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軍“社牛”飛行員：告訴蔣介石，老子走了！_風聞

大家好，我是烏鴉。

這兩天，“金門一士兵遊往大陸”事件持續發酵。有台媒報道，台金門“防衞指揮部”已正式發佈聲明，如果該名陳姓上等兵不返回金門，台當局將發佈“逃亡通告和通緝令”。

據台媒此前報道，由於金廈海域近期水温較低，這名穿着救生衣的陳姓上等兵未能游到大陸，他在“三膽島”附近被大陸海警救起。

儘管台當局防務部門依舊在嘴硬，説尚未確定該士兵是否叛逃，但結合台軍近日來爆出的連串新聞，比如大兵沒有肉吃，龍泉槍支調包等，可以想象這名上等兵絕不是在大海里游泳迷失方向這麼簡單……

如今兩岸之間對招降納叛的問題非常敏感，這小哥未來的命運到底如何，還未可知。這要放在幾十年前，那戲碼要精彩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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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0年，韋大衞出生於廣西桂林一個空軍世家，他的三個叔叔都是飛行員。這是個英烈之家，三個飛行員中兩位犧牲在抗日戰場上。

從小受到叔叔們薰陶的韋大衞在11歲便報考空軍少年軍校，但也由於家裏陸續出了兩個烈士，家人對於韋大衞當空軍十分擔憂，孝順的韋大衞便暫時放棄了這個想法。

不過從軍夢不是這麼容易冷卻的，1949年，19歲的韋大衞來到廣州，發現海軍軍官學校在招生，於是，韋大衞毅然決然選擇了一個今天看起來比較搞笑的道路：49年投國軍。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歷史，作為一個出身國軍軍官家族的青年，又生活在兩廣地區，他對於國家形勢也好，對於國軍情況的認識也好，很難不加上一層濾鏡，所以韋大衞“49年投國軍”的選擇也並非不可理解。

如果他真的走進海軍軍官學校讀書，並當上一個台軍海軍軍官，那麼故事將就此終結，可謂無聊透頂。

但國軍在整活兒方面從來不會讓我們失望。韋大衞以為自己報考的是海軍軍官學校，但實際上只是被拉壯丁的人騙了，他沒被送到軍校，而是直接被拉到台灣當大頭兵了！

“1949 年 8 月，我們到了黃埔港，上了一艘叫惠民輪的軍艦。一上船就知道被騙了，其實根本沒有什麼軍官學校，就是被拉去台灣當兵。那時國民黨徵用了一些商輪、客輪，每天往台灣那邊一批批地送人。知道真相後，我十分憤慨，當時我就火了：老子一定要回來。”

在這種信念的支撐下，韋大衞到了台軍部隊裏沒兩個月就跑了。

儘管一心想回祖國大陸，但韋大衞畢竟還是有理智的，台灣海峽，遊是絕對遊不回來的，他得另找機會。

躲在屏東幾個月，韋大衞靠打零工度日。偶然有一天，**他走在大街上，又看到海軍軍官學校在招生。**百感交集之下，韋大衞再次報名。

萬幸，這次不是騙局。

從軍校畢業之後，韋大衞進入台海軍工作。

一開始，他本想弄條軍艦回來。但是在海軍工作一段時間之後他發現，這個想法和從台灣海峽游回來差不多，都沒什麼可能性。

畢竟一艘軍艦涉及上百人，統一協調極其困難， 軍艦要想橫越台灣海峽，不可能不被攔截。

那時有兩艘軍艦起義回大陸，艦上有人贊成有人反對，相持不下，打起來了，台當局派軍艦攔截，還槍斃了艦長和部分船員。

韋大衞想起了自家的老本行——空軍。開飛機起義回來，那就容易不少了。

於是，在海軍工作期間韋大衞報考空軍軍校。

不過台海軍培養一個軍官不容易，不想放韋大衞走人，他一直往上找到海軍總司令，表示不行的話，他只好故技重施開小差了。海軍總司令怒不可遏地説：“開小差？三天不到我就把你抓回來。”

這種flag真是立不得。當逃兵開小差這種事只有一次和一萬次的區別，對他來説根本毫無心理壓力。於是韋大衞跑到台南的空軍辦事處，找到一個空軍上校，空軍招個人不容易，他們一看韋大衞出身於空軍家庭就很喜歡。

