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命貴”終於吃癟了!黑人警察殺了黑人咋整?_風聞
乌鸦校尉-乌鸦校尉官方账号-02-04 08:00
大家好,我是烏鴉。
上個月,在民風淳樸的美利堅合眾國,又發生了這麼一起“震驚級”慘劇。

這種事不用説大家也知道,要麼是大規模槍擊案,要麼就是美警暴力執法。
而這次,是後者。
當地時間1月7日,一位名叫泰爾·尼科爾斯的黑人男子,在美國南部城市孟菲斯遭遇五位警察的暴力執法,不幸身亡。

警方公佈的錄像中顯示,尼科爾斯在開車回家途中被幾名警察呵止,隨後,他被警察們粗暴地制服。
起身後的尼科爾斯拔腿就跑,沒跑多久又被警察控制,警察懷疑尼科爾斯有詐,於是在控制住他之後對其進行了長達數分鐘的毆打。

毆打過程中尼科爾斯全程沒有還手,只是一邊求饒,一邊呼喊着自己的媽媽。
當警察們發現尼科爾斯狀況危險,才緊急叫了救護車將其送往醫院。三天後,尼科爾斯不治身亡。

尼科爾斯被暴力執法致死,可以説惡劣程度相比2020年5月引爆全美輿論,隨後引起大規模“黑命貴”運動的喬治·弗洛伊德被警察跪殺事件,有過之而無不及。此事也確實引起了相當的反響。
幾位涉事警員很快就被調查並且帶走,均被控二級謀殺罪,結果如何尚未可知。而他們所在的行動組,一開始孟菲斯警局還嘴硬稱利大於弊不會解散,可很快就在重重壓力下自扇其臉,丟卒保車宣稱將“永久解散”該行動組,這“符合所有人的最大利益”……變臉速度和程度也是沒誰了。

但同弗洛伊德事件比起來,尼科爾斯事件引起的輿論風浪看來卻遠遠不及。
無他,這次的**“施****暴者”,五名警察,無一例外,都是黑人**。

面對這種把Buff疊滿了的局面,你“黑命貴”的矛頭,往誰身上打****呢?

孟菲斯市警察局長塞爾林·戴維斯更是一名黑人女性
簡單回顧當年的弗洛伊德事件。其導火索就是那段警察執法過程的曝光視頻,一位白人警察“跪殺”弗洛伊德的殘暴動作,再加上弗洛伊德“I cant breath.”的求饒聲,引起了無數人的憤怒和恐懼。

就在弗洛伊德死後第二天,以他的親友為首的羣體就開始在街頭和各大社交媒體上發聲,對警察的暴力執法表達不滿。
這起事件的影響力開始慢慢擴大,逐漸影響到了整個美國非裔羣體和集體美國民眾,上到聯合國人權理事會,下到明尼蘇達州的社會團體,都對此事表達了批評和憤怒。
涉事警察很快就遭到了逮捕和審判,但社會事態卻並沒有得到平息,帶着**“#****I Can’t Breath”標題的內容充斥着互聯網,而社會上則湧起了更能點燃矛盾的“Black Lives Matter(黑命貴)”**抗議活動,甚至還出現大量以此為名的“零元購”惡性事件。

若不論膚色,警察暴力,確實是美國社會繞不開的議題。
對此,有一個名叫“Mapping Police Violence”的網站專門統計和分析每天發生在美國各地的警察暴力執法致人死亡事件。

根據網站統計,光在2022年,美國警方在執法過程中就奪走了1186條人命;而自2013年以來,這一數字幾乎穩定在了每年1100左右。
值得一提的是,在疫情期間,美國多數民眾都儘量避免外出的情況下,警察執法致人死亡的案件數量也沒有呈現任何下降趨勢。

而“同行的差評”講得更為透徹。我國公安部部級刊物《現代世界警察》曾刊文,把美國警察如此“囂張跋扈”的主要原因歸結成了6點:
1.槍支氾濫引發的過度執法;
2.根深蒂固的種族歧視問題;
3.法律對警察執法時的武器使用規定較為模糊;
4.警察逐漸加強的軍事化;
5.警察問責機制的不完善;
6.警察羣體內部逐漸滋生出的“崇尚暴力”亞文化。

其中,槍支氾濫,一直都是美國社會的重大頑疾,“持槍自由”已經成為了美國保守派的標誌之一,任何一個老美利堅星條旗,都不會放棄自己持槍的權利。

氾濫的槍支自然成為了治安難題,每年頻發的搶劫、謀殺,乃至無差別槍擊和校園槍擊案,都在時刻挑戰執法人員的執法難度。
在一些新聞事件中,往往都能發現神經高度緊繃的美國警察。在電影《你給的仇恨》中,就有警察面對黑人司機拿着一個梳子,就想當然舉槍射擊的橋段。

