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交易中為什麼有這麼多醜聞，以及正在採取什麼措施？- 彭博社

倫敦金屬交易所的呼聲坑

攝影師：克里斯·J·拉特克利夫/彭博社

一系列醜聞震動了金屬市場，重新引起人們對倉儲和運輸網絡脆弱性的擔憂，這些網絡在工業經濟中扮演着至關重要的角色。最新事件牽連了一些世界上最負盛名的交易公司，並揭示了與倫敦金屬交易所相關的倉庫監管存在的缺陷 — 這是全球基本金屬期貨市場的基準。

1. 問題的根源是什麼？

風險和欺詐貫穿了大宗商品交易的歷史，事情出錯的方式有幾種。該行業依賴文件支持昂貴貨物的裝運和儲存，這使得它成為欺詐的易目標。交易大宗商品通常是高交易量、低利潤的業務，商人通過以他們正在交易的產品作為抵押品來獲得貸款，以資助購買並優化現金流。在金屬領域，這種抵押品通常由紙質記錄支持 — 倉單 和記錄貨物數量、質量、所有權和位置等詳細信息的裝運文件。這些文件可以被偽造，使用虛假材料，或者單一貨物可以被用於多筆貸款的抵押 — 通常被稱為過度抵押。在其他情況下，一位資金緊張的交易員可能出售貸款人擁有權益的貨物，而不償還貸款。有時，金屬被犯罪團伙從倉庫中盜竊 — 但最令人擔憂的是由行業內部人員實施的欺詐威脅。精心策劃的搶劫 — 但引起最多關注的是行業內部人員實施的欺詐威脅。

2. 最近的案例中發生了什麼？

• 在八月，銅生產商Aurubis AG表示，一些回收供應商篡改了他們交付的原材料的細節，並與公司取樣部門的員工合作掩蓋此事。因此，該公司不再預計能夠實現今年的利潤預測。
• 三月份，倫敦金屬交易所收到了關於在鹿特丹倉庫存放的一些合同基礎為鎳的袋子而不是鎳的警報。這些鎳屬於JPMorgan Chase & Co.，問題是當交易商發現他們從交易所提取的材料存在問題時，問題才暴露出來。儘管數量很少，但此事件引發了警報，因為倫敦金屬交易所的倉儲網絡長期以來被視為一個避免欺詐和盜竊的安全港，而這些問題在整個行業中氾濫。
• 二月份，交易商Trafigura Group在意識到購買的貨物並不包含他們應該有的鎳後，面臨着超過五億美元的損失。鎳是欺詐分子青睞的一種有價值的金屬，一隻集裝箱的價值可能高達50萬美元。Trafigura一直在購買已經在船上的集裝箱中的金屬，然後在船隻到達目的地時將其出售。調查人員在去年十二月在鹿特丹檢查一個集裝箱的內容時發現，裏面裝滿了價值低得多的材料。
• 同一個月，一家英國鋼鐵貿易公司的兩名高管因參與一起價值5億美元的貿易融資計劃欺詐案件而被判有罪。
• 2022年八月，一羣中國商人發現一家當地的銅貿易商並沒有持有價值近5億美元的礦石，這些礦石本應作為他們的抵押品。放貸方發現，貿易公司Huludao Risun Trading Co.處於財務困境，當他們去檢查抵押品時，發現只有承諾金額的三分之一。其餘的已經被運出，違反了放貸方對材料的索賠。
• 2022年六月，幾家中國交易商聲稱他們被騙提供高達5億元人民幣（7400萬美元）的信貸，用於虛構的鋁數量。Trafigura和大宗商品巨頭Glencore Plc是那些急於審計他們風險暴露的公司之一，至少有一家債權人起訴倉庫經理尋求賠償。
• 2020年，Mercuria Energy Group Ltd.從一家土耳其供應商購買了銅，但發現集裝箱裏裝的是塗過顏色的岩石。
• 最大的兩起案件發生在2017年，當時銀行和經紀公司在新加坡存放的鎳貨上受騙，以及2014年，在中國青島港揭露了一起涉及數十億美元的大規模欺詐案。

3. 是什麼推動了這一切？

在大宗商品市場上，廣泛依賴紙質文件的情況為欺詐行為提供了持續的機會。近年來，一些較小的交易公司也面臨着重大的財務壓力，有些公司可能已經轉向欺詐行為來彌補損失。在中國，利潤薄弱的交易商面臨着越來越嚴格的融資條件，隨着信貸流動性的減弱。這促使一些公司轉向替代性和監管較輕的融資方式，例如較小的私營公司向大型國有交易商抵押商品以換取現金。

4. 可能的後果是什麼？

在最糟糕的情況下，關鍵大宗商品供應鏈可能出現信心危機。如果銀行和較大的交易商不確信貸款是由有效的船運和存儲文件擔保的話，他們就不會向較小的參與者放貸。更多的金屬失蹤案例可能引發更深層次的流動性危機，導致金屬交易陷入停滯，或者給大型交易商帶來嚴重困擾。

5. 是否有解決方案？

一個答案可能是行業數字化，這將減少風險，降低成本並節省時間。但目前仍沒有普遍接受的標準可以取代當前的紙質文件方式。倫敦金屬交易所已經推出了一個數字系統來跟蹤其倉儲網絡中的金屬，有助於加強其防範文件欺詐的能力。然而，該交易所仍然依賴私人倉儲公司來稱重和檢查貨物進入系統。鎳事件可能促使倫敦金屬交易所加強監管，以確保其規則得到遵守。

參考書架

• Bloomberg Opinion的Matt Levine解釋了JPMorgan的假鎳問題，而Jonathan Levin討論了投資大宗商品的危險。
• Trafigura的鎳勁敵在金屬圈中已經臭名昭著。
• 2022年關於鎳交易暫停及其對倫敦金屬交易所的影響的快報，以及那個背後的‘大人物’。
• 來自檔案：更多關於倉單和存儲欺詐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