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片“硅幕”——怎麼看歐美共舞的風險_風聞

最近，歐洲在芯片問題上有一些隨風起舞的動作。

1月27日，荷蘭、日本兩國據報道已在美國施壓下同意啓動對華半導體制造設備出口的管制。

隨後，歐委會內部市場委員布雷頓直言，歐盟“完全同意使中國無法獲取最先進芯片的目標”，且“在確保共同技術安全方面總是和美國站在一起”。

這背後，是美國在不遺餘力地誘逼盟友完成其科技反華聯盟的拼圖，以實現阻遏中國科技產業發展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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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鐵幕到“硅幕”

美國的芯片聯盟讓圈哥想起了冷戰時期的“巴統”。1949年，美國為對社會主義國家實施經濟遏制與技術封鎖，脅迫盟友建立了“巴黎統籌委員會”，直到1994年才壽終正寢。

如今，冷戰鐵幕全面重啓難度太大，而在芯片領域搞“硅幕”，似乎容易很多。這兩年，美國一直在拉攏芯片產業強國加入對華封鎖，處心積慮地搞芯片“兩大陣營”，妄圖將中國排除在芯片產業鏈之外。

從此前所謂的“四方芯片聯盟”（美日韓與中國台灣），到如今的“美日荷芯片聯盟”，美國究竟想怎樣？

去年9月，美總統國家安全事務助理沙利文在演講中給出了答案：“美國的目標已從在關鍵技術上‘領先中國幾代人’轉變為‘儘可能大幅領先’。”美國不僅想阻止中國在尖端領域取得進步，甚至還要迫使中國降低技術能力。

圈哥毫不懷疑，視中國為主要挑戰者的美國鷹派是希望全面實現“脱鈎斷鏈”的，只是現實條件並不允許。

哪怕是在並不融洽的美中經貿關係背景下，2022年，中美進出口貿易額仍達到創紀錄的約7600億美元。

事實證明，在中低端製造業產品上與中國“脱鈎”是十分困難的。然而，由於中美科技發展水平依然存在一定差距，在該領域中國難以對美實施對等的反擊。這正是美國對華實施科技遏制政策的“戰略考量”。

德國《晨報》報道形象地講出了美國的想法：全球芯片產業結構非常簡單，最重要的芯片設計商在美國，製造商在中國台灣和韓國，設備商在荷蘭和日本。這些國家聯手降下“硅幕”，就有機會阻擋中國。

為此，美國拿出了“時不我待”的勁頭。去年10月，拜登政府以“保護國家安全”為由，宣佈全面控制對華半導體出口，並呼籲其盟友採取同樣的政策。在施壓日本、荷蘭兩國“原則上同意”加入封殺行動後，1月31日，美國政府又開始考慮切斷美國供應商與華為公司之間的所有聯繫，禁止包括英特爾和高通在內的美國供應商向華為提供任何產品。

這麼幹，正把全球科技產業推向陣營化和碎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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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芯片聯盟”VS競爭對手

半導體領域正在進行一場全球競賽，美國及歐盟、日本等盟友也隨時可能將彼此視為競爭對手。

2020年以來，因為出現前所未有的芯片短缺困境，中國、美國、歐盟和日本等都在大力投資發展自己的半導體產業以減少對其他國家的依賴。歐美均提出相關法案來加強芯片供應鏈自主。

美國的《芯片和科學法案》計劃為美國半導體產業提供高達527億美元的政府補貼，鼓勵企業在美國研發和製造芯片，幫助美國重新獲得在半導體制造領域的領先地位。歐盟的“芯片法案”則提出加強歐洲半導體研發地位，至2030年實現芯片產能達到全球份額20%的目標。

在加強自身芯片製造領域地位的進程中，歐美勢必存在着競爭。事實上，從特朗普的“美國優先”開始，歐洲各國就意識到，歐盟與美國的利益其實並不完全一致，因此不斷探討制定獨立於華盛頓的外交和貿易政策。

去年8月，拜登簽署《通脹削減法案》，出台包括高額補貼在內的大量激勵措施，以推動電動汽車和其他綠色技術在美國本土的生產和應用，企圖使歐洲企業失去競爭力，進一步強化了歐盟對美的不滿。

比利時總理亞歷山大•德克羅在1月中旬的一次研討會上發出警告：“美國的利益並不總是歐盟的利益。”他表示，荷蘭應該與布魯塞爾合作，抵制美國的要求。“我們的團結是我們的力量。”

中國也在行動。去年12月12日，中國已在世貿組織對美國對華芯片等出口管制措施提起訴訟，從法理與道義層面以法律手段捍衞自身合法權益。同時，中國也向對華“聯合施壓”的美國盟友釋放信號：它們也可能成為“美國優先”政策的受害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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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品“美荷協議”

對美荷協議，歐盟內部爭議不少。

在經濟層面，對華出口限制將進一步影響歐洲芯片企業的利潤，並且讓他們無法參與到中國這個大市場中，阿斯麥（ASML）首當其衝。按市值計算，阿斯麥是當今荷蘭和歐洲最大的科技公司。自2019年以來，荷蘭政府便應美國要求一直禁止阿斯麥向中國出口極紫外EUV光刻機。

