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秩序主義_風聞

什麼是秩序，秩序是指發展一個事物的規律，一切事物進程都有着按照一致性、連續性、和確定性。科學是對於規律可檢驗的解釋和對客觀事物的形式、組織進行預測的有序知識系統，它的主要作用就是發現事物的秩序，而人們如今的科學，無論物理，化學，生物，自然等科學，都是對事物內在的秩序加以利用，改造我們生活的環境，我們遵循着事物本身的秩序，對於秩序加以利用，進而用更有效率的改造世界，而不是憑空創造秩序。每個事物內部都藴含着秩序，比如對於一個扳手，人們利用鐵本身金屬的秩序與規律，首先把對鐵礦賦予秩序，將鐵礦加工成鐵，在對鐵的形狀賦予秩序，使這堆鐵能夠按照更優良的力學結構形成扳手的物理形態。從鐵礦石到扳手，人們不斷的向原本基礎的物質增加內在秩序，使其獲得更加高效的使用價值。

地球上的礦石都大都不能開採出來就用，需要在工業的加工下才能擔任他的工作，而工業向鐵礦賦予秩序成為了鐵，向鐵賦予秩序成為各種鐵製器具，而鐵質武器和未經煉化的鐵礦石劈砍只會在武器砍到磨損後才會破損。正是因為有了工業和加工向物質賦予了秩序，讓原本一盤散沙的鐵礦石由於有了秩序，成為了無往不利的寶劍。同樣普通的煤炭摔在地上就能輕易摔碎，但是向碳賦予秩序就會變成自然界最硬的物質鑽石，原本輕鬆摔壞的物質由於有了秩序，成了打磨一切的金剛鑽。而越是強大之物藴含的秩序越多，同樣水平的人用匕首打不過火槍，火槍打不過坦克飛機，這些武器越是強大，越是需要更多的工業和加工賦予更多的秩序。所以勞動為什麼有價值，因為勞動就是賦予物質秩序，試想一下如果進行的活動並不賦予物質以秩序，而是單純把熔融的鐵做成一團不知所謂的鐵塊，這不是有價值的勞動，而人工和機械加工出來的東西一模一樣，價格也一模一樣，但是投入的勞動真的是一樣的嗎，之所以同物同價不同工是因為物質中包含的秩序價值一樣，對於那些沒有使用價值但是美麗的藝術品，裏面卻包含了大量的思想秩序價值。物質無論是鐵還是碳都需要秩序才能變得強大。

動物們趨利避害，人也是動物中的一種，作為演化的結果人也同樣有着這種本能。但是當人被賦予了思想，卻願意為一種從來沒見過，根本摸不着的一些聲音，一些邏輯，一些想法，一點光亮而壓制住生物演化了幾十億年的本能，心甘情願的吃虧，虧損，受傷，甚至赴死，能夠捨棄掉一切也要堅守這種人的秩序。思想是人的秩序，人因為思想從鐵礦石成為了鐵，從煤炭成為了鑽石，從懦弱的動物成為了慷慨赴死的勇士。人們因為思想而凝聚，這種思想可以從單純的血緣來思考，也可以從地區出發來思考，也可以從一種共同經歷的歷史來思考，人們因為相同的思想而聚集，因聚集而逐漸有序，成為了寶劍，成為了鑽石，成為了社會，成了國家。歷史的經驗也表明，有秩序的人們在面對無秩序的人們總是能爆發出奇蹟，無論是戰爭還是比賽，並非單純的物質多寡決定勝負，有時秩序的多寡也決定了勝負，即便是純粹以物質決定壓倒一切，這些物質也是有秩序的物質，飛機，大炮，都是向礦石賦予秩序得到的有序之物。而人本身的強大也是由秩序決定，一個人知識越多，越是有更多的秩序，那麼他在人類社會被認可度也越高。經常鍛鍊，生活有序的人比生活無序的人肉體更強，經常學習和思考的人，比每天只知勞作的人知識上更強。無論是物質還是人，都因秩序而強大，而非自由。

