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的柴油出口禁令對莫斯科和全球都是冒險 - 彭博社

隨着北半球冬季的臨近和全球柴油市場已經緊張，俄羅斯已經禁止出口用於交通、供暖和工業過程的燃料。許多分析師預計這一停止將是暫時的，但其他人認為這是莫斯科武器化能源出口的又一個例子，因為其入侵烏克蘭已經進入第20個月。

以下是我們所知道的 — 以及我們不知道的 — 關於這項禁令。

根據政府法令，這一限制包括所有類型的柴油，包括夏季、冬季和北極混合柴油，以及包括重餾分在內的重柴油。它於9月21日生效，但沒有最終日期。

俄羅斯在全球柴油市場中扮演着重要角色。今年迄今為止，該國是世界上最大的海上出口國之一，僅略高於美國，根據彭博社彙編的Vortexa數據。從1月到9月中旬，俄羅斯每天出口超過100萬桶。

從表面上看，這項禁令不會對西方國家產生重大影響，這些國家在俄羅斯軍隊於2022年2月越過邊界後站在烏克蘭一邊。歐洲的傳統買家在襲擊後停止從俄羅斯購買。這推動了貿易轉向其他地方，土耳其、巴西和沙特阿拉伯成為主要目的地。

俄羅斯柴油流向

9月份柴油/重柴油出貨量降至4個月低點

來源：Vortexa數據，由彭博社彙編

俄羅斯水上燃油/柴油出口。本月流向截至9月15日

但石油市場是全球化的，這樣一個如此大規模的供應中斷持續時間之久幾乎是不可想象的。至於俄羅斯，可能也無法承受太長時間地停止出口。

俄羅斯向沙特阿拉伯和土耳其發送的原油釋放了這些國家自己煉油廠生產的柴油。現在這些柴油正在出口到俄羅斯以前的歐洲買家那裏。這並不是一種高效的貿易，但確保了每個人仍然得到他們所需的燃料。停止向這些“友好”國家供應俄羅斯的原油最終可能會影響西方的“不友好”國家，導致價格上漲以及土耳其和沙特阿拉伯等國家出口受限。

閲讀：俄羅斯停止在港口裝載柴油，遵循出口禁令（2）

武器化論點主要依賴於停止出口的時機，隨着夏季結束，歐洲消費者開始關注冬季燃料。柴油是歐洲部分地區尤其是德國重要的供暖燃料。柴油是貨物通過公路運輸的主要燃料，對供應鏈至關重要。

俄羅斯已經在收緊全球柴油市場方面發揮了關鍵作用，與石油輸出國組織（OPEC+）的其他成員一起削減原油出口，尤其是沙特阿拉伯。這些削減使煉油商無法獲得富含柴油燃料的原油。而像美國頁岩沉積產生的原油替代品則產出相對較少。

國內壓力

但出口禁令存在緊迫的國內原因，這可能會在影響歐洲買家之前打擊俄羅斯的煉油行業。

俄羅斯正在與國內燃油價格激增的問題作鬥爭，這一問題正在推動通貨膨脹，即使普京總統已下令政府限制這些漲價。

俄羅斯遭遇本地燃油價格激增

來源：聯邦國家統計局

目前，國內需求可能受到大豐收的推動，需要進行收割。烏克蘭戰爭和對被佔領領土的支持也在推動消費。額外需求的規模很難量化。

相比之下，燃料供應受到俄羅斯煉油廠正常季節性維護的影響。據彭博社的計算顯示，本月上半月，煉油廠日均運行量平均為544萬桶，比大部分八月份的平均值低約每日10.8萬桶。

儘管官方表述含糊，但有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官員表示，俄羅斯政府認識到這些限制將是短暫的。另一位官員表示，這一措施將持續到建立新的市場機制來調控國內燃油供應之時。