而氾濫的槍支,也成為警察逐漸走向軍事化的重要理由之一。
1997年,美國發生了著名的“北好萊塢搶劫案”,兩位身穿防彈板背心、手持全自動步槍的悍匪在光天化日之下洗劫了一家銀行,並且在和後來與警察的槍戰中,一度在44分鐘內火力壓制了數十倍於自己的警察部隊。

在洛杉磯警方面臨大量傷亡,而自己的小手槍只能給悍匪“刮痧”的情況下,他們只能臨時去槍店買了一些大口徑火力,才挽回了一些顏面。
這可以説警察們有了充分的動機加強自己的裝備來增強自信,各種軍用槍支備列裝到了巡警和特警部隊中,而在日常執法過程中,警察使用致命火力的次數也隨之增加。

在危機逐漸嚴重之際,無論警、民、匪都在開展軍備競賽,玩命升級裝備,各種裝備百花齊放,民用槍支市場一片欣欣向榮。但人們都去關注以暴制暴的路數了,禁槍令這個方向幾乎無人問津。
根據《美國公共健康》的調查研究顯示,在禁槍較為嚴格的地區,槍擊案案發率,以及警察暴力執法帶來的死亡率都會大大下降。
美國執法部門不是不明白這一點,但他們還是更願意氪金去給自己升級裝備。箇中原因,懂的都懂,那可不是警察一家能決定的事兒。

去年6月,美國發生了一起性質惡劣的校園槍擊案,拜登也因為此案影響,簽署了所謂美國30年以來“最嚴格控槍法案”。
但是這種“治標不治本”的法案,簽署再多,也難以改變美國人均擁槍1.2支的現狀。

警察難以被問責,也是他們在執法過程中可以“放心去幹”的理由之一。
美國媒體曾經揭露過警察內部的“潛規則”:當處理對警察執法方式的投訴事件時,警察內部往往會展示出非常靈活的審核標準,一般的投訴都會不了了之,而較為嚴重的案件也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包括警察工會在內的多個組織,都會致力於保護警察的工作和待遇,至於警察在執法過程中的問題和瑕疵?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

2020年美國費城警察聚集在工會門口聲援被指控的同事
還是來自“Mapping Police Violence”的數據,在美國,將近有98.7%的警察暴力執法致人死亡案件都免於被起訴,只有1.3%最終能起訴成功。
而就算被起訴成功,結果也大多是被判無罪,或者乾脆不了了之。
有了來自警察體制內部的“保護傘”,警察在外才敢肆無忌憚地使用越界的暴力。
就是這樣的一層層保護傘,讓警察和民眾之間的隔閡越來越深,警察永遠不知道面前的人手中是雷管還是汽水;民眾也會越來越擔心面前的警察會不會突然因為自己的某個舉動,而向自己扣下扳機。

而“種族歧視問題”,從這次的尼科爾斯事件,可以發現,它沒有印象中那麼清晰明白,而是要複雜得多。
非裔族羣在美國社會中長期受到壓迫和歧視,這確實是美國社會最根深蒂固的黑暗事實。
長期的歧視帶來了犯罪、貧窮,以及低下的受教育程度,這種惡性循環帶來的階層壁壘,是短時間內難以打破的。

想要通過一兩部電影、一兩個網絡熱門話題就改變黑人的處境,那實在太過天真。
黑人受警察暴力所引發的騷亂,也是美利堅的老傳統了,1967年底特律大騷亂、1980年和89年的邁阿密暴動、1992年的洛杉磯大騷亂,均是種族對立引起的社會大騷亂。

時至今日,大型暴亂的數量有所下降,但是美國警察在執法過程中,**對黑人的“特殊待遇”**卻仍然不見收斂。
紐約警察曾經有一項“臨時搜身”權力,指警察有權對路人發起全面搜身行為,而在2019年紐約警察進行的13459次搜身行動中,有88%是針對黑人的。
同樣在“Mapping Police Violence”,也有數據顯示,每年因警察暴力執法而喪生的黑人,佔到這一數據的28%,但是黑人的整體數量僅僅有美國人口的13%,平均下來,黑人命喪警察之手的概率,是白人的3倍。

《華盛頓郵報》也對這類型事件做過調查,20~30歲的青壯年黑人男性,是警察暴力事件發生最為集中的羣體。在美國警察眼中,越有4%的黑羣體儘管手無寸鐵,仍然被視為有嚴重的暴力威脅。
“黑人因為拿一把梳子就被擊斃”雖然是電影的藝術化加工,但是這種荒唐事件,在美國並不罕見。
針對警察暴行的聲討,因為2020年弗洛伊德之死事件,被推上了討論高潮。

