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的存款銀行是一個未被揭示的故事 - 彭博社

奧斯查德銀行首席執行官Sergii Naumov在烏克蘭基輔，2022年7月24日。

攝影師：Serhii Korovayny/Bloomberg當Sergii Naumov在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之前接任烏克蘭最大國有銀行之一的首席執行官時，他的工作是將其私有化。現在他慶幸自己沒有獲得這個機會。

烏克蘭銀行體系的作用是該國韌性的少有人知的故事之一。它在失去資產、停電和國內生產總值下降30%的情況下倖存下來，沒有發生銀行擠兑、服務中斷或任何重大關閉。像Naumov的Oschadbank JSC這樣的國有銀行發揮了作用。

“一般來説，當你擁有這樣的國有經濟時，情況並不好，但在戰爭期間它有所幫助，”Naumov説。“我們知道我們的使命是什麼。”

在戰爭之前，控制着該體系約一半資產的國有銀行被視為該國的問題之一。它們以糟糕的治理和與政府所有者的幕後交易而臭名昭著。

顧客在基輔的PrivatBank CJSC分行排隊使用自動取款機，2022年2月24日。攝影師：Ethan Swope/Bloomberg現在它們已成為遭受打擊的經濟的重要資金來源，推動補貼貸款並幫助資助資金短缺的國家，即使私人銀行為減少風險敞口而收縮。

儘管去年銀行對家庭和私營部門公司的總體信貸收縮，但奧斯查德銀行的貸款增長了11%，對中小型企業的增長為81%。根據Naumov的説法，他們會貸款更多，因為系統中有大量流動性，但在高利率的殘酷經濟環境中，對信貸的需求較低，對抵押貸款幾乎不存在。

自戰爭開始以來，整個金融部門一直是盈利的。由於禁止私人放貸機構支付股息，這些銀行已增加了現金緩衝。整個部門的資本充足率加權平均值上升了3個百分點，達到14.3% — 遠高於烏克蘭央行規定的10%要求。

部分流動性也被用於為國家預算提供資金，補充烏克蘭從國際捐助者那裏獲得的援助。

7月24日，基輔的Sergii Naumov。攝影師：Serhii Korovayny/Bloomberg在戰場上，根據烏克蘭標準，士兵們的薪水很高，並通過國家放貸機構支付。在戰爭期間，一些人也認為國有銀行比商業競爭對手更安全。

由於這些因素，國有銀行發現存款在增加，而無需提供高利率來吸引存款。這反過來創造了一大筆廉價資金池，銀行可以將其借給其所有者政府，購買其債券，此時市場對這種債券沒有需求。

儘管在某種程度上實施了穩定措施，但國際貨幣基金組織警告稱存在爆發風險。

“儘管由於廣泛的緊急措施，金融體系仍然穩定和流動，但考慮到銀行體系的真實健康狀況仍不明朗，進一步衝擊的風險仍然存在，需要繼續保持警惕，”總部位於華盛頓的借款人在6月29日的一份報告中表示。

中央銀行正在對該國20家最大銀行進行資產質量審查，這些銀行佔該行業資產的90%，審查結果將於3月公佈。

儘管國有銀行在維持戰時經濟方面發揮了作用，但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烏克蘭央行都希望私有化所有國有銀行，除了為貿易提供資金的烏克雷克西姆銀行股份有限公司之外，一旦戰爭結束。

他們認為這些措施是必要的，以避免扭曲競爭，央行已經在鼓勵國有銀行做好準備。烏克蘭的156億美元國際貨幣基金組織貸款計劃要求進行銀行私有化，這將是解鎖1150億美元進一步援助的關鍵。

“我沒有看到國家管理國有企業，包括銀行，的任何良好範例，”負責金融穩定的烏克蘭國家銀行副行長卡特琳娜·羅茲科娃説。

凱特琳娜·羅茲科娃在烏克蘭基輔的烏克蘭國家銀行，2023年6月28日。攝影師：彼得·基哈特/彭博社基輔的烏克蘭國家銀行在傍晚時分。攝影師：朱莉婭·科切託娃/彭博社在俄羅斯入侵之前，Naumov同意他們的觀點。但在經歷了向一國保持資金流動的經驗後，他表示，兩家銀行應該繼續由國家控制。

“俄羅斯不會在未來幾年消失，”他説。“他們將一直與我們同在。”

