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lantir、Anduril和美國國防科技公司在歐洲陷入困境-彭博社
Mark Bergen, Aggi Cantrill, Lizette Chapman, Jamie Tarabay
Palantir Technologies Skykit 在拉斯維加斯舉行的消費電子展上,2023年1月5日。
攝影師:Patrick T. Fallon/AFP/Getty Images
12月2日,Palantir Technologies Inc.首席執行官Alex Karp在一次關於美國軍事的講話中花了幾分鐘時間來批評歐洲政府。在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後,美國在歐洲的盟友同意增加軍事預算,但Karp抱怨他們大多數給了本地供應商合同,而排斥了像他這樣的美國公司。
“他們在科技上做出了糟糕的投資,” Karp在加利福尼亞州的羅納德·里根總統基金會上説道。“我在歐洲人面前大聲抗議過。但這不會改變。”
他的評論對於那些一直密切關注該公司的人來説並不奇怪。一個月前,Karp在一次財報電話會議上抱怨法國人,他們最近開始建立自己的版本的Palantir的執法產品Gotham。更糟糕的是,德國最高法院出於隱私原因對其進行了限制。“這簡直瘋了,” Karp告訴投資者。
他的公司,由億萬富翁彼得·蒂爾共同創立,處於利用尖端無人機、軟件、傳感器和武器以及它們產生的戰場數據來挑戰傳統國防承包商的新一波公司的前沿。與總部位於加利福尼亞的Anduril Industries Inc.一起,後者目前正在與投資者就獲得100億美元估值進行談判,Palantir已經宣佈與五角大樓和其他政府機構簽署了價值數百萬美元的交易。由於歐洲投資者在國防科技投資方面明顯落後於美國,Anduril和Palantir在歐洲的成功幾乎是板上釘釘的。
相反,它們在歐洲遇到了困難,那裏的國家防務預算較小,安全重點不同,並且對主權的擔憂日益增加。Palantir在11月警告投資者,大陸歐洲的增長“仍然具有挑戰性”,而Anduril最近重新調整了其區域領導層。Anduril在電子郵件中表示,它“致力於”歐洲市場,而Palantir拒絕就其在歐洲的業務發表評論,除了Karp對投資者的評論。
與此同時,這些國防科技公司正在將目光投向更遠的東方,關注台灣的衝突威脅。
烏克蘭前景
當烏克蘭爆發戰爭時,Palantir和Anduril在歐洲大舉擴張,期望各國對軍事現代化的興趣會轉化為對硅谷最新產品的慷慨支出。歐洲外交關係委員會的高級政策研究員烏爾裏克·弗蘭克表示:“這並沒有成真。”
亞歷克斯·卡普(Alex Karp)於9月13日出席參議院兩黨人工智能洞察論壇。攝影師:Al Drago/BloombergAnduril聯合創始人帕爾默·勒基上週在接受彭博電視採訪時解釋説,一個問題是歐洲國家仍然更傾向於從本地供應商獲得技術,即使這些產品價格更高或者“比美國公司出售的產品“落後”幾年。他説,放棄這種偏見對這些國家來説是一個“難以下嚥的藥丸”。
另一個原因是軍事採購流程往往偏向現有廠商,而在歐洲取得突破的科技公司通常都有相關的關係。最近與德國軍方簽訂合同的兩家德國初創公司——軟件提供商Helsing AI和無人機製造商Quantum Systems——都有現有的國防工業聯繫。
2022年3月,Quantum-Systems Trinity F90+電動垂直起降飛機在印度海得拉巴舉行的Wings India 2022航展上展出。攝影師:Dhiraj Singh/Bloomberg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兩週後,Anduril員工前往烏克蘭,幫助烏克蘭軍隊部署公司的自主無人機。Luckey在那年夏天后來訪問了烏克蘭,並在社交媒體上發帖稱“擁有最先進的技術”可能會阻止戰爭。“拿起武器的時機是在殺戮開始之前,”他寫道。
Palantir向烏克蘭政府免費提供分析衞星圖像和無人機移動的軟件,並有大量員工臨時搬到了戰區。該公司於4月與烏克蘭檢察長簽署了一項協議,提供數據處理服務以促進對俄羅斯戰爭罪行的調查,並與政府達成合作伙伴關係,協助戰後重建工作。簽署了一項協議。
美國國防科技部門近年來膨脹迅速,隨着美國軍方努力現代化武器裝備,新公司紛紛湧現,風險投資家也緊隨其後,根據PitchBook的數據,從2016年到2022年,風險投資家向國防科技初創公司投入了1350億美元。國防科技公司今年也逆勢增長,美國國防系統開發商Shield AI在10月底以27億美元估值籌集了2億美元,而無人機初創公司Skydio在2月以22億美元估值籌集了2.3億美元。在大西洋的另一邊,Helsing在9月籌集了2.09億歐元。
自俄羅斯入侵以來,許多新興公司看到了展示他們工作的機會。大量初創公司帶着無人機、傳感器、衞星和人工智能軟件湧入烏克蘭。鏈接。
邁克海洛·費多羅夫(Mykhailo Fedorov)於12月14日在基輔。攝影師:Andrew Kravchenko/Bloomberg但隨着戰爭的持續,科技供應商並未看到他們在烏克蘭的初步接觸演變為與其他歐洲國家的合同或來自盟國的實質性收入。到目前為止,Palantir僅從美國國防部獲得了100多萬美元的收入,其餘服務均為捐贈。
