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國汽車工業的起點 ——156項工程中的汽車工業_風聞

郭满天-经济史、产业史、技术史04-12 11:25

2023-04-12

新中國汽車工業的起點

——156項工程中的汽車工業

“156項工程”和第一汽車製造廠

中國汽車工業的起點是蘇聯援建的“156項工程”中建設的第一汽車製造廠。

我們首先回顧一下“156項工程”的整體情況，以及汽車工業在“156項工程”中的地位。

“156項”工程按行業主要分為幾個類別：

材料領域——鋼鐵，有色金屬，化學工業；

能源領域——煤炭，電力，石油；

裝備製造——機械工業；

其它領域。

從投資規模上看，材料和能源都是工業發展的基礎和前提，裝備製造業則是工業化的倍增器，它提供鋼鐵工業、電力工業等發展需要的設備。

在“156項工程”，機械工業一共安排了24個項目，佔項目總數的15.4%。

機械工業的計劃投資金額僅次於鋼鐵工業和電力工業，在民用工業中處於第三位。

機械工業的實際完成投資金額僅次於鋼鐵工業位居第二位。

在機械工業的24個項目中，汽車工業投資項目——即第一汽車製造廠的投資規模最大。

第一汽車製造廠的計劃投資金額是5.6億元，佔“156項工程”中機械工業計劃投資額的21.6%；實際投資金額是6.09億元，佔“156項工程”中機械工業投資總額的21.5%。

在機械工業中，汽車工業項目是最大和最重要的。

中國汽車工業的基礎

舊中國僅有少量的汽車維修配件製造業，汽車製造能力是談不上的。

僅有的一些小型汽車附配件廠和修理廠技術、設備水平都極低，最多隻能維持部分遺留老舊汽車的運行。

新中國的汽車工業可以説是白手起家。

我們看看《中國汽車工業史的資料》整理的一些數據，看看中國汽車工業的起點是多麼低：

1901年第一輛汽車進入中國，到1912年全國汽車保有量僅294輛。

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1914~1918年）每年進口汽車300輛左右，30年代平均每年進口5000多輛。

抗日戰爭期間受日軍掠奪，汽車保有量下降。直到1949年，近50年始終沒有太大的發展。

1948年全國民用汽車保有量為73263輛，公路14萬公里。

中國與西方國家在汽車工業上的差距有多大呢？

世界頭號強國美國1940年的汽車產量就達到了451萬輛。

西歐工業發達國家德國、法國、英國在二戰前的汽車產業也達到了30萬輛左右的水平。意大利也有幾萬輛的生產水平

西歐國家的汽車生產規模遠遠不如美國，但是以德國和法國為代表，歐洲國家汽車工業的技術水平並不差，甚至強於美國。

中國第一個汽車工業項目的規劃和實施

新中國成立後政府的工作全面轉向經濟，開始了大規模的工業建設。

在蘇聯的建議和幫助下，我們制定了第一個五年計劃，開始了以“156項”工程為重點的經濟建設。

汽車工業是現代工業體系的重要領域，從發展生產力的角度看能夠極大的提升整個社會的運輸能力，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早在1950年初毛主席、周總理第一次訪問蘇聯時，就在莫斯科同蘇方領導人商定，由蘇聯援助中國建設一座現代化的載貨汽車製造廠。

1950年2月14日，中蘇兩國政府簽訂了《中蘇友好互助同盟條約》，商定了第一批蘇聯援助中國建設的重點工業項目。

在第一批的50個重點工業項目中，就包括了一個汽車工業項目。

汽車工業項目的建設規模為年產3萬輛4噸載重汽車。

1950年4月成立重工業部汽車工業籌備組，開始緊張的籌建工作，並聘請蘇聯專家承擔一汽的全部設計。

1953年6月黨中央專門為力爭三年建設長春汽車廠發了指示。

毛主席親自為一汽奠基題詞，並把一汽生產的汽車命名為“解放”。毛主席親自為一個工廠奠基題詞是少見的，充分表明了黨和國家領導人對發展汽車工業的重視。

一汽自1953年7月正式開工建設，經過3年艱苦奮鬥，建成熱電站、煤氣站、鑄造、鍛造、發動機、底盤（總裝）、衝壓、工具等主要廠房，總面積達38萬平方米，擁有設備7800台，其中主要設備近3500台。