切實存在的“種族歧視”,與切實存在的“警察暴力”疊加,加上媒體的有意無意引導,美國民眾幾乎是把兩者當成同一個問題了,似乎這就是一個膚色問題,而跟別的因素無關。
起初,民眾遊行的內容,還有些是針對警察的暴力執法和濫用職權,但後來,針對“警察”的聲討聲音逐漸降低,而針對“種族”的聲音越來越多。
人們憤怒的原因,從“警察對無辜路人的暴力執法”,演變為了“白人警察對無辜黑人路人的暴力執法”,最終變成了“白人對黑人的暴力”。

維持了數年的黑人平權運動#Black Lives Matter 也在此事後到達了高潮,所有的黑人都在抱怨長久以來壓在自己身上的歧視,而忽略了別的更多的問題。
喬治·弗洛伊德的肖像,甚至成為了一種icon,甚至有人將其的形象與馬丁·路德·金等平權領袖相提並論,不得不説是一種諷刺。

事件恰逢美國大選年,當時的大統領懂王,也因為一系列的爭議話題,和保守派政策,遭到民主黨陣營的口誅筆伐。
無論“#黑命貴”還是“#metoo”亦或“#政治正確”,一旦被利用為了政治博弈的工具,事情就發生了變化。


而“弗洛伊德之死”也就順其自然地成為了“特朗普治下美國人民的痛苦體現”。
各種抵抗運動和聲討聲浪,順勢成為了一種政治籌碼,成為了民主黨和支持者們向特朗普政府發起進攻的手段。
執掌國會的佩洛西還特地在國會山,帶領一眾議員向弗洛伊德“下跪”來營造政治話題,差點沒讓自己的老膝蓋報廢。

不得不説,這一系列舉措還是頗有成效的,弗洛伊德事件之後,特朗普的支持率下跌了7%。
那麼,“萬惡”的懂王下台了,拜登執掌的美國政府,之前的問題得到解決了嗎?
剛剛發生的尼科爾斯之死,實實在在地揭破了這層畫皮。
“暴力執法”打死黑人民眾的幾位警察,全都是黑人。

在扔掉了“膚色差異”帶來的矛盾後,黑人警員對黑人百姓的暴力事件,則是赤條條的將“警察暴力”的本質展現給了大眾。
支持“黑命貴”的人們沒想到,本來應該團結一致的黑人羣體,在面對自己的同胞時下手竟然是最殘忍和最無情的。

這個事實擺在了人們面前:在美國激烈的警民這組關係裏,受迫者確多黑,而施暴者未必白。
而更麻煩的是,“黑命貴”始終是更具威力的輿論工具。種族矛盾,作為美國一系列社會嚴重問題中最直白的矛盾,很容易在如今“身份政治”的大背景下引起共鳴和歸屬感。

脱離了種族議題和身份認同,故事就很難變得“受歡迎”。
尼科爾斯事件,恐怕也很難掀起像當年弗洛伊德那般的波瀾。因為對於美國諸多有能量的勢力而言,他的死,似乎並沒有什麼利用價值。
當然,也有美國人稍醒悟了一點:“警察暴力”的本質,不是膚色差異,而是那一身制服。
在為尼科爾斯之死聲討的民眾中,有人打出了新的“BLM”話題**“#Blue Lives Murder”**,取代之前的“Black Lives Matter”。
這是化用了之前美國警察和支持者們反制“黑命貴”提出的自己的“BLM”——“Blue Lives Matter”——“警察的命也是命”或者叫“警命貴”,而今有些民眾終於明白了,警察暴力執法中,不是黑人的命不值錢,而是被施暴者的命不值錢,殺人者也並不跟膚色絕對掛鈎,而應該是**“殺人者,美警也”**。

但,他們明白了,卻又不夠明白。
昆汀電影《被解救的姜戈》中反派卡爾文的黑奴老管家,身為黑人,但是當見到騎在馬上的姜戈後,他反而是最生氣的那個,而這位**“投靠了白人的黑奴”**也順勢成為了影片中的大Boss。

它不是膚色問題,也絕非只是警察問題。
參考資料:
美國警察暴力執法原因探析——《現代警察世界》
美國孟菲斯市黑人男子遭警察毆打死亡引眾怒——新華網
弗洛伊德案告一段落,他的死如何改變了美國——紐約時報
https://mappingpoliceviolence.org/
美國觀察|弗洛伊德之死引發的騷亂會幫特朗普贏得大選嗎?——澎湃新聞
非裔「佛洛伊德之死」 川普再失分.支持率掉7%——雅虎新聞
拜登簽署美國里程碑式控槍法案 能否管住3.9億支槍?——B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