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的西方公司擔心克里姆林宮進一步奪取資產 - 彭博社

在俄羅斯達能工廠生產線上的活力杏味酸奶紙盒。

攝影師：安德烈·魯達科夫/彭博社

他今年32歲，是令人畏懼的車臣領導人拉姆贊·卡德羅夫的“親愛侄子”，曾經是車臣首府格羅茲尼的市長和地區農業部長。現在，雅庫布·扎克里耶夫將擔任達能俄羅斯子公司的負責人。

在俄羅斯政府在7月16日普京總統採取行動後接管法國乳製品集團資產後，扎克里耶夫已經去了莫斯科總部與那裏工作的員工會面，並檢查了他的新資產，一位熟悉達能前俄羅斯部門會議的消息人士説，由於情況的敏感性，他不願透露身份。奪取資產的法國乳製品集團，扎克里耶夫已經去了莫斯科總部與那裏工作的員工會面，並檢查了他的新資產，一位熟悉達能前俄羅斯部門會議的消息人士説，由於情況的敏感性，他不願透露身份。

達能在莫斯科郊外車科夫附近的俄羅斯工廠。攝影師：尤里·卡多布諾夫/法新社通過蓋蒂圖片社仍在俄羅斯運營的西方公司應該注意到，同樣的事情可能會發生在他們身上。從百事可樂和瑪氏到雀巢和利潔時等消費品公司——幾十年前湧入俄羅斯，投資數百萬建廠，僱傭本地人並發展本地品牌——都面臨着失去一切的風險。

“西方資產在俄羅斯不再安全，”柏林的卡內基俄羅斯歐亞中心的非居民學者亞歷山德拉·普羅科彭科説。 “這是戰爭中的一個新領域。如果克里姆林宮進一步行動，它將回到90年代：將資產重新分配給更有利的所有者。”

普京在4月簽署了一項法令，允許國家暫時控制來自不友好國家的公司或個人的資產，這些國家包括美國及其盟友，以回應這些國家採取類似行動或威脅採取類似行動。然而，上週對達能SA的當地業務和嘉士伯A/S的俄羅斯啤酒業務的沒收令其歐洲所有者感到意外，他們原本計劃將俄羅斯業務出售給當地公司，此前受到西方利益相關者和政府的壓力。

聖彼得堡的嘉士伯巴爾蒂卡釀酒廠新鮮貼標的啤酒瓶。攝影師：安德烈·魯達科夫/彭博社在6月僱傭軍指揮官葉甫根尼·普里戈津發動尷尬叛亂企圖後，將有價值的資產分配給有影響力的俄羅斯商人和政治盟友可能會鞏固普京的權力基礎。 “作為普京追求權力的一部分，他將分配俄羅斯的許多經濟資產，並將其交給他的親信以鞏固他的政治地位，”華盛頓威爾遜中心基南研究所所長威廉·波默蘭茲説。

嘉士伯、達能、雀巢、百事可樂、利潔時和聯合利華的發言人拒絕就此事發表評論。蒙德雷斯未回應評論請求。

緊張的跨國公司及其顧問正在尋找關於為什麼克里姆林宮瞄準了達能和嘉士伯的線索。這兩家公司都擁有在俄羅斯擁有幾十年歷史的頂級家喻户曉的品牌。達能旗下的Prostokvashino是俄羅斯第一大乳製品品牌。嘉士伯的巴爾蒂卡啤酒業務是另一個行業領導者——這個品牌是蘇聯解體後建立起來的，在成為該國最暢銷啤酒和歐洲主要參與者之一之後。該公司的新總裁泰穆拉茲·博洛耶夫於7月被俄羅斯政府任命，此前在2004年之前長達十多年擔任該職務。他還和普京在同一個柔道俱樂部。

外國公司擁有的強大、典型的俄羅斯品牌可能會引起普京盟友的最大興趣。在這類公司中，百事可樂公司在2011年以38億美元收購了俄羅斯的Wimm-Bill-Dann乳製品和果汁公司，成為了俄羅斯最大的食品和飲料公司，並且主要依賴本地生產。如果被沒收的外國資產的受益人在該行業有先前經驗，那將支持政府讓他們掌管的案例，根據倫敦安全諮詢公司納比·阿卜杜拉耶夫，他是Control Risks的合夥人。

