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P28:中國是一個富裕國家,不能再在氣候問題上哭窮了 - 彭博社
David Fickling
不再有藉口。
攝影師:Giulia Marchi/Bloomberg在1992年里約熱內盧舉行第一次重大氣候變化會議時,中國是最不發達的國家之一。其人均收入低於海地、尼日爾和巴基斯坦。出口部門比瑞典或奧地利還要小,其機場的出發航班比挪威還要少。
其排放量僅佔全球總量的12%,而按人均計算,它甚至還不在前50大排放國之列。甚至在1985年,中國發電量還不如加拿大,鋼鐵產量也不如西德和東德。
隨着各國本週將在迪拜舉行最新一輪會議,情況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貧窮的富家子弟
中國排放量的增加定義了氣候外交時代
來源:能源研究所
注:數據以二氧化碳當量温室氣體排放量的公制噸為單位。
中國今年可能生產全球一半的鋼鐵和煤炭,並排放的碳超過所有發達國家的總和。即使考慮到其龐大的人口,它現在的能源消耗和污染物排放人均比大多數西歐國家還要多。訪問其璀璨的城市,會發現這是一個設施堪比最富裕國家的國家。中國的道路、鐵路、電力設施、公共建築和其他基礎設施現在的總量比澳大利亞、西班牙或英國的人均公共資本還要豐富。
最後一個至關重要的措施可能很快就會發生變化。中國於2001年加入世界貿易組織時,幾乎處於低收入國家的排名之外,這是世界銀行為最不發達國家保留的一類國家。這在很大程度上支持了這樣一種説法,即中國的排放應該得到豁免——在氣候外交中仍然被引用的語言中,應該從“共同但有區別的責任”中受益。
自新冠疫情大流行以來,中國相對於世界的快速增長意味着它現在正緊密跟蹤世界銀行用於區分高收入國家和中高收入國家的分界線。低通貨膨脹和穩定的匯率可能會在幾個月內將其推上那個水平。
我們在賺錢
中國即將加入高收入國家的行列
來源:世界銀行,彭博社觀點計算
注:線條顯示收入分組的下限。歷史數據以人均國民總收入計算,使用阿特拉斯法計算。預測數據基於當前世界銀行的增長展望。收入分組年度以6月年底為準。中國數據以日曆年度為準。
“中國非常接近達到高收入國家的門檻,”耶魯大學教授、2018年至2020年世界銀行首席經濟學家彭妮·戈德堡在電子郵件中説道。“可能不會在即將到來的一年內發生,但很快就會發生。”
從經濟上看,這將被視為人類歷史上最顯著的轉變之一,而且比預期的時間提前了幾十年。在里約會議的同一年,前領導人鄧小平説,如果中國能在2049年之前達到中等發達國家的地位,那將是“一個非凡的成就”。
就全球變暖及圍繞其展開的外交而言,它將動搖幾十年來的假設。聯合國氣候大會通常會在成員國的大型投票集團之間展開辯論。一方的主要談判代表是代表發達國家的七國集團;另一方是發展中國家的一個代表團,其中中國是最重要的成員之一,儘管它並不是正式的G77成員。
這個聯盟看起來越來越難以為繼,因為中國的財富、發展和財政能力——更不用説其碳排放量——越來越像G7發達國家。自1992年以來,全球排放量增長的近60%來自中國,而發達國家的污染基本上保持不變。
“我們現在處於一箇中間地位,”亞洲協會中國氣候中心的新任主任李帥説道。儘管該國的財富和實力發生了變化,“我們的肌肉記憶仍然非常深植於發展中國家和全球南方。結果就是我們陷入了身份認同危機。”
發展的代價
中國從1850年到2022年的歷史排放量現已超過了歐盟的排放量
來源:全球碳計劃
更大的問題將是其他國家如何看待這一點。南亞、東南亞、撒哈拉以南非洲和一些小島國家構成了G77成員的大部分,他們已經發現自己最容易受到日益嚴重的氣候變化影響。去年在巴基斯坦造成了超過300億美元的損失的洪災,以及多年的乾旱導致東非之角435萬人依賴援助,都是人為排放的加劇。
越來越多的是中國造成了這種污染。即使考慮到中國工業化起步較晚,根據全球碳計劃的數據,自1850年以來,中國從化石燃料和土地利用實踐中累積的排放量已達到3090億公噸,超過了歐盟的3060億噸,僅次於美國。
美國和歐盟計劃在2030年將排放量減少到2005年水平的大約一半,但中國的排放量預計將大約翻一番。中國可再生能源裝機的快速增長和房地產市場的疲軟狀態很可能會確保污染從明年開始下降,但政府直到2030年才有承諾這樣做,甚至沒有承諾達到的峯值水平。
一個可能的突破將來自金融領域。氣候會議上的一個傳統交易是,富裕國家應該在國內控制排放,同時為其他國家投資於防止和適應氣候變化提供資金。富裕國家可能終於達到了每年提供每年1000億美元用於此類倡議的目標,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本月表示。
新金山
中國的經常賬户盈餘與2000年代出口激增時期一樣大
來源:彭博社
這是中國具有自然優勢的領域之一。習近平主席的一個標誌性政策是“一帶一路”倡議,這是一個在亞洲和其他戰略重要國家建設基礎設施項目的項目。承諾“綠化”該倡議已經導致重點從過去十年在巴基斯坦建設的一系列燃煤發電廠等項目轉向為中國工廠未來幾年將生產的太陽能設備提供出口市場。隨着中國的經常賬户盈餘現在以美元計算與2000年代末出口激增時期一樣大,資本並不短缺。
中國擺脱當前困境的最佳方式是接受它現在是一個富裕國家,並相應地行事。隨着經濟增長超越碳密集型工業化階段,傾向於排放量下降。向基金注入資金,幫助不發達的盟友為實現淨零排放做好基礎設施準備。利用美國總統喬·拜登今年聯合國大會缺席的機會,抓住世界無可爭議的氣候領袖角色,並開始推動更多、而不是更少的雄心。
環境多年來一直是北京試圖實踐“大國外交”的領域 —— 表現為一個富有和負責任的大國,其他國家可以仰望並努力效仿。在接受自己已經獲得碳密集型工業化的道德利益之前等待的時間越長,它將越難與那些希望效仿其發展道路的國家共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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