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在打擊尼日利亞黑幫方面使用的黑手黨宣言值得懷疑 - 彭博社

插圖：Hokyoung Kim for Bloomberg Businessweek2018年3月的一個早晨，三名為意大利精英反黑手黨調查人員工作的警察進入了羅馬的一家DHL倉庫。 他們正在尋找一份剛從尼日利亞的拉各斯市送達的包裹。 DHL經理取回包裹後，警察小心翼翼地打開了它，並拿出了裏面的內容：兩本小冊子，每本30頁長。 它們是同一份文件的副本。 印刷很粗糙，佈局很廉價。 其中一本封面顛倒了，但兩本都有一頂綠色貝雷帽的圖片和“自豪地馬菲特”字樣。 每頁底部都用英文寫着“馬菲特憲法：我們代表什麼”。 一名戴着藍色乳膠手套的警官將小冊子放在一張白紙旁邊的尺子上，並拍攝了它們的頁面。

警察是應一個由10人組成的法醫組的要求而在那裏，負責抓捕人口販子，但這些小冊子具有更廣泛的意義。 這些是後來被稱為“綠色聖經”的副本，這是意大利政府打擊據稱人數達數千的尼日利亞移民涉嫌犯罪團伙的戰爭中最重要的文件。 其中包括一個名為馬菲特的團體。 多年來，許多意大利執法官員、媒體機構和右翼政治家一直在將馬菲特和類似團體描述為意大利21世紀的科薩·諾斯特拉等價物。 在一次調查中，反黑手黨警察監聽了50萬通電話竊聽錄音，跟蹤了疑似團伙成員並竊聽了他們的會議。 儘管如此，證據仍然薄弱，警察正在尋找一根真兇。 他們説，在DHL倉庫，他們找到了。

綠色聖經封面的複印件。“我們意識到我們正在看一個真正的、合法的黑手黨——世界第五大強大的黑手黨，”負責反販運單位的官員法布里齊奧·洛蒂託説。一眼看去，這份文件似乎既是宣言又是憲法，用着邦德電影反派描述大師計劃的口吻寫成。它詳細闡述了馬菲特組織的結構和規則，作為一個明確非法的企業，擁有着嚴峻的目標。“作為一個犯罪組織，我們在任何犯罪領域或為了馬菲特的利益和發展而工作，”其中一部分寫道。“我們將從事毒品交易、合同謀殺、賣淫、大規模搶劫、賭博、武器交易。”

洛蒂託承認，這聽起來不像是一個犯罪集團通常會打字和複印的東西。“綠色聖經的一些部分對我們來説似乎奇怪，幾乎是不可信的，”他説。“但後來我們的線人證實了文件中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它為我們打開了這個組織的世界。”他的機構將文件翻譯成意大利語。與反黑手黨檢察官斯特凡諾·卡斯特拉尼和全國各地的其他人合作，他們將其作為逮捕和起訴70多人的關鍵證據，其中包括一名尼日利亞當選官員。其中一些人被判處長達十年的監禁。

總的來説，被告之間的聯繫是他們是尼日利亞的一個兄弟會的成員，這相當於美國大學式兄弟會。兄弟會最早是在1950年代創建的，但隨着幾十年的發展，有時會演變成政治暴力的工具。如今，一些兄弟會仍以暴力入會儀式和黑幫戰爭而聞名，但其他一些則形成了尼日利亞移民社區在歐洲和北美的重要校友網絡。

在意大利，大約有6000萬人口，其中約有500萬外國人，其中2%是尼日利亞人，對於兄弟會的看法往往不夠細緻。多年來，官員和主流新聞媒體經常將這些團體描繪為殘忍的教派，涉及包括食人等邪惡行為。一家主要意大利報紙的一個標題描述尼日利亞團體進行“黑魔法和黑手黨復仇”的結合。該國反黑手黨總局局長曾作證稱，所謂的尼日利亞暴徒使用“魔法儀式”控制受害者。這類説法在受尊敬的意大利圈子中很常見，通常使用更明顯的種族主義詞彙。

