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清友對話譚飛:電影供給側改革的路徑在何方?_風聞
四味毒叔-四味毒叔官方账号-03-04 14:56

■ 本期輪值毒叔****■****
■諸葛奇譚·譚飛****■****
編者按
近日,著名經濟學家管清友先生對話了毒叔譚飛,就中國影視現狀、未來之路以及中國電影的海外傳播等話題進行了深度交流,尤其談到電影供給側改革以及市場環境等問題。今日特登載第一部分。

**管清友:**觀眾朋友們大家好,今天我們來聊一聊電影和電視的問題。對中國電影市場而言,2023年春節檔可以説是一個全新的起點。國家電影事業發展專項資金管理委員會辦公室的數據顯示,大年初一到元宵節,也就是1月22號到2月5號,全國電影票房累計是105.53億元,應該説這是為電影市場的強勁復甦吹響了號角。我相信很多朋友都去看了,比如《滿江紅》《流浪地球2》這些優秀的電影作品。電影是我們日常生活當中最常接觸的藝術形式之一。當然疫情這幾年以來影視行業也出現了非常多的變化,今天我們非常有幸邀請到了我的老朋友,知名的製作人、影評人、影視投資人譚飛老師來和我們一起跨界聊一聊最近關注頗多的影視行業,讓我們歡迎譚飛老師。
**譚飛:**謝謝管清友老師的邀請,也希望大家關注中國電影。
**管清友:**希望大家多關注,剛才咱們聊天的時候,你説乍暖還寒,確實因為之前咱聊過幾次,疫情暴發以後,各種線下的商業活動都是受衝擊非常大,影視行業可以説用一個詞叫“首當其衝”。説實話前幾年我當時在券商工作的時候,我們當時還特別關注這個領域,應該説影視行業還是度過了一段非常美好的時光。當然這三年變化實在是太大,用你的話説,就是電影行業現在是一個特困行業,也變得蕭條。那麼今年您覺得整個影視行業能有所復甦嗎?或者説是不是會出現恢復到從前的這種水平?
**譚飛:**其實清友剛才這個話勾起了我的回憶,因為像2016 、2017甚至2018的時候我還真是接觸過好多券商,包括要説服公司上市的,我們等於相當於也是一個介紹人去幫着一些大佬們帶他們去見影視公司談,那個時候還真是做得什麼幾十億上百億的甚至更高估值的夢。但是説老實話,我這三年沒有見過任何一個券商投資人,基本上這三年就他們都不再對這個領域感興趣了。這是一個現實,我覺得“春江水暖鴨先知”,從這個角度就説明現在其實電影電視這個行業在投資領域是全面受挫,基本上就是打入冷宮了,確實是比較明顯的一個趨勢。
那麼我記得是前年列入了這個特困行業名單,我當時有個感慨,就是一開始聽到這個行業人想笑,後來就想哭,開始真的是當一個笑話,聽説我們特困了,奔走相告,但到後面慢慢就接受了,確實特困這個東西還是蠻客觀的。那麼説到今年可能因為1月份的數字太好了,我們分開説電影的票房是到了100億,1月份整個票房總額是100億,其實等於説我們又超過北美,加拿大美國市場又到了全球第一,又奪回了全球第一,就去年是被北美給壓過了,等於今年又拉回來了。所以大家都喜大普奔。

當然還有幾個信號,第一個就是電影的領導換了,換成一個懂行的領導,原來在廣電總局當過電視劇司長,後來當中影集團當總經理,那麼又調到電影局去當常務副局長,實際上現在大家發現審查報批的流程都快了好多,定檔的流程快了好多。但是在去年下半年的時候,有一段是我們很多電影都是極限定檔,比如説今天説定檔明天就上映,實際上留給宣傳就沒有時間。
所以這個是特別惱火的,對很多人來説,那麼今年確實從1月份看,跡象還是很好的,特別是整個春節檔票房是67.58億,非常高,剛才清友也説了,大家肯定都好歹都看過一部,沒看過《滿江紅》也看過《流浪地球2》,甚至都沒看過《流浪地球2》都看過《熊出沒·伴我熊“芯”》,好像不看一部春節檔電影就沒有談資,那個時候我覺得整個1月份,真的春節檔電影是最大的一個流量的來源,我們甚至看到什麼司馬南、沈逸、胡錫進都在寫影評,這一聽就是最喜歡攫取流量密碼的幾個人,政治上的派別那麼明顯人都開始寫影評了,而甚至還在參與到罵戰中,參與到各種批評中,這就説明電影真的就回到了老百姓的關注的一箇中心。

