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時間與史料解剖通道芙蓉會議的事實根據_風聞
定风者-04-05 17:55
1934年中央紅軍從福建的長汀和江西的瑞金、于都出發開始長征。在突破敵人的四道封鎖線後,12月9日從湘桂邊境進入綏寧縣。敵人判明紅軍將去湘西的意圖,蔣介石加緊兵力部署,把防堵中央紅軍北上與紅二、六軍團會合。調集五六倍於中央紅軍的兵力部署在綏寧北部、城步、武岡、芷江、會同、靖州一帶,企圖全殲中央紅軍。12月11日,中央軍委一(紅星縱隊,也是野戰司令部)、二縱隊(紅章縱隊)分別在綏寧西南部的流源、辰口宿營,12月12日,軍委一、二縱隊分別從綏寧西南部的流源、辰口出發,中央軍委兩個縱隊中午一前一後進入芙蓉、金殿,當晚兩縱隊分別在此宿營。
長征時在中央軍委和政府機關工作的陸定一、伍雲甫、張南生十二日的長征大事記和長征日記為我們提供了佐證。長征上時任軍委宣傳部長陸定一在長征大事記上記錄有: “十二日,晴,軍委二縱隊到芙蓉附近,野戰司令部到芙蓉。”(以此證軍委二縱隊先到芙蓉,野戰司令部後到達芙蓉)
掌握電台、負責軍委與軍團縱隊的通訊聯絡,隨一縱隊行軍的長征時任中央軍委三局政委伍雲甫,他的長征日記也是如此記錄: “十二月十二日,晴,大隊伍六出發,餘守候一分隊發 “5363”、“5413”、“5458” 等電台報,下午到達芙蓉宿營。”
長征時任國家政治保衞團政委,隨二縱隊行軍的張南生,長征日記:“十二月十二日到金殿。”(金殿在芙蓉的西邊,兩地相距約兩華里)
無獨有偶,這三位跟隨中央一、二縱隊行軍的歷史見證人,所記載的十二日一、二縱隊的宿營地點完全是一致的,這不僅他們互相之間作了印證,而且完全證實了十二月十二日中央軍委一、二縱隊繼續西進的宿營地是芙蓉與金殿之間。
芙蓉地域由緊密相連的三村八寨組成,有四百多户人家,在離村不遠處有一“獨立”房子(軍事顧問李德在回憶錄中提到的),叫木林庵,可容納二百人,説明這裏有開會的場所。
當天傍晚,中共中央軍委領導負責人朱德、周恩來、博古、毛澤東、張聞天、王稼祥以及共產國際派來的軍事顧問李德等在芙蓉古廟木林庵緊急召開會議。會上毛澤東的提議,得到大多數同志的贊同,19時半,中央軍委在芙蓉發出了西進貴州的 “萬萬火急” 電令,史稱: “轉兵會議” 。
中央軍委三局政委伍雲甫長征日記寫到:十三日晴、自芙蓉出發,經蘆[爐]溪進入播陽所(關鍵在這裏,證明中央軍委司令部電台沒有去其它地方停留,直接從芙蓉去了播陽)。
還有紅五軍團十三師師長陳伯鈞將軍率領的後衞軍也通過芙蓉、金殿,陳伯鈞將軍長征日記裏這樣記錄: (1934年)12月13日、晴,行軍。由麻陽塘經黃家堡、馬家壩、雙江口[今通道縣新縣城]、羅屋[今通道縣羅武村]、芙蓉到金殿,60裏。
本來8時許即出發,後因友軍阻滯,遂將主力停止在黃家堡之線,造飯休息。後衞團則在麻陽塘、長安堡一帶佔領陣地,掩護我主力前進。15時以後,敵人在長安堡與我後衞團接觸。至20時許,我主力已通過雙江口,進至羅屋附近,即聞從雙江口附近傳來槍聲。是晚敵人一直尾追我至馬家壩[離雙江口5裏]。次日2時許,抵達芙蓉[村],先頭走錯了路[從芙蓉向左一江頭一黃江一金殿],又耽誤了兩三個鐘頭,拂嘵後才到金殿。