極右翼的意大利兄弟黨在去年選舉後控制了議會，承諾減少移民。在洛蒂託的人進入DHL倉庫一年後，綠色聖經的存在被公開之前不久，現任意大利總理喬爾賈·梅洛尼與他人合著了一本名為《尼日利亞黑手黨：起源、儀式、犯罪》的書，聲稱“這些邪教成員在入會儀式中進行黑魔法，並飲用人血。”該書反覆警告“種族替代”，並將尼日利亞人單列為“實行食人主義，與人體販賣有關”。在那個時候，梅洛尼在議會講話中呼籲政府對抗尼日利亞兄弟會，稱其為“世界上最危險和兇殘的犯罪組織之一”。

綠色聖經的大部分內容都是從其他地方複製粘貼過來的，通常是維基百科

一些檢察官也支持類似的説法。“我們沒有找到任何證據證明這一點，但可能存在食人行為、極端暴力、人被切成碎片，”博洛尼亞的檢察官斯特凡諾·奧爾西説道，他起訴了28名被指控為馬菲特的人。奧爾西聲稱，馬菲特成員往往特別暴力且武裝到牙齒，儘管他承認在這些案件中沒有發現槍支。

奧爾西和其他官員強調，自從四年前綠色聖經進入公眾意識，被執法機構共享並通過媒體片段傳播以來，對被指控的尼日利亞黑幫的起訴和定罪至關重要。在DHL突襲之前的一年，意大利根本沒有根據反黑手黨法起訴尼日利亞人。突襲之後的一年，有154人被起訴，佔2019年針對外國黑手黨的起訴的60%。“這有助於説服法官我們在談論一些真實的事情，”奧爾西説道。將兄弟會視為黑手黨也使成員面臨更嚴厲的懲罰。在意大利，即使與黑手黨有關聯也是一項嚴重罪行。

奧爾西和洛蒂託告訴Bloomberg Businessweek，竊聽電話已經帶領洛蒂託的團隊在羅馬找到了綠色聖經包裹，而其預期的接收者，一名意大利的被指控為馬菲特老闆的人最終被逮捕、審判和定罪，指控他促進、指揮和組織黑手黨組織。然而，法庭文件顯示，2021年，警察檢察官伊雷妮·科波拉作證稱，一名監獄線人向她的單位提供了包裹的詳細信息，而被指控的接收者從未受到調查。在看到這份證詞後，奧爾西和洛蒂託在書面聲明中表示，竊聽電話在找到綠色聖經方面起到了關鍵作用，法院已經確認了其出處，而卡斯特拉尼的辦公室在一份聲明中表示，最近的定罪證明了證據鏈的可靠性。總理梅洛尼的辦公室和國家反黑手黨總局均未回應本文的評論請求。

綠色聖經中的一些美國流行文化參考比其他一些更微妙。綠色聖經故事中的不一致並不止於此。深入挖掘其發現和使用的情況會發現意大利當局存在一系列矛盾。但沒有比所謂的宣言本身更能説明問題的來源。對在DHL倉庫發現的包裹中的完整文本進行仔細研究，其中一份副本被《商業週刊》查看，顯示綠色聖經是一團抄襲自美國監獄團伙、著名歷史黑幫分子和黑手黨電影的混亂，包括《教父》和《好傢伙》。奧爾西和洛蒂託在他們的聲明中表示，他們並沒有看到抄襲證據作為懷疑文件有效性的理由，但綠色聖經中的許多來源材料，日期為1978年，直到多年後才出版。

這種明顯的矛盾可能不足以使無辜的人避免入獄。畢竟，檢察官和立法者都在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援引巫術的幽靈。主流媒體經常將涉及尼日利亞移民的引人注目的犯罪描繪為更大更危險的一部分。尼日利亞喬斯大學犯罪學教授埃坦尼比·阿萊米卡表示，這反映了文化誤解、種族主義、懶惰的研究和“沒有證據支持的民間傳説”的混合。他指出，如果一個前兄弟會兄弟被抓販毒，這並不意味着整個兄弟會都是販毒行動，或者意味着其其他校友因為關聯而有罪。

然而，“黑手黨”這個詞在意大利有着實實在在的權力，原因顯而易見。使用這個詞可以讓被告別無選擇，只能接受包括一定監禁時間在內的交易，即使國家A證據的內容如此荒謬以至於令人難以置信。

