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碳抵消市場無法自我監管 - 彭博社”

卡西高野生動物走廊的一個部分概述。

攝影師：託尼·卡倫巴/法新社碳抵消市場最近出現了很多爭議。最新的事件提醒人們，如果沒有適當的保障措施，應對氣候變化的努力可能會偏離軌道。

佔所有發行的碳信用額度四分之一的基於森林的碳抵消——又稱為“減少發展中國家森林砍伐和森林退化引起的排放”（REDD+）項目——被廣泛宣傳為保護生物多樣性、避免碳排放併為當地社區提供利益。氣候政策諮詢公司Trove Research估計，2012年至2022年間有360億美元投入碳信用項目，其中一半投資於過去三年。

對這種雙贏的懷疑已經被提出。九月份，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公共政策學院的一項研究發現，REDD+信用大大高估了它們的減排量，一些項目可能根本沒有提供任何氣候效益。現在，一份新報告提出了一個更令人擔憂的前景：侵犯人權。

對肯尼亞卡西高走廊REDD+項目的調查，由總部位於美國的Wildlife Works Carbon公司運營，指控高級男性員工存在系統性性虐待。SOMO研究跨國公司的組織和非政府組織肯尼亞人權委員會的報告基於31名個人的證詞，包括受害者和目擊者。

他們的調查結果表明，一小部分高級男性能夠利用Wildlife Works在貧困地區是少數僱主之一的地位，要求性交換取得晉升和更好的工作待遇，而拒絕則會遭到報復，以欺凌和拒絕提供與工作相關的福利為形式。婦女遭受不受歡迎的觸摸、身體襲擊和企圖強姦。一名高級員工還被指控在男性護林員在叢林中時勒索他們的配偶性交。

報告可以追溯到十年前，一些接受SOMO採訪的婦女表示，雖然她們試圖向管理層報告虐待行為，但沒有采取任何行動或提供支持。還指出了其他報告障礙，包括對報復和羞恥的恐懼。

Wildlife Works在八月得知SOMO的調查結果，並進行了第三方調查，未能證實SOMO的所有發現，但表示有兩個人從事了不當和有害的行為。在一份聲明中，Wildlife Works總裁Mike Korchinsky表示，公司“正在根據肯尼亞法律最終階段對涉及個人進行紀律處理。” Verra，一個設定標準併發行碳信用的非營利組織，已經暫停了該項目和任何進一步的信用發行，直到完成調查。

令人不安的是，Kasigau一直備受推崇，大型企業包括Kering SA、Shell Plc和Netflix Inc購買了積分。該系統顯然不符合要求。

其他抵消項目被指控侵犯人權。例如，出版商Carbon Brief的分析發現在剛果共和國、剛果民主共和國、肯尼亞、馬來西亞和印度尼西亞，以及亞馬遜雨林中，有土著人因碳抵消而被強制從土地上驅逐。

六月，Verra暫停了來自柬埔寨南部豆蔻REDD+項目的積分發放，該項目由Wildlife Works協助開發，原因是由非政府組織人權觀察進行的調查。Wildlife Alliance的首席執行官Suwanna Gauntlett，該NGO負責運營南部豆蔻項目，發表了一份聲明表示公司“正在與HRW合作，確保他們擁有到達公正和準確結論所需的所有信息。”

這些基於森林的項目可能特別容易受到權力濫用的影響。它們通常涉及將當地社區依賴的大片土地轉變為由外部人設定規則和參數的保護企業。如果這些項目是該地區最大或唯一的僱主，那就存在可能被利用的權力失衡。

野生生物保護組織已經承認其在肯尼亞的流程中存在“漏洞”，並表示正在“聘請一名肯尼亞顧問，負責工作場所性別平等騷擾和性暴力的審計以及改進計劃”，同時設立第三方管理的舉報電話線以供未來投訴報告。在 Verra 方面，雖然它已經採取果斷行動展開調查，但值得注意的是它直到八月份才發佈了一份 人權政策。

這裏是核心問題：自願碳市場，這些信用額度在其中交易，是自我監管的。項目開發者，比如野生生物保護組織，通過銷售認證的碳信用額度賺取收入，而認證組織 —— 在這種情況下是 Verra —— 通過授予認證並向項目開發者發放信用額度賺取收入。審計公司被僱傭來確保項目符合標準，其中確實包括尊重人權，但這些審計公司是由他們審計的項目開發者支付的。這引入了一種可能會損害審計結果完整性的問題客户關係。

“這是一個像 M.C. Escher 的樓梯一樣運作的監管系統，”人權觀察組織的環境研究員 Luciana Téllez Chávez 告訴我。換句話説：你會願意在一個為自己的食品安全檢查員買單的餐廳吃飯嗎？

在一種叫做 第6.4條監督機構的東西中有一線希望進行改革。這一組專家正在提出巴黎協定設立的未來碳市場的規則，這將在今年迪拜舉行的 COP28 中進行投票。它將取代聯合國的清潔發展機制，該機制使政府和私人實體能夠交易碳信用額度以抵消排放。

目前正在考慮的規則草案只要求項目在國內法律要求的情況下與當地社區和土著人民協商。相反，應該要求在所有項目中進行協商。像HRW和Carbon Market Watch這樣的NGO還建議在批准任何項目之前建立一個實質性的申訴程序。

有了健全的程序和規定，新市場將比自願市場更有能力根除侵權行為。但目前沒有任何保證，也沒有人確定它是否會完全取代我們現有的市場。

在此之前，我預計碳抵消行業的壞消息將繼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