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泰晤士河潮汐水道“超級下水道”承諾讓河流更清潔 - 彭博社

工人們在倫敦泰晤士河潮汐隧道上進行最後的修整，時間是9月6日。該項目已經施工了八年。

攝影師：何塞·薩門託/彭博社

進入倫敦新下水道系統的旅程始於一次安全簡報和一次更衣 —— 硬帽、護目鏡和手套、耐磨靴、高能見度橙色長褲和相配的襯衫。然後是在泰晤士河旁邊的一個巨大洞口旁懸掛的鯊魚潛水籠中進行40米（131英尺）的下降。

“當你到達底部時，看起來像是哥譚市，”工地的部門經理斯科特·休斯告訴一組三名正在參觀幾乎完工的泰晤士河潮汐隧道項目的社區領袖。

項目經理瑞恩·穆爾更直接地説：“本質上，這是一個巨大的廁所。”

事實證明，他們兩個都是對的，無論是在規模還是功能上。一旦進入地下通道的地面 —— 寬度足以容納兩輛雙層巴士 —— 一名工人發出一聲尖叫，以展示回聲的遠距離。隧道本身，陰暗而涼爽，逐漸向巴特西公園附近的一個交匯處傾斜，確保其建造的污水會順着坡度流向下游。

倫敦新超級下水道中的一條隧道，由15英里的混凝土洞穴組成，時間是9月6日。攝影師：何塞·薩門託·馬託斯/彭博社經過八年的工作和挖掘了560萬噸土壤，價值45億英鎊（55億美元）的泰德威隧道已經完成約90%。這條超級下水道由15英里的混凝土洞穴組成，當暴雨使倫敦150年曆史的污水管網溢出時，將重定向生活污水和徑流到處理廠。現在工作人員正在準備在地面封閉幾個類似於九月初在卡諾斯河岸路站參觀的導彈發射井大小的井口。它們將被封閉十年甚至更長時間 — 未來的維護檢查將通過無人機進行。地面上將留下七個新的公共空間，第一個本月開放。

倫敦45億英鎊的“超級下水道”

泰德威將橫穿倫敦移動居民的廢物

泰德威的建設計劃將於明年夏天完成，系統將在2025年全面投入運營，比2015年35億英鎊的成本估算多出約10億英鎊。作為英國最大的綠色基礎設施項目之一，泰德威項目即將完成，大部分居民並未注意到，因為他們不住在24個工地附近。

但一旦投入使用，這個大型項目將極大改善大都會地區的水質。像許多老城市一樣，倫敦有一個綜合下水道，用於處理城市徑流和人類廢物的混合物；在一個與雨水同義的城市中，每年平均有4000萬噸未經處理的生活污水被排入河流 — 足以填滿近1.5萬個奧林匹克游泳池。泰晤士水務有限公司，這傢俬營公用事業公司將在工程完成後運營泰德威，表示預計每年超過50次的污水排放中除了極少數情況外都將停止。

在卡諾斯河岸河濱工地地面井口的工人。攝影師：何塞·薩門託/彭博社換句話説，倫敦幾個世紀以來的一個問題，即河水被污染，將在很大程度上得到解決。正好趕上另一個水流挑戰的時代。

“為了應對氣候變化的最嚴重影響，包括洪水和乾旱，泰晤士河必須更清潔、更健康，”環保慈善機構Thames21的首席執行官克里斯·庫德説。但他補充説，泰德威並非萬能。“所有河流利益相關者都需要努力投資於可持續的排水解決方案，如雨園或濕地，這有助於在進入污水系統之前捕獲雨水。”

財政困境的泛濫

泰德威的完工時間有幾個棘手的原因，其中之一是經濟原因。大約有1500萬客户分擔了升級費用的一部分，他們在水費和污水費上支付了更高的附加費用 —— 泰晤士水公司堅稱，根據通貨膨脹調整後，這一增加不超過每年25英鎊。然而，根據水務監管機構Ofwat的數據，本財政年度的水費和污水費的平均年度賬單預計為448英鎊，比前一年增加了7.4%。這是自2006年以來記錄中最大的漲幅。

英國水費將迎來18年來最大漲幅

數據來源：Ofwat，Water UK

英格蘭和威爾士的平均賬單；名義價格

金融市場給泰晤士水公司帶來了其他壓力。英國最大的供水和污水公司今年在利率上升的情況下難以管理債務，這導致英國政府制定了應急計劃，包括暫時國有化，彭博社在六月份報道。在股東同意提供7.5億英鎊的股本後，這一前景就消退了。將支付股東的款項置於關鍵投資之前一直是公眾的痛點。

“人們普遍感覺他們未能進行投資，結果我們現在遇到了問題，”維多利亞時代污水系統南部排放口的修復者和市區下游博物館創建者之一的Crossness Engines Trust的代理主席邁克·瓊斯説。 “如果系統極其高效並且運作良好，那麼成本的增加也許是可以接受的，但根據過去幾個月泰晤士水公司所發生的事情，我猜想公眾的看法是他們不應該為此買單。”