儘管意大利媒體已經刊登了《綠色聖經》的部分頁面，但據《彭博商業週刊》所知，這份文件從未完整公開過。然而，它仍在起着起訴作用。我們在這裏發佈它，將地址和其他個人信息進行了編輯，以更近距離地瞭解《綠色聖經》的矛盾和荒謬，以及它作為關鍵證據的使用，這些證據幫助將數十人送入監獄。

尼日利亞的第一個同盟會“海盜”成立於1952年，這是英國殖民統治的世紀末。七名學生在倫敦大學的分校——伊巴丹大學創立了這個團體。他們説，這個想法是建立一個反殖民主義的學生網絡，可以憑藉學術上的優勢而受到認真對待，與傳統當局的賞識和裙帶關係形成對比。實際上，一些成員後來説，“海盜”也舉辦了一些兄弟會派對。但這個團體傳播到全國各地的校園，並導致了模仿者的出現，部分原因是它具有真正的學術分量。七位創始人中包括未來的作家、詩人、文學教授和諾貝爾獎獲得者沃勒·索因卡。

一個世代之後，在尼日利亞內戰之後，新一代學生開始組建了以黑斧頭、Eiye和維京人等名稱命名的同盟會。其中包括1978年成立的Maphite，旨在重振同盟會模式對學術的關注。然而，在20世紀80年代和90年代，隨着數十個同盟會在數百所尼日利亞學校中變得無處不在，許多同盟會也捲入了一系列血腥政變和軍事政權，並在某些情況下被這些政權利用。儘管一些尼日利亞州甚至禁止所有學生組織，但這些團體通常只是搬離校園並變得更加極端。

和平的成員們，希望與團體中的暴力分子區分開來，重新組建了許多校友網絡，換了不同的名字。許多老派的Maphite校友轉移到了一個叫做綠色電路協會的新團體。如今，儘管尼日利亞的小報上仍然零星報道與兄弟會有關的青年暴力案件，但這些團體並不被普遍視為法外之徒。兄弟會的校友們滲透到公共生活中，包括當選官員和執法機構的人員。

這一時期在意大利大致與黑幫暴力的下降相吻合。一個多世紀以來，該國最大的黑手黨家族一直控制着許多社區，對居民實施沉默法則，並謀殺了許多警察、法官和檢察官。從90年代初開始，政府成立了專門的警察組（反黑手黨調查處）和檢察官組（國家反黑手黨總局）來對付黑手黨分子。如今，國家刑法規定，任何被判屬於被視為黑手黨的犯罪團伙的人最低刑期為10年。黑手黨級別最低刑期的威脅足以説服被告同意所謂的簡化審判，即為了減輕刑罰而放棄部分辯護權利的快速審判。

到了21世紀中期，反黑手黨單位已經沒收了價值數十億美元的據稱屬於科薩·諾斯特拉的資產，並瓦解了一些最大的意大利犯罪組織。政府認為他們已經把1萬多人送進監獄，並將意大利的謀殺率減少了一半。到那個時候，他們也已經發展成了一個總年預算約1億歐元（約合1.123億美元）的警察和檢察官網絡。（如今這個數字約為1.2億歐元，不包括用於調查的支出，這些支出由更大的司法預算支付。）到2013年，反黑手黨特工們開始加大對移民社區的調查重點。

綠色聖經中的一頁據稱列出了一些馬菲特秘密協議。在西西里島，移民開始乘坐脆弱的小船從北非抵達，檢察官試圖 打擊涉嫌走私者。而在意大利北部，移民傾向於定居（更多工作），檢察官開始調查他們的社會組織。洛蒂託和卡斯特拉尼於2013年開始調查犯罪分子與馬菲特和綠色電路協會的聯繫。洛蒂託的團隊竊聽了博洛尼亞郊外一家酒店會議室中綠色電路協會成員的會議。據法庭記錄顯示，警方假扮維修工人打斷了會議，借修理暖氣系統的藉口清空了房間，並在燈具中安裝了隱藏攝像頭和麥克風。