至少在短期內，國家在金融系統中的份額即將變得更大。7月20日，央行開始了將Sense Bank JSC（之前是阿爾法銀行烏克蘭）國有化的過程。該機構資不抵債，但由受制裁的俄羅斯商人（包括億萬富翁弗裏德曼和阿文）擁有。

羅茲科娃認為，烏克蘭金融韌性的根本原因不在於國有銀行的放貸，而在於清理一個直到近年來一直充斥着關聯方放貸和隱性損失的部門。這一過程看到國有機構獲得國家資金進行資本重組，並看到該國最大的貸款人Privatbank被國有化。

在基輔成為俄羅斯帝國一部分時建造的中央銀行優雅的1905年總部辦公室裏發言，Rozhkova説，國家對銀行的控制不可避免地扭曲了市場競爭和監管。她確實承認，國家銀行在戰爭期間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提供了急需的資金，僅僅因為它們的規模龐大。

在俄羅斯總統弗拉基米爾·普京2014年入侵烏克蘭東部後的幾年裏，有80多家銀行關閉。其他銀行，包括國有銀行，被迫進行資本重組並接受定期壓力測試。

當被問及如果沒有進行整頓會發生什麼時，Rozhkova停頓了一下。

烏克蘭銀行業

由於整頓，該行業成功應對不良貸款上升

來源：烏克蘭國家銀行

她説：“那將是一場非常深刻的危機。該行業將無法支持政府、經濟或人民。”

像Citius-S和A.M.P. Hydro這樣的公司可以證明國有貸款機構的重要性。在戰爭開始時，這兩家小型製造公司逃離了現在位於烏克蘭反擊路線上的南部城市梅利托波爾。

一名工人在烏克蘭利沃夫地區的Citius S工廠準備搬運一塊大玻璃板，日期為6月29日。攝影師：Pete Kiehart/Bloomberg亞歷克斯·謝羅夫和他的女兒，阿納斯塔西婭·謝羅娃，攝影師：皮特·基哈特/彭博社他們不得不留下設備，失去了大部分員工。當他們敲開Oschadbank的大門，尋求資金重新開始，距離西部約1200公里（750英里）的利沃夫省，他們沒有任何抵押品或現金流可提供。

“我們甚至不得不銷燬我們的機器，以確保俄羅斯人無法使用它，”60歲的Citius-S公司所有者兼董事長亞歷克斯·謝羅夫説，該公司生產防彈玻璃和裝甲安全貨車。

他們擁有的是良好的記錄和商業計劃。

在國際組織如美國國際開發署的幫助下，謝羅夫和他的女兒阿納斯塔西婭與Oschadbank坐下來商討了一筆價值1200萬格里夫納（328,000美元）的貸款。

現在他們的產量已恢復到戰前的50%，每月生產約15輛貨車。他們翻新了兩個廢棄的倉庫，謝羅正在考慮第三個，同時考慮恢復另一家曾經的業務，生產救護車。

A.M.P. Hydro甚至更不可能獲得融資。該公司不僅沒有抵押品，而且已停止償還在梅利托波爾購買的1000萬格里夫納貸款。現在他們要求再獲得2200萬格里夫納。

“起初他們以為很好笑，”生產液壓缸的董事長根納季·巴拉巴什説。

但該公司有訂單。因此，在包括恢復對不良貸款的償還在內的47頁條件下，Oschadbank最終讓步。

一名工人在烏克蘭利沃夫地區的A.M.P Hydro生產活塞的焊接車間裏焊接氣缸，時間是6月29日。攝影師：Pete Kiehart/BloombergGennadiy Barabash攝影師：Pete Kiehart/BloombergBarabash表示，尋找熟練員工現在比財務問題更加嚴重，因為他試圖將生產恢復到戰前水平。

隨着戰爭的持續，烏克蘭的銀行可能會出現更多壓力，家庭和公司將耗盡他們的儲蓄。根據Naumov的説法，Oschadbank總貸款組合中有驚人的49%是不良貸款，儘管這些貸款已經提前100%準備金。

他説，這些不良貸款是一個遺留問題，是由於戰前已經重組過的貸款在經濟崩潰時遇到麻煩。

對於入侵後發放的貸款，不良表現比率僅為0.4%，儘管這個數字有些誇大，因為大多數借款人還沒有時間陷入困境。

當他考慮未來數年在俄羅斯威脅下運營的可能性時，Naumov認為，烏克蘭國家保持向Citius-S和A.M.P. Hydro等公司提供資金的能力在極端情況下至關重要。

“戰爭展示了很多事情，”他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