這些設備大多是三四十年代水平，具有剛性好、性能配套、生產和專用能力儲備大、操作簡單、維修方便、技術資料及備件齊全等特點。

一汽的建設十分順利，僅用三年就完成了建設。

從1953年7月15日破土動工，到1956年7月15日第一輛國產解放牌汽車就正式下線。

一汽的建設，只用了三年的時間，其速度之快，工程質量之好，被人們稱之為奇蹟。

蘇聯的援助

如果沒有蘇聯的援助，中國是不可能在三年之內就建成一座大型汽車製造廠。

建設一座大型汽車廠需要大量的工藝裝備，這些都需有雄厚的機械工業基礎，大量資金，豐富的物質條件和大量高水平的技術人才。

在當時，僅靠我國自己的力量是根本辦不到的。

在一汽的建設過程中，蘇聯為中國提供了全套的產品設計和工廠設計圖紙資料、80%以上的生產設備和整套的工藝裝備，派遣了一批專家來廠指導工廠建設和生產準備，為一汽培訓了實習生，充分體現了蘇聯人民對中國人民的友誼和援助。

1950年，蘇聯的工業仍處於二戰後的恢復過程中，全年的汽車產量僅有36.3萬輛。

援助中國建設一座年產3萬輛的大型汽車工廠，設計產能佔當時蘇聯總產量的10%左右。

從這個角度看，蘇聯對中國的援助力度是巨大的。

汽車製造廠的工廠設計是由蘇聯汽車拖拉機設計院總承包的，該院組織數百人進行工廠初步設計。

汽車製造廠的工藝施工設計以斯大林汽車廠為主，有蘇聯26個設計單位參加完成的。在此項工作中，斯大林汽車廠組成專門機構，有效地組織實施工藝施工設計和繁重的技術物資準備工作。

為確保按中央指示三年建成汽車廠，蘇聯從1953年6月至1957年底，向一汽派出188名專家，涵蓋了從土建到汽車生產的各個領域。

當時，在全廠各個關鍵部門、要害崗位，都有蘇聯專家把關。無論白天黑夜，無論高空地下，也不論在建築工地還是機牀旁，哪裏有困難，哪裏就有蘇聯專家的身影。

蘇聯確實是“手把手”的教中國工業建設的經驗。

對於蘇聯的援助力度和規模，我們再舉一個例子。

一汽當時最大的設備是一台3500噸壓牀。

這台3500噸大壓牀是蘇聯李哈夫汽車廠專門為一汽製造的，當時他們製造車架所有的壓牀是原來從美國進口的，不僅設備已經陳舊，壓力也不夠，最大隻有2800噸。

由於建設一汽急需，蘇聯就把製作的第一台大壓牀支援給了一汽，以後製作的第二台設備留給自己使用。

這台大壓牀是蘇聯製造的第一台特大型設備。

1957年6月5日，這台3500噸壓牀在衝壓車間開始投入安裝，負責這項工程的第二機電安裝公司和一汽衝壓車間的職工，在蘇聯專家的指導下，經過5個多月的努力奮戰，終於在11月7日蘇聯十月革命四十週年前夕，衝壓出車架的第一批左、右縱梁零件。

我們是如何組織第一家汽車廠的建設的？

一汽的建成，凝結着全國人民的心血和汗水。

建設一家現代化的大型企業，需要人才、技術設備、物資等大量的資源。

如何統籌各方面的資源，籌集建設工廠需要的物質、人才，對剛剛取得革命勝利的中國共產黨是一個巨大的考驗。

在建廠時期，全國各地為一汽輸送了優秀的幹部和技術工人，培訓了大批的青工；

每天都有大量物資源源不斷運到汽車廠；

以建築五師、機電安裝公司為代表的兩萬多名建設隊伍，成為一汽建設工地的主カ軍。

建設汽車工業需要大量技術人才。

籌備組把當時為數不多、分散在各地的汽車界知名人士召集至京，參加中國汽車工業的籌備工作。自1950年至1952年，先後有張德慶、陳繼善、吳敬業、楊南生、孫順理、劉炳南、史汝楫、馮輔晉、陸孝寬等50多位從海外歸來和學有所成的專家學者參加了籌備組的工作，這些人是籌建中國汽車工業的首批骨幹，其中大多數人調入汽車廠。

