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老胡的一封信_風聞
肥鱼养花猫-01-15 06:57
為什麼我們要小心謹慎、全力以赴地對付小麥卡錫?小麥卡錫這四六不着的難產德行,跟老麥卡錫那怪物一樣的存在能相提並論嗎?
對,沒錯,他不能跟老麥卡錫比,他跌跌爬爬才坐上議長位置。可他是我們的老對手。在美國那種妖魔鬼怪肆虐的權遊中心,他能以一個賣熟食小老闆的出身最終登頂全美政壇第三號人物,其纏鬥性、競爭力當然不是等閒之輩,更不是單純靠後門靠關係靠裙帶猴上來的小雜碎。我們得像一個受過長期訓練深受機械唯物論薰陶的外科醫生一樣,以解剖麻雀的態度去了解、分析、研究他,乃至於實現解構他的目的。從他的出生到落地,從他的出道到發跡,從他的冷飲到便秘,鉅細無遺,毫髮畢至,他什麼心理習慣,什麼行為套路,什麼熟練手,什麼常用語,什麼韌性什麼心態什麼耐力什麼知識背景什麼指導老師什麼政壇引路人什麼智庫協作者什麼素日小兄弟?
可能你會説你只是寫一篇豆腐塊小文字給大家看看交流一下哈哈哈,不可能是一篇甚至可以長達幾萬字的人物情況報告,可我説的那些是一篇豆腐塊文字背後的必備的情報信息功課,如果不做這個功課你的豆腐塊就沒有那麼一兩句讓人刻骨動容的地方。就是那一兩句話,可以給海內外羣眾必勝的信心,可以給境內外敵人真實的壓迫。
你可能説我只是個退休老人,幹嘛要求那麼高了。對,以後我倒是可以説這個話,你不行。你是被對方像解剖麻雀一樣研究過的言論者,你的過往革命史客觀上已經讓你成為家喻户曉的重要觀點人物。你可能説,我特麼個人革命史連一根毫毛都是乾淨的我不怕他們研究我。對,但他們並不在乎你的毫毛乾淨不乾淨他們不是紀監委,他們在乎的是你的語言文字邏輯表達判斷分析上的弱點。就像瑞典乒乓球手及其團隊一樣研究一箇中國老球員。在必要的時候他們會利用你的弱點,讓你變成他們反覆在陣前拖拽的赫克託耳,以在我羣眾面前達到他們網戰縱橫的目的。
這就意味着你不能在羣眾面前輕率地説麥卡錫有多麼愚蠢和偏執,他就是不想我們好,我們遲早會逼瘋他——對,他確實是不想我們好,我們確實要逼瘋他。但就在這個表達的過渡段裏,你得一針見血地用你做好的充足功課,淬取精鋭信息並直抵他的大心臟,讓他意識到你對他的重視,你着力到位的那個點你得拿出來,因為你寫的東西不是給自己逗樂的,是完全要作用於你以外的外部世界的。
振作起來啊,老胡。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去戰鬥。你已不是你,要麼就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極致——洞悉對方的命門,訓練擊打重點的快拳,創造撕碎對手(此處為修辭法)的氛圍,用你的語言文字擒拿手將其活生生地抱摔在地上,再當着全世界粉絲的面把他舉起來,拋高到太平洋上空一口氣揚了。
然後隔空説一聲:嘿,凱文, Be-Boy,你是瞭解我的,活久見。你這樣説,他並不會恨你,還會感激你,因為你切實做到了冷酷戰場上的雖敵亦師。
那麼讓我們來重温一下高中課文《別了司徒雷登》,讀一讀前輩寫的豆腐塊裏的美國官員和美國政府。看看怎麼在讀者耳邊敲山,在美方心頭震虎。這篇文章恣肆灑脱,莊諧兼具,破實處綿密,擊虛處冷鋭。時而調侃司徒雷登,時而解剖馬歇爾系統,時而對國際環境切中要害,時而對國內形勢由點到面,時而誅心艾奇遜代表的美方動機,時而説明美方面臨的窘迫形勢,更好地理解方寸之內如何讓語言文字的犀利與妙用不遜於萬馬千軍。
《別了,司徒雷登》
美國的白皮書,選擇在司徒雷登業已離開南京、快到華盛頓、但是尚未到達的日子——八月五日發表,是可以理解的,因為他是美國侵略政策徹底失敗的象徵。司徒雷登是一個在中國出生的美國人,在中國有相當廣泛的社會聯繫,在中國辦過多年的教會學校,在抗日時期坐過日本人的監獄,平素裝着愛美國也愛中國,頗能迷惑一部分中國人。因此被馬歇爾看中,做了駐華大使,成為馬歇爾系統中的風雲人物之一。在馬歇爾系統看來,他只有一個缺點,就是在他代表馬歇爾系統的政策在中國當大使的整個時期,恰恰就是這個政策徹底地被中國人民打敗了的時期,這個責任可不小。以脱卸責任為目的的白皮書,當然應該在司徒雷登將到未到的日子發表為適宜。
