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ogle用户數據是警方解決犯罪的首選捷徑 - 彭博社

插圖：喬丹·斯皮爾為彭博商業週刊繪製2020年1月的一個早晨，羅伯特·波茨正在為前往北卡羅來納州羅利市警察學院的旅行準備他的SUV。他開始熱車，心思放在考試上，然後回到公寓拿午餐。當他回來時，SUV不見了，連一把橡膠訓練手槍、一套手銬和一個便攜式收音機也一同不見了。

羅利警察在午餐時間找到了SUV。波茨心煩意亂。對於警察來説，丟失裝備是非常不好的行為，尤其是對於一名新手警察，而小偷帶走了波茨的一些東西，包括最敏感的物品——收音機。有人可以利用它來通過虛假報告干擾警察局的通訊。波茨的上司安慰他説他們會處理這件事。

波茨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考試上，完全不知道他清晨的失誤引發了什麼事件。他説，羅利警察局能夠遠程禁用他的收音機，確保他們的通訊不受影響。但警察們並不打算就此作罷。為了找回收音機，他們利用了兩種可供地方執法部門使用的尖端調查工具——這都是由谷歌實現的。

被盜SUV的停車場。攝影師：康奈爾·沃森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波茨由主體提供在盜竊發生幾天後，羅利警察局向谷歌發出了一份搜查令，要求提供在裝備被盜時在附近的人員名單。他們還獲得了法官的命令，要求該公司識別任何在設備失蹤後幾天內搜索“Motorola APX 6000”（無線電的型號）及類似短語的人。谷歌隨後提供了用户位置數據。

谷歌擁有世界上最全面的位置信息庫之一。通過手機的GPS座標、Wi-Fi網絡和蜂窩塔的連接，它通常可以估計一個人的位置到幾英尺以內。它部分收集這些信息是為了銷售廣告，但警方經常利用這些數據來推進他們的調查。使用搜索數據的情況較少，但這也已經進入了全國各地的警察局。

警方表示，這些搜查令可以在偵探陷入困境時發現有價值的線索。但為了獲得這些線索，警官們經常不得不搜查與犯罪無關的人的谷歌數據。這正是讓隱私倡導者擔憂的地方。

傳統上，美國執法部門會獲得搜查令以搜查特定人員的住所或財物，符合憲法對不合理搜查和扣押的禁令。對於谷歌的位置和搜索數據的搜查令，在某種程度上是這一過程的反向，國家刑事辯護律師協會第四修正案中心的訴訟主任邁克爾·普萊斯表示。執法部門並不指定嫌疑人，而是確定基本參數——一組地理座標或搜索詞彙，並要求谷歌提供命中結果，從根本上生成一份線索清單。

價格攝影師：Nicky Woo，彭博商業週刊警方幾十年來一直在使用這種方法的不同版本。來自安全攝像頭錄像和電話公司的基站數據都有可能侵犯隱私，超出了搜查嫌疑人車尾箱的範圍。但谷歌提供的關於數千萬人去過哪裏以及搜索了什麼的信息量之大是前所未有的。

由於其本質，這些谷歌搜查令通常會返回涉及未被懷疑犯罪的人的信息。2018年，亞利桑那州的一名男子因谷歌定位數據而被錯誤逮捕涉嫌謀殺。儘管存在這種可能性，警方自那時以來一直在繼續採用這種做法。“在很多方面，執法部門認為這就像按下了快捷鍵，”正在對谷歌位置和搜索數據的搜查令提出一些美國首例法律挑戰的Price説。“如果在一個案件中谷歌拒絕配合將會非常困難，而在另一個案件中卻配合了。一旦門被打開，就會成為一道閘門。”

谷歌表示，去年在美國收到了創紀錄的60,472份搜查令，是2019年的兩倍多。該公司在大約80%的案件中至少提供了一些信息。儘管許多大型科技公司至少偶爾會收到執法部門的信息請求，但警方認為谷歌特別適合以少量其他線索啓動調查。執法專家表示，谷歌是唯一一家提供詳細清單的公司，清單顯示了在某個特定時間和地點出現的個人設備的所有者。另一家主要移動操作系統提供商蘋果公司表示，從技術上講無法提供警方想要的位置數據。這沒關係，因為許多iPhone用户依賴谷歌地圖和其他谷歌應用。谷歌的搜索引擎在全球市場佔有率達到92%，目前正受到美國司法部的反壟斷訴訟的關注。