1950年至1951年，籌備組在京津多次舉辦大學高年級學生實習培訓班，其中大部分後來分配到一汽工作。

赴蘇實習生

第一批實習生是1953年11月派往莫斯科的，到1956年9月，一共派去了8批。

派遣實習生的人數，按最初雙方商定的計劃為250人，後來根據一汽的要求計劃人數増加到630人。

在派遣最後一批實習生的時候，一汽已經開工投產，一些準備擔當實習生導師的設備調整專家已經來一汽，沒有必要再派調整工實習生了，最後實際派去的實習生總數為518人。

一汽建成投產

1956年7月15日第一輛國產解放牌汽車正式下線。

這標誌着在中國大地上第一次有了現代化的大型汽車製造廠。

中國的汽車產量才真正發展了起來。

自建成投產後，一汽長期都是中國最大的汽車製造廠。

一汽不僅生產了大量的汽車，更是中國汽車工業的搖籃，培養了大量的幹部和技術人才。

中國汽車工業的發展離不開一汽的貢獻。

一汽生產的車型CA10型是以蘇聯莫斯科斯大林汽車廠出產的吉斯150型載重汽車為藍本製造的。

而吉斯－150是蘇聯1943年接受美國的技術轉讓，仿製美國的斯蒂倍克-US6卡車。

一汽建廠初期生產的解放牌汽車的型號是CA10型，包括CA10、CA10B、CA10C等型號。

從噸位上看，解放卡車屬於中型載貨車。

解放CA10採用後橋驅動，空車重3900公斤，直列水冷6缸四衝程汽油發動機，最大功率71KW，最大速度為每小時75公里，載重量為4噸，可拖帶4.5噸重掛車，每百公里耗油29升。

以後又生產改進的CA15型，包括CA15K，CA15J等，外形與CA10相似，載重量為5噸，發動機功率85千瓦，最高車速80千米／小時。

老解放廣為人知的一個標誌是在1953年版的壹分紙幣上，正面主景圖案為一輛滿載貨物的卡車，這個卡車就是CA10。這輛卡車就是國人早已熟悉的國產解放牌汽車。

解放CA10成為幾十年來中國汽車工業的代名詞。

後人對於老解放的記憶還有一部分集中在雷鋒和老解放的故事。

六萬輛擴散工程——一汽的擴建

蘇聯給一汽設計的產能是3萬輛。

對中國這麼一個龐大的國家來説，這點汽車產量遠遠不夠。

中國的經濟建設和國防安全需要更多的汽車，對一汽擴大生產規模的迫切性是不言而喻的。

1965年起，一汽根據一機部轉發國家計委下達並經周總理和李富春、李先念、薄一波副總理批准的“關於長春汽車廠擴大生產能力的報告”開始了以達到年產六萬輛汽車生產能力的擴建工程。

這是一汽開工生產以來第一次全面技術改造，不僅充分發揮了企業的內部潛力，也為今後的發展創造了條件。

一汽的擴建是中國掌握汽車工業技術的第一次大規模實踐。

雖然在一汽之外中國在各省陸續建設了一些汽車製造廠，但是從規模上、技術上都無法與一汽相比。

中國汽車工業最先進技術的代表仍是一汽。

一汽的建設是在蘇聯援助下進行的，在建設時期我們還談不上有什麼技術能力。

一汽的擴建是則完全依靠國內的技術力量進行的，此時的中蘇關係已經破裂，中國也無法從西方國家獲得技術援助。

一汽成功進行產能擴建，是我們全面掌握蘇聯援助技術的標誌。

一汽是按照“大而全”的模式建設起來的，除傳統的協作配套件外，70％的汽車零部件都在一汽廠內製造。這種模式當初是蘇聯學習美國福特汽車公司的經驗，援建一汽時又搬到了中國，其優點是組織生產比較方便，缺點是工廠發展困難。美國通用汽車公司針對福特模式中存在的問題作了改進，把零部件廠組成若干個子公司分散經營組織主機廠與零部件廠之間專業化協作生產。

這就是當時中國汽車界所流傳的兩種汽車工業發展的路子。一種是“大而全”的路子，一種是專業化協作的路子。

從“大而全”的發展路子轉向專業化協作的路子，是一項革命性的改革。

一汽六萬輛技術改造的基本做法是把一汽大院裏生產的標準件、轉向機、傳動軸、車輪、中小衝壓件、發動機三泵、鋼板彈簧等佔整車勞動量20％的900多種零部的設備修理後遷移出去，利用兼併來的零配件廠和地方上可利用的空閒廠房，組織專業化協作生產；

