億萬富翁德拉希的Altice員工在葡萄牙調查之前被警告存在腐敗行為 - 彭博社

葡萄牙對阿爾蒂斯展開刑事調查，涉嫌腐敗、洗錢和逃税。

攝影師：Zed Jameson/Bloomberg億萬富翁帕特里克·德拉希表示，去年夏天得知包括他的得力助手在內的少數商業夥伴被逮捕，涉及擴大的腐敗調查，對此感到震驚和失望，這可能會威脅到他的阿爾蒂斯電信帝國。然而，多達十幾人，包括現任和前任員工，以及會議記錄、通信和彭博社審計報告的審閲者表示，員工、工會和外部顧問多年來一直對公司與一些最大供應商的關係表示擔憂。據文件和知情人士透露，阿爾蒂斯高層管理人員被告知存在鬆散的治理、可能操縱的合同競標以及與阿曼多·佩雷拉有關的涉嫌裙帶關係。

佩雷拉與德拉希於2002年共同創立了阿爾蒂斯，他是持續三年的葡萄牙調查的核心人物，該調查於去年7月公開，其後果已經引發了公司內部調查，觸及全球各地的高管。到目前為止，已有四人被逮捕，約15名員工因此被公司停職，調查集中在涉嫌操縱集團的本地採購流程。檢察官指控佩雷拉洗錢、接受回扣和逃税，並目前被軟禁在家中。他的律師表示，他是媒體的公開審判受害者，公眾輿論認定他“有罪”，而“事實並非如此簡單”，根據七月發佈的聲明。他們拒絕對本故事發表進一步評論。

阿爾曼多·佩雷拉正處於對Altice涉嫌腐敗的葡萄牙調查的核心位置攝影師：ERIC PIERMONT/AFP調查發生之際，德拉伊已經將Altice帝國的大部分資產掛牌出售，因為它在多年的收購中積累了600億美元的債務。葡萄牙的調查已經對Altice的債券產生了進一步的影響，並阻礙了包括歐洲數據中心在內的資產出售。這項調查仍在葡萄牙進行中，可能需要數年才能解決。熟悉此事的人士表示，法國和美國當局也可能展開類似的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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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雷拉，Altice歐洲前首席運營官，長期擔任業務中的重要職務，包括負責運營的技術方面和採購主管。

對佩雷拉的擔憂最初是在德拉伊任命他為法國無線運營商SFR的執行副總裁後開始出現的，德拉伊2014年收購了SFR，最終成為Altice France。CFDT工會的成員在2017年的一次官方工會會議上質問佩雷拉，該會議由公司首席執行官和人力資源代表出席，質疑他是否在繞過通常的指揮鏈的決策中向自己或家人擁有的公司授予合同，會議記錄顯示。

他們還描述了佩雷拉在決策中的“系統干預”，“財務不透明”和“個人利益與公司社會目的之間的混淆”，根據記錄。

“我們問他是為了公司的利益還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工作”，近期在一次採訪中，CFDT代表奧利維爾·勒隆回憶道。Altice代表拒絕就會議發表評論。

‘欺詐風險’

審計師德勤在2019年的一份年度報告中提出了額外的擔憂，報告涉及Altice Europe，該公司包括法國和葡萄牙業務，直到Drahi在2021年將其私有化私有化。

報告指出了與管理層如何覆蓋旨在防止腐敗的內部控制有關的“欺詐風險”，包括能夠對已建立的計費系統之外的交易進行“手動調整”的能力。

德勤在同一年致信董事會強調了這一點，沒有提及具體的高管，描述了“內部控制方面的重大缺陷”，包括個人如何輕鬆操縱會計記錄。

Altice表示，這些是審計師發現的常見風險，德勤最終對財務報表發表了“乾淨”的意見。該公司後來用畢馬威國際取代了德勤作為其審計師。股東對這一決定提出了質疑，其中一位在會議上詢問是否是因為德勤在對公司治理問題的評估中“直截了當”，根據會議記錄。

Altice USA

在大西洋的另一邊，Altice USA的員工在葡萄牙調查開始之前就對公司的採購流程提出了關注。據知情人士稱，儘管並非總是提供最佳價值或工作質量，但少數供應商一直贏得建設新光纖網絡的合同。一些高級員工向經理抱怨採購流程的不公平性，結果被公司辭退，這些人説。Altice沒有回應具體指控。

總部位於紐約長島市的這家公司是由Altice在2015年收購Suddenlink和Cablevision而成立的，這使其成為美國第四大有線電視運營商，並有助於實現Drahi構想中的跨大西洋電纜巨頭。該公司於2017年上市，次年進行了分拆，儘管Drahi的控股公司仍持有股份。

Altice創始人Patrick Drahi表示，葡萄牙腐敗指控涉及他一些最親近的商業夥伴，令他感到震驚和失望。攝影師：Stephane De Sakutin/AFP/Getty Images作為對葡萄牙調查的回應，Altice USA啓動了自己的內部調查，暫停了一些供應商和供應商關係，並使幾位與母公司有關係的高管處於被邊緣化狀態。

