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企的官僚主義”等等呼應胡錫進_風聞

胡錫進老師寫了一篇短文發到羣裏，題為《官僚主義形式主義嚴重拖累我國突破美國和盟友的圍堵》，羣友們齊聲稱讚，説老胡這話説到了點兒上。

老胡舉了一個例子，説某留學工學博士，回國報效，進了一個大型國有機構，（國企吧？）結果幾年下來，因為受不了官僚主義和形式主義，萌生去意。十分令人惋惜。於是呼籲好好查查官僚主義形式主義的危害，否則便如題目所説，會拖累我們國家的前程。

於是我建議老胡挖一挖官僚主義形式主義的根源，有網友立馬説，別，你這不是害老胡嘛。

我倒覺得沒什麼不能挖的。官僚主義形式主義並不只是存在於國企，如今非國營企業也毫不遜色，網友們又列出一堆大家熟知的企業名字。我覺得他們都很瞭解，甚至本身就是受害者也説不定。

企業內的官僚主義形式主義是怎樣形成的？我曾經在不止一本書裏都説過，不妨炒炒冷飯。

其一，官本位。“官本位”的根源可以追溯到孔夫子的“學而優則仕”。因為那時候做官是讀書的唯一前程，沒有“學而優則商”、“學而優則企業家”、學而優則科學家“的選項。可悲的是，到了二十一世紀，貌似沒有什麼改進。在企業裏，不管你做得多好，如果沒混上個一官半職，那就啥也不算。封建官場的那一套在企業裏橫行，會做表面功夫的人青雲直上，踏實幹活的看不着光亮，在這種文化裏，沒有官僚主義形式主義才是怪事。

其二，企業家真把企業當成“家”。這可不是説從前我們的工人們那種“以廠為家”的概念，而是企業的老大們把自己當成企業的家長，就像毛主席批評過的幹部那樣，“下車伊始，哇啦哇啦”，他的話誰都違反不得。這樣的領導，眉毛鬍子一把抓，啥事兒都管，啥事兒都得聽他的。什麼制度流程都是廢紙。在這種文化裏的員工，倒也輕鬆，只要報告寫得好，馬屁拍得好，活幹的怎麼樣不重要。有人説這也是因為老大不放心。沒錯兒。權利和責任都集中在一人身上，下邊人誰都不用負責任。推諉的方式就是文件和會議。看着挺忙，屁事兒沒幹。這種例子不勝枚舉。

所以我説，官僚主義形式主義背後是因為利益，要想消滅官僚主義形式主義，就得斬斷背後的利益鏈。這個利益，就是官位，以及由官位帶來的各種好處。

有沒有辦法解決呢？自然是有的。一種方式，是仿效軍隊的做法，雙軌制：官職和軍銜並行。就算你是個上校處長，見了大校參謀也得敬禮。其實很多國內大企業也在實行這種制度，但是很不徹底，總是官兒大一級壓死人。當年筆者所在的某企業裏，有一種企業內部的“院士”，是技術人員的頂峯，他可以誰都不領導，但是副總裁們在他面前恭敬得跟孫子一樣。可以借鑑。

企業的權力的集中並非壞事，尤其是企業發展的某些階段，也尤其在一些重大事項上，老大敢於拍板也是成功的要點。但是這個集中應該是相對的，不能因此造成對企業的傷害。理想的方式是“民主集中制”，具體的做法在於流程，不是那種寫在紙上的流程，而是在系統中誰都不能越過的流程。你會説，流程？你老劉曾經所在的那個著名國際大企業的著名的複雜流程本身不就是官僚主義形式主義？也沒錯，啥事兒都得有個度。

不過，以上所説，也不過是治標，要想治本，恐怕要加大力度在整個社會去除官本位文化。專業人才在社會上應該得到更高的社會地位以及更多的物質回報。

説回老胡的文章。老胡的擔心更具戰略性。習主席説：“打鐵必須自身硬”。我的理解，最大限度地消滅企業裏的官僚主義和形式主義，就是把自身變硬的途經之一。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在跟美國及其盟友的競爭中獲得勝利。

不知胡老師同意否？

（2023.3.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