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之名的由來與變遷_風聞
来者建强-仁者见智03-25 13:06
台灣是我國的神聖領土,島上各族人民是我們的骨肉同胞。這一點從“台灣”之名的由來與歷史變遷中可見一斑。
在我國史籍中,沈瑩(公元244—280)《臨海水土誌》和《三國志-吳志》把台灣叫做“夷州”。
沈瑩當時是吳國的丹陽太守。他的《臨海水土誌》一書雖早已失散,但其原文幸而被成書於10世紀末的《太平御覽》、《後漢書-東夷傳注》等古代歷史文獻部分保留。據《太平御覽》所錄,《臨海水土誌》説:“夷州在臨海東南,去郡二千里。土地無雙雪,草木不死,四面是山(溪)。”吳時臨海郡在今浙江寧海、天台至福建羅源、連江沿海一帶,從郡治寧海縣出發,東南方向約兩千裏外的地方可以肯定就是今日的台灣。

(島內中央山脈)
《臨海水土誌》又説:“眾山,夷所居。山頂有越王射的正白,乃是石也。”夷州人居山,山頂有古代越族首領留下的古蹟,由此推知夷州是古代越族到達或聚居過的地方,很可能發展成了後代台灣山居民族。
《臨海水土誌》還説:“安家之民,悉依深山……居處、飲食、衣服、被飾,與夷州民相似”,“今安陽、羅江二縣民是其子孫也。”安陽在漢初為東甌地,羅江為閩越地,都是越族聚居區,相當於今日北自浙江瑞安、南至福建連江沿海一帶。由此可見,夷州居民與古代越族同出一源,很可能就是從閩浙沿海漂流過去的。
公元6世紀末,祖國大陸經歷了四百來年的分裂之後,終於由隋王朝復歸統一。那時候的台灣開始叫做“流求”(見諸《隋書-流求傳》),據載,“流求國,在海島之中,當建安郡東,水行五日而至。”建安郡在今福建省北部,就方位和航行距離説,流求非台灣莫屬。公元607至610年的四年間,隋煬帝派人渡海前往“流求”三趟。
唐朝進士張鷟(約公元660年—740年)所著《朝野僉載》,稱台灣作“流仇”或“流虯”,但其後的韓愈《送鄭尚書序》(創作於公元823年)仍繼續稱為“流求”。 鄭尚書即當時開封籍的大官鄭權,那一年他被任命為嶺南節度使,治所在廣州。鄭權赴任將行,韓愈作此序贈送。此外,在《元史》中則寫作“瑠求”。
流求、留仇、流虯和瑠求,其實都是同音異寫,自隋迄元,前後使用了七八百年。

(島內老街一瞥)
直到明洪武五年(1372年),現在沖繩島上的三個國王之一的中山國王察度遣使入貢,明王朝以為他們是從福建東南方海上來到,應該就是歷史上的流求,所以就稱他們為“琉球”。過了不久,發現在此以外還有一個面積更大、更靠近大陸的流求,不能不加以區別,他們又把保持有通貢關係的琉球稱作“大琉球”,而把千多年來早有接觸往來的台灣稱作“小琉球”,並列於朱元璋手定的《皇明祖訓》之中。
由於明代統治者的目光短淺,就這樣出現了把大的叫做小的,把小的叫做大的名不副實的現象。
“小琉球”一名在明代官書中使用很久,嘉靖後期(十六世紀中葉)印行的許多有關海防著作,如《籌海圖編》、《皇明海防纂要》、《讀史方輿紀要》、《武備志》等書,都一律稱台灣為小琉球。連當時歐洲出版的重要地圖,如偉留的世界地圖、拉茶羅路易斯的世界地圖,都拉杜的遠東圖志等,也都在台灣島的位置上標上“Lequeno Pequoio”、“Lequeio Minor”字樣,意思也都是小琉球。
明代嘉靖(1522—1566年)以後,由於台海兩岸貿易日趨發達,到過台灣的人越來越多,他們各就見聞所及,觸景生情,用各種樸素、生動而富有生命力的名稱來稱呼台灣。從福州航往琉球、日本的商船水手,在橫渡海峽時,必須以台灣北部的一座高山為瞭望定向的標誌,這座山的形狀有點象一個罩雞的籠子,因此就稱之為“雞籠山”,它起初不過是一個山名,後來逐漸變為台灣北部沿海的通稱,如顧祖禹《讀史方輿紀要》卷九九載:“又有雞籠山島野夷,隔雞籠淡水洋”;張燮《東西洋考》卷五:“雞籠山、淡水洋,在澎湖嶼之北……”,等等。
大陸和澎湖各島漁船在台西部海面捕魚時,往往要在一個可以避風的港口修理船具,曬補魚網,他們就叫這個港口作“魍(網)港”(見諸《東西洋考》),由“魍港”音轉為“笨港”、“北港”,有一個時期是中部沿海的通稱。如,明萬曆年間福建巡撫黃承玄的《條議海防事宜疏》中提到:“至於濱海之民,以漁為業,其採捕於澎湖、北港之間者歲無慮數百十艘。”由此可見,這一帶海域的撈捕生產活動是比較繁盛的。