因此，泰德威的運營商和其股本投資者聯合體面臨的一個重大挑戰將是説服公眾，讓他們相信他們支付更高水費的原因不僅僅是他們永遠看不到的管道。

在進入井口底部的工人。一旦投入使用，這個大型項目將極大改善都市地區的水質。攝影師：何塞·薩門託/彭博社除了環境清理之外，泰德威的財務模式將是一個遺產， 安德魯·考克斯説，他是安聯資本合夥人基礎設施聯席主管。安聯資本合夥人是總部位於慕尼黑的安聯集團的資產管理公司，也是泰德威最大的私人投資者。

1887年的土木工程師約瑟夫·巴扎爾蓋特。他的維多利亞系統至今仍在使用。來源：安·羅南圖片/打印收藏家/蓋蒂圖片社）考克斯表示，為了通過長期機構資本融資該項目，英國政府提供了一種“腳手架”，以防範成本超支等風險，並限制股本投資者對在城市地下挖掘如此深的隧道的未知風險的潛在暴露。股本投資者將在2030年前獲得約2.5%的固定回報，並將受到正常的英國水務監管框架的約束，從而提供保護，防範通貨膨脹和利率波動。完成後，泰晤士水公司將運營隧道，但泰德威的資產將仍然屬於一個獨立的持牌實體，與泰晤士水公司的信用風險有效隔離。

“我們承擔了一定程度的超支風險，但最終如果情況真的很糟糕，政府會介入，”考克斯説。“這為未來英國大型綠地項目採購設定了基準，我們非常希望它會被使用，或者至少該模式的部分將被用於未來的採購。”

從眼中的痛點到吸引力

對於像瓊斯這樣的歷史愛好者來説，泰德威代表着另一種東西：自1865年以來倫敦下水道的最大升級。

那是當時Crossness抽水站開放的時候。它的四台巨大蒸汽機——以皇室家族的維多利亞、親王阿爾伯特、愛德華王子和亞歷山德拉命名——開啓了倫敦應對公共衞生危機的史詩般努力。在19世紀中葉，據估計河流中有20%是生活污水；與受污染飲用水有關的霍亂爆發導致數千人死亡。

維多利亞時代的Crossness抽水站，建於1865年，旨在解決倫敦的公共衞生危機，現已被修復，成為一座博物館。攝影師：Sam Mellish/In Pictures/Getty Images1858年，公眾的厭惡情緒在炎熱的天氣和低水位的情況下達到頂峯，產生了一股如此惡臭的氣味，被稱為“大臭味”，迫使議會資助一項大規模的解決方案。土木工程師約瑟夫·巴扎爾蓋特設計瞭解決方案，即一套運河、隧道和抽水站網絡，將倫敦不斷增長的人口的廢物引導到下游。這是一項耗時20年的巨大工程，涉及1100英里的排水管道和82英里長的用3.18億塊磚砌成的下水道，根據倫敦博物館的説法。

倫敦北部排水管道在1862年阿比米爾斯泵站附近的建設。來源：Hulton-Deutsch Collection/Corbis/Getty Images巴扎爾蓋特的系統仍在使用中，現在對於一個接近900萬人口的城市來説已經容量不足，但規劃者表示，來自泰德威的額外容量應該能夠讓它再服務120年。在布萊克弗里亞斯橋工地的工人們考慮得更長遠：他們在地下60米的井下埋下了一個時間膠囊，裏面裝有一些現代生活的紀念品：一隻Covid-19口罩，一部智能手機，地圖和一瓶河水樣本。

克羅斯內斯信託的瓊斯對維多利亞時代基礎設施今天所受到的缺乏讚譽感到遺憾。“當人們衝馬桶時，沒有人會想到巴扎爾蓋特的系統，我懷疑同樣的情況也會發生在泰德威隧道上，”他説。“這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泰晤士水公司如何利用它進行宣傳，並向人們解釋正在發生的事情。”

一個新的河濱公園將在封閉給人類使用十年或更長時間的進入井口表面開放。攝影師：Jose Sarmento/Bloomberg事實上，隨着建築工地上的眼中釘讓位於河濱公園，該公用事業公司的公關活動即將轉變。最近在普特尼堤岸開放了七個新的建在隧道頂部的公共空間中的第一個。雖然巴黎正致力於使塞納河清潔到可以供人游泳，但倫敦當局不太可能推動這些新的公共空間成為游泳區：泰晤士河的潮汐可以上升和下降20英尺，使得河流對於娛樂性游泳者來説太過危險。但官員們渴望讓居民在這座即將變得更加清潔的城市標誌性水道上花費更多時間。

“人們將會接受它的完成和我們將擁有更多公園的事實，”在哈默史密斯和富勒姆自治市擔任議員的阿曼達·勞埃德-哈里斯説道，她參觀了卡諾斯路的隧道。“泰晤士河是為所有人而設的 — 不是為少數人 — 所以我們需要開放我們在河邊擁有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