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盛首席執行官大衞·所羅門最忠誠的副手受到叛變合夥人的考驗 - 彭博社

大衞·所羅門和約翰·沃爾德隆

烤紅肉的氣味瀰漫在空氣中 —— 具體來説是180美元的波特豪斯牛排 —— 高盛的銀行家和交易員們毫不客氣地評估着他們的首席執行官。

在曾經難以想象的公開場合，一羣高盛的高級經理人聚集在上東城的一家高檔牛排餐廳，很快偏離了他們平淡無奇的議程。談話轉向了公司的失誤，特別是其領導人大衞·所羅門的失誤。

那天晚上的聽眾，高盛總裁約翰·沃爾德隆，坐在白布桌面的對面，耐心地聽着。

這種異議在高盛集團變得驚人地頻繁，給高級管理人員帶來尷尬時刻 —— 尤其是對沃爾德隆，這家銀行的二把手。

這位54歲的交易商在過去三十年的職業生涯中一直在所羅門的身後攀登華爾街的階梯，最終成為這家強大投資銀行的候任首席執行官。但隨着今年高盛內部對所羅門領導能力的不滿加劇，同事們正敦促沃爾德隆選擇立場：開闢自己的道路以贏得不滿的高管們，還是冒着被視為首席執行官的可親副本的風險。

詹姆斯·默多克和約翰·沃爾德隆隨着挫折情緒溢於言表，公司內許多人都在想：約翰·沃爾德隆會怎麼樣？

“如果你是第二號人物，你會怎麼做？”曾在高盛公司工作27年的前高盛合夥人羅伯特·馬斯説。“你會突出自己，表現出與眾不同，還是表示支持？”

高盛的問題不是通常的企業困擾——業績不佳。相反，問題在於首席執行官的唐突領導風格、不受歡迎的變革以及大膽進軍零售銀行業。這種昂貴且最終失敗的冒險在市場轉向之際燃燒殆盡，侵蝕了利潤和薪酬。

所羅門和沃爾德隆被認為在公司的戰略轉變上保持一致。但隨着61歲的所羅門長期對批評置之不理，沃爾德隆扮演了他的替身——外交家。在過去的一年裏，他一直在傾聽和承認人們的挫折，但沒有公開背叛他的老闆。作為默多克家族的長期銀行家，他知道慘烈的繼任鬥爭的風險。

沃爾德隆拒絕了來自其他公司（包括凱雷集團）的邀約，這些舉動對高盛的董事會來説是可見的。然而，長期逗留在公司，他冒着被“加里·科恩化”的風險。前高盛總裁等了十年才輪到他掌管公司，最終看着那個獎勵溜走。

高盛內部緊張局勢的顯著之處在於它們已經變得明顯。今年6月，黑石集團首席執行官拉里·芬克——其公司是高盛第二大股東——在電視上隨意地評論説，銀行內部顯然存在“分裂”。

“在這樣的公司內部，存在各種聯盟，”在高盛工作了33年後擔任美國駐加拿大大使的布魯斯·海曼説。“如果公開宣傳持續到這個水平，這些聯盟很可能會受到考驗。”

才華可能開始離開，對業務造成影響，他説。“客户感到不安對高盛是一種風險，他們開始尋找其他地方。”

在所羅門的領導下，這家有154年曆史的公司取得了創紀錄的年度利潤。自他掌舵以來，股價已上漲近50%。核心投資銀行在客户中獲得了進展，公司為另類投資籌集的資金超出預期。但在一個紅筆被視為代表虧損的交易所，失誤被放大。

大衞·所羅門攝影師：邁克爾·納格爾/彭博社高管們一直在解讀沃爾德隆的每一個眼神或聳肩，以尋找任何與老闆疏遠的跡象。

然後在七月，他引發了謠言。在與漢普頓的另一組高級交易商談論當前業務挑戰時，沃爾德隆觀察到，大約兩年後管理公司的人可能會掌控一家更加清潔的公司。這番言論在高盛內部迅速傳開，銀行家們紛紛猜測他是否在暗示計劃中的領導交接、繼任時間表，或者至少是他的耐心。