這些錄音後來被用作至少19起案件的黑手黨關聯證據。在會議上出席的人中，有三名後來成為反黑手黨部門對兄弟會的鬥爭以及洛蒂託稱之為他們的“傑作”案件的中心人物。其中一人是布賴特·埃多吉阿維裏，一個尼日利亞移民，當時已在意大利生活了約十年，擔任叉車司機，併成為綠色電路協會意大利分會主席。另一人是奧薩澤“塞薩爾”奧塞姆韋吉，一名從尼日利亞來訪的政府官員。第三人托馬斯“奧斯卡”奧莫雷吉，也被稱為“蛇”，將成為反黑手黨部門對其他兩人的主要證人，也是將警方與綠色聖經聯繫起來的關鍵線人。

Omoregie，20世紀90年代初從貝寧城市搬到意大利尋找工作，據警方稱，他目前身處目擊者保護計劃中，無法聯繫。但他與警方的合作在數百頁的法庭記錄中有充分記錄。在酒店會面時，他已經有過與執法部門達成交易的歷史。他曾在2009年被無罪釋放，然後因涉嫌販賣毒品和信用卡欺詐罪入獄，為了合作至少參與其他三起相關調查而換取自由。2016年，他因涉嫌與Maphite有關被捕，並開始與Lotito和Castellani交談。一年內，他已經記錄指控數十人代表Maphite犯下黑手黨相關罪行。

這些指控包括進行數百萬美元的武器和毒品交易，性販賣以及走私數千名尼日利亞人進入歐洲。“我見過的事情太可怕了，”他在一份向警方的陳述中被引述説。“一旦你加入Maphite，就無法離開。只有通過死亡。”

官員在逮捕2019年19名涉嫌Maphite成員後在都靈展示綠色聖經的照片。攝影師：Costantino Sergi/IPA/Zuma PressOmoregie的律師盧卡·卡尼諾在一份聲明中表示，他的客户的證詞不是賣的。“托馬斯·奧莫雷吉的陳述經過調查人員嚴格審查，並且始終在現實中得到充分證實，”卡尼諾寫道。“奧莫雷吉和他的家人已經多次受到威脅，試圖迫使他收回陳述。由於這些嘗試失敗，一場誹謗活動開始了，確實相當幼稚，旨在抵消意大利司法調查的結果。”

Omoregie，因2016年的指控被判六年監禁，於2018年獲釋。警方勤奮地監視了他所指認的人，但沒有找到證據證明Maphite是一個影響深遠的犯罪組織。然而，他後來作證説，他得知證據可能在哪裏：羅馬的一家DHL倉庫。

意大利檢察官仍然將2018年倉庫突襲期間拍攝的《綠色聖經》照片作為證據提交，但這份文件的全文從未被公開復制過。*《商業週刊》*審查了一份由一名多年來一直保存在手中的記者提供的副本，其內容與意大利媒體迄今發佈的照片相匹配。

首先，你會看到包裹本身的照片，上面有DHL跟蹤代碼以及寄件人和收件人的姓名和地址。接下來是兩本帶有綠色貝雷帽封面的小冊子。裏面，每本都以“我們代表Maphite（又名綠色電路協會）”開頭，然後概述了組織的所謂結構。在頂部，他們説，有一個頭目，然後是總統和副總統，將軍，上校，中尉，中士和士兵。後面的頁面勾勒出了該組織所謂的有組織犯罪優先事項，並詳細描述了所謂的入會儀式、對過去犯罪的懺悔以及對未來犯罪的呼籲。其中穿插着一些奇怪的插曲和一連串的黑幫謙虛炫耀，一旦你谷歌搜索它們就會更有意義。

包含綠色聖經的DHL包裹。綠色聖經的大部分文本是抄襲自兩份文件，一份是1991年得克薩斯州監獄幫派Mexikanemi的宣言，另一份是加利福尼亞州監獄幫派La Nuestra Familia的類似文件。這兩份文件都出現在谷歌搜索結果的第一頁上，搜索短語為“黑手黨憲法”。在綠色聖經中，這些幫派的名稱被替換為“Maphite”，一些特定的歷史和背景參考也被調整以更好地匹配尼日利亞同盟會的情況，但文本內容基本相同。