那個上校給了韋大衞一筆錢，讓他直接在空軍新生社裏住下，海軍的憲兵乾着急，根本不敢去空軍的地盤抓人。

海軍知道韋大衞去空軍報到後，就跟空軍協商要把他領回去。空軍不給人，海軍打報告去“國防部”告狀。後來台空軍總司令王叔銘一見韋大衞就説：“呀，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韋大衞啊，為了你，空軍和海軍打官司，國防部的卷宗都那麼厚了。”

台海軍接下來的舉動非常渣男，它決定得不到就毀掉，向空軍通報韋大衞有共產黨嫌疑。當時空軍也正在為韋大衞的事情犯難，因為台空軍有不成文的規定，所有飛行員必須加入國民黨，但韋大衞堅決不入黨，讓台空軍政治部很犯難。

在這兒不得不吐槽台空軍一下，這麼一位從到台灣就開始開小差的兄弟，加入海軍之後又跑去空軍當飛行員，還不加入國民黨，這簡直是要把起義兩個字寫在腦門上了，不嚴加看管就算了居然還把他當個寶貝。

最後，由於韋大衞開始單飛，空軍情報部門終於發覺事情有些不太對，將韋大衞等八人逮捕。

這八個人在台北被關了10天，既不問也不審，就被轉移到台南的空軍監獄。找律師打官司，律師也不敢接，説軍事案件管不了。當時，台當局打算把這些人送到火燒島，就是後來的綠島。這是一座專門的政治犯監獄，如果真被送過去，韋大衞的起義之路也就終結了。

但天無絕人之路，一同被捕的8人當中，有一個是台空軍大佬周至柔的外甥。周老司令一聽自家孩子被抓，把電話打到了蔣校長的辦公室，老蔣親自下令，讓空軍將所有人全部釋放。

沾光出獄之後，韋大衞沒回空軍，而是再次開了小差跑到了台北混社會。在軍隊呆了這麼多年，他沒有什麼別的謀生手段，便跑到歌廳唱歌。不得不説，韋大衞真是社牛，在歌廳混熟了人頭之後，竟然混到台北的“中國之友社”，一個外國人主要聚集的地方。

在那裏韋大衞結識了一個個美國人，他把韋大衞推薦到美軍顧問團去做事。通過給美軍顧問工作，韋大衞成功謀到了在台北飛行社開飛機的工作。

峯迴路轉了，xdm。

不過，韋大衞發現，台北飛行社的20多架飛機都是速度慢，油量少，不適合飛回大陸。正在發愁之時，他發現飛行社裏有一架美國造的**“塞斯納”**，性能無與倫比。韋大衞驚喜：“這不就是給我準備的嗎？”

事實是，這架飛機還真不是給他準備的，**而是給蔣介石的二兒子、台軍裝甲兵司令蔣緯國準備的，是蔣緯國指揮地面作戰時的飛機。**由於當時台軍裝甲兵沒什麼地面作戰需要指揮，所有這架飛機就相當於蔣緯國出行的專機。

這架飛機保密性很強，有專門的飛行員、機械師，有6個警衞員輪班，別人根本不能靠近。韋大衞又發揮自己的社牛屬性，請他們抽煙喝酒，沒多久就混熟了。

1956年1月6日，在被騙到台灣7年之後，韋大衞決定行動了。當天看守“塞斯納”的正是跟韋大衞最熟的那個警衞。韋大衞裝作若無其事地對警衞説，這架飛機明天飛花蓮港，早上由韋大衞試機。

那名警衞知道韋大衞沒權力飛這架飛機，但“試機”是什麼他搞不清楚。出於幫朋友忙的角度，警衞把飛機加滿油，把零部件也裝上了。

兩個朋友梁楓和翟笑梧約好同韋大衞一同起義。這天晚上，他們三人去歌舞廳喝酒跳舞，通宵未眠。1月7日凌晨5點多，三人離開舞廳，叫了個出租車，直奔台北松山機場。

當天上午6點至8點值班的還是那個警衞，韋大衞本來想把他也帶回大陸。但考慮到這哥們兒是國民黨陸軍79軍退下來的，那支部隊反共最激烈，他也不例外，他在大陸也沒親人。韋大衞決定，還是把他留在台灣吧。

