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羅試圖在馬克·羅温時代擺脱殘酷的私募股權形象 - 彭博社

阿波羅的老闆已經離開了43樓——曼哈頓的鷹巢，他的前任曾在那裏追逐企業遊戲——現在他在九樓一個沒有窗户的崗位上。他更喜歡穿毛衣而不是西裝。在自助餐廳吃飯。他談論多樣性。思考慈善事業。

他保守、有條理的做事方式讓人們稱他為“教授”。

這是那個阿波羅嗎——阿波羅全球管理公司——私募股權中最受害怕、最具敵意、最令人羨慕的玩家之一？

是在“教授”馬克·羅温的領導下。

距離羅温的老闆萊昂·布萊克和他的合夥人喬什·哈里斯以華爾街版的權力的遊戲方式離開已經超過兩年了。這讓阿波羅的財務天才羅温有了自由改組公司的空間。在阿波羅位於曼哈頓中城總部的57街9號內部，變化是顯而易見的。

馬克·羅温攝影師：維克多·J·布魯/彭博社自從他被任命為首席執行官以來，60歲的羅温已經承認了行業內許多人內心感受到的事實：傳統的私募股權業務，阿波羅在三十年間掌握的那種業務，現在已經不再是過去的樣子，因為那些零利率的黃金時代已經結束。他一直在推動阿波羅進一步走出私募股權的根基，進入私人信貸和保險等高增長領域。

更高的利率和不確定的美國經濟現在將考驗羅温的願景。該公司的Athene部門因其消費者年金業務而受到政客和監管機構更嚴格的審查。保險業務，比私募股權業務更穩定但利潤率更低，帶來了大部分收益，這導致投資者更願意將阿波羅視為保險公司而不是私募股權公司。

現在稱Apollo為“私募股權公司”，高管們會糾正你：不，我們是一家另類資產管理公司，一個正在進軍直接貸款、結構化信貸等領域的公司，由羅文的金融傑作、保險部門Athene提供支持。

Apollo的信貸轉變

信貸資產管理規模的增長超過了股權

來源：Apollo年度報告

注：不包括“混合”資產管理

同時，羅文也在追求一個更難以用金錢來衡量的目標。他希望Apollo能夠徹底擺脱作為華爾街最冷酷的風險承擔者之一的形象。

高管們過去幾年一直在進行一場有些競爭對手譏諷為“阿波羅道歉之旅”的活動。即使現在，他們在與潛在客户開會時經常要回答關於他們作為一個高風險投資者的聲譽的問題，並且據Apollo內部人士稱，他們正在更加努力地解釋他們的業務。

這不僅僅是因為公司想改變形象。公司內外的人士表示，羅文認識到在為了在困境交易中為每一美分而拼死爭奪的過程中賺不到足夠的錢，而友好相處可能更有利可圖。最近的兩筆交易證明了這一點，分別是與其他債權人合作重組在線汽車零售商Carvana Co.的債務，以及與航空公司Air France-KLM達成的第二筆資產抵押貸款交易。

Apollo也正領導一羣債權人，可能會在即將到來的破產過程中向卡車公司Yellow Corp.提供新資金，彭博社週二報道。

觀看：Apollo Asset Management聯席總裁James Zelter討論創紀錄的季度。

Apollo的女發言人拒絕置評。

“我不知道他們在這一點上除了通過一個週期證明自己之外還能做什麼，”Autonomous Research的分析師Patrick Davitt在一次採訪中説。

本賬户基於與目前和以前的員工、投資者、分析師、競爭對手和其他熟悉該公司的人的交談，其中一些人要求匿名以便能夠自由發言。

‘Apollo Premium’

Rowan在2021年3月擔任首席執行官時，重塑Apollo未來的首要任務是讓公司與過去保持距離。

Black在醜聞中消失了。他與Jeffrey Epstein的親密友誼讓他失去了工作和在曼哈頓高階層的地位。

Harris曾夢想接任首席執行官，但在Rowan被任命後離開了。如今，他創立了一家投資公司26North Partners，並正在擴大他的專業體育隊伍，其中包括NBA的費城76人隊、NHL的新澤西魔鬼隊和NFL的華盛頓指揮官隊。