美國出錢出槍,蔣介石出人,替美國打仗殺中國人,藉以變中國為美國殖民地的戰爭,組成了美國帝國主義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以後的世界侵略政策的一個重大的部分。美國侵略政策的對象有好幾個部分。歐洲部分,亞洲部分,美洲部分,這三個是主要的部分。中國是亞洲的重心,是一個具有四億七千五百萬人口的大國,奪取了中國,整個亞洲都是它的了。美帝國主義的亞洲戰線鞏固了,它就可以集中力量向歐洲進攻。美帝國主義在美洲的戰線,它是認為比較地鞏固的。這些就是美國侵略者的整個如意算盤。可是,一則美國的和全世界的人民都不要戰爭;二則歐洲人民的覺悟,東歐各人民民主國家的興起,特別是蘇聯這個空前強大的和平堡壘聳立在歐亞兩洲之間,頑強地抵抗着美國的侵略政策,使美國的注意力大部分被吸引住了;三則,這是主要的,中國人民的覺悟,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武裝力量和民眾組織力量已經空前地強大起來了。這樣,就迫使美帝國主義的當權集團不能採取大規模地直接地武裝進攻中國的政策,而採取了幫助蔣介石打內戰的政策。
**美國的海陸空軍已經在中國參加了戰爭。青島、上海和台灣,有美國的海軍基地。北平、天津、唐山、秦皇島、青島、上海、南京都駐過美國的軍隊。美國的空軍控制了全中國,並從空中拍攝了全中國戰略要地的軍用地圖。**在北平附近的安平鎮,在長春附近的九台,在唐山,在膠東半島,美國的軍隊或軍事人員曾經和人民解放軍接觸過,被人民解放軍俘虜過多次。陳納德航空隊曾經廣泛地參戰。美國的空軍除替蔣介石運兵外,又炸沉了起義的重慶號巡洋艦。所有這些,都是直接參戰的行動,只是還沒有公開宣佈作戰,並且規模還不算大,而以大規模地出錢出槍出顧問人員幫助蔣介石打內戰為主要的侵略方式。
美國之所以採取這種方式,是被中國和全世界的客觀形勢所決定的,並不是美帝國主義的當權派——杜魯門、馬歇爾系統不想直接侵略中國。在助蔣作戰的開頭,又曾演過一出美國出面調處國共兩黨爭端的文明戲,企圖軟化中國共產黨和欺騙中國人民,不戰而控制全中國。和談失敗了,欺騙不行了,戰爭揭幕了。對於美國懷着幻想的善忘的自由主義者或所謂“民主個人主義”者們,請你們看一看艾奇遜的話:“和平來到的時候,美國在中國碰到了三種可能的選擇:(一)它可以一乾二淨地撤退;(二)它可以實行大規模的軍事幹涉,幫助國民黨毀滅共產黨;(三)它可以幫助國民黨把他們的權力在中國最大可能的地區裏面建立起來,同時卻努力促成雙方的妥協來避免內戰。”
為什麼不採取第一個政策呢?艾奇遜説:“我相信當時的美國民意認為,第一種選擇等於叫我們不要堅決努力地先做一番補救工作,就把我們的國際責任,把我們對華友好的傳統政策,統統放棄。”原來美國的所謂“國際責任”和“對華友好的傳統政策”,就是干涉中國。干涉就叫做擔負國際責任,干涉就叫做對華友好,不干涉是不行的。艾奇遜在這裏強姦了美國的民意,這是華爾街的“民意”,不是美國的民意。
為什麼不採取第二個政策呢?**艾奇遜説:“第二種供選擇的政策,從理論上來看,以及回顧起來,雖然都似乎是令人神往,卻是完全行不通的。**戰前的十年裏,國民黨已經毀滅不了共產黨。現在是戰後了,國民黨是削弱了,意志消沉了,失去了民心,這在前文已經有了説明。在那些從日本手裏收復過來的地區裏,國民黨文武官員的行為一下子就斷送了人民對國民黨的支持,斷送了它的威信。可是共產黨卻比以往無論什麼時候都強盛,整個華北差不多都被他們控制了。從國民黨軍隊後來所表現的不中用的慘況看來,也許只有靠美國的武力才可以把共產黨打跑。對於這樣龐大的責任,無論是叫我們的軍隊在一九四五年承擔,或者是在以後來承擔,美國人民顯然都不會批准。我們因此採取了第三種供選擇的政策……”
好辦法,美國出錢出槍,蔣介石出人,替美國打仗殺中國人,“毀滅共產黨”,變中國為美國的殖民地,完成美國的“國際責任”,實現“對華友好的傳統政策”。國民黨腐敗無能,“意志消沉了,失去了民心”,還是要出錢出槍叫它打仗。直接出兵干涉,在“理論上”是妥當的。單就美國統治者來説,“回顧起來”,也是妥當的。因為這樣做起來實在有興趣。“似乎是令人神往”。但是在事實上是不行的,“美國人民顯然都不會批准”。不是我們——杜魯門、馬歇爾、艾奇遜等人的帝國主義系統——不想幹,幹是很想的,只是因為中國的形勢,美國的形勢,還有整個國際的形勢(這點艾奇遜沒有説)不許可,不得已而求其次,採取了第三條路。