佩雷拉的女婿、Altice USA的採購主管Yossi Benchetrit在拒絕參與公司調查後於8月被解僱。採購高級副總裁Roberto Martinez被停職，而在涉嫌犯罪活動時負責葡萄牙業務的主席Alexandre Fonseca辭職。其中一些供應商，包括Excell Communications — Altice USA最大的網絡建設供應商 — 和Genesys USA，據葡萄牙檢察官辦公室或當地媒體報道，這些供應商據稱由與調查有關的個人提供資金或運營。

Benchetrit和Altice USA採購團隊的其他高級成員在2018年被葡萄牙控股公司Dunas de Contrastes收購後，向員工施壓選擇Excell而不是其他供應商，甚至在其沒有經驗的州份也是如此，據知情人士透露。Dunas由Hernani Vaz Antunes擁有，他是Pereira的親密夥伴，也是葡萄牙腐敗調查的一部分，目前被軟禁在家中。

Antunes在7月告訴檢察官，他向包括Benchetrit、Fonseca和Altice USA前首席運營官Hakim Boubazine在內的個人支付款項，以確保他自己的公司贏得合同，據葡萄牙報紙Publico報道。代表Benchetrit的律師拒絕置評，但指出之前的聲明強調他的客户沒有被任何司法管轄區傳喚詢問。Boubazine和Fonseca未回應置評請求。Antunes的律師拒絕置評。Excell的獨立法律顧問Jack Martins表示，該公司憑藉實力贏得了與Altice USA的業務，並在過去三年成功安裝了約25,000英里的電纜。

“我們目前正在審查我們與供應商和供應商的關係，並在完成調查之前主動暫停一些資本支出，”Altice USA女發言人Lisa Anselmo表示。“我們相信我們已經採取了謹慎和必要的步驟，我們內部調查的結果和調查本身對我們的業務沒有產生重大影響，”她補充道。

她拒絕透露Altice USA已經中斷合作的供應商。二月份，Altice採購高級總監格倫·西塞克（Glenn Cisek）給建築供應商寫了封郵件，彭博新聞看到了這封郵件，告訴他們他們不能再直接與Altice合作。相反，供應商需要與Excell或Genesys USA旗下的兩家公司之一簽訂分包合同。

經驗不足

Genesys是由布巴津（Boubazine）在2021年9月從Altice辭職後成立的並獲得50萬美元的離職費，根據證券備案。他和商業夥伴丹尼斯·瑞茲科夫（Denis Ryzhikov）購買了Altice USA的兩家建築供應商AM Communications和Scott Fennell Inc.，並於2022年10月註冊成立了Genesys USA — 就在成為Altice的主要承包商幾個月之前。

據直接瞭解情況的人士稱，決定將主承包商地位授予一家經驗如此有限的公司對於正在擴建網絡的員工來説是出乎意料的，令人困惑的。

布巴津和瑞茲科夫沒有回覆多次要求置評。

儘管在Altice USA沒有擔任高管職務，但據熟悉情況的人士稱，佩雷拉在光纖鋪設方面非常親身參與。他會出現在美國各地的建築工地，並命令團隊使用一種在歐洲常見但在美國通常不使用的特定“8”字形技術來將電纜固定在電線杆上。在2018年的一次演示中關於Altice集團結構的演示中，佩雷拉在一張標題為“Altice USA專屬管理團隊”的幻燈片上被列為“所有運營的戰略顧問”。

Altice USA的安塞爾莫表示，佩雷拉從未在公司擔任“任何執行職責”。

危機與機遇

2020年，Altice France的一名高級員工邀請了五家公司競標供應數據中心容器的合同。據知情人士透露，這是他之前多次為更大的合同做過的事情，但這一次他受到了老闆和潛在供應商之一華為技術有限公司的訓斥。這家中國公司在2019年被列入美國黑名單，限制了其與美國關鍵供應商的聯繫，據稱該公司已經被承諾了這份工作。這名員工認為這筆交易不公平，隨後的一個月因“嚴重不端行為”而被解僱，人力資源部門將此歸因於他組織競爭性採購，根據支持該案件的UNSA工會。該員工起訴Altice France不公平解僱，他們在法庭外達成了和解，根據UNSA的説法。Altice的代表拒絕就此案置評。

九月份，法國工會CFDT寫信給了Drahi，彭博新聞看到了信件，概述了自Altice接管SFR八年以來，其成員如何“警告了由於使用與股東直接或間接相關的服務提供商而引起的功能障礙”。

“這場危機是一個完全重新思考公司治理、管理方法、社會對話和價值分享機制的機會，以恢復意義和認可，”工會表示。自調查在Altice巴黎辦公室宣佈以來，Drahi將於週二首次親自回應工會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