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占庭式的申請流程阻礙了太陽能電池板和電動公交車的資金 - 彭博社

太陽能電池板安裝在薩凡納市的賓夕法尼亞大道資源中心上，這是一座城市建築，使用了來自一個職業培訓項目的太陽能實習生。

薩凡納市提供

艾麗西亞·布朗駕駛着一輛市政電動尼桑葉子穿行在被化工廠、造紙廠以及源源不斷的鐵路和卡車交通包圍的社區中，這些交通線供應着全國最繁忙的海港之一，位於喬治亞州的薩凡納。

該市的清潔能源項目經理表示，她看到了薩凡納像哈德森山這樣的社區的機會，這些社區由前佃農住房組成，這要歸功於新近可用於支付家庭能源效率更新、屋頂太陽能安裝、電動巴士和電動汽車充電站的前所未有的聯邦資金。

事實上，通過喬·拜登總統的氣候和環境倡議釋放的數十億美元中，相當大一部分是用於像哈德森山這樣的貧困和未受服務地區。但布朗的希望夾雜着越來越大的挫折。

“現在，唯一能夠持續獲得資金的是那些足夠大，可以聘請懂得魔法公式的外部撥款撰寫人的組織，”她説。

這種情緒在全國各地都有所聽聞，沒有申請聯邦資金經驗的地方官員發現這一繁瑣過程是一個重要障礙。

“在聯邦資金迷宮中航行，對每個人來説都是一個新的領域，”南卡羅來納州查爾斯頓的可持續發展主任凱蒂·麥凱恩説，查爾斯頓距離薩凡納約兩個小時的車程。

“我不應該花錢請人增加我在申請資助時成功的機會，”布朗説。“它應該憑藉其自身的優點。”

工業發展環繞着哈德遜山區的薩凡納社區，居民抱怨卡車交通和難聞的氣味。攝影師：丹尼爾·摩爾/彭博法律在薩凡納，布朗的沮喪“反映了我們一直在聽到的來自全國各地的州和地方官員以及其他致力於全國清潔能源轉型的人士的擔憂，” 能源部發言人阿曼達·芬尼在一份聲明中説。

芬尼説：“能源部的目標是確保聯邦資金被用於實現可能的最大影響，並且根據法律要求防止資源的浪費、欺詐和濫用。”“這需要資源和專業知識。”

這種緊張局勢凸顯了聯邦機構在執行通脹削減法案、民主黨標誌性的税收和氣候法案以及2021年兩黨基礎設施法案時面臨的棘手挑戰。

這些法律承諾將資金投入到能源項目中，使國家擺脱化石燃料，併為長期被聯邦資金忽視的社區提供利益。它們擴大並徹底改革了能源部，創立了大約六打新項目和辦公室，並在這些法律通過後加大了招聘力度。

但這些法律現在將聚光燈照在了聯邦機構和地方官員之間的鴻溝上，後者表示他們幾乎沒有額外的時間來參與眾所周知的不透明的聯邦資助流程。去年，新墨西哥州一些面臨水資源短缺的社區告訴彭博法律他們可能甚至不會申請聯邦資金來支付急需的新水井，因為他們擔心這些資助可能最終會變成他們無法償還的貸款。

被認為在經濟上依賴化石燃料的社區擁有超過5380億美元的能源資金機會 — 這是兩年前資金機會的13倍增加，根據聯邦官員的説法。除此之外，對於這些“能源社區”，還有額外的10%税收抵免，覆蓋了大約一半的國家。

但是，有望受益的地方官員告訴一個聯邦工作組，他們面臨行政障礙。

“鄉村和困難社區通常缺乏資源和能力來與沒有這些挑戰的社區競爭，”據四月份發佈的一份報告稱，一位西弗吉尼亞官員表示。

“我仍然擔心最困難的社區會被進一步拋在後面，”煤炭和發電廠社區跨機構工作組執行主任布萊恩·安德森説，該工作組發佈了這份報告。

安德森表示，該組已經向社區派遣了“快速響應團隊”，併發布了一個在線資金機會數據庫，以幫助降低准入障礙。另外，能源部正在直接與全國兩打化石燃料和環境正義社區合作，推進清潔能源計劃。

作為對地方官員反饋的回應，該機構增加了申請能源效率券的選項，這可能比創建和管理一個項目的負擔要小，並提供了成功的藍圖，以及來自其國家實驗室工作人員的有限資金和技術支持。

公平學習曲線

美國東南部的官員長期以來一直將氣候和公平問題聯繫在一起，東南可持續發展主管聯盟（Southeast Sustainability Directors Network）的聯邦項目主管邁克爾·德克斯特（Michael Dexter）表示，該聯盟由10個東南州的110個地方政府組成。

海平面上升、颶風和洪水加劇、能源成本負擔高於平均收入比例、以及根深蒂固的種族和經濟不公正使該地區成為清潔能源資金的試驗田。根據一個名為Justice40的計劃，政府承諾至少40%的聯邦資金收益將流向承受工業污染衝擊最嚴重的社區。

但是，試圖將公平性調整到各自特定項目的聯邦機構發佈了不同的地圖和工具來識別處於劣勢的社區，這可能會讓尋求資金的地方官員感到困惑，德克斯特説。例如，能源部使用在人口普查區級別收集的36個不同指標來繪製劣勢社區的地圖，而交通部則使用22個指標。