一個抄襲的明顯跡象是綠色聖經中散佈的神秘數字。對兩份美國幫派宣言的審查顯示，這些數字直接對應於從這些文件中抄襲的頁面。有些頁面甚至包含了美國法庭案件的序列號，其中Mexikanemi文件被作為證據提交。然而，在綠色聖經中，這些數字並沒有明顯的意義。有時，它們出現在頁碼應該在的地方，但提供的頁數與綠色聖經包含的頁數大相徑庭。

當你在互聯網上搜索綠色聖經中的其他段落時，會發現類似的結果。許多最具煽動性的句子，其中一些被用作新聞報道標題，聲稱尼日利亞同盟會在意大利的殘酷行為，都是未經授權地從美國一些最臭名昭著的黑幫手中竊取的。其中包括：“你可以用一句好話和一把槍走得更遠，而不是僅憑一句好話”（據説是阿爾·卡彭的話）；“沒有好錢或壞錢這回事。只有錢”（幸運的盧西亞諾）；“法官、律師和政客有偷竊的許可證。我們不需要”（卡洛·甘比諾）。

更尷尬的是，意大利媒體傳播的一些最瘋狂的台詞，實際上只是對美國流行文化中最經典的台詞稍作修改，其中一些甚至連續出現在同一頁上。就像從卡彭等人那裏引用的那些台詞一樣，這些台詞都出現在谷歌搜索結果中“黑手黨台詞”中的許多網站上。“沒有私人恩怨，只有生意”取自教父。一段關於成員為了家庭應該付出的努力的長篇引文來自馬里奧·普佐的書最後的教父。與綠聖經關聯最大的引文可能是“謀殺伴隨着微笑，對我們來説槍殺人並不是什麼大事。”這個引文有點混亂，但當你看到綠聖經中完整的引文包括“我們”之後的兩個額外詞語時，它的來源就更加明顯了——那兩個詞是“好傢伙”。

綠聖經中幾乎沒有一部分不是從其他地方複製粘貼的，通常是維基百科。有關馬菲特入會儀式的部分？抄襲自 維基百科關於黑手黨入會儀式的頁面。關於不與警察交談的長篇內容？參見 維基百科關於沉默法則的頁面。很明顯哪些頁面沒有抄襲，因為大多數都是用大寫字母書寫，而不是複製的材料中的各種大小寫。新內容包括一份兩頁長的所謂馬菲特犯罪行動清單，逐條與2017年初奧莫雷吉向警方陳述的內容相匹配。還有一份關於尼日利亞綠色電路協會於當年年底舉辦的大會活動的奇怪的淡化報告，其中包括一場關於在尼日利亞和來自全球各地的參會者之間舉行的足球比賽的回顧。（來自全球各地的參會者隊以3-1戰勝了主隊。）

Omoregie後來作證説，他從一個秘密的Maphite Facebook小組中得知了包裹的存在、送貨路線和追蹤號碼，當時他正在接受證人保護，他把這些信息傳給了Lotito和Castellani。照片顯示寄件人是拉各斯的Osaze Timaya，收件人是羅馬的Hajia Popoli。兩人都沒有被起訴，Popoli也沒有接受調查，但兩人似乎都是Omoregie的熟人。

*《商業週刊》*在DHL包裹上列出的羅馬地址找到了Popoli，她在那裏經營着一家小發廊。她説她曾經在Timaya訪問時見過Omoregie一次，Timaya是多年的常客。（無法聯繫到Timaya評論。）Popoli回憶起從尼日利亞收到一個看起來像是裝有書的奇怪包裹，但她説這個包裹似乎有些不對勁，所以她要麼拒絕簽收，要麼把它扔掉。她説，警察從未向她詢問過這件事。

“如果警察在跟進這件事，並且包裹上寫着‘Hajia Popoli’，為什麼警察不立即過來？”她指着外面停着的警車説。“我在這家店裏已經工作了26年。”

《綠色聖經》中也有其份份的兄弟會海盜意象。警察和檢察官都不願意回答監獄線人驗證《綠色聖經》內容的人也是幫助他們獲取這本書的人之間的關係所帶來的影響。Lotito現在是議會著名的反黑幫委員會的顧問，他在聲明中説，警察從未聯繫Popoli，因為他們懷疑她不是《綠色聖經》的最終預定收件人。“她是一家正常經營的企業的老闆，”他説，並補充説她的地址可能被使用“以免引起懷疑”。他強調他對這份文件的真實性毫無疑問。

