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端高温和乾旱導致反對人工智能數據中心 - 彭博社

在西班牙塔拉韋拉德拉雷納，Meta平台公司計劃建設一個數據中心。

攝影師：保羅·漢納/彭博社

一年多來，西班牙一直在與乾旱作鬥爭，導致水庫水位低於歷史平均水平，促使當地官員告訴居民不要澆水，夜間關閉水龍頭以保證白天供水。這種情況對農民特別困難。卡斯蒂利亞-曼查中部地區生產西班牙四分之一的穀物，預計將損失今年收成的80%至90%，水資源限制問題日益嚴重。

然而，在塔拉韋拉德拉雷納，一座坐落在黃色大麥和小麥田中的小城市，Meta平台公司計劃建設一座價值10億歐元（11億美元）的數據中心。根據一份技術報告，Meta預計該設施每年將使用約6.65億升（1.76億加侖）的水，而在“高峯用水量”時每秒高達195升。人們對該項目預計將創造的就業機會（總共1,000個，其中約250個將是永久性的）感到興奮，但現在這一點正在與對水資源的擔憂進行權衡。

梅塔的塔拉韋拉德拉雷納項目的演繹。來源：梅塔平台公司。“人們沒有意識到‘雲’是真實存在的，它是一個消耗大量資源的生態系統的一部分，”Tu Nube Seca Mi Río（西班牙語中的“你的雲乾涸了我的河流”）發言人Aurora Gómez説道。 “人們並不意識到觀看貓咪表情包需要消耗大量水。”

我們傾向於將互聯網視為無形的，但網站實際上存在於現實世界中，作為永不關閉的服務器行，填充着需要冷卻以防止技術故障的數據中心。亞馬遜、谷歌、梅塔和微軟等運營商使用各種系統來實現這一點；最節能的系統——如冷卻塔——通常會蒸發水來冷卻建築物中循環的空氣。

塔拉韋拉德拉雷納外的梅塔數據中心現場的沙土。攝影師：Paul Hanna/Bloomberg塔拉韋拉德拉雷納入口處的標誌。攝影師：Paul Hanna/Bloomberg隨着乾旱在全球蔓延，數據中心運營商和鄰近社區之間在智利、烏拉圭和美國西南部等地方的當地供水問題上出現了衝突。智利、烏拉圭以及美國西南部的一些地區。去年，在荷蘭北部，當地一家新聞機構報道微軟公司的數據中心綜合體消耗的水量比公司先前披露的多四倍還多時，公眾憤怒爆發。

一些北歐地區較涼爽、潮濕的樞紐，如愛爾蘭和荷蘭，由於對能源消耗的擔憂，已經阻止了新數據中心的發展，導致公司開始尋找更遠的地方。擁有超過5,000台服務器的超大規模數據中心運營商正在遷移到水資源豐富的地方，如挪威，但也遷移到能源更便宜、乾旱的地方，如意大利和西班牙，那裏極端高温正變得普遍。

一家基於挪威 Nordfjord 冷卻水的礦山數據中心。攝影師：Fredrik Solstad/Bloomberg儘管數據中心因其用電量而受到審查，但對它們的用水量知之甚少，包括科技公司自己也是如此。諮詢公司 Uptime Institute 去年進行的一項調查發現，只有39% 的數據中心甚至追蹤其用水量，比2021年下降了12個百分點。科技公司過去拒絕披露有關各個中心的能源和用水量的信息，聲稱這些數據是商業機密。

在過去幾年裏，谷歌、Meta 和微軟已開始公佈其運營總用水量，但它們並未按業務部門拆分數字，也未使用標準化指標。Bluefield Research 估計，數據中心每天使用超過十億升水，其中包括用於能源生產的水。

政府開始要求提供更多信息。從2024年3月開始，歐洲委員會將要求運營商向公眾報告有關其能源和用水情況的廣泛數據。在英國，泰晤士水務公司正在調查倫敦數據中心使用的水量，並根據調查結果可能調整水資源密集型企業的定價模型。

