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盤過氣,去年開的飛盤俱樂部都怎麼樣了?_風聞
青年横财发展会-青年横财发展会官方账号-都市青年趣味泛财经读物04-20 20:47

“愛像一陣風,吹完它就走……”這次吹的可不是周杰倫的龍捲風,而是曾經炙手可熱的飛盤風。
去年這會兒,飛盤還是社交場上相當時髦的春季運動,年輕的男男女女帶上飛盤,佔領了公園和體育館裏的每一塊草地。被掠奪了地盤的足球愛好者憤憤不平:足球場都用來玩飛盤了,難怪國足不行。

如今,飛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過氣,球場還給足球,飛盤松了口氣:這下終於不用替國足背黑鍋了。
2023年了,還有人玩飛盤嗎?

前兩年春天,有一種穿搭非常流行:買一根飛盤帶綁住自己的印花飛盤,然後斜挎在身上,像背一個圓圓的包,弄潮兒都愛這麼穿。

今年就不一樣了,飛盤還是那個飛盤,但這樣上街可能會讓人覺得不怎麼聰明,路人會紛紛露出那種“哈?現在還有人玩飛盤?”的表情。
總之,飛盤是徹底過氣了。
去年8月,世界飛盤聯合會發表聲明,確認飛盤將無緣2028年洛杉磯奧運會,此前飛盤曾兩次入奧失敗。
哦,不過那時已經沒什麼人在意飛盤入奧失敗了,因為它已經從頂流的位置慢慢跌落,開始走向迴歸小眾的道路。

社交媒體不再青睞和推送飛盤的相關消息,搜索指數斷崖式下跌,俱樂部也逐漸冷清起來,微博上出現了#玩飛盤的人為什麼少了# #9成以上飛盤俱樂部消失#等話題。
就像股票的升跌一樣,眼瞅着大量小白玩家入場,打算在牛市賺一波的飛盤投機家,只能在熊市中黯然離場。
像男人確實愛過一樣,飛盤是真的火過。
2022年1月,小紅書公佈的《2022年十大生活趨勢》中,飛盤運動赫然在列。一夜之間,淘寶扎堆冒出來許多幾十塊就能買到的飛盤,綜藝裏許多明星都開始參與其中。

飛盤熱度呈井噴式增長,在小紅書、抖音、微信朋友圈等平台上,一時間充斥着高濃度的年輕人飛盤初體驗。年輕人從發現新大陸到迷上,從基本的運動鞋到整體的飛盤穿搭、從飛盤入門到收藏聯名飛盤和飛盤盲盒……沒玩過飛盤,就不足以談社交。
頂流當然伴隨着爭議,鍵盤俠一邊在各類飛盤照片底下鑑“媛”,一邊感慨飛盤已經從狗玩的遊戲變成了舔狗玩的遊戲。
這當然和飛盤豐富的社交性脱不開干係,飛盤是少有的男女混合比賽的運動,對抗性弱,入門門檻也很低,於是許多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飛盤局誕生,名為運動,實則相親。

不過這種以白領、社畜等不常運動的羣體作為主要用户的運動也就三分鐘熱度,小白完成幾次飛盤初體驗打卡並分享到朋友圈之後,很快就意興闌珊。
加上之前由於疫情的緣故,人們活動的半徑縮短,只能用在公園裏支小帳篷代替旅遊,如飛盤、露營、騎行等運動風靡了好一陣。
城市户外就像備胎上位一樣,不能旅遊,那就湊合湊合吧。

如今,大家可以自由地出去玩,遍地都是大學生特種兵式旅遊,飛盤仿若文藝復興時期的產物,顯得與時代格格不入。
飛盤迴歸小圈子的自娛自樂,現在還在玩飛盤的,才是真正的飛盤愛好者。不過,淘金者是很難再從這項小眾愛好上賺到什麼大錢了。

從規則、裝備和體力要求上,飛盤要求並不高,小白入門玩兩局就可以參透玩法。相對於騎馬、滑雪一類危險係數和消費投入並舉的小眾運動,飛盤具有天然的友好性。
其次,沒有身體衝撞、有較高的着裝自由度,且能夠參與到多人運動中,社交屬性和運動快感並存,充分調動了年輕人的活力。在帶來爭議的同時,飛盤的的確確吸引到一批熱愛社交與運動的玩家。

