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看，花中“西施”來了！——鼎湖山上話杜鵑花_風聞

編者按：在地球浩瀚的歷史長河中，生命世界譜寫了一曲曲悲壯讚歌，塑造了地球環境，孕育了人類文明史詩，促進了經濟社會發展。在科學傳播的星辰裏，中科院之聲與華南植物園聯合開設“花顏鳥語”專欄，既是生命世界之窗，又薈萃自然體驗的點滴故事。惟願她為自然世界代言，宣傳生物多樣性保護。惟願她解讀科學前沿，講述科學故事，封存自然足跡。

眾所周知，西施是中國古代四大美人之一，有沉魚落雁之容，一顰一簇皆令人動容。在百花之中，我們熟知的詩人白居易就非常喜愛杜鵑花，將它比作西施：“花中此物似西施，芙蓉芍藥皆嫫母”。雖然這裏有“拉踩”之嫌，但杜鵑花的美貌卻也當得了西施之名。不信，請來鼎湖山上看看吧！

杜鵑山（彭麗芳 攝）

鼎湖山上有座杜鵑山，每年三四月，杜鵑鳥啼，杜鵑花開，漫山遍野。有紅的、粉的、白的，嫋嫋娜娜，引來遊人無數。徜徉於花海之間，拍照、打卡自是不免。但你有沒有仔細看過，這株杜鵑花有沒有什麼不同呢？讓我們一同欣賞，生長在鼎湖山上的杜鵑花吧。

按2019年出版的《廣東鼎湖山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綜合科學考察報告》中記錄，鼎湖山共有杜鵑花屬植物12種，分別是：石壁杜鵑（Rhododendron bachii）、華麗杜鵑（ Rh. farrerae）、羅浮杜鵑（Rh. henryi ）、北江杜鵑 （Rh. levinci）、紫花杜鵑，又名嶺南杜鵑（Rh.mariae ）、滿山紅，又名卵葉杜鵑（Rh.mariesii）、毛棉杜鵑，又名六角杜鵑 （Rh.moulmainense）、白花杜鵑（Rh. mucronatum）、錦繡杜鵑（Rh.× pulchrum）、南華杜鵑（ Rh.simiarum）、杜鵑，又名映山紅（Rh. simsii）、鼎湖杜鵑 （Rh.tingwuensc）。

其中，鼎湖杜鵑（Rh.tingwuense）是以鼎湖山命名的，模式標本採自鼎湖山雞籠頂附近，在我國廣東、廣西有分佈，並有日本的標本記錄。華南植物園在1998年曾引種鼎湖杜鵑到廣州，但效果並未如預期。如今，鼎湖杜鵑已經與惠陽杜鵑（Rh.huiyangense）、垂鈎杜鵑（Rh.unciferum）一起，歸入到細石榴花（Rh.tsoi var.nudistylum）中，成為兩廣杜鵑（Rh.tsoi）的一個變種。細石榴花是灌木，花冠淡紫色，花期3月。

鼎湖杜鵑（宋柱秋 攝）

近年在深圳大火的毛棉杜鵑（Rh.moulmainense），在鼎湖山也有分佈。實際上，毛棉杜鵑在全省分佈較廣，廣州從化大嶺山、五指山以及韶關、清遠、河源、惠州、梅州、深圳、東莞、肇慶、雲浮、茂名等市都有分佈。所以看起來高高在上的網紅植物也許還是你的鄰家小妹呢！毛棉杜鵑又叫六角杜鵑、絲線吊芙蓉、白杜鵑，是常綠灌木或小喬木，花淡紫、粉紅或淡紅白色，花期4-5月。華南農業大學曾將毛棉杜鵑引種到廣州五山，發現其在全陽坡地有較高成活率，能正常開花結果，但夏季生長不良，長在林下的則不能開花。不過，近年深圳在全力研究毛棉杜鵑，已經有較為成熟的撫育措施，並積極引種到城市公園中。期待在一般的城市公園也能儘早見到毛棉杜鵑的倩影。

毛錦杜鵑（徐曄春 攝）

城市公園裏見得最多的是錦繡杜鵑（Rh.× pulchrum），也叫毛杜鵑，是常綠或落葉灌木。中國植物物種信息系統“植物智”上記錄其“傳説產我國，但至今未見野生，栽培變種和品種繁多”。作為中國傳統名花，栽培歷史悠久，已經不知道原種到底是什麼了。城市綠化中，隨處可見，花色繁多，花開豔麗，花期4-5月，單株種植，或者片植做花海，都十分美麗。可惜的是花期有點短，十天左右的花期過後，又需一年的等待。錦繡杜鵑在江蘇、浙江、江西、福建、湖北、湖南、廣東和廣西常見，有學者將其引種到河北石家莊，需保護才能越冬。

錦繡杜鵑（羅連 攝）

除了錦繡杜鵑，鼎湖山上還可以見到的是映山紅，在“植物智”中叫杜鵑（Rh.simsii）。映山紅是落葉灌木，花玫瑰、鮮紅或深紅色，花期2-3月。生於山地疏灌叢或松林下，為我國中南及西南典型的酸性土指示植物。映山紅在山野之間十分常見，名字也很接地氣，在文藝、影視作品中常有映山紅的名字。宋代楊萬里詩云：“何須名苑看春風，一路山花不負儂。日日錦江呈錦樣，清溪倒照映山紅。”電影《閃閃的紅星》中的插曲《映山紅》因其優美的旋律和獨特的藝術魅力一直被視為影視歌曲中的經典作品。此外，研究表明映山紅可作為高原鉛鋅礦區重金屬污染農田替代種植植物，生長適應性良好。