全球數據中心用水量

每天以加侖為單位

來源：Bluefield Research

負責調查的約翰·赫農表示，識別哪些水資源密集型客户是數據中心並不容易。運營商經常使用殼公司申請規劃許可，而一個數據中心從外部看起來可能像任何一個大型倉庫或工廠。

加利福尼亞州勞倫斯伯克利國家實驗室的研究員阿曼·謝哈比以在數據中心能源消耗方面的里程碑論文而聞名，他認為隨着乾旱變得越來越長且更加嚴重，這些設施可能會加劇水資源短缺問題。他表示問題的一部分在於數據中心運營商“通常是最後一個詢問的人”，在農業利益和當地社區已經制定計劃後，他們才請求獲取稀缺水資源，這加劇了系統的壓力。他説：“每個人都會感受到這一點。”

在西班牙，Meta承諾在其擬議的數據中心中“恢復比消耗更多的水量”。攝影師：Paul Hanna/Bloomberg公司表示數據中心變得更節能，但對計算能力總需求的增加超過了這種收益。用於生成式人工智能中的大型語言模型的競賽已經導致對更強大處理器的需求激增。AI所需的專用芯片——廣義上稱為加速器——散發的熱量比通用芯片多得多，以至於數據中心運營商不得不徹底重新思考他們的冷卻系統，房地產投資公司JLL的數據中心可持續性專家Colm Shorten表示。

加州大學河濱分校電氣與計算機工程副教授任少雷進行的研究估計，在微軟美國數據中心訓練GPT-3直接消耗了約70萬升水，約一個月的時間——不包括與電力生成相關的間接用水。該團隊還計算出，每進行一次ChatGPT的20到50個問題和答案的短對話，大約消耗約500毫升水。

“微軟正在投資研究，使大型系統在訓練和應用方面更具可持續性和效率，”微軟發言人在一份電子郵件聲明中表示。“氣候變化是一個真實且緊迫的挑戰，對我們的業務、社區以及維持它們的生態系統產生越來越嚴重的影響。”OpenAI沒有回應評論請求。

一款AI加速器芯片。攝影師：Marlena Sloss/BloombergShorten表示，隨着時間的推移，數據中心需要徹底改變散熱方式。他説，黃金標準是一種稱為沉浸式冷卻的過程，其中服務器被浸泡在一種特殊流體中，從芯片中傳遞熱量。目前，運營商可能會選擇混合模式，其中數據中心的高性能部分將採用液冷，而其餘部分將繼續使用空調，他説。

亞馬遜網絡服務、谷歌和微軟都承諾使用更多非飲用水和再循環水，並在2030年之前通過補充更多水來抵消其運營消耗的水量。這相當於通過種植樹木來抵消碳排放——這在紙面上看起來不錯，但可能不會直接惠及數據中心所在社區，因為水可能只會在易於補充的地方得到補充。

在西班牙，Meta承諾“通過水文恢復項目恢復比設施消耗的水量更多的水量”，但尚未確定水資源恢復工作是否會影響Talavera。該公司表示，它會回收設施中使用的水，並已經降低了直接蒸發冷卻的數據大廳的受控濕度水平，從而在這些設施中將水消耗降低了10%至65%。

由塔拉韋拉德拉雷納市政府安裝的遮陽傘，旨在減輕炎熱併為市中心的行人提供陰涼。來源：塔拉韋拉德拉雷納市政府當局正在嘗試臨時措施，比如在該鎮中心的一條街道上覆蓋一片遮陽傘棚，以保護當地居民免受陽光照射，來自“你的乾燥雲我的河”組織的戈麥斯對科技帶來的幫助持懷疑態度，認為這對塔拉韋拉沒有任何積極影響。她説，水資源補給計劃實現了兩個目標：“在公眾眼中看起來不錯，贏得當地環保團體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