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烏衝突的隨想之四：裸遊的主流媒體與被炸的北溪二號_風聞
虞奇花-自由撰稿人-02-14 1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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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烏俄戰爭，我覺得從西方的主流媒體中，是很難獲得真實的信息，更準確地説是看不到一個戰爭的全貌。我聽到的，看到的，讀到的，是過濾過的聲音、圖像和文字；只告知我“應該”知道的。西方主流媒體已全無客觀可言，曾經我等膜拜的神聖的“第四權”蕩然無存，這令人傷感。有時，那些西方主流媒體以為自己在大海里劈波斬浪英武神勇，卻不知潮水已經退至膝下，岸上的沉默的大多數在看着他們裸遊。
早已光環不在的西方主流媒體
大多數美國人民是不相信主流媒體。在2016年美國的皮尤民調，只有5%的民眾十分相信，33 ％的人一般般，而根本不信的佔21 ％，比較不信佔 40 ％。這還是川普總統上台前做的民調，7年後的今天，估計更加慘烈了，皮尤也不再用這種方式提問。
而且美國民眾只相信其黨派屬性的媒體。譬如，共和黨人只看福克斯台；偏向民主黨的讀《紐約時報》、《華盛頓郵報》；而不管什麼黨執政幹我鳥事的羣眾，則有以八卦為主題的《國家問詢報者》，有以性與暴力為主的《紐約郵報》，封面上的主角往往是有一對豪乳，乳溝深深。
很詭異的是，在海外，倒是很多第一代華人相信主流媒體；而在中國，還有很多人迷信美國媒體。這與美國大多數民眾對主流媒體的理解是相背的。
炮聲一響，真相就不見了
正是美國媒體素質江河日下，所以不同立場的媒體常常左右互搏，不同黨派的媒體互相攻擊。像我這種比較關注真相的，多看幾份報紙，同一樁新聞事件，在不同媒體報道下，往往反映出完全不同的故事和結論。但是至少如盲人摸象，多摸了幾次，凡事也可知個大概。而這一次俄烏戰爭，則全然是一邊倒，沒有親俄派。造成後果之一，許多依賴搬運西方媒體的網絡大V人云亦云，轉述的消息謬誤之處甚多。
俄烏戰爭中，感到特別奇怪的是，似乎有一個統稿。這些媒體不管是美國的NBC，ABC，CBS都是一樣，包括德國的媒體DW和法國的媒體。不但底稿差不多，發佈的時間差不多，好像有人喂他們消息。美國把俄羅斯的媒體RT完全關閉了，幾乎沒有源自俄羅斯媒體的報道，除非是負面的。有點反對的聲音是Fox news，也不是對戰爭的本身有不同報道，唯一的差異就是有幾位主持人不同意給烏克蘭無止境的軍援，怕核大戰延燒到北約和美國。既然美國最大的敵人是中國而不是俄羅斯，美國就儘快結束這場戰爭。這絕對是美國的一個非主流的聲音。
探究真相的方法之一：反指標
小小草民如何才能知道多一點真相？反指標。舉個例，看任何一個主流電視台的晚間新聞。當俄烏衝突的新聞上了頭條，且篇幅很大，基本上是烏軍佔上風的時候，如俄軍在第一階段打得很拉垮；莫斯科號沉沒；哈爾科夫大反攻；克里米亞大橋被炸。而當俄烏的新聞在中段或尾段，時間很短，一掃而過，甚至完全沒有時，往往就是烏軍打得不好，如馬裏烏波爾失守，紅利曼淪陷，巴赫穆特絞肉機。
特別是俄羅斯打得特別糟糕的時候，有關普京的種種身體健康狀況精神健康狀況，和異議人士的抗議又會佔據版面。這不是自己的願望當作為現實，沒有這麼單純。對新自由主義者而言，他們想象中的最佳結局是把俄羅斯進行肢解或者政權更替，這是造勢的一部分。
探究真相的方法之二：小眾媒體
總有人看不過主流媒體遮遮掩掩，因此如果不想被矇蔽，只要有一雙睿智的眼睛會找披沙瀝金，還是可以接近真相的。有一些非常小眾的自媒體，在各式各樣的平台，在做各式各樣的軍情分析，對只想探究真相的我們而言，立場並不重要，不管親烏還是親俄，只要就事論事，不要報喜不報憂，都是好媒體好貓。我學習到些皮毛，諸如，戰線的推移是最實打實的證據，誰也騙不了。
這些自媒體有世界各國的退役軍官，前情報人員，懂俄語或烏克蘭語的軍事愛好者，新聞記者。他們的工作其實也是非常辛苦，通過衞星圖像，即時通訊軟件的對話，手機的信息，無人機上的畫面，等等，再按照多年的經驗，看得出很多門門道道。而且這些軍事專業人士與我們熟悉的電視將領不同，基本可以提早一二週預判大局，而且準確度很高。與過去的戰爭相比，其實真相更難隱匿，因為移動互聯網，人人都可以是自媒體。
戰爭與媒體
在二次世界大戰中，美國軍隊對媒體是有管制的，對於記者，什麼可以報什麼不可以報，都是有規矩的。唯有越南戰爭，隨軍記者和新聞記者才開放報道，這是特例。所以有美軍在有些村落屠殺平民，投燃燒彈，投橙劑，及種種軍紀敗壞現象報道，然後在美國國內掀起一種反戰的浪潮。