但它是不是一個經濟的增長動力,我覺得可能還談不上,因為它太小了,畢竟就100億,你説咱們那麼大體量下,但它確實是一個催化劑,可能某些時候可以給大家感覺是一個強心針的感覺。再加上實際上壓抑的這三年,大家一下釋放了,我覺得這種感覺還是挺好的。但電影上你比如《滿江紅》《流浪地球2》確實引起很大的一個波瀾,很多人也談論,那麼電視劇上表現最好就是《狂飆》,《狂飆》在1月末伴隨着要過年,春節這一段也是成為一個電視劇的熱點,它在愛奇藝的熱度值達到接近12,000,創造了愛奇藝這麼多年的一個最高值。而且在央視播的時候也是創了央視89年的最高收視率,加上它的社會影響力,包括凡有水井處,必談高啓強、必談安欣、必談張頌文,這個也是很罕見的,相當於説我們現在就是雙生花,整個1月份電影有爆的東西,電視劇也有爆的東西,對影視行業人來説確實是一個興奮的東西。
**管清友:**還是來之不易,而且幸福似乎來得很突然沒有想到。當然我們也都是電影、電視作品的愛好者,雖然不像譚老師這麼專業,確實也都特別喜歡看,當然我今年要檢討一下,由於今年回老家過年到目前一部電影還沒看,我得儘快補上這一課,一會沒法交流了我發現。當然你剛才説你看在2014、2015、2016年那個時候,我當時還在券商,那時候咱們不也聊過很多影視投資的事,那麼你也談感受這兩年好像沒人提這事兒了,金融機構也不提這事兒了。
當然除了跟你説的,大家在這個行業上的變化之外,在股市上的變化其實也很明顯,因為2015年股市暴漲,然後出現了股災,股災以後,整個我們在券商裏頭像影視這些都是歸入到大傳媒行業,整個這個行業就出現了一個可以説是非常慘烈的變化,這個行業幾乎所有的上市公司的估值都殺到很低,行業研究員都約不到路演,都沒人聽。你説不要跟我談這類公司了,我們不感興趣。
所以這個變化其實當然二級市場也折射出了實體經濟部門或者説這個行業上的變化,而影視行業過去幾年的泡沫遭遇到了,其實一些產業政策包括監管政策的這種規範,那麼沒有想到2020年疫情一開始線下活動搞不了之後,成了今天這樣一個局面。當然就是説我想如果影視行業還能恢復到疫情以前的水平,並且能夠繼續高歌猛進,是我們願意看到的情景。
但是我自己作為一個觀眾會向譚兄請教,我自己感覺就我們這麼大的票房,主要是我們市場基礎好,人數多,但是你要説這個作品也不乏好的作品,但是説實話出好的作品這個概率似乎是很小,反正我們自己感覺就是優質的影視作品還是少。無論是我們説你剛才講提到的這幾個,我們説商業片也好,科幻片也好,類型片也好,還有我自己是比較願意看紀錄片,我看了很多紀錄片,感覺其實明顯是供給不足,其實是有需求的,但是供給是不足的,所以我就在説你們影視行業確實也得叫什麼?進行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當然這個行業到今天這個狀態確實也有很多其他的原因,我不知道我這種觀感對不對,我覺得優質作品還是太少。你怎麼評價的?
**譚飛:**我覺得你説得特別準確,因為我們都在談整個國家的供給側改革,很多領域都需要,其實電影也是特別強烈的,當然有國際國內的兩個因素,在國際上我們看到其實像北美的電影它也乏力了,你看包括我們最近有兩部漫威的到了中國內地市場,票房成績都非常不好,應該説跟原來全盛時期沒法比,這就説明就是很多東西你不革新,你沒有新意,你沒有這種突破,還是按這個老套路來,可能觀眾就越來越不買賬了。
第二個它作為一個這種媒介,就是電影作為一個媒介,它確實存在一個老化的危機。包括現在很多電影觀眾年齡越來越大,特別年輕人,你像我們在家鼓勵孩子去看電影,他根本沒動力,他可能一年就選一部,而且他得選那種就是特效做的特牛的,因為有些特效做的一旦不牛,還不如他打的遊戲好玩。所以對他來説,其實這個是很現實的問題。所以這種介質的老化確實是一個好像不可逆的現象,包括我們原來講到可能越來越覺得去電影院就跟去KTV有點像,如果説這個東西不改變的話,可能真的就是一個趨勢。
其實國際上包括他的媒介現狀上確實有這個問題。那麼國內我覺得其實最主要還是我們的生產力釋放得不夠。這種供給側改革,特別是我們在監管上、在審查上還是相對從嚴,從嚴之後你也知道電影這個領域它是一個創意產業,它需要百花齊放,可能有時候需要更多的腦洞大開的東西,但是我們如果是在鼓勵創作者這塊上做得偏嚴的話,那麼肯定會影響生產力的釋放,也影響一些新導演的出現,包括新的類型作品的出現。
所以你是説得一針見血的,我們現在最大的問題還是人民日益增長的這種觀影的高要求和我們現在能提供產品之間的矛盾,就在供給側確實能提供的好產品有限,再加上一有限又集中在這種特定的檔期,那麼特定檔期之外,你比如説我們春節檔之後馬上票房就直線下滑。離開了利好,離開了支撐,其他的電影就構成不了一個對觀眾的剛需的那種感覺,所以這個是特別現實的問題。所以我一再地呼籲就是大家千萬不要飲鴆止渴,覺得我春節檔不錯了,中國電影我就絕對是前景一片大好,還是要內容為王,讓好的作品不斷湧現,觀眾才會買賬,因為現在觀眾可以選擇東西太多了。
除了電影有剛才提到的像網劇、短視頻、社交媒體、遊戲,甚至劇本殺,還有很多這種線下的新的活動,甚至最近 ChatGPT也成為一個新的熱點,有無數新的臉色爭奪傳統的電影的東西,在分割它的領地。所以這種情況下,如果沒有好的作品,真的很難吸引人,特別年輕人,這是我的一個看法。