映山紅（羅連 攝）

説完映山紅，還有滿山紅。滿山紅在《廣東鼎湖山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綜合科學考察報告》中稱為卵葉杜鵑（Rh.mariesii），已在“植物智”中修訂為丁香杜鵑（Rh.farrerae），即《廣東鼎湖山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綜合科學考察報告》中的華麗杜鵑（Rh.farrerae）。有點亂是不是？也就是説，這本《考察報告》中的滿山紅、卵葉杜鵑、華麗杜鵑，現在“植物智”上都叫丁香杜鵑了，還有守城滿山紅、馬禮士杜鵑、山石榴等俗名。丁香杜鵑得名於其花色猶如紫丁香花，花期5-6月。南宋著名政治家狀元詩人王十朋詩《法燈俊上人惠杜鵑花》曰：

杜鵑嘉樹狀非常，久向緇林壓眾芳。

春去尚疑啼蜀魄，客來還錯認丁香。

高人好事栽蓮社，野叟移根植草堂。

習氣未除端自笑，賞花銜惠意難忘。

你看，客人錯把丁香杜鵑認作丁香了。如王十朋這般，古人常把丁香杜鵑做成盆景，是“盆景十八學士”之一。現在，人們依然喜愛丁香杜鵑，可做成姿態古樸、形態優雅的樁景，也可做成葉片纖細、花朵碩大、花色靚麗的微型盆景。

丁香杜鵑（徐曄春 攝）

石壁杜鵑在“植物智”中歸入馬銀花（Rh.ovatum），是常綠灌木。花淡紫、紫或粉紅色，具粉紅色斑點，花期4-5月。馬銀花觀賞價值高，已在部分城市園林綠化中應用，並有相關的容器育苗技術規程、繁育與栽培技術資料公開發表。在科研價值方面，科學家對馬銀花開展基因組測序，獲得了高質量基因組，揭示了杜鵑花低海拔適應性以及花香相關的合成通路與基因，對於高山植物馴化和花香育種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

馬銀花（徐曄春 攝）

羅浮杜鵑在“植物智”中稱為彎蒴杜鵑（Rh.henryi），是常綠灌木。花粉紅色，花期3-4月。在鼎湖山上成片分佈。彎蒴杜鵑的花可以食用，鮮食或烹調後食用均可。

彎蒴杜鵑（吳勇強 攝）

北江杜鵑在“植物智”中稱為南嶺杜鵑（Rh.levinei），是常綠灌木。花白色，芳香，花期3-4月。南嶺杜鵑是中國特有種，列入《世界自然保護聯盟瀕危物種紅色名錄》（IUCN）——近危（NT）級別。

嶺南杜鵑（圖片來源：中國植物圖像庫）

紫花杜鵑在“植物智”上稱為嶺南杜鵑（Rh.mariae），又有紫杜鵑、瑪麗杜鵑、淡紅杜鵑、鈍圓杜鵑、廣西杜鵑、荔葉杜鵑等名字。是落葉灌木。花丁香紫色，花期3-6月。

南嶺杜鵑（徐曄春 攝）

白花杜鵑（Rh.mucronatum）又叫白杜鵑、尖葉杜鵑，是半常綠灌木。花白或粉紅色，有紅色條紋，花期4-5月。產自中國南部，城市園林中常見栽培，常與錦繡杜鵑混植。日本、越南、印度尼西亞、英國、美國廣泛引種栽培。

白花杜鵑（羅連 攝）

南華杜鵑在“植物智”中稱為猴頭杜鵑（Rh.simiarum），是常綠灌木。花初開時紅色，逐漸變為粉色、紫色和白色。花芳香，花期4-5月。在中國華東、華南各省的庭園中已廣泛栽培。

猴頭杜鵑（徐曄春 攝）

此外，鼎湖山海拔600米左右還分佈有鹿角杜鵑（Rh.latoucheae），也叫光腳杜鵑、巖杜鵑、西施花，是常綠灌木或小喬木。鹿角杜鵑花期3-4(5-6)月，花大色淡，白中帶粉，被譽為“最美杜鵑花”，所以我國台灣專門把這種杜鵑稱為“西施花”。

鹿角杜鵑（徐曄春 攝）

全世界野生的杜鵑花有一千多種，起源於喜馬拉雅山脈以東的緬甸至我國雲南四川地區。作為世界五種花園植物之一，杜鵑花的園藝品種超過一萬種。我們常見的一種是西洋杜鵑（Rh. hybridum），是皋月杜鵑、映山紅、白杜鵑的雜交種，最早在荷蘭、比利時育成，所以又叫比利時杜鵑。株型矮小緊湊，花紅色，重瓣，常做造型盆栽觀賞，常在花卉市場售賣，説不定你家也買過哦！

西洋杜鵑（徐曄春 攝）

成彥雄的“杜鵑花與鳥，怨豔兩何賒。疑是口中血，滴成枝上花。”和白居易的：“杜鵑啼時花撲撲。九江三月杜鵑來，一聲催得一枝開。”你如果也聽到了杜鵑啼叫，就趕緊來鼎湖山上看杜鵑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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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中國科學院華南植物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