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華垃圾信息偽裝龍已滲透社交媒體-彭博社

中國的虛假信息已經滲透到社交媒體的各個角落：Facebook、YouTube、TikTok、TripAdvisor和Pinterest。

攝影師：Stefani Reynolds/AFP/Getty Images2020年，猶他州商業教練斯賓塞·塔加特（Spencer Taggart）的Twitter賬號開始發佈與熱點政治問題有關的內容，引起了廣泛關注。有關美國內部文化分歧和對“黑人的命也是命”（Black Lives Matter）運動的支持的推文被兩名中國大使館官員轉發。

但塔加特並沒有撰寫這些推文，而且已經五年沒有使用這個現在稱為X的社交媒體平台了。事實上，他的身份被一家大規模的親中國宣傳網絡盜用，這是社交媒體分析公司Graphika的説法。

“這讓我感到被搶劫的感覺，”塔加特在夏威夷接受彭博新聞社的電話採訪時説。“如果他們認為我宣揚共產主義並對我們的國家懷有敵意，而且他們真的認為我説了那些話，那該有多可怕。”

塔加特不尋常的遭遇是谷歌母公司Alphabet Inc.和Meta Platforms Inc.稱之為有史以來最大的中國虛假信息宣傳活動的一部分。該活動旨在宣揚中國政策、批評異見者並嘲笑西方人，已經滲透到社交媒體的各個角落：Facebook、YouTube、TikTok、TripAdvisor、Pinterest，甚至像Gab這樣的邊緣平台，研究人員稱。

研究人員表示，很少有人點擊該宣傳活動的假賬號發佈的帖子，認為它們只是社交媒體中的一種煩擾。但執法官員警告稱，這些賬號背後的團體在針對美國的中國異見者方面取得了成效。

斯賓塞·塔加特的身份被社交媒體分析公司Graphika稱為被劫持到一個大規模的、親中國的宣傳網絡。來源：斯賓塞·塔加特今年早些時候，Meta宣佈他們進行了“最大規模的單次清理”，清理了所有屬於他們所謂的“Spamouflage Dragon”的賬户。Meta稱這個組織與中國政府有關，並表示他們的研究人員在50個不同的社交媒體平台上發現了他們的帖子。谷歌表示已刪除了與該組織有關的16萬個賬户，稱之為“Dragonbridge”。

然而，假賬户仍在不斷出現。

“有時我們開玩笑説Spamouflage是‘互聯網的黴菌’，因為它出現在網絡空間的角落和縫隙中，而且經常在你清除後又回來。”Graphika的分析師利比·蘭格説。

不斷進行的打地鼠式努力表明，阻止外國宣傳行動影響西方社交媒體用户是多麼困難。雖然這個組織偶爾顯得笨拙，但一位高級執法官員警告説，鑑於中國政府的資源，它可能會成為一個更大的問題。

“我們仍然應該關注，因為如果他們真的變得擅長於散佈虛假信息，這對西方將是非常可怕的，”FBI反情報部門的科長羅曼·羅扎夫斯基説。

中國駐華盛頓大使館發言人劉鵬宇表示，中國“始終反對製造和傳播虛假信息”。

“我看到的是，在美國的社交媒體上存在大量關於中國的虛假信息，”他説。“一些美國官員、議員、媒體和組織發佈並傳播了大量沒有任何證據的針對中國的虛假信息，無視基本事實。”

據研究人員稱，被流亡的中國商人郭文貴成為了“垃圾偽裝龍”的目標。攝影師：Timothy A. Clary/AFP/Getty Images研究人員表示，“垃圾偽裝”只是中國發起的虛假信息活動之一。上個月，Meta刪除了數千個冒充美國人併發布有關墮胎和醫療保健的Facebook賬户。

據FBI的Rozhavsky稱，中國對異見人士的網絡追蹤、跟蹤和實體威脅有所增加。其中包括被流亡的中國商人郭文貴，Graphika稱，一段“垃圾偽裝”YouTube視頻將他描述為“大痔瘡”。他的律師未回覆置評請求。

今年早些時候，美國當局描述了一箇中國網絡評論員工作室的內部運作情況，同時起訴了中國國家警察的34名官員，指控他們對美國居民進行騷擾。檢方聲稱中國公安部的一個單位經營着這個網絡評論員工作室，用於攻擊異見人士並散佈宣傳，以在美國製造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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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案件仍在進行中，美國當局沒有明確指認這個組織為Spamouflage，並且拒絕置評。但今年早些時候，Meta在與記者的電話會議中表示，這個網絡推特農場就是Spamouflage。

Spamouflage的活動範圍並不僅限於美國。加拿大政府透露，今年秋天，Spamouflage被懷疑針對加拿大總理賈斯汀·特魯多和內閣其他成員進行了一場虛假信息宣傳活動，其中包括聲稱加拿大一位批評中國共產黨的人士指控議會成員存在犯罪和道德違規行為。

Meta的全球威脅情報負責人本·尼莫表示，他在2019年首次接觸到這個組織。當時，他正在研究數百萬條分享帶有中文字幕視頻的推特，這些視頻批評了流亡商人郭文貴和香港的民主抗議活動。

即便在那時，該組織的一些策略也讓他感到奇怪。一些賬户的名字，比如Bathsheba Lyons和Gonzales Swindlehurst，聽起來並不像典型的支持中國的人士。他説，這些假賬户之間互動，使其看起來像是正在進行真實的對話，並且在平淡的話題和有爭議的政治話題之間切換。

這種行為使得人們將其稱為Spamouflage Dragon，因為這些賬號利用垃圾信息來掩蓋政治信息，Nimmo説。閲讀更多： 美國對中國騷擾海外異見人士提出指控

Meta和谷歌的研究人員通過監控這些賬號的在線互動和內容，以及注意到許多帖子是在中國工作時間發佈的，將這些賬號與中國聯繫了起來。研究人員還注意到，這些賬號背後的人有時會忘記在YouTube視頻中刪除有關其位置和單位的信息。

Spamouflage的一些帖子比較滑稽，而不是令人信服的。

谷歌威脅分析組負責人Shane Huntley回憶起一個YouTube視頻聲稱西方食物的劣質標誌着西方的道德破產。視頻還補充道：“而完美的中國食物以其口味的協調顯示了中國文化的優越性，”Huntley説。Spamouflage試圖在社交網絡Gab上譴責國會騷亂以吸引注意，但由於Gab是極右影響者的聚集地，這些帖子並沒有引起太多關注，Alethea的調查負責人C. Shawn Eib説，Alethea是一家專門檢測虛假信息和社交媒體操縱的公司。

近年來，這個組織已經發展了。例如，去年他們採用了人工智能生成的頭像，使他們的個人資料看起來更真實，並使用深度偽造的新聞主播來分享虛假文章，Graphika稱。

最近，Spamouflage在包括粉絲小説網站和TripAdvisor在內的小眾社交平台上被發現。這家旅行網站已經阻止了Spamouflage嘗試發佈內容的3500次，這導致其信任和安全團隊對該組織進行了仔細的監控，TripAdvisor的一位發言人説。

“這是世界上已知的最大秘密影響行動，”尼莫説。“規模很大，但很笨拙，而且一直在絆倒。”

至於塔格特，他説冒充他的賬號已經被刪除，但他幾乎沒有其他途徑。“即使我想採取行動，我也不會去追究最大的地下軍事中國虛假信息行動，”他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