對於投資者而言,眼前則打開了一條嶄新的運動類目,即低體力需求、高社交活力的社交型運動。飛盤不需要非常專業的安全防護和場地要求,對新手友好,對想做飛盤生意的人也一樣友好。
一場飛盤賽規模基本在10人以上。除了高校或者企業內部的飛盤社團,大多數人都得通過專門的俱樂部和社羣攢局。俱樂部則在負責組織的同時收取人頭費,各地均價為100元至200元不等。飛盤正熱門的時候,在北上廣深一類大城市有很多五百人大羣,每週舉行四五場活動,一場二三十個名額,基本沒有空缺的時候。
在教育公司打工的白領老艾瞅準這個機會,打算做個飛盤俱樂部的生意,他喜歡和人打交道,在足球場方面也有一定的聯繫渠道。上游的飛盤培訓和下游的飛盤器材他不太感興趣,頂多開俱樂部的時候順帶賣賣。
俱樂部建立於2022年春天,最開始就十幾個人,後來老艾通過在各個平台抽獎送飛盤、免費抽人體驗,漸漸地通過人拉人的模式擴張到了近一千人的社羣。最開始囤了一些飛盤、雪糕筒、分隊服、宣傳擋板、大聲公和醫藥箱等,固定支出一千元左右。

他的飛盤俱樂部服務主打社交屬性,每場活動都會負責拍攝視頻和抓拍每個人運動的酷炫風采,由於在熱門二線城市,費用一人一場80元~100元。報名選手能人拉人,達到更大的規模則收費50元,如果一場規模較小則80元一次。偶爾老艾也會試着聯繫一些公司舉辦飛盤團建。
一般來説,熱度高的時候根本也不缺人來玩,熱度低的時候價格又高,可能根本都辦不成這場飛盤局,除非飛盤忠實愛好者們在自己的俱樂部玩。起初,老艾的算盤是這樣打的:場地費1000元,收費80元一人的,一場40人,每場毛利潤2200元;收費100人一場的,一場30人,每場利潤2000元。一週辦3~5場,工作時間自己需要上班。

每場2小時,老艾就在這段時間內負責拍照錄視頻,提供礦泉水補給。起初,按照老艾的如意算盤,一週確實能有近1萬元的收入。有一段時間,飛盤局天天爆滿,老艾還暢想着等俱樂部步入正軌,不受老闆這氣了。
可惜好日子並沒有持續太久。

老艾的俱樂部剛開起來的時候,在運營上走了不少彎路。
組織一場大型活動需要不少精力。活動前的報名鏈接、名單彙總和人員資料對接、保險購買、場地指引和提示都是瑣碎又必要的事情。
活動中,也少不了攝影和場務安排,遇上突發天氣、用具丟失和損壞還得支出不少隱形成本。人頭費和人數沒法提高的情況下,飛盤掙的也是個辛苦錢。
用了幾個月,老艾終於摸熟了路子,平時該外包的外包,該請人的請人,老艾琢磨着升級一下俱樂部服務,比如賣一些高價飛盤盲盒、請幾個專業的飛盤教練等等。

為此,他還專門花錢找設計師找工廠,定做了一大批飛盤盲盒,他覺得盲盒和飛盤都是當下最流行的元素,結合在一起,雙廚狂喜。
飛盤剛做出來沒多久,老艾就發現羣聊消息漸漸少了,報名人數越來越達不到盈虧標準……他也不確定是不是受天氣的影響,畢竟飛盤作為一個室外活動,對温度和濕度有一定要求,他想着可能北方降温太快,等到明年春天還能接着賺錢。
但到了今年,徹底沒什麼人提飛盤這茬了,羣裏連每週一次的飛盤局都湊不齊人,老艾好不容易建起來的幾個社羣也慢慢熄了火,他只好放棄幻想,老老實實打工去了,沒賣完的飛盤還堆在家裏,挺佔地兒。

老艾思來想去,最終將這次失敗的飛盤俱樂部創業經歷歸結為網紅產品的通病,潮起時一片繁榮,潮落時一地雞毛。
其實飛盤在國外有比較成熟的商業化運營方式,一種走正統體育風,面向飛盤的狂熱愛好者甚至是職業選手開設競技性的純體育比賽。一種走親子家庭風,面向兒童和家庭開營,適合一家人帶上狗狗閤家歡,比三分鐘熱度的年輕人黏性高。同時,親子市場也具有更大的盈利價值。

從前幾年風靡一時的動畫片《小豬佩奇》中,也可以看出親子飛盤在國外受眾很廣。
但飛盤在國內的大眾化嘗試靠的是社交屬性,就像劇本殺、血染鐘樓,實質上只是年輕人的一種社交方式,淡化了運動和遊戲本身的樂趣。
這樣看來,年輕人對飛盤運動的熱度還不如跳廣場舞的大媽們持久,週而復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