《綏寧縣誌》中有明確記載紅一軍團1934年12月12日路過綏寧芙蓉古廟的時候毛澤東、周恩來、博古、王稼祥、張聞天、朱德、李德等開會決定放棄和紅二、六軍團會合,改向敵人力量薄弱的貴州進軍,這才有了後面影響巨大的遵義會議。所以我們可以説先有綏寧縣芙蓉古廟的“轉兵會議”才有後來的“遵義會議”。
1951年11月20日芙蓉劃歸通道,在新中國成立後的第一個版圖上,就標明瞭芙蓉在通道縣的區劃圖內,在人們形成的概念中,自然認為芙蓉就是通道了。
説明一下: 中華民國初期仍然以"芙蓉裏"相稱。民國22年 (1933年) 綏寧縣芙蓉裏改稱"芙蓉鄉" ,後來雙江、芙蓉等南部地域合併,再次改稱"蓉江鄉"。
1954年4月,中共中央國務院撤銷舊通道縣,10月份正式成立通道侗族自治縣人民政府。長征擔任共產國際軍事顧問李德的翻譯官伍修權回憶説: “過了湘江以後,毛澤東、張聞天、王稼祥在中央第二縱隊,李德、博古、周恩來、朱德在中央第一縱隊,進入通道也是這樣。”長征時擔任張聞天秘書黃經深回憶説:“過湘江至黎平這段時間,毛主席、張聞天、王稼祥是一夥單位,在一起行軍。”
1955年5月人民出版社編輯、出版的《中國工農紅軍第一方面軍長征記》內部讀本,這本書五八內部讀物同樣證實一方面軍軍委一二縱隊十二月十二日在芙蓉金殿。該書中457頁這樣陳述: …蔣介石匪幫極端害怕紅軍第一方面軍與第二方面軍會合,調派了五六倍於我軍的兵力,集中在武岡、城步、綏寧、靖縣、會同一線阻攔 ; 同時,命令廣西軍閥向西延、龍勝一帶阻擊,企圖圍殲我軍。在毛澤東同志的堅決主張及大多數同志的贊助,紅軍第一方面軍在十二月間佔領湖南的通道縣城以後,即改變進軍方向,向敵人防禦力量薄弱的貴州前進,一舉攻克黎平…。
劉延一一即今通道縣流源村,金點一一即今通道縣牙屯堡鎮金殿侗寨。東南方向就是菁蕪洲鎮芙蓉
1958年通道侗族自治縣縣人民政府機關部門由通道舊縣城縣溪遷至雙江鎮(今通道縣城)。1959年劉伯承元帥在八一雜誌發表《回顧長征》的文章中為依據,原文是:“紅軍在十二月佔領湖南邊境的通道城後,立即改向貴州前進的通道轉兵,正是在這危急關頭,毛主席挽救了紅軍,他力主放棄會合二、六軍團的企圖,改向敵人力量薄弱的貴州前進,……他的主張得到了大部分同志的贊同。面沒講會議,但是主席的提議,得到了大多數同志的贊同,必然有個會議討論研究,這樣就提出了通道會議,也就是説:1959年以後才出現 “通道會議” 的説法。
1971年7月7日下午16時30分至18時20分,鄧穎超第三次來到中國革命博物館參觀審查,説上次你們提的問題,回去我問了恩來同志,在長征途中是否開過黎平會議和通道會議?恩來同志講是有,當時是開過通道會議和黎平會議。
1986年通道縣黨委與人民政府承認芙蓉村是通道轉兵會議會址
1978年縣長調辦深入芙蓉實地調查,證明芙蓉當年確實駐過有電台的通訊部隊,其中有一部電台被當地不明真相的羣眾吳才念偷走,當紅軍發現後,才把被盜電台找了回來。從上述伍雲甫的長征日記和實地調查都清楚地表明,當年備有電台並和中央縱隊一起行軍的紅軍通訊部隊,十二月十二日在芙蓉宿營,因此可以肯定,十二月十二日十九時半的轉兵電報是從芙蓉開會後發出的。在人們意識概念中自然認為芙蓉轉兵會議就是通道轉兵會議,簡稱 “通道會議”,或因地名而稱 芙蓉會議,全名叫 “通道芙蓉轉兵會議”。最終以事實承認芙蓉木林庵是通道轉兵會址。