故美國吸取了越戰的教訓，而且對媒體控制有了大量的改革。記得，當年給我們震撼的海灣戰爭沙漠風暴行動，看到了美軍全新的立體的信息戰，那種多軍種的合成，美軍脱胎換骨如神兵天降的感覺。現在來看，表演成分很大。美國對媒體記者嚴格管控，倒不是全面管制，他們是喂統稿，而是隻給他們看允許他們看的東西。簡而言之記者們看到的只是一場秀。
有人還在提布恰慘案嗎？
魚的記憶只有三秒，大眾的記憶也是短暫的，往往一個新聞壓住另一個新聞。許多事就不了了之。有人還在記得布恰慘案嗎？
去年年底，媒體突然爆料，2022年4月9日，時任英相的鮑利斯·約翰遜第一次突訪基輔的目的，不是純粹的加油打氣，而是奉布林肯的口諭，告誡澤連斯基，不能與俄羅斯籤任何停火協議和和平協議。此事，大多數西方主流媒體是有轉載的，但居然就沒有了。也沒有主流媒體在覆盤在這幾個星期間發生的一系列事件。
三月底，俄烏雙方的談判代表團在土耳其的調停之下，已經十分接近於達成協議，克里米亞島不談；其它領土俄羅斯全部退出；烏克蘭要永遠中立國，不參加北約，可以加入歐盟。
就在這兩件新聞事件的中間，有人還記得布恰慘案？4月2月，《華盛頓郵報》與《泰晤士報》報出大頭條，俄羅斯在從基輔郊外的布恰小鎮屠殺平民，還配以一些慘不忍睹的照片。俄羅斯當然否認。在那時真的是很大的新聞，所以馬上要籤的協議根本沒辦法往下走，和談之路給斷了。因為有圖有真相，雖然有小眾媒體報道是擺拍，烏克蘭軍人在拖曳屍體，有死人的手在動。但是那麼多死難羣眾的場景，俄羅斯把在邊境衝突打到首都基輔是毫無道理。説實話，當時我也覺得有很大可能是老毛子乾的，軍紀向來不好。
但現在來看，我幼稚了。烏克蘭一直想把戰爭擴大化，最好是世界大戰，這是烏克蘭收復全部失土的唯一勝機。如果俄羅斯真的犯下了這麼嚴重的反人類罪，烏克蘭為什麼不了了之了，這足以將普京控上法庭。而且，布恰鎮完全在烏克蘭掌控中。所以這件事是令人存疑的，布恰慘案的爆發的時間點還真是巧。而且以我對西方主流媒體的認識，對於這麼大案子，是必須要有追蹤報道的，後續報道的。如此安靜，不像是《華盛頓郵報》與《泰晤士報》的風格。
錯過了那個協議，讓人心疼不已，去年4月至今又打了十個月，不知何時才能停火。烏克蘭，十六歲到六十歲男子都要上戰場了，老百姓是無辜的。
北溪二號
關於俄羅斯與德國共建北溪二號被炸一案，最近報道又很多，我就不重複了，只講西方主流媒體的表現。西方媒體當時眾口一詞是俄羅斯炸的。但是這件事就更蹊蹺了，俄羅斯為什麼要把北溪二號炸了？把它關了不就行了？炸的地點也比較奇怪，不在俄羅斯水比較淺的地方炸，而是在瑞典、丹麥、挪威深水域炸，俄羅斯在挑戰自我？西方民眾也不信，你當我是白痴啊。邏輯上實在難以自圓其説，現在西方主流媒體論及此事，總是加一句，真相也許永遠也找不到。
俄羅斯竊聽特斯拉女首相的手機，爆料説，炸完一小時後，她向布林肯發了一條消息，“It’s done.”。主流媒體對此事是完全不報告，連闢謠也不闢。
前幾天，著名的調查記者，普利策獎獲得者西摩·赫什在他自己的自媒體上發佈長篇報道，結論是拜登下的令，蘇利文是藏鏡人，美軍埋的雷，挪威拉的引線。詳情大家可以細讀其中文翻譯。這裏點出五點。第一，沒想到挪威濃眉大眼的也幹這事，想想也對，挪威這下通過北海油田大賺一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第二，德國DW已經完全被美國控制，再一次維護了美國的國家利益，雖然轉發，但是最後還是加上一句，這是單一信息來源，大家姑望聽之。毫無新聞常識，這種深度揭秘調查，就是單一信源，水門案的調查，難道還要有二三個深喉嚨才算。第四點，去年，挪威到波蘭的輸氣管忽然開通了。天然氣價格很高。好巧啊！最後，這才是我佩服的美國的新聞自由的精神，第四權的真義所繫，可惜的是，連老先生如今也要靠自媒體。
北溪二號被炸，西方媒體在淡化處理中。此事極大，説白了，美國為了自己的利益，若連盟友的資產都可以炸，北約基本就可以散夥了。不過宣傳歸宣傳，宣傳再厲害，也不過是宣傳，也不必誇大宣傳的作用，説到底還是經濟實力軍事實力説話。老百姓心中自有定見，我是很想作一個民調，問問德國民眾，是誰炸的？德國的總理Scholz在北溪二號被炸了後，不顧很多美國等國家的反對，直接飛往中國進行首腦會談，也説明了許多德國政治人物生氣了，且早已有了定見。
對我們老百姓而言，不管立場是親烏或親俄，瞭解真相才是真正重要。令人遺憾的是主流媒體不再以追求真相為己任，而是創造、維護同温層。若是瑪麗蓮·夢露在裸遊，男生女生都愛看；若是挖鼻大漢就算了吧。
下一篇，Al與未來的戰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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