芬蘭模式可持續廁所，使用更少的水，製造堆肥 - 彭博社

芬蘭館在2023年威尼斯建築雙年展上展示的Huussi廁所可以在不使用水的情況下處理廢物。

攝影師：UGO CARMENI在今年的威尼斯建築雙年展上，來到芬蘭館的參觀者會看到一個不太尋常的景象，這個展會通常致力於前衞和新潮：一個無需沖水的廁所。

這個結構被稱為Huussi，對一些人來説可能有點原始，但在芬蘭農村地區，它一直是一種受歡迎的廁所設計，因為它不需要連接到供水系統：它不是通過沖走廢物來處理廢物，而是通過將其轉化為堆肥在填充了乾草的容器中。這種設計正在捲土重來，因為它節約水資源並將廢物重新循環到生態系統中——這在許多地區因氣候變化而變得乾旱的世界中是至關重要的，城市用水供應中多達30%用於沖洗人類廢物。我們現代的廁所做法可能在未來幾十年內變得不可持續；據估計，到2050年，高達50億人口可能面臨水資源短缺。

廁所堆肥也可以成為對今天廣泛使用的碳重肥料和礦物磷肥的替代方案。化學肥料還會從我們希望保留碳的少數幾個地方之一——土壤本身中——中耗盡碳，而土壤中的碳促進了重要的微生物活動。

芬蘭的一些設計師正在尋找最近的過去，以尋找更可持續、更衞生的污水解決方案，而其他人則正在使用更現代的技術來減少或消除對水的需求。威尼斯雙年展上的展品之一，將持續到11月26日，突出顯示這些廁所設計對我們現代的嗅覺感官遠不像許多人可能認為的那樣令人厭惡。以下是一些建築師和規劃者正在重新思考廁所繫統的方式，幫助它們融入循環經濟，減少我們數十億人直接衝進馬桶的過多水和污染物。

現代露天廁所

芬蘭展館的中心吸引力，Huussi廁所小屋，對當地遊客來説可能是可識別的。這是一種曾經在鄉村常見的露天廁所，仍然是該國許多夏季小屋的常見特色。位於房屋外部的Huussi沒有自來水，而是將廢物排放到一個裝滿乾草、木屑或鋸末的隔間中，每位使用者在使用後都要鏟上一層額外的木屑。雖然傳統的Huussi廁所有時不過是一個臭氣熏天的桶，但現代版本沒有異味：堆肥隔間的乾燥物質中和了這一點，而任何無法被吸收的尿液則被引流到一個單獨的生物過濾器中——通常是一個植物填充的容器，其中富含硝酸鹽的液體通過（無臭味的）礫石土層過濾。

一家芬蘭製造商Biolan建造的現代Huussi。攝影師：Suvi Elo芬蘭人對這種系統不那麼感到厭惡，因為這些廁所不再與貧困的過去聯繫在一起，而是與迷人的鄉村度假聯繫在一起，這種熟悉感使得這種廁所在鄉村逐漸消失，轉而回到赫爾辛基——儘管是在城市更綠色的邊緣，那裏缺乏或有限的下水道連接處正在安裝乾燥的Huussi式廁所。在芬蘭首都被森林環繞、島嶼點綴的位置，這樣的地點出奇地常見。

“在赫爾辛基，我們有的不僅僅是公園，而是公園、森林和自然保護區的結合。”赫爾辛基首席設計官Hanna Harris説。“我現在就坐在市中心，不到一公里外就有一個自然保護區。所以我們試驗廁所的地區不是密集的住宅區；它們是自然的地方，項目的樸實已經真正激發了人們的想象力。”

芬蘭展館在2023年威尼斯建築雙年展上的Huussi廁所包括一個木屑盒，用於在使用後添加到馬桶中。來源：Ugo Carmeni在芬蘭，這樣的設施在相對寬敞、涼爽的氣候和對這個概念的文化熟悉度下是完全合理的。在威尼斯分散的、沒有下水道的瀉湖中，它們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合理的——一旦雙年展結束，這個芬蘭的廁所將被搬到人口稀少的威尼斯外圍島嶼Vignole，那裏的田地也是任何產生的肥料的合適去處。

在發展中國家的其他地方，堆肥廁所尤其有益：除了污染環境外，製造的化肥對農民來説越來越負擔不起，導致產量下降，食品價格上漲，而這些地方的人口最有可能受到影響。

飛機式真空馬桶

即使設計良好且無異味，Huussi風格的模型對許多人來説可能令人反感。但是，該展覽倡導在城市地區廣泛使用的系統與之截然不同：可持續的中等規模真空馬桶，沿用了飛機上已經使用的技術。