出口收入

俄羅斯煉油廠從出口柴油獲得的利潤遠遠高於向國內市場供應的利潤，而國際油價的上漲為出口提供了額外的動力。因此，政府不得不一再找到確保滿足本地需求的方法。一位官員表示，嚴格禁止出口流量是為了向行業展示，行業需要更加聽從政府的要求，並更快地與內閣達成共識。

然而，目前尚不清楚妥協可能是什麼樣子。此前，政府還考慮過實施高昂的出口關税，以及更有利於石油行業的更高下游補貼，以鼓勵流向國內市場。

這些補貼一直給政府財政帶來壓力，8月份向煉油廠支付的款項達到一年多來的最高水平，受到較弱盧布和更高燃油價格的影響，進一步加劇了預算緊張。這些補貼在9月初減半。

這並不是俄羅斯政府第一次採取強硬措施來控制國內燃油生產商。2018年，時任副總理德米特里·科扎克威脅稱，如果國內燃油需求得不到滿足，將對原油和石油產品徵收高額出口關税。

當時，科扎克與石油高管進行了深夜會議，達成了一項協議，凍結了國內零售燃油價格，並承諾向國內買家供應更多燃油。

政府法令規定這一管制措施是暫時的。“它將持續多久？只要確保市場穩定所需的時間，”克里姆林宮發言人德米特里·佩斯科夫週五告訴俄羅斯記者，據國際文傳電訊社報道。

真正的需求？

對於行業觀察者來説，俄羅斯國內柴油需求是一個未知數。

根據俄羅斯下議院能源委員會主席帕維爾·扎瓦爾尼提供的數據，官方預計今年將生產超過90百萬噸燃油，相當於每天約190萬桶，而實際消耗僅為40百萬噸，剩餘部分用於出口。

然而，俄羅斯在烏克蘭的戰爭行動引發了額外需求。軍隊和烏克蘭東部被吞併地區的消費者需要燃料，因為那裏沒有運作的煉油廠。

供應的細節是保密的；然而，根據彭博社看到的數據，僅在2022年9月，為滿足俄羅斯邊境六個地區以及被吞併的頓涅茨克和盧甘斯克地區的軍事需求，所需燃料量達到約22萬噸。

即使考慮到軍事需求，俄羅斯的柴油生產可能遠遠超過國內需求，給該國的儲存庫施加壓力。俄羅斯不披露其港口、煉油廠設施和靠近幹線管道的儲存庫可以容納多少柴油的信息。

根據彭博社看到的行業數據，截至9月18日，設施中存儲的柴油總量達到296萬噸 — 大約22百萬桶 —，2023年2月達到的存儲峯值為373萬噸，表明這些設施可能還能容納至少77萬噸。這相當於9月頭13天生產的柴油量可以維持三天。

多久？

在俄羅斯遇到產能限制之前，可能無法長時間維持出口禁令。

一位知情人士表示，如果將這一措施延長至10月初，將會損害該國的石油工業。俄羅斯的煉油廠將需要減少運行以避免庫存過剩，因為免費儲存空間將會用盡。這位知情人士表示，這使得在10月初結束禁令是合理的。

削減所有出口將導致國內供應迅速增加，但很少跡象表明長期需要那麼多額外燃料，並且存儲過剩的空間有限。

根據行業顧問FGE的説法，俄羅斯對柴油和汽油出口的禁令不會持續很久。該公司指出，如果不重新啓動出口，“將迫使煉油廠停工，併產生莫斯科試圖抵消的確切效果 - 更高的泵價和國內燃料短缺。”

據花旗集團分析師（包括Francesco Martoccia在內）表示，長期禁止柴油和汽油出口不符合俄羅斯的利益，因為這可能迫使煉油廠削減運營，導致冬季原油產量下降。

花旗集團分析師指出，俄羅斯對收割的國內柴油需求將在接下來的三到五週內達到峯值，然後在11月放緩，12月急劇下降。這可能使限制措施的上限為六週。

儘管如此，出口禁令可能“減少市場上關於俄羅斯威脅中的一些自滿感，”包括Helima Croft和Christopher Louney在內的RBC分析師在一份聲明中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