Harris和Black的代表拒絕置評。

Rowan肯定比Black更友好。去年，他在邁阿密海灘的豪華Faena酒店款待了他的高管們——這是自Apollo於1990年成立以來合作伙伴的第一次離崗活動。最引人注目的是：Alicia Keys的驚喜表演。

羅文還表達了對微觀管理的不耐，這與親力親為的哈里斯形成了鮮明對比，阿波羅的員工説。他希望讓各個合作伙伴對他們監督的業務更加負責，而不是自己從上到下控制阿波羅的所有事務。

競爭對手和內部人士都在懷疑這種變化有多真實，以及由布萊克建立的公司是否會擺脱其強勢的方式。沒有人抱有任何幻想。員工們説，這家公司被捲入了在華爾街上關於工作條件的大流行時代的反思中，這仍然是一個苛刻的地方，要求標準高，反饋嚴厲。高管們的工作日有時會延長到晚上10點甚至更晚。

這種文化使阿波羅的高管們非常富有 — 並幫助其成為華爾街上主導的非銀行信貸管理者。董事會以他們最成功的交易命名，比如PetSmart LLC，阿波羅和其他貸款人在這家陷入困境的寵物店連鎖企業與其私募股權所有者轉移公司最有價值資產後展開了激烈爭鬥。阿波羅最近在該公司中持有少數股權。

但這兩面性也有其弊端。阿波羅長期以來的聲譽 — 尤其是在爭奪破產案件和投資陷入困境公司的鐵腕業務中 — 已經產生了實質性的財務後果。歷史上，債券和貸款投資者要求額外的利息，大約50到100個基點，來為阿波羅的槓桿收購提供資金，以防發生爭鬥。這被稱為“阿波羅溢價”。

達維特説，他和羅文共度時光，認為他不只是説説而已。

“我覺得他感覺自己最大的工作，甚至現在可能仍然是他最大的工作，就是改變人們在公司間相互合作的態度，” Davitt説。

股市似乎同意。該公司的股票交易價格達到了創紀錄的81.46美元，並且自2021年3月Rowan擔任CEO以來，股價已經上漲約84%，包括再投資的股息。相比之下，標普500指數的回報率近22%。阿波羅的投資者將在8月3日報告第二季度收益時再次看到該公司的表現。根據彭博社調查的13位分析師的平均估計，該公司預計每股盈利為1.65美元。

Rowan在6月6日由紐約經濟俱樂部主辦的午餐會上闡明瞭他的願景。Rowan解釋説，老派的私募股權不太可能成為阿波羅未來的關鍵。截至第一季度，私募股權佔該公司管理的5980億美元資產中的1010億美元。第一季度。

“我看我們的私募股權業務，它已經規模化了，” Rowan説，他罕見地穿着一套西裝，這是場地着裝要求規定的。“在五年內，它會變得更大，但不會大多少。”

他接着説：“規模化根本沒有好處。事實上，我可能會認為規模化是有害的。”

新的現實正在反映在阿波羅能夠從富有的養老基金和捐贈基金籌集資金上。該公司最近將其最新的第十個私募股權基金的目標從250億美元降低到低於200億美元。整個行業都感受到了壓力，但一些資金分配者表示，他們跳過了該公司最新的收購基金，因為他們想等待一個時期，看看當前的首席執行官是否真的能改變其文化。

羅温的崛起幾乎立即帶來了至少一個重大變化：阿波羅迅速與他幫助建立的保險業務Athene合併，交易規模為110億美元。

從那時起，Athene以及阿波羅為保險部門構建資產的能力一直是該公司的北極星。阿波羅已經收購了十多家為Athene和其他保險公司投資的不同企業，這些企業提供抵押貸款、汽車貸款和其他資產。

“這比以前的收益流更加穩定，”BMO Capital Markets分析師魯弗斯·霍恩在電話採訪中説道。“在一個困難的籌款環境中，這是你可以指向的為數不多的一家替代管理公司，你可以相信在未來幾年內收益增長將達到15%或更高。”