這樣的設施只需傳統馬桶用水量的一小部分，並可擴展到可服務於多達2,000個單位的系統。它們需要少量電力來運行，沖水只需半升水（略多於一品脱），而普通馬桶可能需要高達10升水。即使這半升水也被用了兩次，因為其水箱是用洗手後從水槽引流的水填充的。

像飛機上使用的真空馬桶一樣的設備可以適應城市環境。攝影師：Bildagentur-online/Universal Images Group Editorial這些設施不僅節約水資源，還推動循環經濟系統。它們的廢物不會流入下水道，而是可以被引導到區級污水池，通過厭氧消化轉化為富含營養的肥料。這一過程產生的甲烷也可以被抽取出來用作燃料，可能用於芬蘭常見的區域供暖系統。考慮到這些區域供暖系統的燃料仍然是高度污染的煤炭，即使是這種副產品也有助於減少芬蘭的碳足跡。

污水替代品的未來

芬蘭並不是唯一一個在雙年展上考慮更節約的廁所的國家。作為一個探討更廣泛再利用問題的展覽的一部分，德國的展館也展示了一種無水廁所 —— 與芬蘭的Huussi不同，這種廁所實際上可以在當前位置使用。這種方法在另一個層面上略有不同 —— 它不是將多餘的尿液從共用的儲罐中移除，而是將液體和固體廢物分開存放在碗中的兩個不同儲罐中。

德國模式的無水廁所通過碗中的一條隆起物分離廢物。它要求用户在碗的一部分上放置一個一次性紙錐，隨着填充而下降。攝影師：Feargus O’Sullivan/Bloomberg CityLab除了雙年展，使廁所更可持續的方法一直困擾着專家們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比爾和梅琳達·蓋茨基金會自2012年以來一直在舉辦“重新發明廁所挑戰”。自那時以來開發的模型包括可以燃燒廢物並能夠過濾水至飲用水質，在這個過程中提供熱量和動力。國際標準也已經制定了非下水道廁所的指導方針。只要這些系統保持正常運行並且沒有泄漏，它們的使用並沒有固有的環境缺點。然而，問題在於它們的安裝可能很昂貴。如果將較大的污水處理系統分解成較小的系統，收集和重複利用廢物的過程也可能會顯著增加成本和複雜性。通過更多地進行本地堆肥，可以減輕對自維多利亞時代以來幾乎沒有改進或擴大的下水道施加的壓力。

儘管乾式或灰水廁所具有潛在優勢，但它們在大規模上仍然很少見。然而，一些試點項目已經證明了它們的有效性。在荷蘭的斯內克鎮，自2010年以來，一個為232户家庭和一棟辦公樓提供服務的項目採用了真空馬桶系統。在運營的第一年，項目的監督者發現，該系統使家庭的用水量減少了50%，取暖燃料的使用量減少了10%，因為將微區的廢物轉化為肥料的過程會產生沼氣作為副產品，然後用於區域供暖。

但這樣的項目仍然是不尋常的例外。它們更廣泛應用的障礙與許多氣候適應性創新面臨的障礙相似：要取代一個儘管用水量大但運行良好且被建築物使用者視為標準功能的下水道系統，風險是複雜、昂貴且可能會遭到租户的抵制。在一個這樣的世界中，真空馬桶和厭氧消化池網絡的安裝可能是一項重大工程，因為這樣的設施仍然很少見，而且在沒有大規模生產的情況下，價格昂貴。

因此，乾式或最少用水系統更有可能最初在沒有或有限衞生設施的地方蓬勃發展 —— 例如，在新開發地區，或者在發展中國家的部分地區，由於投資不足，人們被迫使用臨時、不完善的解決方案。

一個由幾個較小規模公用事業系統服務的城市在未來更多受氣候變化影響的情況下更有可能保持彈性。不斷上升的海平面和極端天氣已經使許多基礎設施更容易受到破壞，而系統越大，受停電影響的人數就越多。

隨着人們越來越多地開始集體移居到不那麼脆弱的地點，這些系統往往具有更容易拆卸和重新組裝的組件，使它們適應了一個城市未來，適應、流動性甚至遊牧主義可能成為城市的關鍵塑造因素。

芬蘭館的策展人承認，我們只是剛剛開始將可持續的廁所繫統推廣為主流。他們強調，這本身不應成為阻礙。

“這種系統在全球傳播可能需要50年，”策展人阿爾雅·雷內爾説道。“但我們必須從某個地方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