在Bloomberg Businessweek中亮相，2023年10月2日。立即訂閲。照片插圖：731；照片：Getty Images；Google Earth一位Google發言人表示，公司會審查所有用户數據的要求，並挑戰那些認為過於寬泛的要求。最近的法庭案件使該公司更有能力反擊，它説。“我們每天都收到合理的請求。與此同時，有時候會有一些要求非常寬泛，侵犯隱私權並且非常不恰當，”Google及其母公司Alphabet Inc.的全球事務總裁Kent Walker説。“在相當大比例的情況下，我們會與政府來回溝通，試圖縮小搜查令的範圍。”

Bloomberg Businessweek收集並分析了五個州公司位置和搜索數據的115份搜查令，這是已知的最大規模的審查之一。這項分析基於從2020年到2023年在奧斯汀、丹佛、鳳凰城、羅利和舊金山的法院提交的搜查令，顯示各部門不僅用於解決暴力犯罪，還用於更常規的犯罪。大約五分之一的位置搜查令是為了類似盜竊和故意破壞等罪行。亞利桑那州斯科茨代爾的一名偵探曾為尋找一名被指控偷了路易威登手提包的人而獲得了一份搜查令。在那起調查以及許多其他調查中，Google的數據並沒有提供任何有用信息。

在遺失收音機的案件中，羅利警察局的傑森·博尼奧中尉表示，谷歌數據可能對獲取被盜物品“至關重要”，但谷歌表示並未提供調查人員尋求的搜索數據。他們從未找回收音機，也尚未逮捕任何人。當被問及部門是如何得知可以從谷歌那裏獲取這類信息時，博尼奧表示，“一名偵探從另一名偵探那裏得知了關鍵詞搜查令。”

這種信息傳播方式通常是這樣的：一個部門打電話給另一個部門，來自聯邦調查員的建議，外部顧問的培訓課程。在某些情況下，警方對谷歌的依賴如此之深，以至於一名退休法官稱之為“雙保險”方法，即使在手頭有其他線索的情況下，他們也會申請位置搜查令。在執法和生活中，有時向谷歌詢問答案更容易。

亞利桑那州斯科茨代爾市弗蘭克·勞埃德·賴特大道15444號停車場的衞星圖像。來源：谷歌地球錢包是在這個停車場被盜的。攝影師：阿德里安娜·澤布勞斯卡斯，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美國企業與警方之間的合作可以追溯到電報時代。在9·11恐怖襲擊之後的幾年裏，來自聯邦特工的監視要求急劇增加。但直到最近，大多數地方警察才意識到利用谷歌的位置和搜索數據來產生線索的潛力。

科技公司很少在沒有法律命令的情況下提供幫助。但是有了搜查令，警方就可以深入瞭解一個人的生活。他們可以獲取電子郵件、短信和相機中的照片。這些請求取決於警方是否有嫌疑人。當完全沒有嫌疑人時，谷歌的幫助就變得最令人垂涎。

對於使用“位置歷史”功能的用户，谷歌可以繪製一個人最詳細的肖像。對於這些用户，谷歌會編制一個他們用手機去過的地方的列表，平均每兩分鐘記錄一次他們的位置。該公司邀請用户在使用應用程序（如谷歌地圖）時啓用該功能，無論是在iPhone上還是在谷歌的Android上。（在Android上通知更加堅決。）谷歌將該功能宣傳為一種記住你曾經去過的地方、重新發現舊地點以及瞭解你花費時間和旅行距離的方式。該公司表示，該功能一直是自願選擇的，並且定期提醒用户數據收集的情況。據估計，所有活躍的谷歌用户中約有三分之一的用户已經打開了“位置歷史”。

一個錢包搶劫的搜查令。來源：馬里科帕縣高級法院這些數據對谷歌的廣告業務至關重要，該業務佔母公司收入的約80%。根據2021年穀歌“位置歷史”產品經理馬洛·麥格里夫在法庭作證，這可以幫助營銷人員確定多少人在看到廣告後訪問了商店。該公司將位置信息存儲在一個名為Sensorvault的數據庫中。如果用户關閉“位置歷史”，公司將停止收集數據，但以前的數據仍然保存在服務器上，並且可以被執法部門獲取。

為了獲得搜查令，警方會創建所謂的地理圍欄，使用軟件在犯罪現場周圍繪製虛擬邊界，而不是用警戒線。然後他們必須説服法官，表示他們有很大機會在該區域內找到犯罪證據。如果法官批准，警官們會將搜查令發送給谷歌。

