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體》給我的一些啓示_風聞
合川老农民norlanseed-亚琛工业大学车辆工程与运输专业硕士-嘿嘿嘿,戏雕!02-05 11:36
三體1的劇情是很具有現實意義的,這種現實意義在於生動地為我們揭示了以下這幾點:
1. 極端理想主義者內心的虛無主義內核
無論是葉文潔、伊文斯還是潘寒,他們生動地展現了了一種"極端理想主義者"在信仰坍塌,內心被虛無主義給轉化為"帶路黨"之後那種深切的"皈依者狂熱"。
很多人覺得這類人是理想主義者,代表着某種純粹的人性,但卻忽略了他們所謂的理想主義其實是建立在一種虛無主義之上的,而這種虛無主義本身就是以否定人的現實價值為立志的前提。
我在這裏從來不批判理想主義,就像我不會去批判流浪地球2裏那些為了守護人類未來而主動選擇去月球引爆核彈的軍人。我相信他們能這麼做,是因為心中有理想,有守護自己家人的理想,有讓人類文明延續的理想。這些理想之所以動人卻無懈可擊,就在於它具有深刻的現實意義,它對於當事人來説更多是一種需要去實踐的責任,而非是自我感動的臆想。
這種對於責任的實踐,恰恰是ETO那幾位極端理想主義着所缺乏的東西。就像葉文潔,雖然她經歷了母親的背叛,經歷了白沐霖的背叛,但她同樣也經歷了楊衞寧的保護以及當地淳樸村民的愛護。我相信後者給予她的善意,並不遜色於前者給予其的惡意。然而在善與惡的天平上,葉文潔並不懂得稱量,用出賣地球這般最大的惡意去回應本可以被稱量的善意與惡意;
而伊文斯則更為諷刺,作為一名衣食無憂的富二代,既然你有聖母心去同情瀕危的鳥類,怎麼沒有聖母心去同情同情被你們美利堅系統性種族滅絕的印第安人,亦或是被三角貿易搞得家破人亡的黑人奴隸?漂亮國連人類這邊的業報都沒有還清,你這邊就超前地去搞什麼物種共產主義,在我看來,這是極度虛偽的事情,也是西方白左最基本的心理,那就是通過更為虛無縹緲地議題來回避現實的議題。
或者説得更露骨一點,物種之所以要與環境產生一定的“互動”,這是物種自身的特性所決定的,而不是物種自己的意志所決定的。就像素食主義者呼籲不吃肉,那麼請問吃肉的機制是人類自己設置的?
像伊文斯這樣自以為是的崇高者,其思維層面其實是幼兒園級別的,因為稍微將反思的邏輯往下推,那麼他一定會想明白**“血肉詛咒”**這個道理,想明白是他們完美的“主”按照自己的意志創造了這樣不完美的人類,如果真要清算罪孽,你伊文斯應該去跟你的主清算,而不是通過欺負人類這羣在新手村外的黃名怪來獲得自己道德的優越感。所以伊文斯這人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懦弱,只會逮着好欺負地去欺負,即便是在極端的理想主義者面前,那也是處於鄙視鏈的最底層。
至於潘寒,不值一哂,他不過是一名被白左思想洗腦的典型公知罷了,説來説去都是給別人擦屁股,用別人用剩下的可憐角色。
上述三個魔怔人,雖然魔怔的緣起不同,但其本質是相同的,就是內心虛無了,找不到現實寄託了,所以就拿所謂極端化的理想主義來掩蓋此種內心的虛無。這類人,説好聽點是為理想獻身,説難聽點就是沒有勇氣面對現實的廢柴。
值得注意的是,ETO小型聚會那集,恰恰只有國企電力公司老闆跟互聯網行業的大佬沒有聽進去潘寒那些鬼話。而文藝青年,退休老大爺跟熱血的學生娃兒卻能被潘寒忽悠得一愣一愣的,這背後的原因很值得人深思。
真正混社會的人,真正認真面對多元的人性的人,恰恰因為他找到了在這個社會里的現實位置,反而不會成為所謂的極端分子。因為這樣大佬平時要管理三位數甚至四五位數的員工,他遇到的和麪對的複雜情況,人性的明與暗,與文藝青年們遇到點屁事就意難平所臆想出來的,根本不在一個數量級上。
在這樣的數量級上,這些大佬必須具備足夠的包容力和格局,必須懂得把控自己的情緒,維持自己的理性,就像李雪健在《流浪地球2》裏所飾演的中國外交官一樣,那般處變不驚,鎮定自若。
極端的理想主義者從本質上來説,就是在現實中因為某些地方拉胯了,所以才需要劍走偏鋒,自我證道。
而且這種自我證道,也是基於當事人無法坦然地接受自己某一方面的拉胯。畢竟人無完人,人總會有毛病,接受自己的毛病,發揚自己的長處,然後愉快地唱跳rap,這是一個健康且積極向上的心態。而極端分子往往無法坦然接受自己的缺陷,總是意難平,於是乎用一種極端的理念去掩蓋它,把自己的理想抬到一個常人不可及的位置,隨之自我感動。
