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想《決裂》,想想我們為什麼而讀書_風聞
东莞环保料刘琅-汉使斩楼兰王,士卒上,道:勿动,汉军至,动则灭国03-14 17:31
廬江中學高材生怒斥知名教授火上熱搜之後,我一直想談談到底為什麼要讀書?但是開春事情多就放了下來。前些天找到一部老電影《決裂》,勾起了我的談興。

《決裂》這部1975年出品的老電影,雖然在1905網站上有,但看的人不多,看過的人不搖頭的也很少。這也難怪,片中的好人看起來就偉光正,壞人則從頭到腳冒壞水,如此臉譜化的作品誰看多也煩。但是如果不去理路那些左的詞句,影片所探討的教育改革的主題倒是值得注意。
《決裂》這部電影指出了教育體制存在的一些問題,首先就是大學招生唯學歷成績是舉,卻會把大量社會底層弟子拒之門外。在故事發生的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這個問題已經非常突出。當時江西省計劃在某地區,辦一所以農牧專業為主體,以普通農民子弟為學員,為本地培養農村農業建設人才的半工半讀型職業大學。貫徹教員主義教育路線的的龍校長,與教育世家出身的副校長曹仲和,以及教務主任孫子清產生了矛盾。在新學校開學招生的考試上,孫主任要求報考者必須擁有可以報考大學正常中學文憑或同等學歷才能進入考場,入學考試非常嚴格,及格方能入學,反對按照各地方推薦介紹名額便接收新生入學。這讓很多農民子弟壓根無法通過入學考試。畢竟建國後不久,中國各地普通百姓普遍文化程度很低,青年上個掃盲班能識字在農村青年裏便已經不錯了,這而龍校長一來,便打開考場大門,報名入學人員不問成績,只問出身,只要階級出身根正苗紅便一律面試放過。
第二個問題就是在教學中,課堂教育脱離應用實際,此片中便體現一點。龍校長去城裏農業大學參觀,一方面羨慕大學的基礎設施完備,學生學習環境良好,但另一方面發現大量學生卻只會讀死書,看不起勞動羣眾無法打成一片,許多學子選的研究課題和實際的生產條件和需求無法匹配。孫子清老師在生物課上,按照教學大綱用馬做例子對牲畜等生物構造進行講解,而當地的農民學生提出江西省沒有多少馬,牛和豬比較多,所以課堂上對老師提出反對,應該用當地人比較熟悉的牛和豬當例子來講解,把老師氣的下不來台,還公開張貼大字報呼籲教學要“聯繫實際”。又如部分人卻想將農業學校辦到城市裏,因為城裏基礎設施條件好,又導致很多農業專業學員和真正的農業生產操作嚴重脱節,只會應付考試、對教師獻殷勤求學分、混畢業文憑而畢業後卻很難融入本專業的應用等等。龍校長總是“站在貧下中農立場”上,不斷的支持農民學生們的要求。
第三個問題是如何看待教育的目的。電影中部分農村學生因為農田受災,放棄了次日的考試而回去搶救農田,並活用了自己學習到的知識。最終農田保住了,卻耽誤了次日的考試。孫主任等勃然大怒要開除放棄考試的學生。而學生卻辯解我們上農業大學學知識不就是為了農業生產服務嗎?難道上學學知識的目的不是為了造福社會而是單純的考試求學分嗎?龍校長則在關鍵時刻為學生辯護,抵制了學校領導層懲罰棄考學生的決定。地區黨委的沈副專員也因為勞動大學反對其農村三自一包、自由市場的政策和不理上級行政命令而自行其事的教育生產,要以行政權力廢除該學校。圍繞教育方針的鬥爭在影片最後進入白熱化,最終,主角和學校學生們意外的得到了教員的認可,主角一方贏得勝利。最後的場景,龍校長喊出了,我們就是要和舊的觀念徹底決裂,以此點題。全片結束。

總的來説《決裂》這部電影還是發人深思的,大體上也是符合歷史事實的。當時教員發動的教育改革確實是一件大事,甚至影響了世界歷史。教員反感新老傳統教育對青少年個性、生機的束縛、壓抑,他也同樣厭惡歷代相襲的維護少數人統治的英才教育。在教員看來,有史以來文化總是為極少數剝削階級所霸佔,勞動階級沒有文化。共產黨在打天下時,就努力讓參加革命的勞動階級出身的人學習文化。解放後,學校還是掌握在資產階級知識分子手裏,但是國家還是努力為勞動階級的子弟學習文化創造條件。先是勞動階級出身的可以減免學費、分期付款。1956年社會主義改造後學費大幅度地降了下去。同時還招收了一些工農兵學員。解放後雖然給工農子弟學文化敞開了大門,但是進入大學的還是以出身不好的為多。工農出身的在學校裏受歧視。上海一些資本家和高級知識分子提出要辦私立大學,讓他們考不進大學的笨兒女懶兒女有讀大學的機會。這就是現在貴族學校的雛形。教員指出:
“上了大學,不想和工人劃等號了,要作工人貴族。就是普通的工人農民每天也在進步。羣眾是真正的英雄,而我們卻是幼稚可笑的,包括我。往往是下級水平高於上級,羣眾高於領導,領導不及普通勞動者,因為他們脱離羣眾,沒有實踐經驗。不是有人説大學生不等於勞動者嗎,我説我自己不及一個勞動者。有些人站在資產階級知識分子立場,反對對資產階級知識分子的改造。他們就不用改造了?誰都要改造,包括我,包括你們。工人階級也要在鬥爭中不斷改造自己,不然有些人也要變壞呢。英國工黨就是反動的,美國產聯、勞聯也是反動的。”