但是隻有秩序，沒有自由也可悲。鐵會因為不可塑造而永遠成為鐵，它不會知道只需要加上一點碳就能成為更強大的鋼，它也不會知道再加上鉻就能成為不鏽鋼。鑽石因為不可塑造而永遠失去了成為碳60的可能，也失去了成為石墨的可能。生物的繁衍如果徹底失去了自由，永遠停留在細胞生物，那麼永遠不會出現魚，更不會出現人類。

自然中的物質整體總是在不停的熵減秩序，如果沒有太陽熵減時帶來的能量，整個地球的能量和物質總會尋找到秩序最多的形態，然後至此再不改變。而生物卻截然相反，人始於一顆受精卵，由一生二，二生四，循環往復以致萬億細胞，進而合萬億為一，終以成人，生命與自然截然不同的追求自身熵增，不停追求增長和改變。世上最初的生命來自於深海，一個誕生於幽邃海底的火山口邊名為“露卡”的細胞，在這個充滿惡劣環境的海底中被孕育。彼時的海底火山不斷噴發着灼熱的物質，而這些物質自由又毫無意識和規矩的遊離在海底中，漫長的時間後終於漫無目的物質開始相聚，以自由為基礎，最終引發了名為生命最初秩序的奇蹟，至此以後，所有生命都以這最初的秩序為起點開始出發，以有限的自由為步，不斷到達新的秩序，從單個細胞到生物，從海洋到陸地，而如今的演化樹之末人類終於從陸地到達了太空，又回到了最初誕生的海底。人作為目前生物中最複雜的生物之一，擁有着比其他生物更多的秩序，把60萬億細胞有秩序的架構起來就説明了一切。但是之所以能誕生人類，都是由於遺傳物質有着一定的自由有關，假如遺傳物質永不改變，那麼我們的祖先只會被困在那個小小水中的火山，我們只會就此終老在那小小的一窪水灘裏。因此自由是邁向新秩序的主要動力，是誘發奇蹟的核心要素。

對生物而言，邁向新秩序需要自由，而社會同樣如此。人類社會從原始部落到封建社會，從封建社會到如今的的資本或社會主義社會，都是一個秩序不斷增加的過程。從最初部落野蠻的活人獻祭，到封建社會相對比較温和的非物理剝削，再到現在以民為主，不止是單個個體的的思想和秩序增加了，整個社會總體的秩序也大幅度的增加了，反映在短短100年間的技術進步，思想進步，生活進步，和文明進步，這種種進步都是人們發展秩序而得來的。總體國民秩序越多的社會面對總體秩序越少的社會總是有着巨大的優勢，科技是發現秩序，技術是運用秩序，生活是更加有序，文明更加有處理事物的秩序，這些林林總總的秩序相加最後決定了整個國家的力量，決定了一個國家的強弱。我們知道現代一定比以前強，正是因為自由不斷推動，才能形成更多秩序。但是自由只是手段，最終要達到下一個秩序才能算達到下一階段，所以秩序才是目的地。

社會終究是人構成的，人卻是液體，是流動之物，所以由液體構成的社會也是流動之物。我們審視自身時通常帶有一個隱藏條件，審視的是現在的我們，我們的能力，我們的品德，我們的知識，我們的健康，我們的財富，我們的美貌等等，這些都是現在的我們擁有的東西，如果把這些秩序繪製成一個多邊形，那麼這個多邊形就是我們所擁有的總秩序，但是隻是“現在”的，只是我們一瞬間的“現在”作為切片來觀察我們擁有的秩序。如果撥弄時間將自身往前就會發現會得到一個新的切片，在這個切片中所有的秩序都有着細微的流動，可能美貌比現在多一些，可能財富比現在少一些，林林總總的秩序全都細微的流動着，整個多邊形都有所不同。比如在“現在”的時間切片下，你將會在下一個切片摔倒，這時你的健康將會流動，美貌也會流動，財富也可能會流動，你可能學會了小心點，知識也在流動，也可能心態發生變化品德也會流動，人就像液體一樣，隨時隨刻都在流動着，只是因為流動足夠小而被人忽略了。而把這些間斷的切片全部相連，最終就會得到一個切面不斷變化的多邊形柱狀體，這個立體的柱狀體才是一個人產生的秩序總和。而能力和品德還有知識是組成我們思想的秩序，健康和財富還有美貌是我們個人物質上的秩序。既然人是流動的液體，那麼由人組成的社會自然也是流體，也是變化之物。

