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西之役”與“徵滇之役”，同樣平叛拓土，朱元璋為何重賞後者_風聞

洪武朝早期，除了“開國”大封之外，朱元璋還實行了兩次大封，以表彰將領平叛拓土之功，分別是洪武十年（1377年）及十二年的“徵西”大封和洪武十七年（1384）的“徵滇”大封。嘉靖六年，吏部總結“祖宗朝”的封爵原則時，稱“開疆拓土”之功的等級，與平定嚴重威脅王朝統治的叛亂的“削平僭亂”之功相等，洪武朝的“徵西”便屬於“削平僭亂”之功，“徵滇”屬於“開疆拓土”之功，兩者功勞明明屬於同一等級，然而實際上封賞的將領等級卻不同，這與這兩次征伐的目的與戰果有關。

一、兩次封爵情況

洪武十年，朱元璋封徵西副將軍沐英為世襲西平侯，食祿兩千五百石；洪武十二年十一月，封跟隨沐英徵西的諸將領為不世襲的侯爵，食祿兩千石，其子孫世襲指揮使。

洪武十七年四月，朱元璋加封平定雲南的總兵官傅友德為世襲潁國公，食祿三千石，其餘重要將領被封為世襲侯爵，食祿兩千五百石，可見徵西之役的將領的封賞普遍比徵滇將領的封賞要低上一級。

二、徵西之役

洪武初年，為了維持西部穩定，明廷在番族聚居的河西原元朝吐蕃等處宣慰司設置了河州衞指揮使司，統轄河州各千户所和洮州軍民千户所，又在原元朝吐蕃等路、烏斯藏兩處宣慰司設置了朵甘、烏斯藏兩處行都司。

然而，洪武六年，當地番族酋長三副使、阿都兒等邀約盤踞在河西地區的原元朝岐王朵兒只巴襲擊明朝邊境，同年，北元皇帝愛猷失裏達剌派遣和林國師攜帶金銀銅印、宣敕、牌面等任命文書，去遊説拉攏當地的土官，明朝的邊境面臨嚴重威脅。

為了進一步防止叛亂，洪武七年，朱元璋又以河州衞為中心，設置了陝西行都司，管理河州衞並制約朵甘、烏斯藏兩處行都司。陝西行都司和河州衞指揮使多為漢官擔任，然而朵甘、烏斯藏行都司以及河、洮州各千户都是由當地番人擔任以籠絡番族，這就導致當地統治時常不穩定，未能直接統治，隱患一直存在。

洪武九年（1376）七月，明朝的通事舍人鞏哥鎖南前往招撫吐蕃途中，被當地的川藏部落截殺，於是第二年四月，朱元璋派遣衞國公鄧愈為徵西大將軍、沐英為副將軍征伐川藏，大獲全勝，獲得了11萬餘的牛羊，並且勘明瞭川藏地形。之後，朱元璋又派遣涼州等衞的將士分別進駐碾北、河州兩地，隨後進行了第一次“徵西”大封。

洪武十一年十一月，“時西番屢寇邊”，朵甘等部掀起叛亂，於是沐英再次率軍出征。洪武十二年，三副使、汪舒朵兒、癭嗉子、烏都兒以及阿卜商等番族酋長叛亂割據，沐英便移兵討伐。明軍進入河西之後，迅速擊潰了叛軍，然而由於地形原因，各部得以逃脱，依舊負隅頑抗，只擒獲了三副使、癭嗉子兩位酋長。最後，朱元璋令洮州、陝西等處的官兵駐紮在疊州，以防叛亂，其餘征伐大軍於洪武十二年九月撤回。

在洪武十一、十二年大舉徵西之前，朱元璋曾兩次特開祭祀大典，親撰祭文以祭祀諸神，將徵西之役視為與平定中原同一等級的戰爭。同時，朱元璋幾乎把當時能抽調的精兵強將，全都派往河西，河西、陝西、山西的最高軍事長官都親自指揮戰鬥，還敕命沐英等將“地方人十分要打蕩的乾淨”，並追捕逃竄的番酋。擊潰敵軍之後，令大軍繼續向西南深入，又吩咐將領“追擊番寇”，可見朱元璋此戰旨在徹底蕩平西部隱患。

然而，如此興師動眾的一次征伐，最終卻只擒獲了兩位酋長，其餘酋長仍然潛伏着，雖然設置了洮州衞等以遏制舊元勢力對河西的滲透，功勞已經非常大了，但岐王朵兒只巴等仍然虎視眈眈， 威脅依舊存在，自然不可能讓朱元璋滿意。洪武十二年西征封爵的誥券中便寫道：“雖首惡未擒”，可見對於這次西征的戰果朱元璋是有些不滿意的，因此封爵自然會受此影響。

三、徵滇之役

洪武初年，原元朝梁王據守雲南，與北元和境外勢力往來，大理段氏又與其勾結，由此雲南一直是明朝的西南邊境大患。

洪武十四年（1381）九月，為了拔除這個心腹大患，朱元璋命令傅友德、藍玉、沐英由湖廣出發征伐雲南。進入湖廣地區後，徵滇大軍受到了容美蠻族的抵抗，平定之後才繼續進軍，攻下了平越等地，並設置了平越守禦千户所，後改為平越衞，一路上並不輕鬆。

《奢香夫人》中的傅友德

進入雲南後，平滇大軍一路攻克了普定、曲靖、大理、烏撒等地，開始兵分兩路向核心地區昆明和大理進發。洪武十五年，軍隊攻取了臨安，並設置臨安衞。正月，楚雄、昆明被攻克，梁王自殺；二月，藍玉、沐英率軍攻下了大理，擒獲了大理段氏領袖段世，戰略目標達成，朱元璋頒發了“平雲南詔”。

然而，徵滇並未就此結束，洪武十五年四月，烏撒的蠻族再次叛亂，建昌、曲靖等處也隨之叛亂，徵滇大軍便開始輾轉各地平叛。七月二十八日，烏撒部酋長被擊敗，沐英部開始搜捕餘黨。洪武十六年，烏撒部挑起的叛亂才大致平復，明廷設立了烏撒、畢節兩衞所，把烏撒、烏蒙、芒部三府劃歸四川布政使司管轄，徵滇大軍班師回朝，留沐英鎮守雲南。然而，直到十七年三月，徵南軍才真正班師，十七年五月，這三府才改為軍民府，開始額定賦税，可見烏撒部的叛亂直到洪武十七年才被真正完全平復。

徵滇一役，各徵滇將領們不僅克服了各種困難，完美達成了戰略目標，為明朝開拓了湖廣至雲南這一大塊領土，同時還各處輾轉致力於平定叛亂，勞苦功高，徵滇將領的封賞高於徵西將領自然也就不奇怪了。

文史君説

“徵西之役”和“徵滇之役”同樣是為明朝開疆拓土的重要戰爭，功勞自然都不小，然而在徵西之役中朱元璋戰略目標遠大，投入了大量的精兵強將，最終卻沒能達到預期的戰果，而徵滇之役中各將領不僅完美達成戰略目標，還順帶進行了長達兩年的平叛，相較之下，徵滇的封賞自然應當高於徵西。

參考文獻

秦博：《論洪武朝的徵西功賞》，《青海民族研究》2020年02期。

李旭亮：《滇黔武職選簿所見洪武平滇戰事探析》，《安順學院學報》2017年02期。

（作者：浩然文史·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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