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一件_風聞

  説起"吃",我又想起一件。

  大家還記得我們參加“京密引水工程”的義務勞動的那回事吧，現在我已經想不起當年勞動的地點了。時間嗎，大約的是63年或者是64年的8、9、10月份，我不太肯定。（在我的印象裏我們好像有兩次比較大聲勢的義務勞動，另一次的時間、地點我都不記得了，但是有一件特別的事我記得牢牢的，此事後邊再説。）在京密引水工程中勞動內容就是挖土、挑土、平土、夯土。具體的分工現在沒有誰能説明白了，我就記得我自己是抬土，兩人一個筐一條扁擔，現在也想不起和誰搭夥抬得了，反正是乾的是非常賣力氣。中間還搞競賽，乾的不亦樂乎。這些內容時間久遠回憶不清了。但是，這中間的一餐飯我卻記得牢牢的。

  那是勞動的第一週，中午飯時學校食堂給咱們搞了一次會餐：大肉包子管夠！那個包子是二兩面一個的大包子，肉餡又足，一個包子得兩手合捧着吃。一般情況下，每天就餐都是拿兩三個饅頭盛一碗菜一吃就完了，可今兒説的是“管夠”，一下子就熱鬧了。有好多同學都是捉對的在那裏賽着吃。那天，沒有一個人只吃五個包子就完事的。我吃了八個，王品英在我旁邊，我悄悄問她吃了幾個，她説九個另加一碗粥。我當時一聽傻了，我心想我連個女的都吃不過。所以我很不好意思再去問別人吃多少了。下午勞動時又熱鬧了，拿鐵鍁的同學有好多都要去抬土，抬土的同學又不願意換，原來是包子吃多了彎不下腰鬧得。大夥互相逗笑的幹不成活了，這一天的勞動成果最少，但是大家最快活。光是去笑了。

  在我的印象裏我們好像有兩次比較大聲勢的義務勞動，另一次的時間、地點我都不記得了，但是有一件特別的事我記得牢牢的。勞動的內容是收稻子。那是到航校以後的第一次勞動。那也是我第一次拿鐮刀收穫糧食莊稼。咱們同學裏可能有農村裏待過的，但我不知道有誰了。收水稻最怕的是水稻倒伏，彎下腰一棵一棵扶起來割，半天割不了一捆，跟割好稻子是兩回事，又慢又累。我分的地裏的稻子就是倒伏的稻子。因為我沒幹過這個活，不知道怎麼回事，讓割那就割那。剛開始不覺得怎麼樣，打第一個捆時才發現別人已經上前頭去了，這才急了。但是急不成，還得一棵一棵扶起來割。急的我滿頭是汗，沒法快。就在這個時候，有個小東西讓我看見了，一隻土撥鼠。啊，太可愛了。紅紅的鼻頭尖尖的觜，極小極小的眼睛賊賊的亮，肥嘟嘟的身子黑油油的毛，嘴唇兩邊還有幾根長短不齊硬硬的鬚毛，大小約兩個手捧起來那麼大。我是頭一次看見這麼個小動物。我把鐮刀撇一邊，把它捉在手裏才發現它還有一對非常非常有力量的前爪。我想用一手把它的兩個前爪握起來才發現辦不到，因為它的力量極大。它的兩個爪往兩邊一分就把我攥住的手給掰開了。原來它成天在地下打洞，經年累月的幹，練成了很有力量的雙爪。拿着它玩了一會就想把它收養起來，才發現沒辦法沒地方放它。後來解了一根鞋帶把它後腿捆起來，栓到一個鐵鍁把上，隔一會看一看，看了沒有幾回就沒了，光剩半根鞋帶在鐵鍁把上就跑了。令我十分痛惜，四周找了半天再也沒找到。到現在我還經常想起這個小東西。

                       2012  05  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