“這比看起來要複雜得多。但政府會忍不住使用它”

該公司於2016年收到了來自聯邦特工的第一份地理圍欄搜查令。在過去幾年裏，執法部門之間已經傳開了這個消息，部分原因是由一些向警察部門出售軟件的公司所推動。一些曾幫助執法部門處理手機基站數據的顧問，現在正在向他們推銷關於利用谷歌的工具和研討會。

根據政府合同數據庫SmartProcure Inc.的數據分析，培訓課程已經覆蓋了新澤西州沃寧的郊區到愛荷華州克雷斯頓的山丘。*《商業週刊》*的分析顯示，從2017年到2022年，地方執法部門為地理圍欄培訓和其他手機調查技術支付的金額增長了三倍以上。

這些培訓課程可能會帶來啓示。2018年，亞利桑那州梅薩市的偵探特拉維斯·斯塔布參加了由ZetX提供的培訓計劃，該軟件公司現在由LexisNexis擁有。之後，他為一起一直擱置在桌子上的冷案申請了一份搜查令：當地一家槍店的入室盜竊案。谷歌發送的結果顯示，有一台設備在事件當晚的購物中心活動，而那時已經過了關門時間。斯塔布找到了嫌疑人。

自那以後，斯塔布對他的同事們利用谷歌數據取得的成功感到驚歎，他將其比作“一種你可以在現場找到的電子指紋”。他的搭檔在當地公園一起謀殺案中確認了兩名嫌疑人，並根據小偷手機與停車場電力箱在停電時的接近程度解決了一系列催化轉換器盜竊案。“就在電力箱前面的那一點，它與一個人的姓名、電子郵件地址、電話號碼、街道地址聯繫在一起，”斯塔布説，“就像，那就是他。”

自從第一次成功後，斯塔布在自己的案件中並沒有太多運氣，但他仍然繼續獲取令狀，並指導他所在部門的其他偵探進行這一過程。“當它奏效時，它是非凡的，”他説。“所以當它不奏效時，就會更加刺痛人心。”

插圖：喬丹·斯皮爾為彭博商業週刊繪製將谷歌數據視為破案捷徑是很誘人的，但地理圍欄令狀可能會耗費時間，而且通常效果不佳。商業週刊的法庭文件審查和其他報道揭示了許多情況，令狀未能提供任何有用信息。

2021年3月，奧斯汀警方獲得了一份地理圍欄令狀，以追蹤一名搶劫騎自行車去鄰居家送玉米卷的少年的人。襲擊者毆打了這個孩子的臉，鼻子流血。警方代表表示，谷歌提供了結果，但最終警方沒有找到起訴任何人的理由。

資金從受害者的Cash App賬户轉移至此處。來源：Google Earth在鳳凰城的Surprise郊區，偵探泰勒·奈特在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內獲得了五份地理圍欄授權，以調查去年建築工地發生的一系列入室盜竊和破壞事件。警方試圖追回的設備包括一個微波爐和一個灶台。其中一份授權是為了一台木屑切割機的盜竊，要求提供在幾乎整整一週內靠近建築工地的任何人的信息。Surprise警察局表示，沒有任何起訴案件產生。

去年，北卡羅來納州Holly Springs的警方在一個StorageMax設施中消失了一個保險箱，裏面裝有價值超過3萬美元的金銀幣和金條。這個保險箱屬於當時是唐納德·特朗普Truth Social的首席技術官的威廉“B.J.”勞森和他的妻子。這對夫婦告訴警方，他們“策略性地”將箱子藏在存儲單元的一些紙箱後面。（後來他們説他們後悔把它藏在那裏。）一位法官批准了授權，儘管警方最終沒有從Google那裏得到任何東西。

情報分析師艾倫·伊登斯表示，警方已經過度依賴Google的位置數據。“在某個時候，這變成了，只需勾選框就能搞定。”

一旦勾選了那個框，就落到了Google的普通員工身上來評估請求的大量，並在適當時進行反擊。一個名為法律調查支持（LIS）的Google團隊審查搜查令和傳票。與Google的法律顧問合作，一名員工可能每週處理80到90個請求。許多LIS專家只是大學畢業幾年；有些人將這個角色視為申請法學院之前測試水温的一種方式。斯坦福大學互聯網與社會中心的附屬機構、代表Google的阿爾伯特·吉達裏表示，科技公司內部的這些操作可能會產生重大影響。“每天都有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在書寫一整個領域的普通法監視。”

