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美國人暴露於煙霧污染的情況達到17年來的最高水平 - 彭博社

6月7日，由於加拿大的野火，紐約天際線朦朧。紐約市在過去的6月和7月比過去20年的同月份看到更多危險的空氣日。  

攝影師：Lev Radin/Pacific Press/LightRocket via Getty Images

在今年夏天早些時候，加拿大的野火導致有毒煙霧飄過邊境到中西部和東海岸，美國有望經歷數十年來最嚴重的煙霧暴露年。

在6月和7月，紐約和芝加哥看到比2000年環保局開始全國追蹤PM2.5以來的每年同月份更多“非常不健康”和“有害”的細顆粒污染（PM2.5）空氣質量日，彭博城市實驗室對聯邦數據的分析發現。在華盛頓特區，“非常不健康”日的數量達到十多年來的最高水平。

根據EPA的空氣質量指數，這些日子對公共健康的關注度最高。長時間暴露於煙霧中主要污染物PM2.5顆粒會增加各種問題的風險，包括心臟和呼吸系統疾病，以及過早死亡。

加拿大野火引發有史以來最嚴重的空氣質量問題

與往年相比，6月和7月的危險空氣日激增

來源：美國環境保護局使用AirNow、AQS

柱狀圖顯示每年6月和7月的“非常不健康”或“有害”PM2.5濃度日

全國範圍內，根據斯坦福大學環境變化與人類結果實驗室研究人員最近對全國每日煙霧暴露進行的分析，僅在今年上半年，每個美國人已經暴露於超過400微克的PM2.5污染物，來自野火煙霧。這比2006年至2019年每年的累積暴露量多兩倍以上，已經比2020年至2022年的年份更糟糕 — 當時美國西部經歷了極端的野火季節。

“我們看到的是，2023年 — 西部一個相對較安靜的火災年份 — 結果已經比我們近期歷史上經歷野火的任何其他年份都糟糕得多，”斯坦福大學的一位教授和主要研究人員馬歇爾·伯克説。部分原因是因為“東海岸暴露的人數比西部多得多，”他説。

美國煙霧相關空氣污染激增

到目前為止，2023年每人的累積煙霧暴露是自2006年以來最糟糕的

來源：斯坦福大學環境變化與人類結果實驗室

每一行都累加了美國普通人每日暴露於與煙霧相關的PM2.5污染物。

隨着加拿大的火災持續到8月，以及美國自身的野火季節升温，這個數字將繼續上升。本月初夏威夷的茂伊島部分地區遭受了毀滅性的火災後，專家警告説 野火風險影響到美國各地的城市。

“這是一個重要的警鐘，”自然資源保護委員會的高級科學家金·諾爾頓説，她專注於氣候變化對公共健康影響。“煙霧可以向下風向傳播數百甚至數千英里，這就是氣候變化及其影響的長期和長距離影響所在。”

在過去幾年裏，西部地區的森林大火不斷加劇，已經減緩或開始扭轉幾十年來改善空氣質量的進展。雖然全國其他地區受到的影響沒有那麼嚴重，但它們也不是免疫的。

紐約、芝加哥、密爾沃基和底特律今年夏天都曾登上世界空氣質量最差城市榜單的榜首 — 這在許多美國城市中是現代罕見的，多虧了過去半個世紀實施的全面清潔空氣法規。

現在還為時過早地説這些最近充滿煙霧的日子是否標誌着美國東部地區一個可怕的新趨勢，但它們凸顯了氣候引發的森林大火對我們呼吸的空氣以及對抗空氣污染的鬥爭所構成的深遠威脅。

清潔空氣的“地震性轉變”

對於一些年長的紐約人來説，今年6月城市天際線被濃煙籠罩的景象，空氣質量指數達到“危險”484，令人震驚地類似於1966年感恩節期間因霧霾導致的死亡人數在200至400人之間，因為一個高壓系統停滯在東海岸上空。

這一事件被認為是美國歷史上最糟糕的事件之一，當時城市中籠罩着朦朧的天空和污濁的空氣，對煤炭的過度依賴、工業廠房的大規模擴張以及蓬勃發展但缺乏監管的汽車工業成為常態。直到20世紀末，國會才出台了全面的新法規。

1970年的《清潔空氣法》和同年成立的環境保護局被證明是該國最偉大的成功故事之一，清潔空氣。Knowlton表示：“這是聯邦政府在空氣污染控制方面的一次重大、地震級的轉變。不僅有這部重要的新聯邦法規，還有一個可以制定和執行法規的聯邦機構。”

這部具有里程碑意義的立法授權環保局制定和執行限制發電廠等固定源和車輛等移動源有害排放的法規。該法律要求，除其他事項外，該機構制定全國標準，包括PM2.5等細顆粒物等六種常見空氣污染物，並要求各州制定全面計劃以滿足這些標準。該法律的後續修正進一步加強了這些標準。

環保局的數據強調了這些政策的成功：1970年至2020年間，美國這六種空氣污染物的總排放量減少了78%。對1990年至2017年間的污染趨勢進行分析還顯示，全國範圍內，這些年間PM2.5的年均濃度下降了41%。

進展倒退

但更頻繁的未來森林大火威脅着這一進展。

“直到最近，由於《清潔空氣法》和其他政策以及技術發展，這在美國一直是一個非常成功的故事，”斯坦福大學的伯克説道，他撰寫了一份2013年的工作論文分析了2006年至2022年間野火煙霧對空氣污染趨勢的影響。

他和他的團隊發現，在加利福尼亞州，年均PM2.5濃度的下降在2016年左右開始放緩，與此同時森林大火有所增加。這種影響延伸至美國本土，如果沒有野火煙霧的存在，18個州的PM2.5濃度下降速度會更快。他説：“在糟糕的年份，西部地區的森林大火造成的PM2.5濃度可能佔總量的一半以上。”

在另外13個州，進展甚至開始逆轉：自2016年以後，華盛頓州、德克薩斯州、伊利諾伊州等地的PM2.5濃度因森林大火而上升，而不是下降。在包括俄勒岡州、科羅拉多州和新墨西哥州在內的一些州，森林大火加速了污染濃度的增加。

隨着森林大火成為空氣污染和碳排放的快速增長來源，伯克等專家表示，這類事件應該受到《清潔空氣法》的監管，儘管這並不簡單。

根據《清潔空氣法》，目前將森林大火視為“特殊事件”，因此它們對空氣污染的貢獻不會計入受影響州在遵守聯邦標準方面的責任範圍內，但可以計入可以減輕自然事件強度的預定燃燒產生的煙霧。伯克説：“因此，一個真正的監管挑戰是消除障礙，並確保，至少，《清潔空氣法》不會妨礙這些風險減少工具的使用。”

增加挑戰的是，與加拿大的森林大火一樣，煙霧可以跨越邊界。“現在我們談論的是跨境污染，”他補充道。“所以這是一個國際性問題，就像氣候問題一樣，我們需要找出解決辦法。”

儘管如此，伯克仍然抱有希望。就像1966年紐約的霧霾事件幫助觸發聯邦和地方立法者制定全面法規一樣，森林大火的持續增長以及留下的破壞將迫使官員別無選擇，只能採取果斷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