放大一下時間就能理解，設想一下十年前的自己和現在有多大的差距，每個個人在十年中會產生巨大的變化，整個社會中同時有個體離去，有個體出生，有個體加入。而社會本身也會因為每個個體的流動而產生微妙的變化，單個個體的秩序不斷流動，組成社會的個體也在流動，整個社會在某個十年中都產生了巨大的流動。不如拿“現在”的切片和十年前的切片觀察一下，個體上來説我們年齡增長了十年，或衰老，或成長，沒有哪個人十年中靜止不動，即便他努力保持完全靜止，健康總會流動。從社會整體來説，這十年間有新生命出生，有生命逝去，活着的人每個都發生了秩序的流動，社會也因為思想的整體改變而改變了總體的秩序，回想十年前的國家中的輿論環境和現在也不一樣，而輿論正是人表達自身秩序位置的窗口。社會總是在積蓄着流動的力量，除非不再有生育，不再有衰老，人們不在遷移，否則哪有什麼終結的社會，社會只會像液體一樣不斷流動，可能有時像水，波濤洶湧，有時像瀝青，沉寂死悶，但是隻要時間還在向前，他總會流動，不應把自己看到的一張時間的切片當作社會靜止的證明。而“現在”社會的切片，是每個人創造出的總秩序減去消耗的秩序得到的秩序，以及當前所有人所擁有的秩序。那麼如果把時間緯度所有的“切片”相加，這就是文明，文明是社會秩序的累積所得，最後形成的一個地區的秩序總和，他包含物質上的秩序，和對物質上賦予的思想秩序，也包含思想的秩序。就像忒修斯之船，當這個社會不斷向前開去，他上面的人和物質不斷流動，最後整個船和船上的人都已經不再是最初的樣子，那麼即使這個船不知去向何方，只要開始啓航便是最大意義，因為自由的航行也可能引發奇蹟到達新大陸，當這個物是人非的船到達彼岸的時候，開始啓航的意義就是被證明了，即使證明他的不是當初的那些人和那些物質。就像一條銜尾蛇般，開始就是最後的禮物，而結束只是在準備下一個啓航，就像單細胞達到多細胞生物，多細胞生物到達魚，魚到達哺乳動物，哺乳動物到達人類。

社會總是伴隨時間流動，而自由主義就是把秩序-自由-秩序階段中的自由單獨取出，把這一大段時間看做人永遠都應該被困於此的時間，他雖然看到了時間，但卻是片面的時間。應該認識到自由-秩序是一個連續不斷，相互對立，卻又相互依存，能夠不斷轉化的關係，所以人們需要一個時間能夠不斷流動向前的思想。