“我們看到在聯邦機構層面——以及地方層面——仍然存在一個學習過程，關於那實際上意味着什麼，以及那包含了什麼，以及如何證明它，”德克斯特説。

城市官員通常希望比聯邦資金的開支速度更快。

薩凡納的許多住房需要在進行能源效率升級之前進行基礎修復，城市官員表示。攝影師：丹尼爾·摩爾/彭博法律查爾斯頓正在聘請第二名撥款撰寫人來尋找機會。但該市仍然缺乏足夠的項目經理來處理所有的撥款並滿足嚴格的聯邦合規要求。今年夏天，該市希望起草一份車隊過渡計劃，但能源部尚未發佈申請獲取代金券以啓動該項目的申請。

“一切都在不斷變化，最終的細節尚未公佈，這使得計劃變得非常困難，”麥凱恩説。“這裏涉及到改變遊戲規則的資金。”

未經測試的流程

當地官員表示，他們瞭解拜登政府正面臨對納税人資金的政治審查，以及一個規模大幅擴大的清潔能源資金任務。

檢察長特里·唐納森（Teri Donaldson）在三月份告訴國會，基礎設施和氣候法案在能源部創建了71個新項目，通過“未經測試的流程和新設計的未經測試的內部控制”推動資金。

去年八月，唐納森的辦公室發現該部門需要僱傭更多人，並建立內部控制和獨立監督系統，以防止納税人資金的欺詐和濫用。 去年，美國政府問責辦公室的一份報告發現該部門在支持核反應堆示範項目的資金監督方面存在漏洞。

能源部官員表示，他們正在建立流程以防止資金的濫用，同時實現Justice40目標。該機構首次要求所有申請人提交一個社區福利計劃 —— 佔申請的20% —— 重點放在工作人員培訓和社區外展上。

“這在能源部從未有過，所以我們是邊建設邊前進，”經濟影響和多樣性辦公室主任沙蘭達·貝克爾在三月份對可再生能源開發者聚會説。

機構目前看到的最大挑戰是“確保社區利益計劃中代表所有利益相關方的聲音，”貝克爾在五月對彭博法律表示。

儘管她的辦公室正在努力量化一些直接利益，政府可能需要第三方供應商來捕捉在弱勢社區中所有長期改進。

“測量更直接的利益，比如創造就業機會，比如向社區分配某些資源，更容易，”她説。“但Justice40計劃是雄心勃勃的。它應該是關於轉變的。”

‘看到你的工作’

在薩凡納，布朗致力於這種轉變。這位25歲的密西西比人擁有化學工程學位，大約兩年前搬到了薩凡納，希望產生影響。

從許多方面來看，她已經看到了這座城市雄心勃勃的 計劃，到2035年從可再生能源獲取電力。

Shantell Lee正在參加Harambee House組織的職業培訓班，並希望探索屋頂太陽能安裝和家庭能源效率升級的職業。攝影師：丹尼爾·摩爾/彭博法律該市批准了一項合同，安裝太陽能電池板，為19座市政建築供電。布朗在合同中規定，私人太陽能安裝商必須培訓至少三名本地工人，並在許多項目中使用實習生。該都會區有六輛新的電動公交車，於四月份到達，佔其總車隊的約10%，另外還有四輛在訂購中。

哈蘭比之家是一個環境正義組織，教授諸如家庭效率升級之類的技能，去年將屋頂太陽能列入其課程內容。

2021年10月，在基礎設施法通過幾周之前，能源部長詹妮弗·格蘭霍姆讚揚了薩凡納的承諾。格蘭霍姆穿過哈德森山，這是一個環境正義社區，周圍環繞着約17個工業場地和一條州際高速公路，她與哈蘭比之家的執行主任一起祈禱。

‘秘密醬’撥款

但自從格蘭霍姆訪問以來，布朗一直受到官僚延誤、拒絕和吹毛求疵的困擾。

她列舉了最近的挫折：一個10頁的能源部區塊撥款預申請表，金額已確定為19.9萬美元。一份18頁的項目敍述，用於一項價值100萬美元的環境保護局撥款，已經佔用了她近60小時的時間，她最近還僱了一名撥款專家來插入“秘密醬”詞彙和格式，她説。

她不斷調整自己的計劃以符合嚴格的要求，進行社區外展，參加長時間的網絡研討會，通常告訴她一些她已經知道的事情。最終，所有這一切都不能保證資金會到賬 —— 在多年來在這些社區建立微妙信任的過程中，留下了空洞的承諾。

阿麗西婭·布朗，沙瓦納市清潔能源項目經理，對聯邦撥款申請流程感到沮喪。攝影師：丹尼爾·摩爾/彭博法律“我感覺自己像一個扭曲的椒鹽捲餅，” 布朗在沙瓦納市的公共區域行走時發泄道 —— 前戰前莊園和第二住宅，修剪整齊的公園和藝術畫廊，滴着西班牙苔蘚的磚街上擠滿了遊客和馬車。

新的電動公交車很棒，但布朗還想要一個電動汽車共享計劃和為低收入社區提供充電站。

聯邦官員普遍要求項目最終變得自給自足，這忽略了像哈德遜山這樣社區問題的規模，布朗説。

“聯邦政府大談Justice40，但並沒有真正採取措施確保他們真正支持這一目標，” 布朗説。“他們沒有簡化申請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