前LIS員工表示，他們以盡一切可能的方式挑戰數據請求為榮，包括利用拼寫錯誤作為拒絕授權的理由。警方書面請求中常見的一個失誤是將目標定在以“@gamil.com”結尾的電子郵件賬户，而不是“@gmail.com”。一位不願透露身份的前員工表示：“我們被鼓勵對此提出異議。如果他們想要這些數據，那麼他們必須做好準備。”

但Google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公司表示，並不總是被告知調查的性質或犯罪的嚴重程度。當公司收到一份授權證書時，Google的角色就是確保請求在技術上可行且“特定化”，這是一個法律術語，表示信息是針對手頭案件量身定製的。“你在處理政府的要求，所以這些並不是可選的，”曾領導Google執法和信息安全部門超過13年的Richard Salgado説。

2711 W. Union Hills Dr., Phoenix.來源：Google Earth錢包裏的信用卡在這家加油站使用過。攝影師：Adriana Zehbrauskas 攝於彭博商業週刊Google表示，為了滿足警方不斷增長的需求，已經增加了LIS團隊的人員配備。為了保護用户的隱私，公司表示，他們向員工提供了處理請求所需的最少量個人數據。

為了管理每年收到的成千上萬份搜查令，Google 制定了處理常見請求的公式。對於地理圍欄搜查令，它遵循一個三步流程：首先，公司會分享一個在犯罪發生時發現的所有設備列表，剝離可能用於識別用户的信息。其次，執法部門可以請求第一組中的一個子集的更詳細信息。最後，在第三步，Google 提供了官員認為與調查相關的姓名和電子郵件地址。根據法庭上員工的聲明，公司通常也會對關鍵字搜查令遵循類似的流程。

儘管這一流程是以隱私為考量設計的，但它也鼓勵警方保持克制。執法官員表示，警官通常必須回到法官那裏為流程的每一步獲得新的搜查令，並將來自 Google 的文件插入不同的電子表格和地圖程序以理解數據。去年，斯科茨代爾的偵探亞歷克斯·戴爾着手調查一名女性在 Target 停車場被搶劫的案件。當第一步未能從 Google 中找到有希望的線索時，戴爾就此作罷。“我沒有請求第二步，”他説。

“這不是一個魔術技術，”去年離開 Google 並現在在斯坦福和哈佛大學教授監控法律和其他政策問題課程的薩爾加多説。“它比看起來要複雜得多。但政府會忍不住使用它。”

Google 用於匿名化數據的保障措施並非絕對可靠。根據專家證詞，第二步提供的信息可以被反向工程，尤其當敏感地點如醫療診所和宗教場所位於搜索區域內時，這一點尤為令人擔憂。

“這一切都是全新的，非常未經測試的，是隨着事情的發展而創造出來的，”非營利組織電子前沿基金會的監控訴訟主任安德魯·克羅克（Andrew Crocker）説。“從公民自由的角度來看，這是非常危險的。”

即使谷歌提供了結果，警官們也必須記住這些數據是基於設備而不是人的。亞利桑那州一名被錯誤指控謀殺的男子曾把他的車和一部舊手機借給一位熟人，後來這位熟人因犯罪被逮捕。另一個限制是，這些搜索僅會顯示啓用了位置歷史的設備。一些官員表示，隨着越來越多的罪犯瞭解到這一技術，這種技術正在變得不那麼有效，許多罪犯簡單地關閉他們設備上的設置或在犯罪前把手機留在家裏。

呼籲改革的聲音逐漸增強。加利福尼亞州和紐約州的立法者提出了禁止警方在這些州尋求地理圍欄和關鍵詞搜索令的立法，但由於擔心這些法案會妨礙重要的警務工作，這些法案已經停滯不前。

一些立法者受到了最高法院推翻Roe v. Wade案的裁決以及谷歌數據可能被用來追蹤進行墮胎的婦女的啓發。加利福尼亞去年通過的一項法律禁止該州的公司提供數據來對付尋求墮胎的人。谷歌要求執法部門保證他們不是為了那個目的請求信息，儘管倡導者仍然擔心這些數據可能被武器化。