時間是客觀因素，空間也同樣是客觀因素。我們的氣候因為位置不同尚且有十多種不同，更何況人類社會。從小的來説，一個地區有緊鄰一條河，人們聚集在河邊發展生息，但是這個地區也有人在平地安家，最後靠着肥沃的土壤發展農業。隨着時間推移河邊成了城市，平地成了農村，時間相同，位置空間不同，最後成了兩種不同的模式的社會。人們在夏天穿短袖，冬天穿棉襖，天冷更冷的地方來自太陽的熱量又更低，天氣炎熱的地方本身熱量大，多種多樣的氣候因為緯度不同有着不同的適應自然的規矩。舉個例子南半球的人在夏天問北半球的人你為什麼穿羽絨服，我們這裏穿短袖，所以你也應該穿短袖。這顯然是忽略因素不同而把自己的經驗強加於人，每個地區獲得太陽熱量不同，人是恆温動物，人們應該追求的是均衡之道，天冷要增加熱量，減少熱量流失。天熱要減少衣服，增加散熱，減少熱量攝入。這也是自由-秩序之間的關係，對於一些常年內亂，政府能力低下，社會秩序比較差的國家或地區，自由過於的多了，秩序過於的少了，這時候更應該強調秩序，加強管理，增加衣物防寒抗凍，而不是在冬天脱光衣服在雪地行走。對於秩序過於的多，自由過於少的國家和地區，雖然有着強大的秩序和國家的能力，但是卻失去了更進一步的空間，只停留在“現在”，失去鐵成為鋼，碳成為鑽石的可能性，可能自身確實足夠堅固，卻也只能止步於此。所以當然，空間不止是地理上的，其他事物的空間也決定一個國家或地區的生存方式。自由-秩序的關係應該是具有空間性的，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情況，不同的人都有着不同的傾向，有時應該多一些，有時應該少一些。保持平衡並非要求一種絕對平衡，應該在這個自由-秩序中間震盪，對於自由過於多，以至於不統一甚至戰亂來説，自由到秩序的過程應當震盪超過平衡，否則剛剛好的程度並不能對已經自由過多的地方充分撥正，同時認識到並不存在一模一樣的葉子，到達這一階段的秩序才能有下一階段的自由。

空間除了物理上的以外，還有社會的空間，社會是以分工合作與競爭並存的這區別了左右，每個分工的個體有存在年齡差距，這又成為了前後的結構，同時又客觀的有上下的結構。左右來説，每一行工作都有着與其他行業合作或競爭的關係，同時又有同行業的競爭或合作，通常與其他行業更多的是合作關係，這樣的關係更傾向於秩序的建立，人際秩序也好，交易秩序也好，人們都不希望長久的合作伙伴更加自由的選擇其他人。有時，不同行業也有競爭，比如電視媒體和互聯網，這時候初期關係具有更多自由，直到新的秩序建立。而同行業競爭初期代表着自由更多，有着更多演化的可能性，也許是商業模式演化推陳出新，也許是技術革命，但是當競爭日漸式微的時候，就可能會出現壟斷，設置壁壘，開始形成秩序，或者其他秩序開始形成，這時候同行就傾向於合作。而前後來説，由於參與同一工作的時間不同，前輩在同一社會分工中有着更多的秩序，而新人對於工作的不熟悉對於工作的秩序更少一些，但是反過來想，也許自由也會更多一些，這也是為什麼年輕人剛進去社會更多想着改變，和用自己的想法塑造事物。社會的上下來説，上意味着行為上更多的自由，自然界在山上和在窪地的石頭有着不同的勢能，而處在窪地的石頭想要移動到山上需要支付很多，而處在山上的石頭如果想要到達窪地卻很簡單。社會也是如此，上意味着更多的勢能，更多的自由，自由不應過多而不加以秩序，在一個方面有着更多自由就應該在其他地方有着更多秩序，應當在自由-秩序之間均衡。而處下的位置也應該如此，不止要秩序，也需要自由，之前要有向上的部分自由，這樣社會才能流動，前面也説了，社會是由人組成，人是流動之物，如果禁錮社會流動那必然不符合天道，流動的液體被堵塞只會形成越來越大的洪流，所以應該有一些自由。

自由-秩序之中除了時間，空間的客觀因素，還有大小多少，就像慣性取決於物質本身的重量大小。螞蟻和大象都只有一隻，那麼是大象秩序大於螞蟻秩序，大象能夠輕易打敗螞蟻。但是一旦螞蟻總重量比大象多出10倍呢，不斷增加直到百萬倍呢，所以單個有秩序的生物是有大小，有多少，有重量，是客觀的事實。正如前面提到，對於單個個體的人來説，思想和物質層面的秩序越多，那麼這個個體越強大，但是再強大的個體面對幾百個身體不如自己的人，思想不如自己的人呢，總有力盡的時候，總有自己想不到的思想。一個社會也是如此，如果不以大小論，只以社會個數論，那麼是不是每個人分裂成一個國家的社會和人口最多的社會同樣強大呢，所以秩序的多少大小客觀存在。就像物質的多少一樣，一邊巨大的鐵礦山上都是鐵礦石，另一邊鐵礦只有一個小小的礦山，這二者的通過價格表現出來的秩序絕不相同。因此秩序並不只是單個個體的多少，而是秩序之和，單個秩序再強大也總有弱小秩序相加到無法打敗的那個拐角點。