包括達能的Actimel牛奶飲料在莫斯科一家超市的乳製品。攝影師：安德烈·魯達科夫/彭博社“那些完全本土化、不依賴國外技術或零部件的公司，最有可能被置於外部管理，”阿卜杜拉耶夫説。

雷克特本基斯集團（Reckitt Benckiser Group）這樣的公司可能會密切關注這些查封行動，因為就像嘉士伯（Carlsberg）和達能（Danone）一樣，它已經明確表明了離開俄羅斯的意圖，並且正在進行銷售過程。雷克特首次宣佈這一計劃是在2022年4月。但現在不清楚為什麼普京的盟友會支付任何資產或同意任何回購條款，當他們可能能夠免費控制外國公司時。“克里姆林宮的做法發生了變化，”普羅科彭科説。“以前，外國人可以退出，但他們需要被支付。現在俄羅斯摒棄了形式主義，決定免費接管資產。”

大衞·平斯基（David Pinsky）等律師，是 Covington & Burling 的合夥人，建議公司確保他們通過與俄羅斯有強有力投資條約的國家持有他們的俄羅斯子公司。根據這種思路，達能可以嘗試利用俄羅斯與法國之間的雙邊投資條約來追回被查封資產的損失。儘管如此，對外國公司來説，追究訴訟的前景可能並不能給他們帶來多少安慰，考慮到俄羅斯在這類案件中設置阻礙的歷史。俄羅斯前最大石油公司 雅庫斯（Yukos） 的前股東在2014年莫斯科沒收資產後被判賠償500億美元，但俄羅斯對仲裁庭的管轄權提出質疑，至今仍未支付。

留在俄羅斯沒有太多好處。跨國公司無法將利潤轉移出俄羅斯，因為這需要克里姆林宮的批准。任何減少員工人數或縮減業務規模的舉措都可能引起克里姆林宮不必要的關注。儘管嘉士伯上週表示其巴爾蒂卡業務被沒收是意外的，但該公司在二月份已經警告投資者，俄羅斯當局可能會將一家企業國有化，以保持其員工人數在戰前水平，如果他們懷疑該企業正在被故意剝奪價值。

俄羅斯的西方公司

在該國的員工人數

來源：公司報告，最新可獲得的

這表明，承諾西方利益相關者將減少在該國業務的公司可能成為目標。阿爾卑斯金巧克力製造商 蒙德利茲國際公司表示，2023年在俄羅斯銷售的產品明顯減少，自一月份以來銷量下降了兩位數百分比。

聯合利華股份有限公司在2022年將在俄羅斯銷售的產品量減少了15%。聯合利華的新首席執行官海因·舒馬赫在7月25日與記者通話時拒絕評論嘉士伯或達能的具體情況，但表示：“根據我手頭的信息，再次考慮到俄羅斯的發展情況，我們得出結論，沒有一個選項實際上是好的，但在受限制的方式經營業務是最不壞的選擇，這也是我們目前所處的位置。”

其他人正在在管理公眾輿論和讓克里姆林宮滿意之間走一條細線。雀巢公司停止在俄羅斯工廠生產奇巧威化巧克力棒和Nesquik巧克力奶粉，但繼續在該國生產和銷售類似的本地品牌。百事公司也已停止在俄羅斯生產百事可樂、7Up和Mountain Dew蘇打水，用本地品牌替代。

Carlsberg和達能的股價在俄羅斯沒收其本地資產後幾乎沒有變化，這表明投資者已經對仍在該國活躍的西方企業定價了最壞情況。但可能會有更多長期影響。波默蘭茲表示，如果俄羅斯計劃在未來重新吸引外國投資者，目前的情況只會對俄羅斯造成傷害。他説：“他們記性很好，他們會記得俄羅斯國家如何控制他們的資產，而他們卻一無所獲。”他説：“俄羅斯並沒有真正意識到它正在遭受的傷害。”閲讀下一篇： 普京烏克蘭入侵後俄羅斯太空計劃陷入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