**管清友:**我自己我是個外行,但是作為一個觀眾其實印象很深,當時看可能也沒看出什麼來,也不覺得怎麼樣,特別小的時候,你求學階段後來年齡增長了,我覺得比較八九十年代這個電影有很多真的是特別棒,無論是從創意到意義到技術手段,其實都特別棒,它的很多其實很深刻的。當然你也提到剛才就是説作為一種介質,實際上整個電影行業全世界的電影行業現在都遭遇到了新媒體,我們換成新媒體的挑戰,我有這種體會讓孩子去看電影,其他不感興趣是隻看跟自己相關的動畫片,其他的似乎我們能提供的也不多。
確實要求越來越高了。那麼我在想一個問題就是説,其實中國按説我們的一個文化資源極其豐富,我們在過去這百年、這70多年、這40多年經歷了很多事情,值得拍的,值得探討的、值得反思的、值得頌揚的其實特別多。因為我們搞經濟工作,經常會講就韓國在亞洲金融危機的時候遭遇重創,那時候它剛剛加入OECD,剛剛成為發達國家,實際上後來看看韓國有兩個所謂的戰略還是走對了,當然它的體量和我們不一樣,一個是等於技術立國,另外一個就是叫影視立國,所以它電影、電視作品確實非常棒,拍出的很多作品我們看過很多,就很優秀很有創意。