就像物質形態上大致分為氣液固，社會的緊密程度也由自由-秩序的多少有所不同。就像風吹不進房屋，水透不過大壩，物質的形態本身也是秩序強弱的表現，而社會的緊密程度也是秩序的表現。氣液固形態中越是有着更多自由度，那麼他越是難以對抗秩序更多的形態，在大小相同的前提下，氣態有着最多的自由度，但是隻能向液體吹起一片漣漪，而秩序最多的固體卻絲毫不能撼動。氣體對抗固體就像某些以少勝多以弱勝強的戰爭一樣，強大的風吹不破那小小鋼鐵，單純物質秩序的多少並不能完全決定勝負，人的秩序和組成的形態也決定了秩序最終的結果。社會如果松散，只需要手一揮動風就會流動，水就會波動，但是揮向鐵板手就會痛，對於物質而言自由越少秩序越多越是強大。除了形態不同以外，即使形態相同也有鐵礦石和鋼鐵的區別。而形態上，同樣是鐵，鋼稿卻專門用來破壞鐵礦石。漫山遍野的鐵礦石看似更多，卻也要被這有限鋼鐵鑄造的稿子一點點鑿掉，正是因為鋼稿除了分子上更加有秩序，形態上更加有秩序，形狀上更加有秩序，而所有的秩序相加成為勢如破竹的鋼稿。鐵礦憑什麼面對如此有序之物能夠取得勝利，恐怕只有鋼稿揮舞不動，挖礦挖到鋼稿磨損才能停下來。所以自由-秩序框架下看，事物的形態，形狀包含的秩序有時比事物的大小，多少的秩序更重要。

自由-秩序之間也存在着向量上的不同，就像汽車只能朝着自己該行駛方向的自由，正是在自由的基礎上有了向量，最終構成了秩序。馬路上如果每個車都在大地上有着向量的無窮自由，那麼最後的結果就是所有汽車都有着無限的車約束。一個社會不會單純因為汽車有着更多的自由而運行效率更高，而是更加有秩序才會更加高效。就像兩陣風，如果風的方向一樣，這兩股風就會完美匯聚起來成為更大的風，如果這兩股風夾角90度，雖然不能完全相加，但是也能相互增強彼此，如果兩股風彼此對撞，那麼風只會消散於此。而向量不止是宏觀上的方向，也是微觀上的形態。對於單個的分子來説，朝向哪個方向決定了自身的運動軌跡，而對於人來説思想的秩序朝向哪裏決定了人將力量用於何方。兩個人之間如果思想完全對立，雖然並不存在只有相反，而完全沒有共通點的思想，但是僅作為假設。如果刻意激化矛盾，那麼他們就會彼此攻擊，相互消耗彼此的精神和體力，最後兩人秩序上的向量相加成為了0。接下來這把兩種思想的人數擴大到上百萬倍，這便是黨派，不同於兩個人之間吵架最多傷害彼此，在向量相反的基礎之上增加大小多少之後，破壞力就與兩人吵架完全不同。所以向量上有多少的一致性決定了整體的秩序多寡，不可能每個人的向量都是一致，但是必須有一些不允許改變的向量，或者存在這種向量就需要批判，從向量上秩序統一從而讓單個個體的秩序能夠因為方向相同而增強整體的秩序。所以即便是有自由的，那麼自由也應該是有向量，整體上社會的發展也是如此。如果自由的朝着退後走去，人們放棄科技，放棄思想，進而放棄社會，迴歸一切成為野獸，這個方向的自由絕不是人們想要的，就像二戰以及以往的爭執，殘酷而赤裸的依靠武力，如同有科技的野獸一樣，這樣倒退的自由不應該出現。人終究是社會性生物，擁有野獸的獠牙並不存在錯誤，但是也應該看到社會性的一面，社會並不僅僅因為獠牙越鋒利而進步，同樣會因為向量的相同而合作，最後達到進步。所以自由應該有方向，而通過自由形成的秩序也應該有方向。

