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剛以“狂飆”喻中美關係，《金融時報》這樣翻譯，有勁兒_風聞

出品 | 外宣微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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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7日，外交部長秦剛就“中國外交政策和對外關係”答記者問。秦部長談到中美關係時講了一句隱喻，受到外媒廣泛關注：

“如果美方不踩剎車，繼續沿着錯誤道路狂飆下去，再多的護欄也擋不住脱軌翻車，必然陷入衝突對抗。”

“踩剎車”“狂飆”“脱軌翻車”，這一串隱喻表達畫面感十足，很有勁兒。

CNN等國內外英文媒體這樣翻譯：

If the United States does not hit the brakes, but continues to speed down the wrong path, no amount of guardrails can prevent derailing, and there will surely be conflict and confrontation. （CNN, 7/3/2023）

這樣翻譯沒有問題，也較好地還原了原文的隱喻形象。

然而，譯無止境。以“speed”這個略顯寬泛籠統的動詞譯“狂飆”二字，似乎欠一點力道，欠一點畫面感。換言之，“飆”勁兒不夠。

我們不妨微調一下，換一個更為具體的（more specific）動詞。

來看英國《金融時報》的處理：

If the US doesn’t hit the brakes and continues tobarreldown the wrong track, no amount of guardrails can prevent the carriage from derailing and crashing, and there will surely be conflict and confrontation. （Financial Times, 7/3/2023）

把“speed”替換成“barrel”，畫風立時鮮明犀利不少。

“barrel”可以作名詞，一個常用意思是“槍桿子”。比如，Political power comes out of the barrel of a gun.（槍桿子裏出政權）。

“barrel”作動詞在新聞英語裏也很常見，常作為“speed”“rush”“run”“dash”等動詞的替換語使用。“barrel”之所以比“speed”更有“飆”勁兒，因為這個詞比“speed”更具體，除了給人“快”的感覺，還透着一股子魯莽勁兒（reckless）。

來看英文詞典釋義：

barrel：to move very fast in a particular direction, especially in a way that you cannot control （Oxford）

《美國傳統詞典》對“barrel”一詞的釋義或許説得更清楚些：

（slang）An act or instance of moving rapidly, often recklessly, in a motor vehicle.

“barrel”與“speed”雖然是同義詞，但詞氣上是有細微差別（nuance）的。正是這常常“只可意會卻難以言傳”的“nuance”，是人工智能尚無法完全取代專業人工翻譯的關鍵所在。

佛家把眾生又稱之為“有情（sentient beings）”，世間的文字多半也注入了有情眾生的心識與情感，因而，有很大一部分的翻譯工作是需要“有情”的譯者去感知文字的冷暖，感知文字的細微之處。這既是翻譯的樂趣，也是翻譯熬人心神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