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盃爭議之吻揭露西班牙男子氣概 - 彭博社
Rodrigo Orihuela, Alonso Soto
魯比亞萊斯在馬德里舉行的西班牙足球聯合會特別大會上,日期為8月25日。來源:西班牙皇家足球聯合會/蓋蒂圖片對於西班牙來説,贏得女足世界盃本應是一個慶祝的時刻。
相反,它暴露了在法郎獨裁統治結束後40多年,仍然盛行於歐元區第四大經濟體的有毒男性氣質 —— 在這段時期,這個國家經歷了激進的社會變革,使其成為世界上最進步的國家之一。
在體育勝利的幾個小時內,從民族主義的馬德里到分裂主義的巴塞羅那,情緒變得惡化,因為有關西班牙足球聯合會主席在頒獎典禮上親吻一名球員的圖片開始傳播。
西班牙足球聯合會主席魯伯利亞斯在8月20日FIFA女子世界盃頒獎典禮上親吻西班牙隊球員Jennifer Hermoso。來源:蓋蒂圖片亞太全國範圍內的對話從喜悦轉向對這種男權主義在一個已經積極現代化的國家中仍然普遍存在的失望,從合法化同性婚姻到有爭議的“只有同意才是同意”法關於強姦和其他性犯罪的法律。
“仍然存在着非常性別歧視的文化,非常符合舊式西班牙學校,非常傳統,根深蒂固於社會的某些部分,”西班牙中心薩拉戈薩大學政治學教授克里斯蒂娜·蒙格説。“一個例子就是足球聯合會。”
西班牙足球主席路易斯·魯比亞萊斯在決賽中錯失點球的明星前鋒詹妮弗·埃爾莫索被拍到用雙手抓住她的臉,並稱這是在“狂喜的時刻”中進行的一次經過雙方同意的慰藉之吻。
埃爾莫索通過更衣室的Instagram直播表示對這個吻的看法完全不同:“我不喜歡。”後來,她發表了一份聲明否認她曾同意這個吻。
魯比亞萊斯的反應迅速從最初的遺憾轉變為憤怒的抗拒,引發了橫掃發達國家的更廣泛的文化戰爭。在西班牙,這凸顯了一個一直潛在的尷尬辯論:一些人認為捍衞婦女權利已經走得太遠,而另一些人則認為還不夠。
在西班牙,你看到這些行動的發展。
其主要報紙、社會主義傾向的《國家報》報道説,魯比亞萊斯將於8月25日辭職。但在他的協會緊急會議上,他在一羣大多是頭髮花白的男人面前採取了不同的策略。
當他譴責“虛假女權主義”並表示五次不會辭職時,他們鼓掌。國際足球聯合會,足球的管理機構,仍然將他停職。他的記錄已經被醜聞所玷污,但他在比賽中的行為導致了他的失敗。
週一,該協會將在馬德里舉行緊急會議,討論下一步的行動。這也將是他的忠實支持者展示他們對自上次會議以來發生的社會事件的關注程度或麻木不仁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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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西班牙足球協會就魯比亞萊斯召開緊急會議 * 西班牙足球主席因世界盃之吻拒絕辭職 * 西班牙足球主席在親吻足球員後道歉 * 西班牙足球員不會參加比賽,直到主席因親吻被罷免 |
西班牙社交媒體上充斥着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在《華爾街之狼》中著名的“我不會離開”的場景的模因,但是配音是魯比亞萊斯。
水冷卻器談話也轉向了魯比亞萊斯在比賽中的另一個行為:在西班牙打進第一個進球時,他是如何抓住自己的襠部。
魯比亞萊斯攜帶阿西娜·德爾·卡斯蒂略·貝維德慶祝獲得2023年女子世界盃冠軍,攝影師:大衞·普萊/法新社/蓋蒂圖片社他在靠近萊蒂西亞王后的地方這樣做,恰恰是那些試圖組建政府的熱愛皇室的保守派不希望看到的景象。
事實上,對於費利佩六世來説,這是一個不尋常的一週。他是一個制度化的人物,就像英國的查爾斯三世一樣,被期望站在紛爭之上,同時樹立榜樣。
這周他不得不留在馬德里,試圖打破政治僵局。
七月的選舉沒有明確結果,保守派人民黨獲得了最多的選票 — 但不足以執政 — 一個流亡的加泰羅尼亞分裂主義者 已經成為決定性人物 能夠讓現任看守總理佩德羅·桑切斯保持權力。
這場備受爭議的吻 — 無論是否是自願的 — 很快就帶上了政治色彩。對於傳統派來説,桑切斯向自由派和試圖撕裂西班牙的分裂主義者讓步太多。
人民黨及其盟友極右翼團體Vox已經要求魯比亞萊斯辭職,但也試圖將其與 有爭議的性同意法律 及其意外後果聯繫起來,這導致罪犯被提前釋放。
佩德羅·桑切斯在西班牙女足獲勝後與魯比亞萊斯交談。攝影師:Pablo Blazquez Dominguez/Getty Images該協會威脅要對埃爾莫索提起訴訟,並捍衞魯比亞萊斯的榮譽。馬德里維多利亞大學政治學教授哈維爾·雷東多説,魯比亞萊斯試圖“把自己描繪成女權主義的受害者”,“但即使極右翼也沒有上鈎。”
桑切斯已經盡力抓住不斷變化的政治風向。在8月22日與費利佩國王會面前幾個小時,他譴責魯比亞斯的行動為“不可接受”,並表示他的道歉不夠。他的政府隨後承諾盡最大努力罷黜他。
然而,在7月23日選舉前幾天,當民調顯示他正在失去支持時,桑切斯告訴一位電台採訪者,他自己的40多歲和50多歲的男性朋友認為他的婦女權利政策走得太遠。
事實是,西班牙一直存在着兩個不同的面貌。
一個是深受天主教和傳統主義影響,有時是男性至上主義的。另一個是國際觀眾在佩德羅·阿爾莫多瓦爾電影中看到的,是激進的進步主義。
在馬略卡島帕爾馬,一頭奧斯本公牛被塗上彩虹旗的顏色。攝影師:哈伊梅·雷納/法新社/蓋蒂圖片社在西班牙數百英里乾旱鄉村駕駛時,人們可以看到一頭46英尺高的黑色公牛的輪廓。這個商業廣告牌可以追溯到上世紀60年代,它觸及了一個既崇拜又厭惡鬥牛的國家的集體想象力,而且永遠與之聯繫在一起。
但對許多普通西班牙人來説,有幾件事是清楚的,他們看着自己的球隊獲勝,卻看到一切都被掩蓋了。
對於行政工作者德西雷·阿庫納來説,“這一切都變成了一場大馬戲團。”
對於空調工程師何塞·迪亞茲來説,這一切都很悲哀。“我們不是在談論那支出色的女子足球隊,而是在談論他” —— 魯比亞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