按照韋大衞的安排，梁楓和翟笑梧早已到了機場並隱蔽了起來，隨時聽候韋大衞的指示。韋大衞先登上飛機，用備用鑰匙啓動飛機，然後又下了飛機，將警衞找來，請他一塊兒去別處聊天，為兩人登機打掩護，趁着這會兒功夫，兩個同僚趕緊登上飛機。

韋大衞在和警衞聊天的同時，遠遠觀察到兩人已經上了飛機，於是跟警衞説，自己先回去休息了，警衞隨後也離開。其實韋大衞並沒有走多遠，他往回走的時候看到警衞回去了，趕忙就跑向飛機。

上了飛機，他發現鑰匙彎了，無法啓動飛機，只好和其他兩位同僚先離開飛機，自己先去修鑰匙。

修好鑰匙後，韋大衞再次登上飛機並順利啓動，然後兩位同事也跟着登機，不幸這個時候警衞發現了他們，立刻就朝這邊跑來，並向他們開槍射擊。

韋大衞趕緊開動飛機助跑，飛機在機場的警報聲和槍聲中扭扭歪歪地跑了起來，韋大衞加大油門，奮力將飛機提速。

塔台已經發現停機坪上居然起來了一架飛機。無線電裏不停喊話：“誰從這裏起飛？趕緊落地！”韋大衞説：“我是韋大衞，你告訴蔣介石，老子走了。”

為了躲避台空軍的攔截，韋大衞兵行險着，貼着地面低飛，從陽明山蔣介石的官邸頭上掠過，真真是豪氣干雲。

不過，躲過台軍的攔截只是第一步，韋大衞還需要躲過我軍的攔截才能真正回到大陸。

有人會問了，這不是起義來的嗎？我軍為什麼要攔截他？

因為我軍也不知道他是來起義的啊，他要是來轟炸的怎麼辦？

果然，韋大衞一進泉州灣，高射炮劈里啪啦就打過來了。據悉，當天總共打了270多發炮彈。

關鍵時刻，時任福州軍區司令員葉飛判斷，這架飛機有可能是起義飛機，於是下令：如果繼續朝大陸方向飛，就保護它；返回台灣的話就予以擊落。

最終，飛機成功迫降。解放軍不敢怠慢，匍匐前進，一直爬到三人跟前，嘴裏喊着“繳槍不殺”、“優待俘虜”。老鄉們倒是想到這三個人是起義的，歡呼着跑過來，和他們握手。

還有一個小插曲非常有意思，我解放軍陸軍士兵不清楚飛機起義的流程，對韋大衞説，你起義飛機得掛白旗啊，不然我們容易誤會。韋大衞表示震驚：“飛機上能掛白旗嗎？”

韋大衞堪稱英雄虎膽、傳奇人物，不過談到自己的經歷，他總是謙虛地説：“我這一輩子遇見的人、經歷的事和跨過的坎，都和那個時代緊密相聯。”

2

是啊，對跨過海峽的人們來説，這確實也是一個歷史進程與個人奮鬥相互作用的事情。

韋大衞的故事如是，一個從大陸叛逃到台灣的人，更能反映時代的變遷。

故事發生在80年代，福建福清人施小寧是平潭縣人民武裝部隊彈藥倉庫管理員。施小寧有一個好朋友叫張木珠，原來是部隊的衞生員，退伍以後在蘇澳醫院工作。

平潭島比鄰台軍控制的馬祖，施小寧與張木珠二人有次在海邊遛彎時撿到了台方的宣傳品，看完之後對內容信以為真便決定叛逃台灣。

1985年8月17日晚，張木珠邀請三名看管彈藥庫的管理員吃宵夜，席間將事先取得的粉狀安眠藥滲入酒中。

當酒酣耳熱，三名管理員藥性發作後，施張二人合力從彈藥庫中搬運出了五門60迫擊炮、十門69式火箭筒、一把56式衝鋒槍、九把54式手槍、多具火炮瞄準器與濾光片，三把刺刀及一些彈藥。

須知，69式火箭筒重量就不輕，而60迫擊炮更是得兩個壯漢合力才能抬動，這兩個叛徒費這麼大力氣搬運這些東西也真是不容易。

他們將武器先運往蘇澳碼頭附近的張木珠家中，再僱一艘12匹馬力的漁船，謊稱要送儀器去福州。待船駛平潭港一個多小時後，旋即掏出手槍，命船東駛向馬祖莒光島。

他們終於成功抵達馬祖莒光島，在青帆港上岸，所攜武器之多，**讓台軍以為這倆人是大陸派來的間諜，要搞顛覆破壞的。**前來幫忙搬運武器的台軍士兵調侃這二人是來“換防”的。

