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心路探源：列寧墓前巡禮_風聞

列寧幕坐落在紅場靠近克里姆林宮一邊的正中央。（圖1）莫斯科的五月仍在早春尾巴，宮前草坪上的紫丁香和白丁香花枝絞纏在一起，偸偷打開丁丁喇叭，向護城河對面的旅人送上陣陣濃香。（圖2、3）汨汨河水，綠草高樹；宮殿巍峨，朗日晴空。好一派北國風光！

去開一個小型會議，在羅蒙諾索夫大學（今莫斯科國立大學）留學生圓圓的嚮導下，一起去紅場走一遭。（圖4）

在我心底，紅場是一個傳心之地，太多光榮與夢想結合在一起，俄人豐功偉業，於我孩童時就留下了去北天“朝聖”的情結。半個多世紀過去了，紅場世事有滄海桑田之大變，我人小事也有染鬢疏發之心堪。民族與個人德皆不孤，奈何地老天荒！ 但既來北國之都事人事，焉能不向其“雷音大寺”敬上一份心香。（圖5）

早來半個小時，列寧墓要到11點才開。見已有長隊，同事自告奮勇前去排隊，圓圓帶我去紅場觀仰。紅場並不紅，它和故宮城牆、承德喇嘛廟、青海塔爾寺、布達拉宮山牆的顏色一樣，都是收斂色。遵循歲月美感經驗的積累，在曠野星空、高場朝頌、敬心問天事地的場合，深棕紅土色與藍天白雲最相宜。文明有自己均衡收斂路徑的外觀痕跡。

規模宏大，地面用燧石色腳掌大的石頭鋪成，紅場和巴黎埃非爾鐵塔旁廣場的地面、和劍橋大學三一學院土牆的鋪砌功夫差不多，都有作坊手工的粗糙美感。

勝利日（5月9日）剛閲完兵，臨時搭建的觀禮設施尚未拆完，紅場上還瀰漫着士兵驅車滾滾向前的雄姿，頗令我這個有心者肅然。（圖6）

與美國都城毆弗場上華盛頓墓一劍白色，刺天上揚的造型相比，紅場列寧墓呈深棕色，像低就在兩座大樓間的配電小房間，呈下蹲微伏沉穩之勢。長長的宮牆與花圃形成的墓前道，讓我有入陵稟令之覺。俄建築師們確有過人之處（圖1）。

一組鐫刻着俄人英雄的銘牌在宮牆一側導引行人向陵口走去。非常驚訝，我竟然發現了朱可夫的標牌，趕緊請圓圓幫我照了一張。早年入伍，朱可夫的回憶錄四十年間三次用篇章教我，一個弱弱小子，怎樣在國有難、軍建制被打亂險重時刻的多年前，默默地準備了識破英雄成人禮的天機，他是我的偶像。有此一照，何照適值！（圖7）

進入陵門，深色墓道引我向列寧身旁。他雖然躺着，但似乎又在腰部以下搭着一襲毛毯，坐着閉目烤火。透明如無物的水晶棺穹下，列寧的身材無絲毫偉岸之處，反而有點瘦小，“你用何等的力量造就了一個為未來而設計的國家實體？”我默默地師問着這個在另世但又穿回今世的小個子偉人。

克宮青草、近勝春更無一點風色。墨鑑紅田十萬頃，著我列兵一單。朗日分輝，午雲共影，表裏俱澄澈。悠然心會，妙處難與君説誰説。

兩世人的靈魂師學，五十年學有俄族和世各族的諸多碎片知識，瞬時間在我的腦海裏聚攏，幻化為一個有序畫卷：在20世紀初，當列強諸惡用叢林化法則撕分世界時，列寧讓馬恩那門為勞苦大眾呼喚的未來理論——科學社會主義——從思想實驗室的完形走向了實質國家生成，這是一種讓頂層設計變為方案和操作的建國偉業。後日部分守業和運營國家之人，竟用佈列斯特合約來框列寧，不啻是一種離章脱序的無史感後生者傲嬌。

從列寧墓出來，靜靜地坐在克里姆林宮的草坪上。望着身旁皇家宮殿前那個口徑有一米，炮身長約五米，但射程只有十幾米的守護沙皇的大炮。  列寧當時在克宮辦公的時候，望着那個大炮，會作何感想呢？（圖8）。這時，克宮總統大樓穹上紅藍白三色旗高懸，告我普京正在樓內辦公，他在哂笑嗎？（不，他在沉思，今日始知，——作者今注。）

晚間聚會討論的時候，得知帶隊開會的大樓裏，意外地發現那個曾經被用作美國大使館的建築，竟然是他父親早年在莫斯科東方共產主義學校從學的大樓。

那個時代稍早的中國，清廷坍塌，國家被軍閥列強惡壞割租為47片，公器瓦碎。經過五四運動洗禮的中國先賢，在1921年，列寧去世前三年，成立了以年輕一輩為主體的中國共產黨，他們如飢似渴地到蘇聯來學習。

 

他的父親就是在這樣的時代大潮下來到蘇聯的。這些學成歸國的學子們，很快成了中國共產黨的骨幹，活躍在960萬平方公里的國土上，將破碎山河中，相對於列強有絕對優勢的，由學生、工人和農民等組成的中華人力資源動員起來，不可思議地建立起了一個具有超越列強潛力的新中國。謝您了，列寧先賢。

誰曾想，他的父親竟然成為中共早年的幾個奮鬥者之一。冥冥之中，歷史在用它獨特的耳提面命，讓後輩們來到父輩奮鬥過的地方，教誨新時代的體驗。帶隊一定接受了另外一重從日常偶遇到靈魂昇華的撞擊。（圖9）列寧的精神及其影響就在活生生的一日生活中，而且跨國家的薪火傳承着。

適值俄烏危機一週年稍過，以美國為首的北約三十國，經20年攻擊性交往，竟與俄羅打起來了。重記這三年前一幺神思，駭然！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