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拉菲格拉賄賂案：曾經強大的高管現在面臨指控 - 彭博社

該公司的日內瓦辦公室入口。

攝影師：法布里斯·科夫里尼/法新社/蓋蒂圖片社

多年來，商品交易中最有權勢的人之一是一位話不多的英國會計師，幾乎在自己公司之外鮮為人知。但本週，特拉菲古拉集團的邁克·温萊特因被瑞士最高檢察官指控涉嫌賄賂安哥拉政府官員而突然成為了焦點。

温萊特在特拉菲古拉度過了整個職業生涯，是魅力創始人克勞德·多芬的門徒，可能是有史以來被指控腐敗的最高級別的商品交易商。儘管該行業自馬克·裏奇時代以來就以賄賂和回扣而聞名，但很少有最高級別的人物面臨起訴。

如果被判有罪，他將面臨最多五年的監禁。他否認指控。

熱衷於賽車的温萊特，現年50歲，避開了公司頂級交易員中一些人的公眾形象。但與他在特拉菲古拉合作過的人表示，幾十年來，他一直是公司中極具影響力的人物之一，也是最大的股東之一，該公司是全球最大的商品交易商之一。

瑞士對温萊特和特拉菲古拉的案件凸顯了檢察官希望追究該行業最高層人物涉嫌腐敗的愈發強烈的願望，這一系列案件已經牽扯到大多數最大的交易商。在英國，檢察官表示他們正在權衡對格倫科爾公司高達11名前交易員和高管提出指控的可能性，因為該公司承認在多個國家多年來支付了大量賄賂。

邁克·温萊特來源：阿拉米對於特拉菲格拉來説，這起案件恰逢領導層的一次世代交替。温萊特自2008年起擔任首席運營官，直到今年早些時候，他已經宣佈計劃明年退休。他目前處於休假狀態，儘管仍然是公司的員工。

特拉菲格拉和温萊特都打算在法庭上為自己辯護，該公司週三表示。温萊特的律師表示，他否認“以腐敗意圖進行支付、指示或授權”。

近年來，雖然美國、英國、瑞士和巴西的檢察官對大宗商品交易公司提起了一系列腐敗案件，但只有少數中層交易員因個人不當行為被起訴。馬克·裏奇曾經坦言在他的鼎盛時期曾行賄，但那是在賄賂法律更為寬鬆的時代，尤其是在許多交易員所在的瑞士。20世紀初期涉及向薩達姆·侯賽因的伊拉克行賄的石油換食品醜聞導致了幾名個人交易員的起訴，主要發生在美國，但並未牽涉到世界最大交易公司的領導人。

“我們正在以今天的眼光重新審視過去，”大宗商品交易行業的顧問、前銀行家讓-弗朗索瓦·蘭貝爾表示。“結果將對交易公司造成痛苦。”

員工41

在特拉菲格拉，温萊特正式負責大宗商品交易的不太引人注目的一面：後勤專家和簿記員團隊，他們在幕後工作，跟蹤公司的交易。

但他的角色遠不止如此。他於1996年2月加入了這家公司，就在幾年前，這家公司由一羣不滿意的前馬克·裏奇公司員工創立。温賴特是第41位員工，最初是一名會計。

隨着時間的推移，他成為了創始人多芬的最愛，多位與兩人共事過的人表示，多芬珍視他的忠誠，並毫無保留地信任他。

温賴特是除了多芬之外，唯一知曉公司每位員工所有權份額的人，這傢俬人合夥公司每年都會讓員工股東們屏息以待，等待他們被分配多少股份。

一位前董事會成員回憶起，多芬和温賴特會在向管理董事會提出股權分配之前，先在他們兩人之間討論股權分配的細節。

作為他重要地位的一個標誌，2015年多芬去世後，多芬選擇温賴特與首席執行官傑里米·韋爾以及長期負責石油交易的何塞·拉羅卡一起領導公司。多年來，特拉菲格拉的首席財務官並沒有獲得公司董事會席位；但温賴特，作為首席運營官，卻獲得了席位。

特拉菲格拉高管的個人股權份額是嚴格保密的，但許多現任和前任員工表示，温賴特是公司最大的股東之一。

上週五，特拉菲格拉為其高管帶來的鉅額財富再次凸顯，當公司表示支付了59億美元的股息給大約1200名員工股東，這是公司再次創下年度利潤紀錄後的表現。

韋恩賴特在公司之外一直保持着比韋爾或拉羅卡低得多的低調，但當他以近5000萬瑞士法郎（5700萬美元）的價格購買了日內瓦湖上的一座別墅時，他獲得了難得的一次曝光。多年來在特拉菲格公司創造的財富幫助他資助了他對賽車的熱情 —— 他擁有一支耐力賽車隊，並參加了著名的勒芒24小時耐力賽的業餘版本。

個人認可

在特拉菲格公司內部，韋恩賴特以專注於數字而非人際關係而聞名 —— 幾乎是他的導師多芬的鏡像，多芬喜歡與商界領袖和政界人士建立友誼，並以激情追求新交易，有時甚至掩蓋了這些交易的可疑商業邏輯。

他甚至親自批准了相對較小的支出 —— 比如訂閲行業通訊 —— 這使他在特拉菲格公司的一些人中不受歡迎，他們對自己的支出被仔細審查感到不滿。

這種監督也使他成為了追究特拉菲格公司涉嫌歷史腐敗行為的檢察官的目標。當巴西檢察官在2020年的一起民事案件中指控特拉菲格公司在龐大的“洗車”調查中存在腐敗行為時，韋恩賴特被列為被告。檢察官展示了一些電子郵件，其中他批准了付款 —— 為特拉菲格公司的賬目提供了五位數的參考號碼 —— 他們稱這些款項被用來賄賂巴西石油公司的官員。

一位發言人表示，Trafigura並不知道Wainwright或其現任管理層是否“授權或知曉向巴西石油公司員工進行不當支付的任何證據。”

而在安哥拉，瑞士檢察官聲稱，Wainwright批准了向國家石油公司Sonangol一部門負責人進行的銀行轉賬和現金支付，總額約為500萬美元。

Trafigura表示，該公司曾願意在法庭之外解決瑞士的調查，但現在將在法庭上為自己辯護。

不過，Trafigura在本週的一份聲明中承認了過去的錯誤行為。

“我們對這些違反我們行為準則並與我們價值觀相悖的事件深表歉意，”CEO Weir在聲明中説道。“我們的合規政策和程序已接受外部審查，並被發現符合相關法律要求和國際良好實踐標準。這些歷史事件絕不代表我們今天的公司。”該公司表示，就巴西的“不當支付”問題，它與美國司法部接近達成和解。

在其他貿易公司，與美國檢察官的和解標誌着管理層的一次世代性變革。例如，幾乎所有格倫科爾（Glencore）管理層的高層都已經在公司與美國司法部達成和解前的幾年內退休了。

對特拉菲格拉的領導層來説，這些指控來到了一個敏感時期，因為該公司仍在處理成為大規模涉嫌鎳欺詐的受害者後的後果。它最近還宣佈對高層管理進行重新組織，儘管韋爾和拉羅卡仍然是其兩位最高級別的高管。

特拉菲格拉在週四回應問題時表示，公司不希望在和解過程中發生高級管理層的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