秩序對於我們來説是強大的根本，我們首先是動物，其次是社會性動物，然後是智慧型的社會性動物，在一層又一層秩序搭建中我們才是人。毫無疑問動物特性是人類存在的根本，自由主義正是基於這根源性的視角審視世界，但是對於人的利他行為進行了錯誤歸因，人之所以利他是因為具有社會性，而不是自我滿足。利己本質上是強大單個個體的，而社會性是強大社會整體的，智慧是利用非族羣的力量強大個體或整體的。獵豹捕獵效率高，是因為個體的強大，但是獵豹卻打不過單個個體比自己弱，成羣結隊的鬣狗。而會使用火苗的澳洲黑鳶可以通過工具摧毀物質構成數億倍於自己的森林。正是因為澳洲黑鳶發現了火的秩序，可以利用火的秩序放大自身的力量。人從第一次站起來到現如今的現代社會，單純的個體力量上並沒有長足的進步，甚至某些人力量不如原始人，但是我們在漫長的自由中不斷積累事物的秩序，最後成為了自然界中放火的黑鳶，成了構建出上百萬倍於自己大小巢穴的螞蟻，成了自由航行在大海上的巨大藍鯨。不是因為我們力氣大過他們，而是因為秩序更多。

我們不停探索我們從哪裏來，詢問我們從哪裏去，所以我們是誰。我們從幽邃海底有限的自由中積攢秩序不停前進，最後有了我們人類，難道誕生人類之後就可以否定之前億萬斯年的演化路徑了嗎？就像文明一樣，我們積攢思想的秩序，積攢有秩序的物質，積攢包含思想秩序的物質，最後一步步達到現代社會，難道有了現代社會就可以完全否定我們以前的所思所想了嗎？所以在“現在”的時間切片下的我們，是無數自由的可能性誕生奇蹟，是不斷積攢秩序的演化樹之末。我們往哪裏去，既是詢問空間，也是詢問自由的向量，更是詢問秩序在什麼地方積累。我們幾乎已經探索完地表空間，上到珠穆朗瑪，下到馬裏亞納海溝，北至北極，南至南極，如今目光飽含星辰凝視着太空。我們不斷追尋着自由，以期能在無數的可能性中誕生奇蹟，從細胞到魚類，從魚類到人類，從原始部落到封建王朝，從封建王朝到現代社會，自由貫穿始終，從生命開始，到生命盡頭。我們積攢秩序，從誕生生命，到出現思想，我們緊緊攥住好不容易得來的奇蹟，將一條條鮮活的生命，一縷縷飄渺的思想鑄造的秩序保留下來，肯定歷史進程，才能批判歷史，大浪淘沙得到的秩序正是文明總和。如果把時間撥向盡頭，再來回答到哪裏去呢，空間上我們終極目標即是璀璨星辰，人類社會上我們終極目標即是人類命運共同體。人類社會是腳踏實地，目的是為了仰望星空，秩序帶來和平，而自由帶來發展，自由與秩序統一而對立，分清二者不是為了加強對立，瞭解二者正是為了更好的將二者合而為一。自由主義在幾百年間雖然給人類帶來了長足的進步，但是毫無秩序的自由也給人類帶來了無數的痛苦，我們不應該否認自由帶來的偉大成就，但是我們也應該看到自由不加約束帶來的負面影響。所以正如文明是不斷積累秩序而成的一樣，我們應該承認自由，高度認可自由，並且視他為我們人類的重要文化，是構成人類文明的重要組成部分，同時也要在這個單一文化上看到秩序文化與自由的統一性和對稱性，在自由的基礎上強調秩序對自由的意義。正如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自由與秩序也存在着這樣的問題，自由雖然是進步的動力，秩序才是強大的根本。但是生命本沒有秩序，秩序因自由而來，所以自由是秩序之母。因此我認為自由-秩序主義才是我們所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