搬遷後騰出來的面積，進行填平補齊，採用新工藝、新技術，提高生產能力，發展多品種生產。

一汽把這種做法稱之為“擴散”，是當時主持六萬輛技術改造工作的副廠長王少林首先提出來的，後來從一機部到一汽都把這次技術改造稱之為“六萬輛擴散工程”。

在擴建過程中，一汽同時對生產設備進行更新改造，並增加一批先進設備，使得生產能力大幅提升。

例如鑄造廠應用的熱芯盒薄殼制芯技術趟開了制芯機械化的路子；鍛造廠製成的薄壁高效旋轉加熱爐，使生產能力提高一倍；衝壓車間和焊接試驗室搞成的二氧化碳保護氣體焊接，使效率提高三倍；熱處理車間改進的掛式鍍鋅機和自制的自動鐘形鍍鋅機都使生產能力成倍增加；機械加工方面的高速切削、高速磨削、機械加固硬質合金刀具、花鍵冷擠壓，以及靜電噴漆、粉末冶金、精密鑄造、自動測量、塑料模具、精密備件等多年來搞成的許多技術革新在六萬輛工程中也都得到了實際使用。

一汽的這次六萬輛擴散和技術改造工程原計劃是1967年完成，投資7000萬元。

由於“文革”的干擾，延遲到1971年，實際所花投資為6700萬元。

一汽的擴建是成功的。

一汽的擴建突破了蘇聯給我們的設計規劃，在擴建過程中採用了更新的技術裝備，進一步提高了生產效率。

一汽的擴建説明我們有能力在蘇聯援助的基礎上進一步發展。

雖然以一汽為代表的中國汽車工業技術水平與發達國家仍有顯著差距，但我們不再是一窮二白，已經有了追趕的基礎。

九層之台，起於累土；千里之行，始於足下。

如果説一汽的建設是為中國工業的發展鋪下第一層土，那麼六萬輛擴散工程就是鋪下第二層土。

支援二汽建設

從1966年下半年起，按照國家在湖北十堰建設第二汽車製造廠的總體部署，一汽開始了支援和包建二汽的工作，這項工作一直延續到七十年代初期。

一汽支援二汽建設，主要做了三方面的貢獻：

第一是輸送人才。

支援二汽建設所進行的第一件大事是給二汽輸送了一大批技術人員、管理幹部和技術工人。1965年10月，一汽一次調出上百名幹部參加二汽的籌備工作。

1966年6月7日，按照一機部和中汽公司抽調三分之一技術、管理幹部的指示，把全廠所有管理幹部、工程技術人員，依據專業配套、政治力量和技術力量合理配置的原則，分成三股，並把三股人員名單全部交給二汽領導，任選一股。

這樣的人才支援力度發生在企業之間是罕見的，這也只有在集中力量辦大事的國家才能做得到。

一汽是全國人民支援下建設起來的，人員來自五湖四海，如今為了戰備需要，要在三線建設新的汽車工業基地，一汽義不容辭地承擔起支援的責任。

1966年共抽調技術、管理骨幹1539人，以後又調去了一大批技術工人。

到1970年，一汽總共支援二汽4200多人。

這是一汽建廠以來輸出人才最多的一次。

第二是幫助開發產品。

支援二汽建設所進行的第二件大事是承擔了時間緊迫的二汽產品的設計試製工作。

最初國家明確二汽的產品以2噸越野車和同系列的3.5噸載貨車為主。由長春汽車研究所參照進口的美國萬國、道奇兩種載貨車進行設計，以南汽為中心組織華東地區28個廠家聯合試製。由於技術力量分散，產品設計開發進度滯後。

1968年11月7日，一機部軍管會決定在長春成立一機部建設二汽辦事組，下設臨時產品組，成員主要是一汽的設計人員，從一汽調往二汽的設計人員，以及長春汽車研究所的技術人員。以一汽為基地重新進行二汽產品的開發工作。

二汽的產品EQ140型5噸載貨車當時是在“以軍為主、軍民結合”的原則上，在EQ240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民用載貨車，它與一汽的換代產品基本上是處於同一產品等級。

這次從事二汽產品開發的設計人員都是當年開發CA140的人員，自然把CA140的設計成果融合到二汽產品當中，這充分體現了一汽人的全局觀點，以及作為中國汽車工業“長子”的風格。

第三件事是支援二汽建設核心製造工廠。

支援二汽建設所進行的第三件大事是完成了二汽的發動機廠、車橋廠、底盤零件廠、車身廠、車架廠、車輪廠、車箱廠、鍛造廠、鑄造一廠、鑄造二廠、總裝配廠等十二專業廠和熱處理、電鍍兩個系統的包建任務。