烏克蘭官員對硅谷將該國視為測試場的做法表現出了越來越少的耐心。烏克蘭副總理、負責創新和教育發展的邁克洛·費多羅夫最近將政府收到的大多數供應商提案稱為“研發項目”。
許多初創企業將烏克蘭視為“營銷機會”,而不是瞭解戰場需求的場所,J2 Ventures的管理合夥人、國防投資公司亞歷山大·哈斯特里克表示。“他們有點越過邊界,丟下一些東西就離開了。”
Palantir的問題
進入其他歐洲市場被證明特別困難。歐盟越來越有興趣發展本土科技巨頭,北約今年設立了10億歐元基金來支持歐洲國防初創企業。自烏克蘭入侵以來獲得批准的許多軍事支出都強調“主權”,這意味着最小化對美國科技的依賴,並遠離五角大樓的優先事項。
數據安全是其中的一個重要部分。今年早些時候,德國最高法院出台了嚴格的規定,基於隱私理由限制了該國執法部門使用Gotham等數據工具,這是Palantir的國內執法產品。法國情報部門最近開始為4億歐元開發自己的軟件版本,這引起了卡普在11月的收益電話會議上的譴責。“你不能用10億美元重建它,”他説。“你需要我們。”
該公司在英國有着更緊密的聯繫,在那裏它與英國武裝部隊合作已有十多年。然而,到目前為止,收入還很有限。迄今為止,它最大的交易是與英國國防部簽訂的一份價值1250萬美元的合同,但只持續了一年,於五月結束。當Palantir在11月贏得了與英國國家醫療服務體系的合同,最高價值為7年內的6.02億美元時,數據隱私倡導者對該公司的業績表示擔憂。該公司的數據挖掘實踐和與劍橋分析醜聞的關聯一直受到公民自由團體的反覆批評。
“Palantir有聲譽問題,” Franke説。“人們認為他們不太值得信賴。”
在回答有關數據安全的問題時,Palantir的一位發言人表示:“客户數據存放在客户希望的地方。監控網絡攻擊也是在客户選擇的司法管轄區進行的。不需要將數據發送或處理到外部。”
Anduril在英國也有了更好的運氣。今年早些時候,它與英國內政部合作,測試其自主監視塔設備(在美墨邊境部署的設備)用於追蹤從法國穿越英吉利海峽的移民。11月,英國國防部授予了這家初創公司一份為期31個月的合同,價值1700萬英鎊(2130萬美元),用於“探索未來的能力。”
一座安達瑞爾“哨兵”監視塔,用於追蹤敵對無人機,在荷蘭弗雷德佩爾進行軍事演習,時間為9月20日。攝影師:Simon Wohlfahrt /法新社/蓋蒂圖片社然而,自9月以來,安達瑞爾已經失去了兩名在歐洲和英國的高級主管,多位觀察人士表示這表明公司的市場拓展進展不如預期。該公司現在似乎正在努力扭轉局面。去年11月,它任命了理查德·德雷克(Richard Drake)為新的英國和歐洲總經理,他曾是英國國防承包商巴布科克國際集團有限公司的高管。公司表示,德雷克的任務是在未來兩年內將安達瑞爾在英國的員工人數增加到80人,並打造以英國主權為核心的產品。這意味着確保安達瑞爾的產品全部在英國設計、工程和製造,並在英國供應鏈中採購。
在被要求透露在歐洲的任何重大合同時,該公司的代表只表示他們“積極參與”了該地區的一些美國盟友。
安達瑞爾的全球國防高級副總裁格雷格·考斯納在一份聲明中表示,該公司“致力於歐洲市場,因為美國是一個全球大國,國際安全的基石仍然是跨大西洋聯盟。”
但隨着歐洲市場變得比預期更難打入,一些美國國防科技供應商現在正在將目光投向他們認為是下一個潛在利潤豐厚的地緣政治衝突地點——南中國海。
朝東看
雖然有關外國軍事支持台灣的討論仍然非常敏感,但有跡象表明,國防科技行業的注意力正在轉向該地區。
在最近的收益電話會議上,Palantir的Karp在被問及他的公司是否有任何計劃幫助“我們亞洲的盟友夥伴”時回答:“絕對有”,但沒有提供進一步的細節。投資者Harstrick指出,國防初創公司特別擔心來自中國的潛在網絡安全威脅。
Palmer Luckey在6月22日於舊金山舉行的彭博科技峯會上。攝影師:David Paul Morris/彭博社在接受彭博電視台採訪時,Anduril的Luckey更直言不諱地説:“我們正在做的一切,美國國防部正在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應對與中國等大國在太平洋的衝突做準備。”
這一跡象體現在招聘上。在悉尼,Anduril的亞太總部,該公司正在招聘製造和海事工程等領域的職位,以補充其70人團隊。該公司已經不得不在一年內三次更換辦公室以適應增長。
在去年4月的悉尼安全會議上,Luckey表示Anduril尚未向台灣運送任何裝備,但指出這是由於“官僚”障礙,而不是缺乏興趣。在反思台灣的地緣政治局勢時,Luckey提出了一個不祥的類比,描述了他在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不久前與烏克蘭總統沃洛迪米爾·澤連斯基的一次會晤。
“我想確保我們不會陷入烏克蘭時的境地,”他説。“他們請求我們幫助解決問題,但我們未能做出回應,結果突然發生了入侵。我們感到自己沒有更加努力感到很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