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姆·奧爾特曼OpenAI最新消息：董事會解僱他的內幕 - 彭博社

Sam Altman在公司的DevDay活動上吹噓了OpenAI的成就，活動於11月6日舉行。十一天後，他被解僱了。

攝影師：Justin Sullivan/Getty Images通常，由能幹、商業上成功並且受全球喜愛的創始人領導的健康公司不會解僱他們。而在11月6日，這些都可以描述Sam Altman在OpenAI的角色。

這位聯合創始人兼首席執行官發起了全球人工智能霸權之爭，幫助OpenAI超越了規模更大的競爭對手，並且此時，人們經常將他與比爾·蓋茨和史蒂夫·喬布斯相提並論。十一天後，他被解僱了 —— 接下來的一個混亂週末中，忠於Altman的高管和投資者們都在為他的迴歸而奮鬥。董事會卻置之不理，聘請了前Twitch首席執行官Emmett Shear代替他。幾乎所有的OpenAI員工隨後都威脅要辭職並跟隨Altman離開公司。

11月6日，在公司的首次開發者大會上，對Altman的讚譽似乎是普遍的。當他列舉公司的成就時，與會者們掌聲雷動：包括“超過92%的財富500強公司”的200萬客户。其中一個重要原因是微軟公司，該公司向OpenAI投資了130億美元，並將Altman置於一場企業改革的中心，使其在某些雲計算領域超越了谷歌和亞馬遜等競爭對手，重振了其必應搜索引擎，並使公司在最熱門的軟件類別中處於領先地位。現在，Altman邀請微軟首席執行官薩蒂亞·納德拉上台，並詢問他對合作的看法。納德拉開始回答，然後突然笑了起來，彷彿問題的答案是顯而易見的。“我們愛你們，”他在冷靜下來後終於説道。他感謝Altman“打造了一些神奇的東西”。

納德拉在週日當地時間午夜宣佈，阿爾特曼將與OpenAI董事格雷格·布羅克曼一起領導一個新的內部人工智能實驗室，後者也於上週離職。與此同時，微軟仍致力於OpenAI合作伙伴關係，他説。股價飆升至歷史最高點。

薩蒂亞·納德拉在11月6日OpenAI DevDay活動上與山姆·阿爾特曼一起登台。攝影師：賈斯汀·沙利文/蓋蒂圖片社儘管OpenAI最重要的股東仍然支持阿爾特曼，但他的董事會仍然深表懷疑。董事會包括阿爾特曼和布羅克曼，一個親密盟友和OpenAI的總裁，但最終由擔心公司擴張失控甚至危險的科學家的利益控制着。

這讓科學家與阿爾特曼和布羅克曼產生了分歧，後者都認為OpenAI正在出於必要性擴大業務。每當客户向OpenAI的ChatGPT聊天機器人提問時，都需要大量昂貴的計算能力，以至於公司難以滿足用户的爆炸性需求。公司被迫限制用户一天內查詢其最強大人工智能模型的次數。事實上，在開發者大會後的幾天裏，情況變得如此嚴峻，以至於阿爾特曼宣佈公司將暫停其付費ChatGPT Plus服務的註冊時間。

OpenAI靈魂之戰內幕

從阿爾特曼的角度來看，籌集更多資金並尋找額外的收入來源是至關重要的。但董事會的一些成員，與對人工智能持懷疑態度的有效利他主義運動有聯繫，認為這與先進人工智能帶來的風險存在緊張關係。許多有效利他主義者——一種尋求捐贈資金以避免存在風險的偽哲學運動——已經想象出了一些情景，其中一個強大的人工智能系統可能被恐怖組織利用，比如製造生物武器。或者在絕對最壞的情況下，人工智能可能會自發地變壞，控制武器系統並試圖消滅人類文明。並非所有人都認真對待這種情景，包括阿爾特曼在內的其他人工智能領袖已經辯稱，這些擔憂是可以管理的，並且使人工智能廣泛可用的潛在好處大於風險。

然而，週五，懷疑論者取得了勝利，其中一位最著名的現存創始人突然被免職。董事會的決定增加了混亂感，董事會在宣佈決定時幾乎沒有努力確保平穩過渡。在宣佈決定的聲明中，董事會暗示阿爾特曼曾不誠實——“在他的溝通中並不一貫坦率，”董事會在其爆炸性的聲明中説。董事會沒有具體説明任何不誠實的行為，OpenAI首席運營官布拉德·萊特卡普後來在一份備忘錄中對員工表示，這並不是在指控阿爾特曼有不當行為，而是一種“溝通失誤”。董事會在未經微軟諮詢的情況下采取了行動，這讓納德拉對關鍵商業夥伴的倉促終止感到“憤怒”，一位熟悉他思想的人士説。納德拉對這一消息感到“措手不及”，這位人士説。