一位公司發言人表示，沃爾德隆的言論被曲解了，他只是在談論公司何時會提供更穩定的回報。“領導團隊專注於執行我們的戰略和業務績效，而不是猜測，”發言人託尼·弗拉託説。

‘大衞和約翰秀’

沃爾德隆和所羅門追溯他們與貝爾斯登的關係到上世紀90年代初，沃爾德隆在那裏開始他的投資銀行分析師生涯，而所羅門已經開始兜售垃圾債券。所羅門首先叛逃到高盛，然後誘使沃爾德隆，最終帶他一同晉升。

“他去高盛時我感到失望，但由於大衞也跟着走了，他們關係非常密切，所以我理解，”前貝爾斯登CEO艾倫·施瓦茨説。很難説誰會成為未來的CEO，他説，但沃爾德隆“具備成為出色CEO的所有要素。”

2018年，高盛董事會任命所羅門為CEO，並任命沃爾德隆為唯一總裁。

高盛CEO的忠誠副手受到叛變合夥人的考驗

在一個以雄心勃勃、賺錢為主的集體自豪的公司裏，新老闆很快表明他願意嘗試一種新的領導形式。所羅門表示，唯一重要的是頂層兩位的看法，稱其為*“大衞和約翰秀”。*

這引發了一些高管質疑，為什麼當沃爾德隆，也是首席運營官，負責執行首席的願景時，所羅門應該獨自承擔責任。隨着公司應對人員過剩和反覆裁員、將錯誤的高管安排到領導崗位以及所羅門誓言要使其成為行業冠軍的失敗的消費銀行的後果，這些疑慮得到了關注。

沃爾德隆已積極定位自己為糾正錯誤的人 — 拆除零售銀行並承認一些錯誤任命 — 同時懇求多一點時間來進行必要的修復。

失去“M”

他在其他方面與所羅門形成鮮明對比，這一點也很容易看出。

所羅門已經贏得了一個以尋求奢華、乘坐飛機、積極進取的銀行家的聲譽，他精心打造自己的形象 — 去年向員工發出消息，要求在提到他時放棄中間的“M”字母。他仍然在他的私人有限責任公司中使用DMS這個名號。

六月份，所羅門發佈了一張照片，照片中他在倫敦地鐵內，讚揚公共交通，身着他標誌性的寬翻領西裝，每個袖口上各有五個鈕釦。沒有展示的是他隨後在公司飛機上前往法國南部度週末。

而瓦爾德隆在高盛的文件中一直使用約翰·E·瓦爾德隆。這位六個孩子的父親和兼職曲棍球教練吹噓自己有雙份晚餐 — 先是與孩子們一起吃花生醬和果醬三明治，然後是與公司CEO一起吃牛肉韃靼。

“我覺得他聰明、低調、謙遜，不張揚，”著名的宏觀投資者斯坦·德魯肯米勒説。

一位高管讚揚瓦爾德隆追求業務的熱情。如果你告訴他在賓夕法尼亞西北部的一個郊區有12美元的額外收入，他會跳上SUV前往，這位高管打趣説。他説，他更喜歡瓦爾德隆這位面向客户的高盛總裁，而不是那位深陷細節的首席運營官。

隨着所羅門面臨更多壓力，瓦爾德隆面臨的風險是高盛世界正在提出除瓦爾德隆之外的其他選擇的驚人速度。雖然有些是威脅，但至少有些是可信的。這些選擇在僅僅兩年前還不值得認真討論。

華爾街的高級主管經常發現自己不得不選擇一邊，根據與公司一起進行繼任工作並見過許多計劃失敗的情況的瓊·布蘭索弗的説法。

“有些人會選擇忠誠而不是野心，”她説。“但我認為很多人會選擇野心而不是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