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硬核的工業大省，專治“卡脖子”問題_風聞

　　

　　遼寧有什麼土特產？上週在遼寧調研，我經常問遼寧朋友這個問題。

　　“我們遼寧盛產航空母艦，戰鬥機，機器人還有機牀。”好傢伙，從沒見過一個省，像遼寧這麼硬核。我去參觀了很多這些遼寧“土特產”生產工廠，和秀氣的南方輕工業工廠不同，這裏隨處可見那種巨型工廠。

　　在陽光下，整個大連長興島正被一排高大的金屬製大罐子簇擁着，一排排巨型的管道在空中穿過廠區，在日光的照射下發出耀眼的銀光。不遠處，工廠的專用碼頭停靠着一排油輪，他們卸下從國外運來的原油，工廠的牆上貼着“吃幹榨盡”的標語，意思是會將原油的每一絲價值都“榨”到極限。

　　原油被這些現代化的化工設備進行煉化分解，在經歷了一系列化學反應後變成聚丙烯、乙烯、聚酯纖維、PTA、乙二醇、聚酯薄膜等精細化工產品，它們被叉車小心翼翼的裝進集裝箱，然後又在工廠自己的碼頭泊位上裝船，運往世界各地。不久之後，這些化工原材料會出現在玩具、服裝、汽車、高鐵列車、飛機、輪船、電子產品上面。

　　我們在廠區走動，幾乎聞不到一絲化工廠刺鼻的味道。這裏的生產用水一部分來自當地的淡水來源地，還有一部分直接就近由海水淡化處理。那些和石油廢物混合後的黑色工業廢水，被一套進口的污水處理裝置處理成潔淨水，用於廠區養魚，一大片色彩鮮豔的錦鯉正在處理過的水當中自由吃食。

▲公司使用工業廢水處理後養的錦鯉

　　這是位於大連長興島的民營工廠恆力石化，其大連產業園累計投資2200億，廠區的負責人驕傲的介紹道，項目投產後，中國對許多精細化工原理的進口依賴直接減少30%以上，這極大的帶動了下游產業的發展，例如國產品牌安踏就正在體育用品市場上讓耐克、阿迪頭疼不已，而安踏的服裝原材料就有一部分採用這家工廠生產的原料。

▲大連恆力石化園區，總投資高達2200億元，這裏生產的精細化工原材料應用在服裝、玩具、汽車、航空航天等產業上，大大加速了國產替代

　　沿着大連長興島往南100多公里，就是著名的大連造船廠，在巨大的龍門吊和船塢下，這裏能生產從航空母艦，到豪華油輪，再到高技術含量的LNG船還有巨型集裝箱貨輪，一排造了一半的大船黑壓壓的排開，這些鋼鐵巨獸讓遠處的樓房相形見絀……這家船廠的歷史有100多年，是中國最重要的造船基地之一。

　　而為航母上的艦載機配套的則是位於瀋陽的沈飛集團，作為中國殲擊機的搖籃，沈飛接連研發出J15、J16、J31等先進機型，使得中國海空軍躍升了好幾個檔次。在整個遼寧，為這些軍工大項目配套的有機牀廠、機器人公司、特種鋼材工廠、化工廠、軟件公司、3D打印公司等數千家企業。

　　過去一週，我們在遼寧深度走訪，去了石化工廠、飛機製造廠、造船廠、鋼琴廠、機牀廠、軟件公司，在世界正強調安全的時代，遼寧似乎又在重新找到自己的位置。

　　和輕工業產業集羣扎堆的南方不同，遼寧有瀋陽鐵西裝備製造業產業集羣、法庫陶瓷產業集羣、大連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產業集羣、瓦房店軸承產業集羣、莊河農產品深加工產業集羣、海城菱鎂新材料產業集羣、本溪生物醫藥產業集羣、大石橋鎂製品及深加工產業集羣、阜新液壓產業集羣、遼陽芳烴及精細化工產業集羣、鐵嶺專用車產業集羣、開原起重機械製造產業集羣等，一個比一個硬核。