根據熟悉他計劃的人士透露，阿爾特曼正在策劃成立一家競爭公司，而投資者們則在敦促恢復他的地位。在週末，一些投資者正在考慮將其OpenAI股份價值減記至零，據一位知情人士透露。這一潛在舉措既會使公司更難籌集額外資金，也會讓OpenAI的投資者支持阿爾特曼的理論競爭對手，似乎旨在施壓董事會辭職並讓阿爾特曼迴歸。與此同時，週六晚上，許多OpenAI高管和數十名員工開始在推特上發佈心形表情符號 —— 這既是對阿爾特曼的愛的表達，也是對董事會的譴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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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熟悉納德拉思路的消息人士表示，微軟CEO納德拉正在倡導阿爾特曼潛在迴歸，並且也對支持阿爾特曼的新創企業感興趣。該消息人士預測，如果董事會不重新考慮，大批OpenAI工程師可能會在未來幾天內辭職。增加不確定感的是：OpenAI的辦公室本週全部關閉。微軟和阿爾特曼拒絕置評。週六接到電話時，阿爾特曼被解職後不久辭職的布羅克曼表示“現在非常忙，抱歉。”然後掛斷了電話。

格雷格·布羅克曼在韓國首爾由軟銀亞洲風投組織的爐邊聊天活動上，攝於6月9日。攝影師：SeongJoon Cho/Bloomberg在談判中與投資者出售股份的公司通常不會因為哲學分歧而失敗，但OpenAI並不像一家普通公司。Altman將其構建為一個非營利組織，設立了一個由他主導並積極爭取風險投資和企業合作伙伴的營利子公司。這種新穎的結構——正如OpenAI的批評者所看到的那樣，是有缺陷的——使Altman、微軟以及公司的所有客户都受制於一個由對公司擴張持懷疑態度的人主導的蹩腳董事會。

OpenAI成立時的最初目標是“以最有可能造福整個人類的方式推進數字智能”，正如2015年的一份聲明所説。該組織不會追求自身的財務收益，而是會作為對以盈利為目的的努力的一種制約，確保人工智能的發展“作為個體人類意志的延伸，並且在自由精神下儘可能安全地廣泛分佈”。曾經一直在警告人工智能系統失控可能對人類構成的風險的馬斯克提供了這家非營利組織的大部分初始資金。其他支持者包括投資者彼得·蒂爾和領英聯合創始人裏德·霍夫曼。

早期，馬斯克幫助招募了Ilya Sutskever擔任公司的首席科學家。這次聘用是一次勝利。Sutskever在這一領域享有盛譽，從他在多倫多大學對神經網絡的研究開始，一直延續到他在谷歌工作的時期，他在谷歌的Google Brain實驗室工作。

在本月早些時候的一檔播客中，馬斯克表示他決定資助OpenAI，並親自招募了Sutskever離開谷歌，因為他擔心這家搜索巨頭在開發人工智能時不考慮安全性。馬斯克希望能夠減緩谷歌的步伐。馬斯克補充説，招募Sutskever結束了他與谷歌聯合創始人拉里·佩奇的友誼。但馬斯克自己後來與Altman疏遠，於2018年離開了OpenAI，並切斷了對其進一步資助。

Altman需要資金，風險投資公司和大型科技公司對支持雄心勃勃的人工智能項目感興趣。為了利用這一資本池，他創建了非營利組織的一個新子公司，他將其描述為一個“有限利潤”公司。OpenAI的營利子公司將從投資者那裏籌集資金，但承諾如果其利潤達到一定水平——最初是早期支持者投資的100倍——超過這一水平的任何利潤都將捐贈給非營利組織。

儘管作為創始人和首席執行官，Altman表示他不持有公司的任何股權，並將其視為公司慈善使命的一部分。但當然，這種所謂的慈善事業也將其49%的股權出售給了微軟，後者在其董事會上沒有席位。在今年早些時候的一次採訪中，Altman表示微軟控制該公司的唯一手段將是拔掉OpenAI租用的服務器。“我相信他們會遵守他們的合同，”他當時説道。

公司的最終權力掌握在董事會手中，其中包括Altman、Sutskever和Brockman。其他成員包括Quora Inc. CEO Adam D’Angelo、科技企業家Tasha McCauley和喬治城大學安全與新興技術中心戰略總監Helen Toner。McCauley和Toner都與有效利他主義非營利組織有聯繫。Toner曾在Open Philanthropy工作過；McCauley是Effective Ventures和80,000 Hours的董事會成員。