那些認為“不要國際援助也可以勝利”的中國人聽着,艾奇遜在給你們上課了。艾奇遜是不拿薪水上義務課的好教員,他是如此誨人不倦地毫無隱諱地説出了全篇的真理。美國之所以沒有大量出兵進攻中國,不是因為美國政府不願意,而是因為美國政府有顧慮。第一顧慮中國人民反對它,它怕陷在泥潭裏拔不出去。第二顧慮美國人民反對它,因此不敢下動員令。第三顧慮蘇聯和歐洲的人民以及各國的人民反對它,它將冒天下之大不韙。艾奇遜的可愛的坦白性是有限度的,這第三個顧慮他不願意説。這是因為他怕在蘇聯面前丟臉,他怕已經失敗了但是還要裝做好像沒有失敗的樣子的歐洲馬歇爾計劃陷入全盤崩潰的慘境。
那些近視的思想糊塗的自由主義或民主個人主義的中國人聽着,艾奇遜在給你們上課了,艾奇遜是你們的好教員。你們所設想的美國的仁義道德,已被艾奇遜一掃而空。不是嗎?你們能在白皮書和艾奇遜信件裏找到一絲一毫的仁義道德嗎?**美國確實有科學,有技術,可惜抓在資本家手裏,不抓在人民手裏,其用處就是對內剝削和壓迫,對外侵略和殺人。美國也有“民主政治”,可惜只是資產階級一個階級的獨裁統治的別名。美國有很多錢,可惜只願意送給極端腐敗的蔣介石反動派。現在和將來據説很願意送些給它在中國的第五縱隊,但是不願意送給一般的書生氣十足的不識抬舉的自由主義者,或民主個人主義者,當然更加不願意送給共產黨。**送是可以的,要有條件。什麼條件呢?就是跟我走。美國人在北平,在天津,在上海,都灑了些救濟粉,看一看什麼人願意彎腰拾起來。太公釣魚,願者上鈎。嗟來之食,吃下去肚子要痛的。
我們中國人是有骨氣的。**許多曾經是自由主義者或民主個人主義者的人們,在美國帝國主義者及其走狗國民黨反動派面前站起來了。**聞一多拍案而起,橫眉怒對國民黨的手槍,寧可倒下去,不願屈服。朱自清一身重病,寧可餓死,不領美國的“救濟糧”。唐朝的韓愈寫過《伯夷頌》,頌的是一個對自己國家的人民不負責任、開小差逃跑、又反對武王領導的當時的人民解放戰爭、頗有些“民主個人主義”思想的伯夷,那是頌錯了。我們應當寫聞一多頌,寫朱自清頌,他們表現了我們民族的英雄氣概。
多少一點困難怕什麼。封鎖吧,封鎖十年八年,中國的一切問題都解決了。中國人死都不怕,還怕困難嗎?老子説過:“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美帝國主義及其走狗蔣介石反動派,對於我們,不但“以死懼之”,而且實行叫我們死。聞一多等人之外,還在過去的三年內,用美國的卡賓槍、機關槍、迫擊炮、火箭炮、榴彈炮、坦克和飛機炸彈,殺死了數百萬中國人。**現在這種情況已近尾聲了,他們打了敗仗了,不是他們殺過來而是我們殺過去了,他們快要完蛋了。留給我們多少一點困難,封鎖、失業、災荒、通貨膨脹、物價上升之類,確實是困難,但是,比起過去三年來已經鬆了一口氣了。過去三年的一關也闖過了,難道不能克服現在這點困難嗎?沒有美國就不能活命嗎?
人民解放軍橫渡長江,南京的美國殖民政府如鳥獸散。司徒雷登大使老爺卻坐着不動,睜起眼睛看着,希望開設新店,撈一把。**司徒雷登看見了什麼呢?除了看見人民解放軍一隊一隊地走過,工人、農民、學生一羣一羣地起來之外,他還看見了一種現象,就是中國的自由主義者或民主個人主義者也大羣地和工農兵學生等人一道喊口號,講革命。總之是沒有人去理他,使得他“煢煢孑立,形影相弔”,沒有什麼事做了,只好挾起皮包走路。中國還有一部分知識分子和其他人等存有糊塗思想,對美國存有幻想,因此應當對他們進行説服、爭取、教育和團結的工作,使他們站到人民方面來,不上帝國主義的當。但是整個美帝國主義在中國人民中的威信已經破產了,美國的白皮書,就是一部破產的記錄。**先進的人們,應當很好地利用白皮書對中國人民進行教育工作。 司徒雷登走了,白皮書來了,很好,很好。這兩件事都是值得慶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