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AI飛行員”成功駕駛戰機，未來空戰人類還有勝算嗎_風聞

作者：蘭順正

首發自：澎湃新聞

∙澎湃防務

近期， ChatGPT風靡全球讓人工智能成為炙手可熱的技術，人工智能在軍事領域的運用也引發關注。

據美國媒體日前報道，一套人工智能實體最近在加利福尼亞州愛德華茲空軍基地的美國空軍試飛員學校駕駛洛克希德·馬丁公司的VISTA X-62A教練機進行了超過17個小時的飛行。這是人工智能首次被用於戰術飛機，人工智能空戰再次成為焦點。

隨着人工智能技術的發展，“AI飛行員”駕駛戰機參加空戰也可能在未來出現。

“虛擬飛行員”逐步走上前台

當下人工智能（Artificial Intelligence，AI）技術已進入新的高速發展時期，是公認的最有可能改變未來世界的顛覆性技術。世界許多國家已將發展人工智能技術上升到國家戰略，從政策導向、戰略規劃、資金預算等層面予以大力支持。人工智能在軍事領域同樣有着廣闊的應用前景，將導致未來戰爭的方式由人與人的對抗、武器與武器之間的對抗變成人與機器、機器與機器之間的對抗。

在空戰方面，人工智能正在推動新一輪軍事變革。如人工智能技術顛覆了空中戰場的指控和情報處理模式；大大提升了武器裝備操作的自主性與智能化程度，而新型智能空戰輔助決策系統、智能機器人在空戰武器裝備設計、製造、維護全流程中的泛化應用則引發了軍工研製生產模式的深刻變革。

隨着技術的進步，人工智能已經不再滿足於充當空戰中“輔助”的角色，正在逐步走上前台，大有和人類戰士一決高下之勢。2016年6月，美國辛辛那提大學研發的UCAV（unmanned combat aerial vehicle）智能空戰系統“阿爾法”（Alpha）在模擬超視距空戰中戰勝了人類飛行員美國空軍退役上校基恩·李，引發高度關注。當時基恩·李雖已退役，但之前卻是美國空軍頂尖飛行員，駕駛過多種機型，有數千小時的飛行經歷，擔任過預警機任務指揮官，作戰經驗豐富。此外，他作為教官培訓了多名美國空軍飛行員，有着多年和人工智能空戰系統格鬥的經驗。據悉在空中模擬格鬥中，研發人員甚至有意讓阿爾法處於劣勢地位，比如限制阿爾法控制的戰鬥機的飛行速度、武器裝備以及戰鬥機的作戰能力，即使如此，阿爾法仍然能夠擊敗人類飛行員，展現了人工智能系統的空戰潛力。

而在2020年8月，據美國《空軍》雜誌報道，在美國國防高級研究計劃局的“阿爾法狗戰”（AlphaDogfight）模擬空戰中，由Heron Systems開發的人工智能系統以5：0的比分，擊敗了擁有超過2000小時F-16飛行經驗的哥倫比亞特區空軍國民警衞隊飛行員班格。這一系列事件讓全世界看到了實現自主空戰的曙光，引發了空戰軍事人工智能研究的熱潮。

一些初級的人工智能技術已經在高端無人機中運用。

沒有血肉束縛的空戰AI

研究認為，相比人類飛行員，人工智能在空戰中有着自己獨特的優勢。

首先，人類飛行員在40000英尺（約12200米）的高度以1500英里/時（2415千米/時）的速度飛行時，犯錯的成本很高，而人工智能可以增加容錯率。事實上AI可以在動態的環境中考慮和協調最佳的戰術計劃，並作出精確的響應，比人類要快250倍。

比如説在空戰中飛行員發現敵機後，就要根據雙方的態勢做出相應的機動飛行，儘量佔據有利“地形”，這包括高度及方位，並能根據敵機的速度、高度及方位變化做出相應的調整。而做到恰到好處的機動飛行及調整很不容易，早了會暴露意圖，晚了會損失掉寶貴的佔據有利態勢的時間。飛行員只能是根據經驗儘量地做好這一切。王牌飛行員能夠做得更好，因此取勝的概率就大一些，但有時也不免失手，出現“亂拳打死老師傅”的情況。而人工智能可以根據機上傳感器收集到的戰場信息，不斷地連續做出最佳的反應，並且能夠根據對手的軌跡變化做出及時的應對。雖然也稍有延遲，但遠遠領先於人類飛行員的反應速度和操縱精準度。因此可以將空戰過程每一步都做到極致，這樣就在空間與時間的轉換過程中獲得先機。

其次，人類飛行員由於是血肉之軀，因此存在過載值限制，但是人工智能沒有這方面的顧慮，即使是同樣的戰機也可以儘可能地延長過載時間，來實現比有人駕駛更高的機動性。同時人體受黑視的限制不能在高過載值下飛得太長，一場空戰要經歷數十次高過載機動，持續空中態勢的轉換會有累積效應，這也將幫助人工智能取得優勢。

另外，戰鬥機無人化後可以縮小飛機的體積和重量。如果保持體積和重量不變，則可以大幅度增加飛機的有效載荷、航程及速度等指標，或者讓無人戰機擁有更高的過載能力。

人工智能技術運用於無人機可大幅提升無人機的自主作戰能力。

未來空戰模式或發生鉅變

其實關於無人機搏殺同類或者有人機的研究早已在進行。如美國國防高級研究計劃局的“長鈎”（LongShot，又譯作“遠射”）無人機項目就旨在開發一種空射無人機系統，將從大型無人機或載人飛機上發射，同時攜帶有自己的空對空導彈衝入敵方空域，如果收到指令，則能夠向敵方目標開火實施打擊。而在俄羅斯衝突中，鑑於俄軍大量使用從伊朗引進的無人機，土耳其伊卡爾技術公司首席執行官哈留克·巴伊拉克塔爾就曾表示，TB2無人機與“突襲者”無人機很快將完成配備空空導彈的測試，可用以攔截俄羅斯廣泛使用的各類巡飛彈和無人機。

此次由洛克希德-馬丁公司旗下的斯康克工廠和卡爾斯潘公司開發的VISTA（可變飛行模擬器飛機）教練機安裝了使它可以模仿其他飛機飛行的軟件（這架試驗教練機是F-16D Block 30戰鬥機的改進型，它利用Block 40航空電子系統進行了升級）進行了超過17個小時的飛行。不難看出，VISTA的人工智能首次試飛可能是未來現象的一個徵兆，有望為即將到來的戰鬥機完全由計算機操控的潮流奠定基礎，屆時“無人機＋人工智能＋空戰武器”的組合可能會引發人類空戰模式的鉅變。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目前風靡全球的ChatGPT也可能成為自主空戰的助力。ChatGPT是基於GPT-3 大型自然語言模型構建的人工智能聊天機器人，由OpenAI 於2022 年11月推出。由於ChatGPT已經在來自互聯網的大量文本數據集上進行了訓練，從而能夠生成類似人類的文本，所以這種獨特的能力也使其成為軍事應用的理想工具，特別是美國國防部在2月8日使用ChatGPT撰寫了一篇關於成立新的反無人機特遣部隊的文章。有分析認為，在形勢瞬息萬變的空戰中，基於ChatGPT的AI可以分析來自多個來源的大量數據，以提供快速準確的威脅評估，幫助無人機做出正確決策，識別和避免潛在的危險和威脅，並推薦替代路線和策略。同時在GPS干擾和被拒的環境中，ChatGPT可以幫助無人機在沒有傳統通信系統的情況下也能夠與其他平台有效地進行通信和協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