　　這個硬核的東北大省，專治“卡脖子”問題，時代變了，我們是時候扭轉社會上對於東北的一些偏見了。

　　1945年，陳雲曾經回憶説，看到瀋陽密佈的鐵路和電線才第一次真正見識到了什麼叫大工業生產。此時的遼寧，是整個亞洲重工業最發達的地區，有着“東方魯爾”之稱。

　　甲午戰爭結束後，日、俄兩國開始對中國東北進行殖民擴張和經濟侵略。為加速對東北地區的掠奪，日本和俄國列強先投入巨資在遼寧地區加強基礎設施建設。1901年，中東鐵路通車，1899年，俄國開始大舉興建大連港。遼寧的現代交通運輸一躍成為全國最發達的地區之一。

　　奉系的張氏父子主政東北期間，在遼寧興建了具有全國先進水平的東三省兵工廠、奉天迫擊炮廠、東北陸軍被服廠、遼寧陸軍糧秣廠、東北航空工廠等。此外，遼寧的榨油、棉紡織、煙草、釀酒等輕工業也開始起步，民營工廠的數量猛增。

　　據張學良事後回憶，奉系部隊戰鬥力強，主要是炮兵部隊厲害。而這背後是張氏父子在東北建立的一整套兵工體系，可以源源不斷生產具有亞洲領先水平的野戰炮、步兵炮，還有質量可靠供應穩定的炮彈。奉軍當時在瀋陽甚至還製造出了幾百架國產戰鬥機。

　　九一八事變之後，日本強佔了張氏父子長期經營的工業基礎，開始主導整個東北經濟強行往重工業方向轉，為戰爭做準備，此時遼寧的本土民營輕工業受到很大擠壓。

　　1936年9月，關東軍、偽滿洲國和“滿鐵”有關人員聚會於湯崗子，制定了產業開發五年計劃的草案，其後經過多次研究修改和審議，關東軍於1937年1月25日通過了《滿洲產業開發五年計劃綱要》的最終決定稿。

　　《綱要》寫道：“先嚴密選定國防上重要產業的種類和指標，予以統制，促其實現。”“第一期計劃中首先着手的有下列各重要部門：軍機工業、飛機工業、汽車工業、工作母機工業、鋼鐵工業、液體燃料工業、煤炭工業、普通機器工業、制鋁工業、制鎂工業、造船工業、電力工業、鐵道車輛工業。”除了重工業以外所有各部門都要全力以赴地保證大規模掠奪計劃的完成，甚至不惜犧牲日用消費品的生產。

　　此後，日本人在東北投入了鉅額資金用於興建鋼鐵廠、造船廠、飛機製造廠、機牀加工廠、化工廠、蓄電池廠、發電廠、發電機廠、軸承廠、汽車廠、火車製造廠等，遼寧一躍開始成為亞洲重工業最發達的地區，但是這種重工優先的產業結構，也對其他輕工業門類和民營經濟形成了明顯的擠出效應。

　　上世紀30年代，位於大連沙河口的列車工廠生產出了最高時速140公里的“亞細亞號”高速列車，這列列車全車6車採用封閉式車型，流線型造型，內部裝修豪華，全車配備空調，被稱為那個年代的黑科技。這輛列車的生產代表那個年代的遼寧的工業基礎已經躋身世界先進水平。

　　但那個年代的東北工業，更多的是被迫為日本帝國主義的侵略野心服務。也正是由於有長期的殖民歷史，東北人通常比其他地區更加愛國，我們在遼寧參觀的許多工廠，都在顯眼位置懸掛國旗，同時有完善的愛國主義教育體系。

****▲****瀋陽抗美援朝烈士陵園，每天都有志願軍老戰士自發給人講解志願軍英烈故事

　　建國後，在蘇聯老大哥的援助下，大批大項目相繼落户遼寧，例如沈飛、大連造船廠、鞍鋼、瀋陽鼓風機廠等，都是在這個時代崛起的。遼寧成為中國工業的龍頭，有了“遼老大”的稱號，遼寧工業在全國的地位一時間達到巔峯。

　　到改革開放前的1978年，遼寧省共擁有工業企業13805家，其中，冶金工業287家，電力工業59家，煤炭工業149家，石油工業44家，化學工業1165家，機械工業5250家，建材工業2244家，食品工業1073家，紡織工業501家，造紙工業123家。從這個數據可以看出，遼寧的工業基礎十分雄厚，呈現出了非常明顯的以重工業為主的特點。