施張二人在莒光先經過初步審訊，當天即轉往南竿，當時台軍情報部門駐馬祖的馬伯勝上校率員到福澳港接收“投誠武器”，而施、張二員由情資人員訊問後，再送“義胞接待站”安置。

接下來便是“反共義士”們的一貫戲碼。九月三十日，他倆由馬祖搭艦抵台，台防務部門先行安置，次日安排到廣播電台訪問，對大陸廣播台灣的繁榮實況，並強調此次行動，與家人、親友無關，純粹個人行為。

**隔日參觀三總醫院，他倆稱讚台灣醫療設施的進步。**當他們參觀台北故宮博物院時，受到院長秦孝儀的歡迎，受贈玉石和畫冊。

按照台當局所謂“義士攜槍械投誠獎勵辦法”，這二人可以獲得獎金，估計他倆搬這些武器來，也是為了多領些錢。不過對岸也不是傻子，這些笨重無用的步兵武器聊勝於無，開來的那艘漁船更是負擔，所以他倆領到的獎金不多。

這也為施小寧日後的命運打下了伏筆。

因為拿到的錢不夠，施小寧又沒有一技之長，在台灣混得非常不濟。拿錢去投資，又賠了個底兒掉，施小寧異常憤懣，覺得自己是上當了。

沒準兒當初撿到宣傳品的時候，他還以為台灣遍地都是黃金呢。

日子越過越差的施小寧決定鋌而走險，與劫機去台灣的卓長仁和姜洪軍一同謀劃大案，綁架了國泰醫院副院長之子王俊傑後撕票。

説起這卓長仁，明明就是一個劫機犯，但到台灣之後卻被台當局捧為“義士”，真讓人笑掉大牙。而且演完那套義士的戲碼之後，他迅速被台當局丟進了垃圾堆，不聞不問。於是這廝再次惡向膽邊生，做下了震驚台灣的綁架案。

最後，三人都被逮捕，卓長仁和姜洪軍被判處死刑，施小寧則被判無期。

而促使施小寧犯罪的一件事更是滑稽。1990年，施小寧在大陸的妻子林世珍花了2000元人民幣，帶着當時年僅5歲的女兒渡過台灣海峽，從宜蘭南方澳偷渡上岸，與丈夫取得聯絡後，匿居於台北。

丈夫本身日子過得就不好，多兩張嘴吃飯更是百上加斤。於是，林世珍便去投案自首，想以“反共義士”妻子的身份換取居留權。

但那時已經是1990年了，兩岸通過對話建立了半官方的聯繫，各自廢止了對來歸人員的獎勵辦法，再也沒有什麼“反共義士”了。林世珍進了警局之後便被遣返回大陸。

兩夫妻一為義士，一為偷渡客，這截然不同的命運，真是時代變遷的絕佳反映。

近年來，還有不少可笑的恨國民逗，由於對大陸不滿，便選擇游到金門島向台灣當局“投誠”，但他們的待遇無一例外，都是被台當局遣返回來。

其中有一位叫姓胡的民逗，2019年曾因吸毒被關，他卻説這是因為自己支持香港黑暴被打壓，於是游泳到金門宣佈自己投奔自由。

但自由人的反應很真實，立刻把他關進了收容所。

在收容所內該民逗不斷要求台當局將他送到歐美，台當局一概不理。於是這個民逗開始胡鬧，搞絕食抗議，自稱生吞了鐵製物品自殘。結果送到醫院後一看，他吞的是塑料衣架……

最可笑的是，得知自己要被遣返時該民逗大罵“蔡英文通共，迫害大陸人”，真是讓人笑到噴飯。

兩岸對於所謂“來歸人員”的特殊安排，是特定歷史時期的產物，不過如果民進黨當局依舊持續破壞兩岸關係，製造台海緊張局勢，那麼現行的安排也不是必然一成不變。如今兩岸軍力差距一眼可見，如果台海有事，那麼過來起義投誠的台軍士兵必然不會少。真到了那一步，現在的遣送條例可就到了需要改一改的時候嘍。

拭目以待吧。

參考資料：

馬祖資訊網：施小寧事件

季天琴：韋大衞的生死傳奇

聯合報：兩岸罕見合作，台灣遣返21名大陸偷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