當然了用咱們自己的話説,有很多探討的問題尺度也挺大。所以我在想就是説怎麼樣把咱們的文化資源,我們過去這麼豐富的歷史、我們這麼鮮活的經濟實踐,把它放到影視作品上,放到這個載體上,其實我覺得真的可拍得特別多。您覺得現在主要癥結在什麼地方?我覺得其實我們票房超過北美,我都覺得是一個比較正常的狀態。其實中國這麼大的市場,中國這麼多可拍的資源,中國的我們説無論是金融和影視行業本身的結合,我覺得都是沒有問題的。
那麼為什麼我們現在看到的這種跡象,就影視行業成了個特困行業,當然你説有疫情,而且我覺得您剛才這個提醒特別對,從我們觀察所謂消費的復甦角度來講,那春節這個復甦它是帶有非常強的一種報復性的報復性消費。壓抑了這麼久,另外很多人可能幾年都沒去電影院看電影了,而且今年的作品確實也不錯。所以我在想您覺得,如果影視行業的發展,我們怎麼把我們這些好的資源用好,把好的我們一些實踐用好。
**譚飛:**其實清友這個問題就問的到了癥結,我覺得主要還是兩點,第一個就是給創作鬆綁,第二個就是創造寬鬆的市場環境。第一個給創作鬆綁,剛才你也提到了韓國的例子,其實我們國家肯定可拍得絕對遠遠比韓國多,因為我們人口國土面積什麼的,包括經濟實力在世界上地位也遠比韓國高。我們是有無數的題材,包括歷史上的現實的、100年的、70年的、40年的,那麼給創作鬆綁,其實就可以衍生出很多就是好看的東西。
其實我們現在很多人也在提80年代中國的影視劇,90年代中國的電視劇這些,那個時候你就會發現,你比如説也能拍《黑冰》《黑洞》,現在你在為《狂飆》叫好,當年《征服》這些可能膽更大,就更真實,也把反面人物刻畫得更入木三分,就沒有什麼太禁忌的東西,但是現在其實你還是看到很多時候在摸着石頭過河,比如説最後不得不把演員的口型跟説的話對不上,通過所謂的非正常的技術手段進行處理可能才能補。

如果説給創作鬆綁,如果我們真的堅守文化自信這4個字,我們只要能做出好的作品,就能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如果是敢有這個自信,敢堅守這條路,堅守這條正道,我相信創作鬆綁之後,我們的生產力真的是會極大地釋放,因為現在確實有才華的影視劇的導演編劇層出不窮,比如説我們説《人生大事》導演,他居然原來就沒拍過電影,就是一個石家莊電視台欄目劇的編導。
我還跟他聊過,我説你怎麼想到這個題材?他説我原來不就是拍電視台的欄目劇,他説我特別知道民生疾苦,你不用要求,因為我只知道民生疾苦,可能除了民生疾苦我都不知道其他的,他反而就有了一個機會,他可能能拍到你原來想不到的一些題材和類型。我覺得如果是鬆綁的話,相信像《人生大事》,像一些現實主義有鋭度的,包括温度、有淚點、有笑點、有痛點的這樣一些作品,會不斷地湧現。
這樣的話它就可能打破我們靠喜劇或者大特效電影掙錢的這種比較窄的一種途徑或者橋樑,我們可能就能做一些現實主義的,就跟你説韓國似的,真的是讓社會上很多現實反映到銀幕中,這個時候,我覺得電影能重新贏回觀眾的心,因為觀眾會覺得你是拍我們的,我們的生活,我覺得這個會讓觀眾有感的。

**管清友:**我覺得你剛才説這個特別好,儘管你的説話充滿了藝術性,但是我相信大家都聽出了你在説什麼,而且你剛才提到我覺得很重要,其實影視行業應該率先踐行四個自信,特別是文化自信。那麼我覺得這種自信恰恰要體現在我們讓這個行業大發展,讓這個行業貼近羣眾,讓這個行業以人為本,讓這個行業回到人民當中去,對不對?
**譚飛:**以前文學創作提出“三貼近”,包括現在要説接地氣,有煙火氣,我覺得其實就是在鼓勵大家往地下鑽就是我們要真正地深入生活,深入老百姓,去反映他們民生的疾苦。包括我看到最近也播了創文明城市,也不再把佔道當成一個要求,一個硬性要求,我覺得這些改變都是好的,就説明民生疾苦真的應該成為一個關注的重點,那麼在文學藝術作品中,在電影作品中這個也應該成為重點。這是第一點。
第二點就是説創造寬鬆的市場環境,可能剛才我提到的,比如説定檔能不能給它一個相對健康的定檔週期,讓它有宣傳期,別臨時定檔,別弄到最後像《中國乒乓之絕地反擊》這樣,各種原因突然讓你上市場,突然又讓你別上市場,我們先回來把名字改完,讓你再去,結果一下造成巨大的損失,巨大的一個被動。
**管清友:**你上次是約首映時讓我去看,是看《哥,你好》,魏翔他們演。這次《中國乒乓之絕地反擊》我都收到過兩次還是三次,首映式後來是研討會,後來是座談會,我再請教一個問題,我覺得很有意思,這個行業其實是很多行業的縮影,當然就説我們在這樣一個背景之下,作為一個從業人士,那麼看到這幾年這個行業的這種巨大的變化,也看到了今年的恢復。
那麼從技術或者數字化這個角度,我們能做些什麼工作?比如説像美國的奈飛作為一家互聯網公司,其實它還是有點兒顛覆原來好萊塢的這些傳統的,我們有沒有可能出現在技術上,或者在商業模式上,能夠改變原來的一些傳統打法,甚至説帶領我們飛躍,就像我們汽車是吧,燃油車時代,怎麼追也不好追不上,我們現在新能源汽車,你覺得數字化時代或者數字化技術上的這種創新,對於影視行業未來會有多大的影響或者衝擊?
**譚飛:**數字化,包括AI技術,原來當然是CG成像,但是現在更高級了。那麼今年有一個案例就是《流浪地球2》,其實《流動地球2》已經接近好萊塢同檔次電影的平均水平,當然他肯定不是最高水平,但是接近同檔次的科技的平均水平。前幾天我跟《流浪地球》科學顧問梁文傑老師也聊過一次,他是中科院的一個物理學家,他説現在其實中國在某些方面真的是不輸於美國,但是像你説的,就説我們要領先,它可能是需要一個極大的突破和努力。