聯邦法律限制竊聽的使用僅限於調查嚴重犯罪，如謀殺、綁架和販毒，執法部門必須證明他們無法通過更少侵入性的手段收集證據來調查案件。對於地理圍欄令狀，沒有這樣的限制。“這清楚地表明我們需要一個強有力的全國標準，” 民主與技術中心安全與監視項目副主任傑克·拉佩魯克説。

但關於侵犯公民自由的風險是否超過對執法機構的潛在利益，意見分歧。在亞利桑那州錢德勒市的銷售員羅伊·夏哈爾在2021年被警方詢問，因為谷歌的數據顯示他曾出現在一起槍擊案現場附近。警方在確定他是“一個常規的喂貓者”後排除了他作為嫌疑人的可能性，警長艾瑪·休內克説。夏哈爾表示，他並不在意被詢問或者警方查看他的谷歌賬户。“我寧願他們進行調查，我寧願他們追蹤他們需要的任何線索，” 他説。“如果我是那個犯了罪的人，我可能會有不同的感受。”

2021年在亞利桑那州錢德勒市發生槍擊案的地點。攝影師：阿德里安娜·澤布勞斯卡斯，彭博社一些州法官的確有不同的看法。加利福尼亞州和弗吉尼亞州的法院已經駁回了依賴於谷歌數據過於寬泛的地理圍欄令狀。去年弗吉尼亞的裁決源於一起案件，警方獲得了一份覆蓋面積超過17英畝的地理圍欄令狀，試圖解決一起銀行搶劫案。弗吉尼亞州阿什本的執法教練和前檢察官萊拉·澤丹説，這讓一些部門對使用谷歌數據感到謹慎，擔心證據可能在法庭上站不住腳。“這應該是對執法部門的一個警告。”

谷歌表示，弗吉尼亞州的裁決使其更能夠抵制廣泛的請求，並支持立法改革。該公司表示，過去一年裏，它成功地反對了近2000份地理圍欄令，其中包括覆蓋數千台設備或涵蓋敏感地點（如宗教場所）的令。谷歌拒絕透露在那段時間內收到了多少地理圍欄令。

最重要的法庭戰鬥之一正在 現在在科羅拉多州進行。這起案件圍繞着2020年一家五口在家中失火身亡展開。一段由安全攝像頭拍攝的錄像顯示，三名戴着面具的人在房子起火前狂奔穿過院子；這是偵探們手頭唯一的線索之一。丹佛警方獲得了近兩打令，但沒有產生任何線索，其中包括一對地理圍欄令。因此，負責此案的偵探嘗試了他以前從未做過的事情：他獲得了一項法院命令，要求提供在大火發生前兩週內搜索過該住址的任何人的信息。

2020年丹佛一家被縱火的現場。攝影師：Joanna Kulesza for Bloomberg Businessweek經過一番來回和與谷歌外部律師的交涉，該公司提供了數據。偵探們鎖定了科羅拉多州的五個賬户，特別是搜索該地址多次的三個賬户。警方追蹤到這三個賬户屬於三名青少年，他們因謀殺被逮捕。丹佛地區檢察官的一位發言人表示，其中一名青少年告訴警察，他縱火是因為認為居民偷了他的iPhone。這名青少年直到第二天看到頭條新聞才意識到他瞄準了錯誤的房子。

調查人員發現，青少年加文·西摩之所以被找到，是因為在火災發生前的幾天裏，他搜索了這所房屋的地址14次。作為調查的一部分，警方還查看了另一個人的賬户。在法庭文件中被稱為“EM”的這個人也搜索了這個地址，但在查看了她的所有谷歌數據，包括她的搜索歷史和她去過的地方的註冊表後，偵探們排除了她是嫌疑人的可能性。他們確定她與其他嫌疑人沒有任何聯繫。

在火災發生三年多後，其中一名青少年已經認罪，但其他兩人仍在抗爭。西摩認為，打開案件的關鍵詞搜查令構成了一次非法搜查，所有由此產生的證據都應該被排除。他的動議目前正在科羅拉多最高法院審理，這是對這種技術合憲性的首次挑戰。

科羅拉多最高法院預計將在年底前做出裁決。與此同時，執法部門正在尋找新的方法來挖掘我們留下的數字足跡。舊金山和鳳凰城地區的警察已經開始向自動駕駛汽車錄製的視頻鏡頭髮出搜查令，因為這些車輛在城市街道上巡遊。這些搜查令的主要接收方之一是Waymo，這是谷歌的子公司。 —與 傑克·吉盧姆*、* 庫爾特·瓦格納 和 莉亞·奈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