　　這種以重工業為核心的經濟結構和產業基因，一直延續到今天。

　　沈飛人永遠忘不掉那段需要造客車、越野車、煙草機械、物流裝備、地板、彈簧、液壓裝卸車的歷史。

　　改革開放來了，和平與發展是國際的主流方向，80年代初，中國進行百萬大裁軍，軍工訂單一下子驟降。沈飛的軍用飛機年訂單一度降到只有4架。此時的沈飛人要為吃飯發愁。

▲80年代改革開放初期，沈飛集團的軍機訂單降到一年只有四架，沈飛被迫生產了很多包括客車在內的民用產品

　　這是沈飛最艱難的一段日子，改革開放初期的大轉軌讓很多人都不適應。過去造戰鬥機的沈飛員工們，要學會出去跑客户，跑展會，搞市場營銷，要帳……

　　沈飛的經歷是那個年代大部分遼寧國企的縮影，在整個80年代和90年代，南方是改革開放的C位，在那個草莽的年代，大量體制內的優秀人才從東北南下，這個時代的遼寧是落寞的。

　　九十年代國企改革浪潮開始，大批遼寧工人下崗，遼寧進入到最困難的時期。瀋陽的名小吃瀋陽雞架就是這個時代的產物。那時候，從97年到00年，整個東北有2000多萬人下崗，大家放下鐵飯碗，推上小三輪，到街上賣5毛錢一塊的雞架，雞架肉不併不多，但是價格便宜，這些雞架記錄了那個時代下崗工人的心酸。

　　2001年中國加入WTO後，地方經濟的發展幾個最主要發動機是招商引資和房地產。而這兩波浪潮東北和南方比都有比較大的差距。

　　由於老國企負擔重，遼寧在招商引資方面和輕裝上陣的南方省份相比有較大劣勢，再加上那個年代東北的思路還沒有完全扭轉，因此有了“投資不過山海關”的説法。而房地產的底層邏輯又是人口的流入，由於人口外流嚴重，整個遼寧的房地產市場並不發達，瀋陽的房價至今徘徊在1萬多的樣子。

　　此後，許多南方發達省份的官員被調往東北任職，一些官員曾經簡單粗放的把在南方行之有效的招商引資、國企改制、發展民營經濟等方法搬到東北，然而收效甚微。

　　從一個數據上可以看出遼寧的經濟結構，遼寧的快遞發送量目前只有快遞接收量的三分之一，而快遞的收發量往往跟一個地方的輕工業發展水平有很大關係。

　　這個年代的遼寧，是痛苦的。

　　然而即使在最困難的時刻，遼寧人的生活水平也並不低，遼寧物產豐富，農產品價格便宜，房價便宜。此次我們拜訪的營口，是我去過的普通人幸福感指數很高的城市，在大眾點評上找到一家評分4.7分的海鮮餐廳，當地小海鮮吃到撐，人均消費也不過100塊錢左右，這個小城房價只有四五千塊錢，然而當地老百姓的人均存款數位居全國前列。

▲地方兩會日報

　　儘管遼寧GDP排名全國第16名，人均GDP排名第17，但人均消費卻高達全國第8。從一個細節可以看出遼寧人的生活狀態，遼寧籍運動員的數量長期位居全國前列，例如在足球中超聯賽中，遼寧籍足球運動員長期位居全國第一名，孫繼海、張玉寧、馮瀟霆、李金羽這些知名運動員都來自遼寧。當地人有一種説法是，遼寧房價便宜，物價便宜，國企多，大家敢於消費，所以大家敢於送小孩去學習他們喜歡的運動。

　　一架編號為99913的殲8型戰鬥機靜靜的停在沈飛博物館的院子裏，然而很多人忘記了，這架飛機背後曾經的心酸。

　　中國在

70、80 年代和西方的“蜜月期”，引進了大量的先進技術和裝備，包括美國黑鷹直升機、法國海豚和超黃蜂直升機、英國斯貝發動機、英國 L7

火炮、法國海 100 型艦炮等裝備，即使是後來西方中斷對華軍事交流，這批當時引進的裝備和技術也極大地提升了中國軍工的實力。

　　1986

年中國與美國政府達成協議，委託前格魯門公司幫助改進沈飛公司生產的殲8II戰鬥機，這就是內部代號“八二工程”且對外名為“和平典範”的合作計劃。該計劃的主要內容是，使用基於美國F-16戰鬥機的機載雷達改進殲8II的雷達和電子設備，由美方協助修改機體結構，優化油箱以增大航程，加載意大利產空空導彈……美方聲稱，經過美國先進技術整合後的殲8II，其基本性能與美製F-16早期型號戰鬥機相當。