OpenAI並不是唯一一個位於非營利組織內部的雄心勃勃的技術項目。網絡瀏覽器Mozilla、消息應用Signal和操作系統Linux都是由非營利組織開發的，在將公司出售給馬斯克之前，Twitter聯合創始人傑克·多西曾抱怨社交網絡受投資者控制。但是開源項目的治理一直以來都很困難，而OpenAI的規模和雄心遠遠超過以往任何科技非營利組織。這一點，再加上有關公司極端財務成功的報道，幾乎可以預見到會引發強烈反對。

2月份，馬斯克在X上抱怨説，OpenAI不再是“對谷歌的制衡，而是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由微軟有效控制的閉源、追求最大利潤的公司。”他在最近出現在Lex Fridman的播客節目中重申了這些抱怨，並補充説公司追求利潤“不是好的因果報應。”

與此同時，Altman正在進行可能使他和投資者受益的副業項目，但這些項目不受OpenAI注重安全的董事會控制。其中包括他的眼球掃描加密項目Worldcoin，該項目於7月推出，並被宣傳為一種可能彌補人工智能相關工作崗位流失的普遍基本收入系統。Altman還探索着成立自己的人工智能芯片製造商，向中東主權財富基金推銷一項可能達數百億美元的投資計劃，據一位熟悉該計劃的人士透露。他還向由日本億萬富翁和科技投資者孫正義領導的軟銀集團公司推銷，計劃與前蘋果設計大師喬尼·艾維合作成立一家公司，生產面向人工智能的硬件，吸引潛在的數十億美元投資。

這些努力以及盈利的增長使得阿爾特曼與蘇茨凱弗產生了分歧，後者對安全問題越來越有話語權。七月份，蘇茨凱弗在公司內部成立了一個新團隊，專注於控制未來“超智能”人工智能系統。與阿爾特曼的緊張關係在十月份加劇，據一位熟悉兩人關係的消息人士透露，阿爾特曼試圖減少蘇茨凱弗在公司的角色，這激怒了蘇茨凱弗，並導致他與公司董事會產生了緊張關係。

伊利亞·蘇茨凱弗（右）在6月5日的特拉維夫大學活動中發言。攝影師：傑克·蓋茲/法新社/蓋蒂圖片社在11月6日的活動上，阿爾特曼做出了一系列宣佈，激怒了蘇茨凱弗和持有類似觀點的人，消息人士稱。其中包括：定製版本的ChatGPT，允許任何人創建執行特定任務的聊天機器人。OpenAI表示，他們最終將允許這些定製的GPT自行操作，一旦用户創建它們。競爭公司也提供類似的自主代理，但這對安全倡導者來説是一個警示信號。

在隨後的幾天裏，蘇茨凱弗向董事會提出了他的擔憂。根據布羅克曼在X上發佈的一篇報道，蘇茨凱弗在11月16日晚上發短信邀請阿爾特曼於第二天與董事會進行視頻通話。布羅克曼沒有被邀請。第二天中午，阿爾特曼出現並被告知他被解僱了。幾分鐘後，公告發布，緊隨其後的是一片混亂。

不確定性持續了整個週末，威脅着OpenAI的高估值和微軟的股價，市場週五收盤時急劇下跌。“這是一種可能會減緩創新速度的干擾，對微軟來説並不是好事，”RBC Capital Markets的分析師Rishi Jaluria説道。“OpenAI一直以極快的速度前進。”

與此同時，依賴OpenAI軟件的公司正在匆忙尋找競爭技術，比如Meta Plaforms Inc.的大型語言模型，即Llama。“作為一家初創公司，我們現在很擔心。我們是否繼續跟他們合作？”為企業數據創建聊天機器人的Vectara的CEO Amr Awadallah説道。

他表示，繼續與OpenAI合作還是尋找競爭對手將取決於公司和微軟的保證。“我們需要微軟站出來，表示一切都很穩定，我們將繼續專注於我們的客户和合作伙伴，”Awadallah説道。“我們需要聽到這樣的話來恢復我們的信心。”

在Altman及其盟友試圖在週日策劃迴歸的同時，馬斯克發表了推文稱他“非常擔心。Ilya有良好的道德準則，不追求權力。除非他認為絕對有必要，他不會採取如此激烈的行動。” Sutskever後來告訴員工，聘用Shear是Altman不會回來的明確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