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房短缺導致歐洲租賃公寓成為稀缺商品 - 彭博社
Alice Kantor, Sarah Jacob, Morwenna Coniam
荷蘭阿姆斯特丹的碼頭,日期為8月18日。尋找住房的學生和年輕專業人士面臨嚴重的短缺和創紀錄的高房價。
攝影師:Ksenia Kuleshova/Bloomberg在蘇黎世,尋找公寓的人們帶着葡萄酒和巧克力去看房,以幫助他們脱穎而出。在阿姆斯特丹,大學生們花費數月時間努力尋找住所,以便在學期開始前安頓下來。在都柏林和里斯本,年輕專業人士放棄了,搬回父母家中。在歐洲最大的城市中,租房者們面臨嚴重的供應短缺,推高了房價至創紀錄的高位。飆升的抵押貸款利率迫使人們放棄了購房,正當通貨膨脹增加了建築材料的成本,阻礙了供應。政府政策和疫情後的工作趨勢已經將那些通常能支付比本地人更多的技術移民推向了巴黎、都柏林、柏林和里斯本,而學生們在疫情後的迴歸推高了倫敦和阿姆斯特丹等地的需求。
里斯本的阿爾法馬區。葡萄牙政府計劃取消房地產購買的黃金簽證,這是因為當地人發現自己被擠出了城市。攝影師:Goncalo Fonseca/Bloomberg自疫情爆發以來,租金迅速上漲的趨勢並不侷限於歐洲,但在歐洲大陸上,由於城市規模相對較小,歷史悠久且低層建築密集,這一趨勢被進一步惡化。如果政府未能採取行動,特別是在供應方面,他們將面臨嚴重加劇不平等的風險,因為那些買不起房產的人將不得不在住房上花費更大比例的收入。
“租金上漲,這讓那些沒有世代財富的人生活變得特別困難,”倫敦政治經濟學院的住房經濟學教授克里斯汀·懷特説道。“一個25歲的人尋找住所,與那些父母是現有房主並出租房產的人相比,情況完全不同。”在阿姆斯特丹,即使有當地支持,大學生也面臨困難。來自荷蘭西南部特爾諾伊澤恩的54歲小企業主亨德琳·範·瓦爾比克(Hendrine van Walbeek)從四月份開始在租房網站上搜尋房間,為她的兒子邁克在阿姆斯特丹附近找房,每天至少登錄10次以查看更新。到了八月,在兒子九月份在首都開始上課前僅剩幾周的時候,這位物理學學生還沒有被邀請參加任何一次看房。
亨德琳·範·瓦爾比克攝影師:Ksenia Kuleshova/Bloomberg她嘗試了不同的方法,創建了一則關於Mike的廣告,詳細介紹了他的興趣和需求,並在社交媒體上發佈了。這導致了一些看房邀請,然後,在開學前不到兩週的時間裏,這個家庭終於在烏特霍恩找到了一個每月包括賬單在內500歐元的房間,這個郊區距離Mike的大學有45分鐘的通勤時間。“你必須不懈地努力才能成功,”範瓦爾比克説。“問題很簡單,那裏有太多人想要住在那裏,而房間不夠。”
荷蘭首都的住房短缺問題尤為嚴重,因為這座城市已經成為外國人的磁鐵,2022年有1.8萬名新移民搬到了這個擁有約88.2萬人口的城市。荷蘭公司如荷蘭國際集團NV、飛利浦公司和Just Eat Takeaway.com公司近年來擴大了他們的員工隊伍。這座城市有利的税收環境吸引了特斯拉公司和Netflix公司等大型國際公司,它們在那裏建立了歐洲總部。城市政府在最近的一份報告中表示,這種“極端”的人口增長使這座城市缺少約20萬套住房。
整個歐洲的租金正在上漲
來源:HousingAnywhere
注:數據主要收集關於中長期的住房,大多數是傢俱齊全的
其他首都也面臨類似困境。過去十年,都柏林的人口增長了近12%,因為政府的税收優惠措施吸引了全球製藥和科技公司,如Meta Platforms Inc.、Alphabet Inc.的Google和輝瑞公司在那裏設立了歐洲總部。這些政策開始引起反彈,公司經常將住房列為招聘和留住人才的主要挑戰之一。廉價航空公司瑞安航空控股公司在夏季租用學生公寓來安置員工,並考慮為其員工購買公寓,據當地媒體報道。
蘇黎世是Google在美國以外最大的研究中心所在地,公寓出租的空置率僅為0.07%,公寓看房排隊的人數經常超過100人。現在公寓租客在看房時帶推薦信、人力資源聯繫方式、銀行對賬單以及葡萄酒和巧克力等禮物已經成為常態。蘇黎世租户協會聯合主席沃爾特·昂斯特預計,到2025年,由於利率上升推高需求,租金將上漲約30%。許多家庭已經將超過四分之一的可支配收入用於支付房租,因此這樣的增長將迫使許多人離開城市,加速已經以“驚人速度”發生的社區轉型,他説。
愛爾蘭的年輕人越來越多地呆在家裏