(島內漁村塗鴉)
大陸沿海商船每年有好幾次開到南部一個寬闊平靜的海灣中,然後登岸與稱作“大員”(讀如台窩灣)的平埔人交易,他們就稱那一帶地區為“大員”(見諸陳第《東番記》),由大員音轉為“台員”、“大灣”、“台灣”,也逐漸成為南部沿海的通稱。如《台灣隨筆》中所述:“惟莆田周嬰著《遠遊篇》稱台灣為台員,蓋閩音也。”再如,明代詩人沈鈇(公元1550—1634年)《請建澎湖城堡書》:“紅夷潛退大灣,蓄意叵測。”其中的“紅夷”即指荷蘭人。
在閩浙沿海方言中,“台”與“大”的吐音相近。由此,我想到了十多年前駐守福建從事採訪工作期間的一件趣事。福建沿海多台風,一年中有半年可算是“颱風季”。但當地防汛部門少有人能説明白一個問題,那就是颱風名稱的由來。很多人誤以為颱風是從台灣方向吹來的熱帶風暴之簡稱。我個人以為,這是不對的。“颱風”之名應該源自於人民羣眾對熱帶風暴的一種口頭稱呼,颱風即大風。再想想漢高祖劉邦所作的《大風歌》,説不定就是“颱風之歌”。
説回到明朝,此時的統治階級以當地有一個“番”族,而四川西北也有一個番族為由,稱台灣島“番族”為“東番”,以與四川那邊的“西番”相區別。進而,連台灣地方也被叫成“東番”。如陳仁錫《皇明世法錄》卷八載:“雞籠淡水一名東番”;《東西洋考》卷九:“東番,人稱為小東洋。”
現代的許多學者曾提出“東番”之稱是不正確的。但我以為,值得深入探討。從某種意義上來説,東番之稱透露了長江上下游與東南沿海一線形成的“丁”字區域內先民們有着緊密的親緣關係。
明朝人還認為東番不止是一個島,而是有多個島,因又統稱為“東番諸山”(見諸黃承玄《題琉球諮報倭情疏》),或“東番諸島”(見諸《熹宗天啓實錄》卷五三)。這些名字沒有被後來的文獻所繼續採用,大概是不為人民羣眾所喜用之故。

(島內田園風景)
台灣在國際上也有一些不同的稱呼。16世紀中葉,葡萄牙殖民者從澳門航往日本經過台灣海峽時,看見澎湖羣島中有很多漁船出入捕魚,然後稱之為“Ilha Pescasdores”,意思是漁夫之島;看見台灣島上林木青翠,景色秀麗,又稱之為“Ilha Formosa”,意思是美麗之島。同時期,日本倭寇竄入南部,見當地白沙青松,景色與日本播州灣海濱有點相似,就把它叫做“高砂”,又音轉為“高山”,這就是古代日本稱台灣為“高砂國”、“高山國”的由來。以上這些名稱,也一向不為我國人民所使用。
隨着近代海峽兩岸人員與貿易持續往來發展中,南部沿海由於地勢平坦,物產豐富,居民稠密,又擁有天然良港,而成為全島的政治經濟中心。1661—1662年,鄭成功驅逐了荷蘭人,以赤坎為中心,設置府縣,建立統治;1683年,清政府又就其地設台灣府,規定與廈門單口對渡。1784年,官方開放鹿港與泉州的蚶江通航;1792年又增加淡水河口的八里岔與福州的五虎門通航,兩岸的民間另有許多小港互通有無。從此經過兩三百年的時間台灣逐漸成為全島的名稱。
十八、十九世紀,兩岸貿商交流十分熱絡。台米、台糖(甘蔗製糖)等特色農產品源源不斷運銷大陸。其中,台糖遠銷天津、上海、蘇州、寧波等地。1833年的外國報紙記載,經常往返於台灣與天津之間的運糖船隻,有20餘艘。商船大多是福建漳泉富商所造,返島回程所載有泉州的磁器、紙張,漳州的絲線、煙草,福州的幹筍、香菇,興化的磚瓦、杉板,上海、蘇州的布匹、色酒,浙江的綾羅綢緞,山東的藥材、乾果以及關外的榛子、海蔘等等。
當時,受益於兩岸貿易日益增長之利,台南形成有名的三郊:一是以蘇萬利為首的北郊,經營寧波以北諸港,有行商二十餘家;二是以金永順為首的南郊,經營金、廈、漳、泉、汕頭、香港諸港,有行商三十餘家;三是以李勝興為首的港郊,經營島內各港,有行商五十餘家。全島經濟迎來史上首個高度繁榮時期。(完)

(島內都市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