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愛國主義才能在2024年拯救美國免於民族主義 - 彭博社

2024年準備好了。

攝影師：肖恩·加德納/蓋蒂圖片社

當你首先熱愛自己的人民時，這是愛國主義；當你首先憎恨非自己人民時，這是民族主義。這個定義來自於查爾斯·戴高樂，他是法國前國家英雄和總統。當我們進入美國選舉年這個對許多國家都至關重要的時刻時，這個定義值得牢記，因為這兩股看似相似卻完全相反的力量將會發生衝突。

戴高樂觸及了一些微妙但重要的東西。當你感受到內心湧起的温暖情感時，愛國主義基本上是積極的。相比之下，當你在某些時刻感受到民族主義的情感時，它是消極的，有潛在的沙文主義傾向。

政治學家將這種區別描述為“包容性”愛國主義與“排他性”民族主義。從聖經的角度來看，路得記（以色列人接納摩押女子為自己人）是愛國主義；而其他部分，比如申命記 25:17–19（上帝告訴以色列人要將亞瑪力的記憶從天下除滅），則是民族主義。

與愛國主義不同，民族主義需要將“他者”作為其主要能量來源的目標，這種能量來源不是自豪，而是怨恨。這個“他者”可以是國外的，也可以是國內的。過去和現在，這個角色往往落在外部敵人身上，但也可能是移民、猶太人或國內的政治敵人。因此，讚美“真正的美國”，並暗示有一個不值得的“虛假”替代品，這不是愛國主義，而是民族主義。像唐納德·特朗普這樣自稱民族主義者並競選連任總統的人，最近聲稱非法移民“在毒害我們國家的血液”，這是卑鄙的。

喬治·奧威爾得出結論，民族主義“與對權力的渴望密不可分”，甚至以執着和自欺為代價。相比之下，愛國主義很可能是合作性的，而不是好鬥性的。畢竟，愛國者希望他們的國家繁榮，最好是與其他人和睦相處，無論是國內團體還是外國（比如外國的貿易和投資可以使你的國家變得更富有）。這就是為什麼世界上最重要的多邊論壇被稱為聯合國家，而不是比如世界聯盟——這種微妙之處讓那些鄙視聯合國作為“全球主義者”議論的民族主義者們無法理解。

儘管愛國主義和民族主義有着明顯的區別，但它們很容易被混淆。我對這種現象思考良久，因為作為美國和德國的雙重公民，我遇到了兩個國家混淆這些概念的不同方式。

戰後的西德承認，納粹德國的極端民族主義（納粹主義中的“納粹”）是邪惡的，只帶來了苦難、種族滅絕和毀滅。因此，這個重生的國家渴望成為“後民族主義”，贖罪過去，渴望更高——超民族的，因此是歐洲的——身份。

然而，在這個過程中，西德人混淆了他們的新後民族主義與反愛國主義。揮舞或展示國旗是罕見的，也是不受歡迎的，就像在體育場館唱國歌一樣。當德國聯邦國防軍的士兵在城裏穿軍裝時，他們會被人吐口水。轉折點直到2006年才出現，當時德國舉辦了足球世界盃。德國隊在那次比賽中獲得第三名，但在歡樂的慶祝活動中，他們與來自世界各地的隊伍和國旗一起創造了心理和情感上的記錄，這種慶祝活動是充滿包容性的。

我的另一個國家，美國，處於相反的默認狀態。在這裏，到處都有旗幟飄揚，從房屋到汽車和衣服；國歌幾乎在每場高中比賽中都會奏響，大多數人不僅站立起來，還會把手放在胸前。當飛行員得知有士兵在他們的航班上時，他們會宣佈給機艙，然後機艙會爆發出掌聲和歡呼。

西德的後民族主義反愛國主義既不健康也不可持續。太多的德國人無法保持國家恥辱的儀式。在心理上的反彈中，一些人變得容易受到新民族主義的影響，這在今天體現在一個名為德國選擇的極右和排外政黨的紀錄普及率約為20%。約20%。

相比之下，美國的真正愛國主義很容易被一種救世主式的例外主義所污染，誘使美國人忽視或掩蓋他們歷史上的黑暗篇章。即使自由的敍事占主導地位，事實也包括大規模奴役、對土著民族的種族清洗，以及其他化行為，比如19世紀末的《排華法案》和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對日裔美國人的拘禁，當然還有許多有色人種在日常生活中仍然遭遇的種族主義。一種有選擇性和故意對現實視而不見的愛國文化可能會變成民族主義，比如在美國右翼日益流行的白人或基督教變種。

愛國主義和民族主義之間的緊張關係也在世界許多地方展開。在波蘭，一個民族主義政黨多年來一直煽動人們對布魯塞爾、德國、俄羅斯和 LGBTQ+ 人羣的怨恨，但現在被一個希望讓波蘭再次包容和開放給世界的愛國政府所取代。在隔壁的匈牙利，一個極端民族主義的總理維克托·奧爾班詆譭國內其他族羣，同時用包括烏克蘭、羅馬尼亞、斯洛伐克和塞爾維亞在內的“大匈牙利”地圖挑釁鄰國。從土耳其和印度到中國乃至更遠的地方，民族主義也在蓬勃發展。

然而，由於其全球地位，美國比任何其他國家更有可能改變歷史的軌跡。在這裏，選民在未來幾個月裏將不斷聽到兩種請求，一種是民族主義的，另一種是愛國主義的。

一些候選人將討好選民的怨恨。其他人將呼籲理想，如真理、禮貌和寬容。一些人將假設美國正在衰落，並承諾重振偉大。其他人將讚美美國現狀的偉大。一些人將要求忠誠於自己和他們的團體。其他人將要求忠誠於共和國及其憲法。所有人都將披上紅、白和藍。但有些人將是民族主義者，有些人將是愛國者。然後，到了十一月，其中只有一個人會獲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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