極端的理想主義者,首先是面對自我缺陷時的意難平和懦弱,而為之打底的是對於現實生活的虛無主義。這種虛無,本是一種對於現實生活的解構方式,但因為被其濫用,最終變成了一種根深蒂固的理念。
因為此種理念,他們對人類文明失去了信心,他們失去了與人性最基本的共情能力,更失去從更高地格局正確認識人性複雜面的機會,他們已經將自己開除在自己族羣的歷史與文明之外,就如同那些完全否定中國五千年文化的“西化皈依者”一樣,一斧頭斬斷了自己的根,然後渴望從星空之中嫁接一個水滴那般光潔無暇的新軀殼。
然而我們經常跟農業打交道的人卻很清楚,植物要是沒了根,那是無法健康存活的;人要是沒了根,那多半也就變態了。
虛無主義者是可悲的,可悲就可悲在不要根也想往浩瀚的星空生長。虛無主義者是可悲的,可悲就可悲在明明自己就是個沒有根的殘次品,卻非要裝出一副高大上,文化人的樣子,就如同那個吟誦《滿江紅》的秦檜一樣。
這樣的行為是不太實在的,是一種為了體面生存而下意識為之的自欺欺人。而在我看來,一個健康的社會應該具備犀利地,一針見血的,毫不留情地拔掉這些虛無主義者底褲的輿論能力,讓他們虛幻的夢如泡影一般破滅,真才算是對實事求是者最大的尊重。
而虛無主義並非是真正意義上的無,因為真正的無是與世無爭的,建立在與世界的和解之上。此種極端理想主義者心中的虛無本質上仍然是一種理念,一種沒有歸宿感的理念,一種執意斬斷自己文化之根的執念。
虛無主義本身就是一個偽命題,因為真正的無就是無,空空如也,無念無執。既然你可以通過虛無去否定人類的價值,那你也可以通過虛無去否定你否定了人類價值的這個行為。這樣的一個邏輯關係理論上可以無限疊加,形成“從前有座上,山裏有座廟,廟裏有個和尚在講故事。。。”那樣的俄羅斯套娃的效果。
但所謂的虛無主義者在追求無的過程中,往往也就只走到了那麼一層,也就是須彌山的邊腳上,由此給自己冠以覺悟者亦或是一種精神上的優越感,這本身就非常扯淡。説到底,就如同被智子鎖死科技一樣,他們的心也被那些狹隘的理念給鎖死罷了。
而在任何一個唯物辯證主義者看來,被如此狹隘的理念鎖死是一種恥辱,不能在大局中看透真理,然後回到當下樹立實事求是的信念,這本身就是一件無比可悲的事情。
當下的中國,仍然面臨着嚴重的虛無主義的問題,這固然是近代歷史的遺留問題,亦是中華民族文化復興時期自然會面對的主要矛盾。但對此我並不悲觀,因為無論虛無主義者們怎麼困在自己的記憶中河殤者,歷史總是會滾滾向前的。就像我在張藝謀和郭帆身上看到的是兩代導演不同的精氣神。而未來明顯屬於更為年輕更為朝氣的那羣人,只要他們發自內心地認同自己的文化,認同自己的民族,認同自己的國家,認同人類這個身份,那麼虛無主義總是能夠被孤立起來的。
最後説一句,伊文斯認為人類有罪,但在我看來,人類的思想之中,極端往往才是罪孽最大的緣起。
而中國文化強調的中庸之道,本身就是對於“極端”的一種束縛,伊文斯不遠萬里跑到中國尋求佛教,卻根本沒有領會到中國文化真正博大精深的地方,不懂得“色即是空”的真諦,始終被自己的偏執與極端所束縛着,如此一來,被納米飛刃切成兩半,也算是一點都不冤枉了。
2.高等文明就一定有高等的道德水平嗎?
這句話我無法回答,因為我不是高等文明。就人類的認知水平來説,高等文明到底是張牙舞爪的霸天虎,還是唱跳rap賣萌的hello kitty,這些我們都是無從知曉的。因此與其討論高等文明的道德水平,不如先把我們人類的存在的意義理清楚。
這種理清楚,不是走極端,不是動不動就要消滅人類這種幼兒園般的以偏概全。而是正視人類內心的光明與陰暗,將其轉化為可控的,如同只因一般的唱跳rap的煙火氣。
這也是我喜歡劇版三體裏大史這個角色的原因,因為他真的很接地氣,他正視了人性的複雜,然後又從中生出一種詼諧與幽默。正如羅曼羅蘭所説,世上只有一種英雄主義,就是在認清生活真相之後依然熱愛生活。
高等文明的道德問題根本不是此局之中的主要矛盾,與其對之討論,不如反過來想想為什麼像葉文潔這樣的人動不動就虛無了,就不做人了。你在宇宙尺度不當人了,高等文明會把你當人?你在地球尺度不當中國人了,西方社會會把你當人?你在社會上不當人了,這個社會會把你當人?