那麼這個話題就跟你剛才提到了,説可能電影領域它不能置身其外,他可能跟中國每個領域都是相關聯或者相類似的,你比如説大家都在説為什麼美國有馬斯克,美國有卡梅隆,為什麼中國這個是馬雲?當然我們不説馬雲不好,馬雲也很好,但是可能美國骨子裏他基因裏的這種發明創造和突破能力或者就是創新的某些方面,他是更決絕一些。比如你説到馬斯克説了卡梅隆,你看中國這個很少有導演是科學家,卡梅隆骨子裏我覺得是個科學家,人家做的海底探測能到馬里亞拉海溝,我覺得對中國的就算是科學家、職業科學家來説都很難。但是在美國他一個導演可以做到,他的這種鑽研精神,對一個技術的孜孜不倦地追求和往前探索的這個精神值得我們學習。你看我們的導演,不管是張藝謀、陳凱歌他們,而現在年輕導演可能更多還是屬於那種技術玩得挺好,包括國防,但你要説他自己是個科學家,或者他創作了你創造能力更強的話,目前我覺得這種基因裏面我們可能培養的方向還不是那麼地吻合,當然隨着AI技術,包括大家最近都在談的ChatGPT,那麼肯定有不斷地有AI的,有數字化的技術,能夠在電影領域加以利用。
但是如果我們不要想當二傳手,想當一手發明家的話,我覺得還是要從基因上改的,我們自己有沒有這樣的創造基因,我們自己敢不敢去有這樣的勇氣,包括資金跟不跟得上,我們的投資人願不願意有這樣的勇氣,其實它都是一個整體的工程,不是一個人想怎麼做能做到的。
當然從現在《流浪地球2》看,國家也很支持,包括這次很多國家隊發聲,就説明我們其實這幾年對於中國對科技的推崇,在了我們電影上就是科幻電影的一個熱潮,包括《流浪地球2》,包括去年暑期的《獨行月球》,其實都有大量的科技的一些影子,當然也有一些科學家參與了其中,但是我覺得如果要超越美國,那麼可能這種不管是物質力、智慧力、專注力,包括這種大家一起的合力都要跟以前不一樣,可能才能做到這個程度,就跟現在美國在芯片上卡我們脖子一樣,可能我們在這種 AI,包括數字技術在電影上運用上,我們還是跟美國是有距離的。但是我覺得也不是不能突破,也不是説就完全這就是一個不可超越的天花板。
**管清友:**我覺得你剛才總結得特別好,讓我想起了最近大家在討論ChatGPT的時候,大家討論來討論去,比如説技術、資本、創新、監管等等,都討論了。最後其實業內的很多人,無論是投資人還是科學家,普遍講到了一個字眼,就是理想,技術理想。其實到最後我覺得電影、電視可能也是一個電影理想的問題。當然這是一個更宏大的話題了,我們有機會和譚飛老師再專門探討所謂電影理想、電視理想,特別感謝譚飛老師的分享,這一期我們聊到了疫情之下、數字化趨勢之下,影視行業的現狀和機會,也看到了今年春節到電影的這種回暖,電視劇的大家的追捧,確實有80年代當年看很多電視劇,這種萬人空巷這種感覺。這期我們先聊到這裏,我們下期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