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一篇文章:對老百姓多一點敬畏,總是沒錯的_風聞
观世事如棋-02-02 16:02
這是王陶陶的文章,寫得真好,文筆真好。我經常翻出來看看。
推薦給大家看,是讓大家明白;美帝國可能會面臨怎樣的內憂外患,以及美國金融壟斷資產階級可能面臨的悲慘下場。
那些動輒蔑視民眾的大臣,不是因為他們勇猛,而是他們沒有見識過革命
——1887年3月,俾斯麥親王告訴柏林市長,後者需要稍微聆聽一下民眾的聲音
很多時候,事情恰如梅特涅親王的苦惱,“我們這個時代的一些君主和貴族,彷彿是為了毀滅這個時代才誕生的”。舊制度下,總有一些特別人士,他們擁有常人不可能擁有的特權,享受着常人不敢想象的美好,並在放縱的慾望海洋中盡情遨遊,由此引來無盡的憎恨和敵意。
著名的貴族政客塔列朗曾這樣描述過特權的美妙:“一個不曾在舊制度下活過的人,永遠不會知道人生的美好”;只有這個時候,你才能理解,為何卡扎菲的兒子穆塔西姆,為何更願意將利比亞的民眾稱為“老鼠”而非“人”,這是因為在他眼裏,普通的利比亞人實際上根本就沒有資格被他稱之為“人”。
然而,這種與普通民眾生活的近乎完全隔離也並非總是好事。浮華的生活慢慢迷惑了貴族們的雙眼,高貴的體面逐漸遮蔽了他們的理智,並使他們高估了自己的威嚴和強大,低估了賤民的膽量和兇殘,將最難以容忍的羞辱不斷施加於那頭真正的猛獸之上。因此,一旦暴民們的雙手不再拘束,貴族的滅頂之災就隨之降臨了。
法國大革命爆發後,逃亡國外的法國貴族大多窮困潦倒,賣兒鬻女,只能在飢寒交迫中回憶往昔的榮華;留在國內的貴族們則紛紛淪為革命者無差別報復的對象——“革命者是最冷酷的暴君,他們不懂得任何憐憫,也不知道什麼叫作寬恕”。里昂城裏的革命者殺光了每一個貴族,把他們的人頭和大腿插在竹竿上餵狗,當英國紳士勸前者稍微清理一下處決留下的血跡時,殺人者卻只留下冷酷的回應,“先生,不用擔心,狗會把這些骯髒的血舔乾淨的”。
而俄國革命發生後,不但沙皇家族被紛紛處決,連一般的富貴人也難以自保,他們的屍體被人民斬斷肢解,他們的家財被人民沒收充公,他們的妻女則被人民輪番凌辱。人民的報復是如此的猙獰、殘暴、不留任何底線,以致於一百多萬貴族倉皇東逃,竟然全部凍斃在西伯利亞的寒風冰雪之中。
陛下,您在有意為自己準備絞刑架,那些烏合之眾是不懂禮貌的
——二月革命前,俄軍總參謀長古爾科正告俄皇尼古拉二世,後者全家在革命中死無葬身之地
窮人的嫉妒是最殘忍的,這樣下去你將咎由自取
——大革命前,貪圖奢華的法國王后安託瓦內特,曾被自己的皇兄約瑟夫這樣警告。王后在法國大革命中被革命者污衊叛國、與自己7歲的兒子路易十七通姦,並被處決,她的家人最終沒有一個逃出革命的魔爪
貴族的鮮血和屍骨告訴後人,人民是最可怕的兇獸,革命是最恐怖的風險。對於那些貴族們説,任何時候,都要將對人民和革命的恐懼死死地刻在心裏,只有這樣,才能最大程度保全自己的眼前富貴:
唐太宗和追隨者親眼目睹隋末暴民的可怕,方有了“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警醒;清王朝的帝王總算見識了明末革命的兇暴,才知道“永不加賦”意味着什麼。這些新貴族們的富貴榮華能夠長久,依賴的何嘗不是對人民的敬畏和對革命的恐懼。
與之相反的是,南梁君主蕭衍就曾自詡“我家堅固如金甌”,可是淮北低賤的寒人卻隨着侯景衝破了台城的大門;沙皇尼古拉二世也曾自信,“革命的威脅已被完全排除,自己可以為所欲為了(斯托雷平1911)”,但革命的寒風六年之後就撕碎了整個王朝。事實表明,對於貴族們來説,失去對人民的敬畏是不折不扣的危險,忘記對革命的恐懼是一種真正自負。
朱雀橋、烏衣巷,物事已非,誰曾記幾世富貴?王謝堂前,網可羅雀,又有過怎樣的繁華?不必過於沉醉眼前的富華:北京城的旗人浪子,亦曾記得祖上的豪氣;上海煙柳巷的白俄妓女,也許曾是某個皇親的女兒。
可是,他們又留下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