教員認為,第一,城市的大、中、小學校必須由工人階級來領導,中、小學由工廠辦或聯合街道一起辦;大學則派工人蔘加領導。因為只有工人階級領導,才能培養出為無產階級和廣大勞動人民服務的知識分子。第二,走從工農兵及其後代中選拔工程技術人員及其他意識形態工作人員的路。3)改造知識分子的道路問題。就是必須創造條件讓工農兵給他們以再教育,逐步轉變他們的資產階級世界觀。教員提出的“勞動人民要知識化,知識分子要勞動化”是走向全人類解放的必由之路,在教員看來這是一個關係到社會主義還是資本主義的大問題。電影中李主任説,二加二等於四是哪個階級的?X+Y又有什麼階級性?主任還説,只要我們能夠培養出有高度的文化科學知識的人才,還不是為社會主義服務嘛。這話當然不能説沒有一點道理。但從這幾十年的實踐來看,北清出來的高材生,多半是出國為資本主義服務的。我們現在固然是不用講姓資姓社了,但這個基本事實是很難否認的。如果勞動者不善於掌握和利用資本和金融;如果無產者為了手裏股票的升值而出賣了自己的歷史使命,那麼現代產業經濟會在金融海嘯中灰飛煙滅。無論是無產階級,還是資產階級,整個人類社會都將走向野蠻紀元。
根據這種指導思想實施的教育革命要求學校向90%以上的工農開門,提出普通教育十年學制(農村九年),“上小學不出村,上初中不出隊,上高中不出社”等,使就學率迅速提高,也如梅斯納所説的:“教員主義時代大量增加了教學設施和受教育的機會,掃除了大量的文盲,並且建立了比較完整的保健制度,這些都是前所未有的。”
此後,教員抓了一系列典型,指導這場教育改革。教員從上海市革命委員會的一份調查報告裏看到,上海市川沙縣江鎮公社衞生院有一名從城裏來的醫專畢業生,把訓練“赤腳醫生”作為自己的重要任務,編寫了大量的簡易農村醫療衞生教材,介紹了一些優秀的農村通俗醫務書籍,組織“赤腳醫生”進行廣泛的“兵教兵”活動,着重培養他們自學的能力,使他們在實踐中迅速入門。教員在此後加寫了一段話:“這個從城裏下到農村的醫生證明,從舊學校培養的學生,多數或大多數是能夠同工農兵結合的,有些人並有所發明、創造,不過要在正確路線領導之下,由工農兵給他們以再教育,徹底改變舊思想。這樣的知識分子,工農兵是歡迎的。不信,請看上海川沙縣江鎮公社的那個醫生。”調查報告裏也寫到另一個醫專畢業生“死讀書五年,一副近視眼鏡從三百度升到了六百二十五度。參加工作四年了,但能力很差,連腦膜炎、胸膜炎也診斷不出。一次為一個死胎早產病人接生,臨牀時,死背在學校裏記熟了的書本知識,急得手足無措。”教員加寫道:“對這些人應當進行教育,使他們逐步獲得改造。”並且認為這個鮮明對比不只是暴露了舊醫學教育制度問題,而是“整個教育制度”問題。接着,教員又從關於湖北省長陽縣樂園公社合作醫療制度的一篇報道《深受貧下中農歡迎的合作醫療制度》裏,提出“關於城市小學及中學是否可以歸工廠辦和街道聯合起來辦的問題,也應提出討論。”他又批示了黑龍江省黑河地區革委會、愛輝縣革委會、愛輝公社革委會的調查報告《從三個大隊教育革命的實踐看貧下中農怎樣管理學校》的經驗。這樣,就實踐了教員教員的整個教育革命思想。
一九六八年,教員發出“知識青年到農村去,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的號召後,李訥也到江西中辦五七幹校勞動鍛鍊。一九七0年六月,她給教員寫信説,她在那裏勞動受教育不大。為什麼呢?因為好多人都認識她,知道她是教員教員的女兒,對她總是照顧得多,鍛鍊不大。她説她願意上山下鄉,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教員看信後很高興,就派謝靜宜去幫她,對謝説:“我非常同意她的這個想法,現在我叫你來到江西去幫助李訥上山下鄉,跟知識青年一樣。”臨走時教員寫了一封信,並交待工作人員不要封口,讓謝帶着。謝深知教員教員這樣做既是對她的信任,也是讓他的女兒知道這種信任。所以,李訥接信之後,開玩笑地説:“爸爸派來了欽差大臣了。”後來李訥病了,教員第二次派謝去看望。謝到知青家裏一看,只有一個輪流做飯的小姑娘。小姑娘告訴她,李訥跟着老鄉去砍甘蔗去了,發燒還勞動。待會兒李訥回來了,還是挺高興的樣子。但是,李訥的病老是不好,老是發燒,老是不退。謝回到北京,向教員作了彙報,問是不是讓李訥回北京治療一下再回去。教員説:“不,她在哪裏就在哪裏治,她在鄉下就在鄉下治療,鄉下治不好,到縣裏去治,縣裏治不好到省裏治,就是不能回北京,難道江西人民病了,都要來北京治病嗎?”教員始終認為,他的子女也是普通百姓中的一員,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可言。這也許就是常人難以理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