博洛尼亞的檢察官奧爾西寫道：“尼日利亞黑手黨的象徵和儀式是從其他犯罪組織借鑑而來。…‘綠色聖經’是各種組合的結果，這就不奇怪了。” 卡斯特拉尼的辦公室表示，多次對所謂的馬菲特黑手黨成員的定罪既證實了該文件的真實性，也證實了奧莫雷吉的可靠性。奧莫雷吉的律師卡尼諾在聲明中説：“我的當事人托馬斯·奧莫雷吉強烈反對暗示他與意大利司法機構合作不真誠，並且調查人員發現的《綠色聖經》副本是偽造的。”

多年來，《綠色聖經》一直被用作對所謂黑幫成員施加壓力，推動他們達成簡化審判協議。在巴勒莫擔任許多尼日利亞人被控黑手黨案件辯護律師的辛齊婭·佩科拉羅説：“這是關於偏見的問題，來自公眾輿論、新聞界和這些報道。” 她指出奧斯汀·約翰布爾的案例，他是第一個知名的尼日利亞移民和同盟成員，成為意大利警方的線人。在奧莫雷吉開始點名所謂的馬菲特成員幾周前，約翰布爾也為他所謂的同盟黑斧會的同夥做了同樣的事情。在他指認他們為同夥後，有十四人因簡化審判協議而被定罪。所有選擇接受陪審團審判的五名被告因約翰布爾的證詞顯得不夠可靠而被無罪釋放。

今年三月，主持了一名被指控為黑斧頭幫成員無罪的法官在寫道，在意大利至少可以排除“名為黑斧頭的類黑手黨組織”的存在。許多被指控為馬菲特黑手黨的被告沒有那麼幸運。

反黑手黨警察在綠色聖經出版一年多之前逮捕了埃多吉亞維裏，這是基於奧莫雷吉的宣誓聲明，稱他涉及販賣武器和毒品。當局最終除了參與犯罪組織之外撤銷了所有指控，但綠色聖經是他們需要的籌碼，讓他選擇了簡化審判程序。根據協議，他於2018年底被判犯有促進和指導黑手黨組織罪。他現在説他不明白自己當時同意了什麼。他否認自己曾參與任何黑手黨或犯罪團伙。作為意大利綠色電路協會的負責人，他説，他運營着一個以社區為重心的慈善機構，其成員熱衷於企業網絡。埃多吉亞維裏説：“有醫生，律師。幫助我妻子在英國辦理居留許可的人也是成員。”如今，他又回到了在他服刑的意大利北部城市沃傑拉開叉車的工作。他説綠色聖經顯然是假的。

奧瑟姆維吉是尼日利亞藝術、文化、旅遊和僑民事務的州級專員，他作為意大利綠色電路分會主席贊助了埃多吉亞維裏，他也是這麼説的。他在2019年底的一次官方訪問阿姆斯特丹期間因涉嫌黑手黨組織罪被捕，並於2020年夏季引渡到意大利。他行使了陪審團審判的權利，並在2021年1月，奧莫雷吉遠程在封閉時代都靈的法庭安全地點作證，他的證詞被傳達到了法庭。在法庭視頻聊天中，證人顯得慌張，法庭記錄顯示。在一個時刻，辯護律師問他是否見過被告犯罪。奧莫雷吉説沒有，然後自願表示直到警察告訴他馬菲特是黑手黨他才知道。在直接詢問中，他一再回避問題並轉移話題，導致檢察官要求他停止説話。

在那次審判結束時，奧塞姆韋吉被判無罪，沒有參與黑手黨。他還一直在協調一場國際運動，將同盟會的起訴視為司法錯誤。但在今年的6月30日，都靈上訴法院推翻了他的部分無罪判決，並判處他十年以上的監禁。

檢察官仍在提起案件，這些案件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綠色聖經》的文本。對於那些被告，最好的辯護仍然是同行評審團，律師佩科拉羅説。無論你做什麼，她説，都不要接受認罪協議：“這就像自己走向斷頭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