　　沈飛於1989年向美方運送了兩架殲8II樣機和一個機頭模型。然而，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美國宣佈終止和沈飛的合作。此後，美國雖然宣稱根據合同願意繼續合作，但是要求在原項目的基礎上增加2億美元報價，使得外匯並不寬裕的中方難以接受，該項目最終不了了之。讓中國人十分氣憤的是，美國竟然將這兩架運送到美國的中國最先進戰鬥機開放給日本、韓國、印度、中國台灣的技術人員參觀，使得中國最先進的航空技術在潛在的對手面前暴露無遺。

▲80年代和美國聯合改進殲8戰鬥機的教訓讓沈飛意識到，必須堅持自主創新為主

　　這種教訓深深的刻在沈飛的記憶裏，使他們在後來發展過程中即使有技術引進的機會，也堅定的堅持以自主創新為主。

　　1991年蘇聯解體，中國在從俄羅斯採購了第一批SU-27

戰鬥機之後，空軍對此型飛機非常滿意。此時中國提出俄羅斯必須完整轉讓 SU-27 戰鬥機的生產技術，否則中國從俄羅斯採購的數量不會超過 48

架。此時，沈飛迎來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經過漫長而艱難的談判，處於財政困難當中的俄羅斯終於同意向沈飛轉讓其最先進的SU-27重型戰鬥機生產線。

　　蘇霍伊手把手地教，沈飛拆開了學，最終終於把這型戰鬥機的設計和生產工藝完全吃透。後來沈飛在原SU-27 戰機平台基礎上，加上了大量國產航空電子設備，包括新型雷達，新型火控系統，極大地提升了國產戰鬥機的戰鬥力。

　　央視紀錄頻道播出《軍⼯記憶：殲-11系列飛機》，披露了中國從組裝⽣產SU-27到最後全面國產化的奮⽃歷程。我們可以注意到，在殲-11（Su-27的中國國產型號）國產化之路上，中國國防科⼯⼈先後攻克了新型複合材料、座艙透明件、彈射發射架衍射平顯等⼀系列難題。

　　從引進SU-27技術的項目上，沈飛第一次學會了設計重型戰鬥機的理念，培養了一大批優秀的飛機設計和製造人才，這為將來的殲15、殲16、殲16D、殲31等國產自主設計的戰鬥機打下了堅實基礎。

▲SU-27

　　從

90 年代開始一直到 2020 年的 30 年，是中國軍工被封鎖的 30 年，但是卻是中國軍工歷史上發展最快的 30

年，這絕非偶然，而是有很多內在外在的因素。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可能是中國軍工行業多年來形成的“獨立自主慣性”，也就是説，我們從國外引進的技術和裝備，從來都不是準備大規模採購，而是為完全學會技術自主開發做準備，這個在軍工業內被稱之為“引進

- 吸收 - 再消化”。

　　由於堅持自主創新為主，而不是技術引進為主，使得軍工大項目的上游產業鏈條非常長，新材料、電子、通信、化工、軸承、機牀、3D打印、發動機、軟件等上百個工業門類受益，尤其是一大批民營企業參與其中，對本地的相關產業帶動極大。

　　在這個階段，遼寧在默默蓄力。

　　經歷了長期痛苦的轉型，最近遼寧似乎正在否極泰來，好消息不斷。

　　3月份，盤錦宣佈落地一個巨型石化項目，由沙特阿美、北方工業集團與盤錦鑫誠實業集團共同出資設立合資公司，項目總投資837億元人民幣，項目建成後所創造的GDP很可能相當於再造一個盤錦市。然後又傳出瀋陽可能獲批國家級都市圈。在“卡脖子”開始成為國人關注焦點的時候，遼寧再次成為中國工業發展國產替代的工業重鎮。一大批和解決卡脖子息息相關的大項目落户遼寧。