來源:歐洲統計局
在東歐許多城市,由於烏克蘭人突然湧入逃離戰爭,住房短缺和租金飆升加劇。根據歐洲統計局的數據,作為烏克蘭難民的首選目的地之一,愛沙尼亞的租金在2022年上漲了22%。根據房地產經紀公司Uus Maa的分析師Risto Vahi,塔林的租房者經常被迫做出妥協,搬到更小更便宜的房產,如果通勤可行的話,他們會租在首都外的小城鎮。
谷歌位於都柏林中心“硅碼頭”區域的辦公室。年輕專業人士搬回父母家以避開高昂的租金。攝影師:Paulo Nunes dos Santos/Bloomberg政府正在爭先恐後地尋找解決方案,但他們往往選擇短期解決方案,往往適得其反。在政府引入租金上限後,都柏林有5000多名私人房東在第二季度通知終止出售他們的房產。新來柏林的人可能要花幾個月時間尋找永久住房,因為對租金漲幅實行10%上限會抑制換手。瑞典的租金控制公寓制度在斯德哥爾摩造成了長達數年的等待名單,以及一個轉租市場,那裏賄賂和性騷擾的報道並不少見。“租金價格控制是你可能推出的最糟糕的政策,因為它會進一步限制供應,”在歐洲各大首都運營的租賃平台HousingAnywhere的首席執行官Djordy Seelmann説。“決策者通常非常關注他們今天可以為市場做些什麼,但解決這類供應問題至少需要十年時間。”
他指出西班牙是一個政府政策更加專注於放寬建築規定以增加長期供應的國家的例子。另一個提供潛在藍圖的地方是維也納,那裏的市政府向收入低於一定水平的人提供200歐元來幫助支付他們的房租。該市約有50萬人,或每四個人中就有一個人,住在約22萬個市政府擁有的公寓中,未來幾年將建造超過3,700套新住房。該市還向開發商提供其龐大的土地儲備,要求他們將部分新公寓分配給低收入租户。閲讀更多: 奧地利限制住房租金上漲以緩解通貨膨脹壓力
阿姆斯特丹的Hondsrugpark的建築工程。攝影師:Ksenia Kuleshova/Bloomberg但是隨着通貨膨脹和綠色政策推高建築成本,很少有政府能夠以足夠快的速度建造新住房以滿足需求。愛爾蘭可供出租的房產數量在2009年達到峯值,全國有超過23,400套房屋在列表中。此後,庫存減少,截至8月1日,全國範圍內有大約1,200套房產供超過500萬人口使用。荷蘭的住房建設遠遠落後於去年設定的目標,即到2030年每年建造約10萬套新住房,其中廉價住房應占總數的三分之二。
短缺已經開始改變許多城市的構成。根據政府統計數據,約40%的阿姆斯特丹人口的父母都是在荷蘭出生的。隨着租金的上漲,許多最近一代的人被迫搬到衞星城。在愛爾蘭,根據愛爾蘭護士和助產士組織的數據,年輕護士目前將77%的工資用於支付房租,而居住在家中的年輕人的比例在2022年達到了64%,這一比例比十年前的44%有所增加,根據歐盟統計局的數據。激增至64%。有足夠錢湊夠首付的人發現,即使在利率上漲之後,購買住房仍然更便宜更容易。31歲的視頻製作人喬治·派克(George Pike)去年八月從倫敦搬到柏林,今年五月以26萬歐元購買了柏林諾伊科爾恩(Neukolln)社區的一套一室公寓。他現在每月支付1080歐元的抵押貸款,比以前的房租便宜了大約170歐元。“我的很大一部分工資都花在了房租上,整個過程都是一場噩夢,”派克説,“我買房是因為我負擔不起租金。”在里斯本,根據HousingAnywhere的數據,第二季度房租同比上漲了25%,政府計劃取消房地產購買的黃金簽證,這是在當地人抗議中心城區房價飆升、富裕外國人湧入的背景下。根據里斯本租户協會的消息,預計將有數百人蔘加定於9月30日的另一次遊行。
里斯本葡萄牙的阿爾法馬區短期租賃物業外的鑰匙保險櫃。攝影師:Goncalo Fonseca/Bloomberg69歲的德爾菲娜·費爾南德斯(Delfina Fernandes)住在里斯本上城的伊格雷賈大街(Avenida da Igreja)社區,最近與兒子告別,兒子終於在與妻子在她家住了五年後找到了自己的公寓。新公寓不在費爾南德斯家族已經住了兩代人的同一個社區,甚至不在里斯本。她兒子唯一能負擔得起的地方是塞圖巴爾(Setubal),這座距離首都50公里(31英里)的城市。“看到像我兒子這樣的年輕人離開這座城市,我很傷心,”費爾南德斯説。“不幸的是,隨着利率和生活成本的上漲,我看不到事情會如何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