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中的人工智能:為什麼人工智能革命將會發生在城市-彭博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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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在上海舉行的世界人工智能大會(WAIC)上Mobvoi展台上的牆面展示。
攝影師:Qilai Shen/Bloomberg自2023年3月人工智能聊天機器人ChatGPT-4發佈以來,各國政府和行業領袖一直以驚人的速度行動,以捕捉人工智能的好處並應對其風險。OpenAI、DeepMind和Anthropic等科技公司正在鼓勵制定和推廣圍繞該技術的道德標準和最佳實踐,甚至是法規。各國政府正在努力捕捉人工智能的經濟利益,保護免受可能的濫用,並且越來越多地防止災難性事件發生。例如,加利福尼亞州州長加文·紐森(Gavin Newsom)週三簽署的行政命令指示相關州政府部門規劃長期經濟影響並考慮關鍵能源基礎設施的脆弱性。
技術發展和機構反應的飛速進展引發了一個問題。城市在哪裏以及如何融入其中?隨着人工智能重塑經濟和政府,城市將如何轉變?
新人工智能模型的計算規模,加上對存在風險的關注,傾向於在全球範圍內以超大規模進行思考,關注勞動力置換、生物安全威脅以及選舉中的隱藏偏見和錯誤信息。
這些令人擔憂的情景值得受到當前的審查。但它們不應該阻止我們思考人工智能將如何在更加本地化的規模上發揮作用。城市事實上是測試人工智能益處以及對其進行監管的獨特肥沃土壤。這項新技術的風險和潛力都將在城市層面得以展現 — 這也是為什麼我們應該關注城市以瞭解和塑造人工智能的影響。
城市在人工智能未來中扮演關鍵角色的一個原因是它們已經多年來一直在適應這項技術。我們正在熟悉的大型語言模型 — 如ChatGPT、Bard、Claude等 — 是一個巨大的進化步驟,但它們之前的所謂人工智能的早期版本,比如機器學習,城市長期以來一直在應對。機器學習和大數據已經被引入政策決策中,涉及諸如閉路電視監控、交通安全甚至政府採購等問題。
各國政府現在正在制定框架來幫助社會適應人工智能。歐盟於2021年4月提出的歐盟人工智能法案被譽為“世界上第一部全面的人工智能法律”。在美國,白宮科學技術政策辦公室於2022年10月發佈了人工智能權利法案藍圖,而英國的人工智能安全峯會定於今年11月初舉行。但在這方面,城市已經引領了先行。2018年,阿姆斯特丹、巴塞羅那和紐約啓動了數字權利城市聯盟(CCDR),該聯盟現在包括全球50多個城市。CCDR旨在“促進和捍衞數字權利”,以“確保公平、包容、可訪問和價格合理的非歧視數字環境”,並不專注於人工智能。相反,它探討有關數據隱私、監控和算法透明度的政策問題 — 這些問題曾使早期版本的人工智能成為公眾討論的話題,涉及諸如生物特徵識別和個人數據的正確使用。
我們應該為一個人工智能以城市規模出現的世界做好準備。
CCDR涉及的許多城市的離散努力更具精品和針對性,並由總部位於巴塞羅那的智庫CIDOB在城市人工智能地圖冊中進行了繪製。例如,2018年,墨西哥城官員與該市的人工智能專家展開了合作,探討可能從算法、自動學習和人工智能等方面出現的新治理選擇。自2018年以來,赫爾辛基已經開發了至少15個以人工智能為重點的項目,包括一個由人工智能驅動的公共衞生聊天機器人和一個記錄城市人工智能系統架構以及如何提供設計和功能反饋的登記冊 —— 本質上是一種人工智能手冊。阿姆斯特丹最近推出了一個以市民人工智能實驗室為重點的項目,旨在利用這項技術促進社會包容和公共衞生。五月份,波士頓發佈了有關使用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員工指南的臨時指導方針,旨在“鼓勵負責任的實驗”,以便官員們能夠了解這項技術的潛力。