人首先要肯定自我的價值,然後才會有去與其他族羣,其他國家,甚至其他外星文明探討道德的底氣。
至於高等文明的道德幾許,他們不在乎我們怎麼討論,我們也沒有興趣去討論。
火雞有火雞的活法,農場主有農場主的活法,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任何高等文明對於低等文明那種趕盡殺絕的優越感,放在宇宙尺度都是一個巨大無比的諷刺,是一種夜郎自大而已罷了。
畢竟,人類之上有三體,三體之上有歌者,歌者之上有歸零者,歸零者之上説不定還有風聞的觀察者,總之一物降一物,萬物皆在生死輪迴的永恆變化之中,此乃天道,這無關道德,不過是比黑暗森林甚至宇宙末日更為觸目驚心的現實罷了。
人類要先學會自愛,這樣才有底氣去觸及宇宙尺度的道德;就像一個人要先學會自愛,才有餘力去愛護別人一樣。我不關心高等文明的道德幾許,因為那關我屁事。我關心的是我是否能為我身邊的人帶來正能量,是否能為這個世界少造點孽,少出幾個冤種。我從來不否認人心之中的陰暗面,就像我從來不避諱塵歌壺裏的老婆,E盤裏的種子一樣。
人性是複雜的,但在複雜之上,讓它整體向善,這就足矣。
無善無噁心之體,有善有惡意之動,知善知惡是良知,為善去惡是格物。
王陽明已經説得足夠清楚,當你自己都不願意去拯救你的內心時,那三體人一樣也拯救不了你。
3. 高等文明一定能消滅低等文明?
未必。就如同大史那句“蟲子從未被真正消滅過一樣”。因為所謂對文明的高等與低等的定義,本身就是因局而定的。就像活在二維之中的生物未必有六維的生物高等,但是他們能夠有效地應對二向箔的打擊。所謂的強弱的侷限性與相對性我很早就論證過,這本身就是物種演化的一個基本邏輯基點。
即物種的演化,本質上是放棄一些功能區換取一些功能,而這種功能的取捨不是依託於單純的好壞,而是環境本身。在一個沒有氧氣的星球上,我就要進化出能夠靠其他氣體進行呼吸作用的器官,而這並不能説明能消耗氧氣的器官更高級,只不過是更能適應哪種環境罷了。
同理,人類比魚類高級吧,但魚類可以在水裏呼吸,人卻做不到,一個落水的人其適應環境的能力在水之中就不如魚。
而人類長期與低等動物博弈,雖然發明了可以大規模殺死蟲子的殺蟲劑,但卻始終無法完全消滅蟲這個族羣。殺蟲劑所帶來的技術優勢,只讓人類在短兵相接的某一個空間或者場景,亦或是副本里消滅了那其中的蟲子,然而事實上,在地球上所有的空間與場景以及副本中,蟲子仍然大量存活。
同樣的道理也在病毒身上,作為最簡單的生命結構,人類甚至連短兵相接將其殺死的能力都不完全具備,更別提大規模殺滅病毒。
低等生命利用其對於特定環境的特定適應能力,讓高等生命應對不暇,這本身就是一種高明的生存之道。
就像三體人可以毀滅地球,但無法悉數毀滅整個宇宙之中與地球同級別的文明;歌者可以靠二向箔降維打擊,但他同樣無法通過降維打擊完全消滅宇宙中其他“三體”和“地球文明”,甚至還要被二向箔的降維打擊給反噬。
即便是強如歸零者,在重啓宇宙時,也不得不呼籲其他低等文明歸還偷回來的宇宙質量。
可以在整個宇宙尺度來看,所謂的強弱,所謂的高等與低等,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偽命題。因為不同層級的文明之間,就如同地球上的生態系統一樣,本身就是一種共生的關係。
如果想明白這點,我們就能真正在宇宙尺度理解大劉在《死神永生》中表達的宇宙末日的真諦,那即是宇宙尺度上的永恆輪迴。然後回到現實中,我們也自然能在地球尺度上,理解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價值。
我們之所以被黑暗森林所威懾,恰恰在於我們更多關注於自身的命運,因此就只能看到短兵相接之時的文明興衰。這當然並不是一件壞事,但如果要將自身的思維放到宇宙尺度去思考的話,那則應該跳出這個狹間,進入真正的整體論的思考範式,達到齊物。
因為只有這樣,我們才不會因為技術差異帶來的恐懼而破壞了自身的定力,喪失了最起碼的人文精神。
畢竟,沒有人的文明,一文不值。
正視強弱差距的同時,也要正視自己的立場,明確自己的位置,然後坦然面對“枯榮流轉”的法則,做好自己。
結語:
總之,《三體》是一部非常優秀的作品,給人很多啓發,而上面就是我個人的一些小小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