　　我們以軍工產業為例，近年來遼寧的大連造船廠、沈飛等軍工企業接連獲得軍工大單，例如國產航空母艦、J11、J15、J16、J31的戰鬥機等。這極大的帶動了遼寧上下游產業的發展。

▲沈飛製造的殲-16戰機

　　例如一艘航母的建造需要至少幾千家廠商的配套，涉及到特種鋼材、3D金屬打印、雷達、電子元器件、鼓風機、船用蒸汽輪機、艦載飛機、直升機、特種玻璃、化纖、數控機牀等，這些工廠有相當一部分會就近在遼寧配套。

　　其中還有相當一部分技術是為了適配軍工而單獨立項攻關的。我們以3D金屬打印為例，其原理是用激光將金屬原材料融化後然後根據電腦設計的形狀打印成特定零件，免去了開模具的成本，這種技術目前全世界僅有美國、德國、瑞士等少數幾個國家掌握。而由於3D金屬打印的成本較高，目前民用市場許多廠商用不起這個技術，所以需要先用在軍用的航空航天等上面，因為通常來説軍工產品更加重視性能，對價格相對沒有那麼敏感。等軍用成熟後又可以大量轉到民用。

　　此外，在大半周的遼寧之行中，我們看到許多企業都是在“卡脖子”相關產業上取得突破的。尤其是一批民營企業也開始崛起。

　　例如東軟集團，原來是一家做軟件外包起家的公司，近年來東軟在大型醫療設備的國產替代上取得了一定進展，他們生產的醫用CT機、核磁共振機、生化分析儀、數字減影血管造影設備等，都開始和國外的醫療器械廠商展開競爭，同時大量出口。

▲東軟醫療集團生產的CT醫療器械，大大加速了醫療器械的國產替代

　　瀋陽和大連是中國最重要的機牀生產基地。而先進的數控機牀是包括軍工在內的許多工業產業的基礎。

　　在大連科德數控股份公司的總部，我們看到牆上貼着“為實現高端機牀自主可控而努力。”的醒目標語，這家A股上市公司正在為突破高檔機牀的數控系統和關鍵功能部件的完整產業鏈而努力，憑藉高度專業自主化程度，目前科德已經成長為國內頗具規模的五軸裝備產銷基地。遼寧地區有近百年的現代機牀生產歷史，長期以來積累了豐富的機牀產業經驗，和一大批優秀的機牀產業人才。

　　在於許多遼寧朋友的交流中，他們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逐步相信地區基因這個觀念。論發展輕工業和中小民營企業，遼寧和南方的江浙、廣東比起來差距巨大。然而遼寧卻天生在重工業方面有着很強的基因，這是過去100年的積累。遼寧不應該放棄自己的優勢，去強行向南方省份轉型。

　　例如近年來遼寧湧現出了一大批從事化工、機械等傳統強項產業的民營企業，它們既繼承了遼寧近百年的產業基因，又融入了民企的效率和活力。

　　新生代的遼寧民營企業的代表有逸盛大化石化、恆力石化（大連）有限公司、福佳集團、忠旺集團、東軟集團、嘉晨控股、盤錦北方瀝青、方大集團等，仔細看一下，遼寧的大民企明顯集中在化工、鋼鐵、炭化這些重工業領域，在消費者層面知名度不高。前幾年河南洪水期間，一家大型遼寧民營企業捐款2億元，被感動的網友曾經衝到這家企業的網站上，想買一些它們的產品表示感謝，後來才發現，這家公司的產品都是碳素、鋼鐵、化工這些大宗原材料，許多消費者聽都沒聽過這家公司，這個故事就是大部分遼寧大型民營企業的寫照。

　　目前在裝備製造、石油化工、冶金新材料3個涉及到卡脖子的產業上，遼寧有可能每個產業集羣突破萬億。

　　最近幾年，國際大環境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從強調效率的全球化到強調效率與安全並重，開始成為未來10年的主旋律，此時的遼寧迎來了千載難逢的發展機遇。在國家政策的鼓勵下，大批大項目落户遼寧。

　　遼寧工業的起步，始於特殊的地緣政治時代。而遼寧的相對衰落也是來源於地緣政治的變化。在國際局勢日益緊張，國家強調內外雙循環戰略同步發展的時候，硬核的遼寧，正在爆發出空前的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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