這些參與中的大部分關注的是城市官員自身使用人工智能。布宜諾斯艾利斯和其他城市,如波士頓,首先通過解決地方政府如何採購和部署技術來支持各種城市服務,進入了新的生成式人工智能政策領域。這些城市預期了政府更高層次的最新政策動向。加利福尼亞最近的行政命令確定了人工智能的監管框架,同時還致力於如何採購和應用人工智能以改善公共服務。在AI LEAD法案中,密歇根州參議員加里·彼得斯試圖將聯邦官員如何使用生成式人工智能進行法定化。換句話説,城市與人工智能的互動是一個不斷發展的故事。
隨着城市政府考慮下一步的行動,也許技術有利於在不同規模上採用多種模式。科幻小説經常將人工智能描述為兩種模式之一:要麼是一種威脅性的全球無所不在的實體 — 在這裏插入標準的“天網”參考 — 要麼是一個複製人類的機器人,幾乎沒有中間狀態。這忽略了一大批模型和應用,可以匹配許多不同規模的需求。當國家政府將目光集中在災難性風險和安全問題上時,我們應該為人工智能以城市規模和公司規模出現的世界做好準備。
城市規模的人工智能模型很可能非常適合那些通常屬於城市當局職責範圍的問題。想象一下使用人工智能來跟蹤疾病在城市中的傳播,並相應地分配藥物和疫苗。它可以幫助通過預測交通流量來規劃公共和私人交通運輸,以適應各種活動。鑑於氣候變化和現有人口和經濟模式,它可以指導新的住房開發。從這個意義上説,人工智能應用可以按照它試圖解決的問題進行規模化。這樣一個人工智能的世界將需要公共官員和行業以不同於那些僅專注於中央機構的方式來思考與委託、責任和問責有關的規則。
城市對人工智能未來有着巨大利益的最後一個原因是它們在全球論壇中的日益重要作用。過去十年全球治理中的一個重要發展是將不同城市和城市地區組織成較少數量的連貫聲音。如今,全球範圍內大約有250到300個組織起來的城市協會,其中近一半是跨國運作的。一些最大、最資金充裕的組織 — 如C40城市、聯合城市和地方政府以及全球市長議會 — 涵蓋了全球城市的大片區域,而其他組織則彙集了成千上萬的城市甚至小鎮。
這些較大的網絡及其主要城市,如巴黎、紐約和墨西哥城,已經專注於影響聯合國的談判和框架,包括《巴黎協定》、可持續發展目標和移民公約。這意味着城市及其相關網絡現在已經花費了十多年時間在全球問題上進行外交活動。借鑑這一經驗,城市和城市網絡應繼續在聯合國、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和其他國際組織轉向圍繞人工智能制定規範和監管時發揮發言權和影響力。
正如城市在全球各地區在規模、權威和影響力上差異巨大一樣,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影響也可能相應地有所不同:以汽車為中心的城市將更受到自動駕駛汽車的到來影響,可能改變城市的經濟地理,而在隱私制度薄弱的國家的城市可能會發現自己更受到新的監控實踐的影響,好的和壞的。對預測性執法的粗心應用可能會強化或惡化現有的偏見。正如我們在歷史上看到的那樣,新技術將以一種影響城市社區的方式影響就業。
但現在還為時過早進行概括性預測或激進政策。人工智能領域的這一時刻最好類似於技術史上的1995年或1996年,當時互聯網的基本問題仍在協商中。這並不意味着城市應該等待來構想人工智能在世界上的樣子,或者採取實際步驟抓住其提供的機會並防範其風險。事實上,他們並沒有等待。
人工智能並不是一種魔法粉末,可以撒在問題上讓它們消失。相反,它讓你能夠學習和預測新事物。因此,對於下一個十年對城市政策感興趣的任何人來説,關鍵問題將是:如果我能學習或預測它,那麼什麼會顯著增加我的能力,從而造福我的選民和市民?這個問題——我們將要提出的城市政策問題的精心制定和設計,以及人工智能可以幫助回答的問題——是我們應該立即開始關注的。
Ian Klaus 是卡內基加州的創始主任。
Nicklas Lundblad 是谷歌DeepMind的全球政策總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