二汽除自建6個技術後方廠外，有二十多不專業分別是一汽和上海、北京、武漢、南京各地企業所包建，其中一汽所包建的是一批水平最高、實力最強、具有大批量生產能力的專業廠，是整個二汽的主力和支柱。

這幾年，由於“文革”的干擾，一汽的發展工作基本上停止了，但在這種困難的環境和條件下，仍能勝利地完成包建二汽的任務，是一汽人感到很自豪的。

二汽的建設在中國汽車工業發展史上有重要的意義。

這是中國依靠本國的工業體系，獨立的建設了一座大型汽車製造廠。這不僅是對本國技術力量的考驗，更是對本國裝備製造業的重大考驗。

從裝備的技術水平上看，二汽的裝備先進程度超過一汽，這是中國汽車工業技術的又一次發展。

一汽產品換型

一汽的第一代產品整整生產了三十年。

1986年9月30日，在汽車總裝線上舉行了最後一輛老解放牌汽車的下線儀式。

三十年來一汽共為國家生產128萬多輛老**“解放”汽車，佔全國載重汽車累計產的二分之一；向國家上交利潤、税金和折舊費65億元，建廠投資的10.8倍；所有這些成就都源於老“解放”**車。

一汽職工隊伍的成長，一汽的發展壯大，都與老“解放”車緊緊相連。

老“解放”車誕生，開創了中國汽車工業的歷史：

一汽人從此學會了製造汽車，進而自己能夠自主地開發設計汽車；

從製造老“解放”車中學會了管理汽車工廠，進而能夠改造工廠，建設新的汽車工廠；

用生產老“解放”車長期實踐中積累的經驗，發展多品種生產，試製出了中國第一輛國產小轎車“東風”中級轎車，開發製造出了獨具中國風格的“紅旗”高級轎車，大批量的生產出了軍用越野汽車。

但是一汽仍然被扣了一定“三十年一貫制”的帽子，用以嘲諷一汽落後的產品開發能力。

“三十年一貫制”當然不是事實的全部，但是其中又透露出太多的無奈。

中國汽車工業技術能力的成長需要時間，需要投資，需要實踐，需要鍛鍊機會。

建設二汽就是中國汽車工業最大的一次實踐，二汽的成功建設意味着中國能夠依靠自己的力量建設一座現代化的汽車製造廠，並設計出相應的產品。

二汽的EQ140載貨車包含了大量一汽的開發成果，也是一汽技術力量的體現。

正是通過二汽的建設，中國汽車工業的載貨車設計、製造能力得到了鍛鍊和提升。

在載貨車領域，中國汽車工業與國外汽車工業的差距最小。

改革開放後，在載貨車領域國產車佔據了絕大部分的市場份額，與乘用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進入80年代，一汽立即着手開始開發新產品。

一汽產品換型開發的新一代解放汽車就是CA141。

1980年7月17日，總廠下達了CA141型5噸載貨汽車和CA6102頂置氣門汽油發動機的設計任務書。剛剛實現廠所合併的汽車研究所接到任務後，立即組織部分設計人員走訪用户，徵求意見。10月份設計工作全面鋪開。

CA141的起點瞄準在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國際水平上，為此，採用了許多新結構、新材料和新工藝，其中大部分都是國內首先應用的。

1983年9月20日全23日，在一汽召開了CA141車鑑定定型技術審查會，參加會議代表們認為解放CA141型5噸載貨汽車的燃料經濟性和動力性已達到國內先進水平；平順性達到或優於三種日本和一種美國同類汽車水平；安全性有了很大提高，部分主要指標達到國際法規要求；發動機性能包括燃料經濟性優於設計任務書指標，可靠性達到國際水平；汽車大修里程預計可達到20萬公里。

為了進一步科學地評價CA141車的性能水平，1985年6月，兩輛CA141車運抵日本，由日本日野公司進行評價試驗，一汽派人蔘加，歷時153天。1986年3月日方評價稱：“CA141比CA15高兩個等級，比日野1980年產的GD174低兩個等級。在單項比賽中，CA141有10項優於GD174，有11項低於GD174。”CA141車的外觀、平順性和制動性能等方面，獲日方好評。

CA141車1986年11月由國家經委授予“六五”技術進步先進企業單項獎，並獲得1987年中汽聯科技進步特等獎和國家科技進步一等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