2022年阿斯麥約14%的銷售額來自中國。儘管阿斯麥沒有將其價值約1.5億美元的EUV光刻機運往中國，但該公司仍在向中國銷售質量較低的深紫外DUV光刻機設備，而此次美荷協議可能進一步限制阿斯麥對華出口DUV光刻機。

分析師認為，如果完全禁止向中國出口，阿斯麥的收入可能會下降10%。如果阿斯麥的利潤出現下降，也同樣會影響到德國蔡司公司等阿斯麥主要供應商的收入。

阿斯麥首席執行官温寧克也曾質疑美國對華芯片打壓的意義。他指出，當前武器工業所使用的芯片已經被研發出來10-15年了，中國早就已經獲得過這樣的技術了。“全球半導體產業鏈相互糾纏，沒有辦法把中國割裂出去。” 

在美荷協議達成之前，負責芯片政策的歐洲議會議員巴特·格魯特韋斯也警告説，荷蘭人需要弄清楚“什麼是國家安全，什麼只是一場經濟鬥爭”。他認為，也許禁止向中國出口最先進的EUV光刻機可以算是為了“國家安全”，但連家用電器所需芯片的製造設備也要禁止實在沒有道理。

在政治層面，美國繞過歐盟與荷蘭達成雙邊協議，將歐盟置於尷尬境地。正如美《政客》新聞網文章所指出的，歐盟國家淪為旁觀者，無力進行任何干預。“一個國家實施的芯片限制可能會給整個歐盟帶來麻煩。”

顯然，歐盟各國在涉華貿易問題上有着各自不同的考量，彼此之間目前並沒有在對華芯片政策上達成完全一致的策略。有分析指出，之所以荷蘭在與美國達成協議後對此閉口不談，並且多次強調是在“行使國家權力”，是因為擔心中國對歐盟採取整體性的回擊措施。

同時，此次協議的達成也使人們懷疑歐盟作為一個整體，在全球舞台上能否保持政治獨立，各成員國能否在自由貿易原則上團結一致。而從最現實的視角來看，荷蘭的妥協，也將使歐盟在未來對美貿易談判中失去一定的談判籌碼。

一直以來，在與盟友圍繞半導體“協調”的一系列舉動中，美國無一例外地攫取他國的投資、產能、技術和商業秘密，進而轉化為進一步實施脅迫的抓手。至於歐洲高科技企業，除了丟掉市場和技術主導權，並沒有任何收穫。

這一點，值得歐盟各國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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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封鎖，愈自強

“硅幕”落下，就能阻斷中國的半導體發展？未必！

2021年中國半導體設備進口額高達4325億美元，成為全球芯片產業增速最快、市場需求最大的地區，芯片產業的運作與發展離不開中國的參與。

正如英國《金融時報》報道指出的，美國的對華限制措施“震撼了全球半導體供應鏈，可能破壞全球最大科技集團數十年來在中國的投資。”

就連美國企業也對美國政府的出口限制頭疼不已，為保住中國市場頗費思量。去年11月，美國芯片製造商英偉達表示，將在中國推出一款新芯片A800，以作為A100芯片的替代。該芯片符合美國的出口管制規定，但性能表現有所下降。英特爾公司首席執行官格爾辛格日前也強調，中國是全球供應鏈的“重要齒輪”，不容忽視。

新加坡《聯合早報》社論指出，把世界工廠和主要市場之一的中國排除在外,勢必打擊芯片產業的整體效率，進而傷害所有利益收關方。世界經濟將為此付出代價，各國人民的消費生活品質也必然要受到傷害。

中國現代國際關係研究院歐洲研究所歐洲經濟項目負責人董一凡認為，搞“小圈子”並不符合半導體產業發展的邏輯。對於半導體這一技術和資本密集型行業而言，開放和合作才是連接市場、人才、資本、技術的最有效方式。

再看看歷史上的那些打壓與封殺，也從來沒有阻擋得了中國自主研發創新的腳步。在美國的技術封鎖下，中國研發出自己的第四代戰鬥機、航空母艦，即使是在技術封鎖最為嚴苛的航天領域，中國也已接連實現“神舟”飛天、“嫦娥”探月、“天問”探火，“天宮”建站。

在芯片領域，阿斯麥首席執行官温寧克也認為，由美國主導的針對中國的半導體出口管制措施，最終或促使中國在高端芯片製造設備領域成功研發出自己的技術。

當下，不僅中科院，中國多所高校、企業機構都在研究光刻機技術。今年1月31日，我國第一條量子芯片生產線對外亮相。在去年9月公佈的的國際權威人工智能（AI）性能基準測試MLPerf結果中，國產AI芯片的部分成績超過了AI計算巨頭英偉達的旗艦芯片A100和H100。

愈封鎖，愈自強。圈哥認為，只要有自力更生、奮發圖強的中國心，就一定會有迎頭趕上、強大夠用的“中國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