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隆·馬斯克迫使生態意識強烈的斯堪的納維亞人在電動汽車和工會之間做出選擇 - 彭博社

瑞典塞格爾託普的特斯拉公司服務中心外，IF Metall工會的橫幅。 

攝影師：Erik Flyg/Bloomberg埃隆·馬斯克做生意的粗暴方式可能正在傷害特斯拉公司在一個比任何其他地方更熱衷於電動汽車的地區。

在瑞典，特斯拉的七家維修店發生了一次小規模罷工，抗議不公平的工作條件，過去一個月，這場罷工演變成了製造商服務提供商之間的一場罷工和封鎖風暴，本週，這場衝突蔓延到了鄰國丹麥和挪威。

馬斯克稱這場爭端“瘋狂”，他拒絕談判的做法可能會影響特斯拉在北歐國家的銷售，那裏的環保意識強和富裕的購車者幫助推動了消費者向更清潔汽車的轉變。在瑞典，電池動力汽車佔新車銷量的一半以上，而在挪威，這一比例達到 90%，挪威是最早支持這項技術的國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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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斯拉公司電動汽車停放在塞格爾託普的服務中心外。攝影師：Erik Flyg/Bloomberg問題在於，雖然許多斯堪的納維亞人以他們的生態信譽為傲，但馬斯克的反工會態度與一些人更加珍視的平等主義信念形成鮮明對比。在瑞典，三分之二的在職成年人是工會會員，約90%的人在簽訂集體談判協議的地方工作。

集體談判是當前爭議的核心，因為最低工資、加班補償和僱主養老金繳納並未在瑞典法律中規定，而是通過工作場所協議確定。雖然特斯拉在瑞典的維修店員工已經在合同中寫明瞭這些條款，但工會認為官方協議將是確保“體面和安全的工作條件”的更好方式。

IF Metall工會的罷工標語。攝影師：Erik Flyg/Bloomberg已經有跡象表明，一些斯堪的納維亞公司可能正在對特斯拉採取距離，作為對勞工鬥爭的回應。

上週四，一家丹麥養老基金表示將拋售特斯拉的股票，成為首家公開這樣做的主要機構投資者。上個月，瑞典最大的出租車公司之一Taxi Stockholm表示將暫停所有特斯拉購買，以向其領導施壓簽署集體談判協議，而最近一項針對至少擁有100輛公司車的120家瑞典企業的調查發現，超過一半的企業因為這種情況將至少暫時停止購買特斯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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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斯克對這場衝突幾乎沒有明確表態，但他上週在New York Times的Dealbook峯會上談到了工會這個話題，他表示工會會在企業內部製造“對抗性”的關係。他説：“我不贊成工會的概念。我不喜歡任何會製造封建式主僕關係的東西。我認為工會自然而然地試圖在公司內製造負面情緒。”

像這樣的評論對於包括瑞典工會聯合會主席蘇珊娜·吉迪恩松在內的斯堪的納維亞勞工領袖來説是一記耳光，瑞典工會聯合會下屬的14個成員之一是正在罷工的工業工人工會。

“激怒我們的是，一個大公司認為它可以來到這裏並在瑞典勞工市場上制定規則，”吉迪恩松在接受採訪時説。“認為你可以像封建領主一樣闖入這裏，認為整個國家都應該適應你的心願，這是錯誤的。”

吉迪恩松指出，最近有幾個外國公司進入瑞典市場併成功達成了集體談判協議，包括日本時尚巨頭優衣庫，該公司在2018年開設首家瑞典店前簽署了協議。

特斯拉公司在德國Gruenheide的超級工廠。攝影師：Liesa Johannssen-Koppitz/Bloomberg馬斯克受到更保守和支持自由市場的瑞典人的支持，但如果他堅持下去，可能會疏遠更廣泛的北歐公眾，因為工會得到了廣泛支持，這源自於跨國組織的悠久歷史。“雖然這並不常見，但跨越斯堪的納維亞合作的傳統已經存在很久了，”哥德堡大學的訪問研究員、工會歷史學家耶斯珀·哈馬克説道。他補充説，所有這些國家的工會都擁有廣泛的權利，允許他們參與同情行動，瑞典工會不太可能很快就退縮。他説，瑞典怎麼做，整個地區也會跟着做。

斯堪的納維亞並不是唯一一個似乎有工會風暴聚集在特斯拉周圍的地方。該公司在德國也面臨着越來越大的壓力，其位於柏林附近工廠的惡劣工作條件的指控導致工會活動激增。今年10月，德國強大的IG Metall工會領導人警告馬斯克需要“小心”。該工會有權在空客、西門子和大眾等公司發起罷工。

在其本土市場，特斯拉也受到美國汽車工人工會的壓力，該工會在底特律三大汽車製造商的罷工中贏得了一系列創紀錄的工資增加，因此士氣高漲。儘管特斯拉迄今為止一直抵制美國的工會化努力，但現在它已經成為美國汽車工人工會的重點關注對象。

“我們歷史性的合同勝利的最大目標之一是組織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多的人，”美國汽車工人工會主席肖恩·費恩在10月表示。“當我們在2028年回到談判桌時，我們將不僅僅是與三大公司談判，而是與五大或六大公司談判。”

如果特斯拉在北歐的衝突升級到足以使更多企業疏遠它的地步，那麼公司的首席執行官可能會再次陷入一個如今已經熟悉的境地。去年11月，馬斯克似乎贊同了一個反猶太主義的帖子，導致一些主要公司停止在這個曾經被稱為Twitter的平台上進行廣告投放。

在為這篇帖子道歉的同時，他在上週在New York Times活動的觀眾面前宣佈，因為他的評論以及該平台廣為人知的刪除仇恨言論的困難，那些因此而避開X的廣告商應該“去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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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馬斯克來説，這一切都發生在一個不太好的時機，他正面臨着加大旗下公司（包括特斯拉）盈利能力的壓力。在第三季度的盈利電話會議上，馬斯克表示特斯拉正在“無情地”削減成本，稱如果這意味着節省幾分錢，公司將不會在零部件上貼標籤和二維碼。

除了勞資糾紛之外，馬斯克還在應對日益增長的擔憂，即電動汽車需求開始減弱，因為高利率和生活成本危機推高了擁有汽車的成本。今年初出現了警告信號，當特斯拉開始大幅降價以提振銷售時。這引發了價格戰，其他電動汽車製造商紛紛效仿，侵蝕了一些公司的盈利能力，並使其他公司已經高昂的虧損進一步上升。

與此同時，在北歐，工會正在盡最大努力使特斯拉在非工會化的常規之外成本儘可能高昂。截至12月20日，前往瑞典的特斯拉貨運將在整個斯堪的納維亞地區被海運封鎖，這將迫使公司別無選擇，只能在歐洲大陸卸下貨物，並通過卡車分批將電動汽車運往瑞典。

蘇珊娜·吉迪安松，工會主席，表示她相信特斯拉“在綠色轉型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然而，她補充説，該公司不必要地將僵局變成了一種自豪的問題，並忽視了集體談判協議可能帶來的好處。“我們不喜歡罷工，”她説。“我們習慣於交談、討論和達成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