回報是：今年頭三個月，Athene貢獻了阿波羅大約三分之二的收益。不利之處是：這家保險公司使阿波羅面臨更嚴格的監管審查。前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主席傑伊·克萊頓於2021年3月被任命為該公司董事會非執行主席。

羅温和其他阿泰尼（Athene）高管自三月份美國銀行危機以來一直處於攻勢，以突顯阿泰尼資產負債表的實力和抵禦任何經濟衰退的能力。

儘管如此，羅温搬到第九層與公司的投資團隊一起工作，突顯了信貸和所謂的混合資產的增長機會。首席執行官現在與這些領域的人員共事，這些人員管理着近5000億美元的資產。阿波羅（Apollo）聯席總裁兼信貸首席投資官吉姆·澤爾特（Jim Zelter）和信貸副首席投資官約翰·齊託（John Zito）建立並領導了這個業務，該業務現在管理着公司大約80%的資產。

為了強調這一點，羅温的阿波羅做出了每個華爾街人都在關注的變化：薪酬。該公司一直奉行傳統的私募股權模式，即分配每個基金利潤的一部分的攜帶利益，稱其掌舵的第一年為“薪酬設計的變革性一年”。

它取消了全球攜帶池，併為該計劃中的員工提供了轉換為股票獎勵的機會，這是旨在使高收入者與公司整體財務狀況保持一致的幾項舉措之一。這些變化激怒了一些員工，他們習慣於關注他們的績效費。

在羅温的領導下，高管們一直在努力向潛在交易對手保證，阿波羅的信貸業務只是想收取利息和本金然後離開。投資者表示，他們已經注意到信貸市場的變化。穆迪投資者服務公司對2020年至2022年間由贊助方支持的收購進行的研究發現，阿波羅是在為為其交易提供融資的投資者提供保護方面做得較好的公司之一。

破產激烈鬥爭

然而，舊的方式 - 以及舊的聲譽 - 可能很難擺脱。特別是在去年利率開始上升時，當時主要銀行陷入持有數十億美元的槓桿收購相關債務的困境。

一筆讓人不滿的交易：阿波羅在2021年收購了電話和寬帶資產，現在被稱為Brightspeed，從Lumen Technologies Inc. 現有債權人提起訴訟，聲稱阿波羅非法構建了新債務以在他們之前獲得支付。另一筆交易：阿波羅在2022年收購了Tenneco Inc. 投資者對購買阿波羅用於融資交易的債務感到猶豫，反對一些管理債務的契約。

而阿波羅已經表明，他們仍願意在破產法庭上搏鬥。它花了數年時間捲入了一場關於2020年由Serta Simmons Bedding進行的債務交易的債權人之間的爭鬥，這家牀墊銷售商在今年早些時候申請破產。得克薩斯州的一個破產法庭批准了Serta的重組計劃，支持有爭議的原始交易，但阿波羅和其他被排除在外的債權人對這一決定提出了上訴。

羅温和聯席總裁斯科特·克萊曼已經公開談論了未來的道路。阿波羅的改頭換面不會一夜之間發生。他們承認還有很多工作要做，以幫助市場瞭解Athene業務。

與此同時，克萊曼在第一季度收益電話會議上表示，阿波羅將在傳統私募股權領域尋找交易。該公司已經在上半年為包括美國化學分銷商Univar Solutions Inc.和教育科技公司Cengage Group在內的交易承諾了超過50億美元。

一個不穩定的經濟可能意味着機遇。“在這些不確定時期，我們是少數幾家可以進攻的公司之一，”克萊曼説。私募股權投資提供高回報，通常投資級信貸交易無法匹敵。

儘管如此，阿波羅的首席執行官明確表示，該公司的未來不會在建立其聲譽的破產戰鬥中找到。

“現在輪到我們，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實際改變業務的認知，”羅温在紐約經濟俱樂部午餐會上説。“我們主要是私人信貸的投資級提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