1981年7月份出版的《湖南人民革命史》中第十二章紅軍長征在湖南,第三節紅一方面軍長征在湖南430頁指出: ……在這關鍵時刻,中共中央和軍委主要領導人於12月12日在芙蓉木林庵召開緊急會議(即通道會議),討論紅軍前進的戰略方針問題,出席會議的有博古、朱德、周恩來、毛澤東、張聞天、王稼祥等中央和軍事領導成員以及共產國際派來的軍事顧問李德……
1986年通道縣委與懷化地委聯合出版《紅軍長征過通道》,同年也向通道侗族自治縣人民公開公佈了芙蓉木林庵是通道轉兵會址!
中央紅軍長征時擔任紅五軍團39團二營書記員兼通信班長只有20歲的張宜步在1996年在家中為通道轉兵會議寫下了詩篇:“艱難氣氛‘飛行會’,‘木林庵’會址萬山中。通過棄北為西進,拔正航向毛澤東”。詩的下邊特別註釋説: 渡過湘江紅一方面軍損失慘重。1934年12月12日,在通道縣菁蕪洲鄉(鎮)芙蓉村半山腰上的“木林庵”內召開了“飛行會”。當年,當中央面臨兩種選擇:一是按原計劃北上與紅二方面軍匯合;二是以毛澤東為代表主張北上改為西進。會議通過了毛澤東主張,後人稱為“通道轉兵”。從此,紅軍處於機動靈活地位。這是張宜步將軍是開國元勳中唯一為芙蓉木林庵轉兵會議題詩的開國將軍。
1997年10月,中國人民解放軍軍事科學院戰史部二處李紹羣處長在回答通道縣長征調查辦同志的有關詢問時説:“中央縱隊是從通道以南路過的,有一警衞部隊,從平等、芙蓉、播陽、洪州司過,十一日到平等,十二日到芙蓉,十三日到播陽,十四日到洪州,十五日到地青,十六日到中朝,十七日到黎平。”他還説:“這一警衞部隊十二日從平等趕到到芙蓉(兩地相距九十華里),是否為到芙蓉執行與會議有關的特別警衞任務呢?”他在介紹情況時,曾幾次問到芙蓉的情況。
2005年10月28日,湖南省黨史正本編寫《中共湖南地方史》工作進展順利,《中共湖南地方史》也採用了通道會議的會址在通道芙蓉木林庵的説法。
2016年由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出版的《紅軍長征紀實叢書·日記卷》中有時任中央軍委要職的陸定一、張南生、伍雲甫外,彭紹輝、陳伯鈞等通過芙蓉侗寨記錄。
芙蓉轉兵的真實性是毋庸置疑的,只是行政縣域變動而已,對此,用一句話可全括表達出來,就是: 1934年12月12日起屬綏寧芙蓉轉兵會議,1951年11月20日以後成了通道芙蓉轉兵會議。
關於紅色聖地通道會議會址除了芙蓉木林庵史證充足外,其餘的會址論述在證據擺設和理論中含糊不清,這種説法顯然不符合史實,是不能載入史冊的。尊重歷史事實而還原真相,堅決反駁長征研究中存在的歷史虛無主義觀點。
後語:
以時間查詢考證,以行政規劃變動去追根溯源。據史實説,依文獻紀實。實事求是,理性傳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