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艦的啓示:民企在美國航天業大展身手,不以成敗論英雄_風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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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悟00000空 | 文·
上週,馬斯克SpaceX兩次發射“星艦”,第一次在發射前一分鐘叫停,推進器的壓力閥出現故障;第二次升空四分鐘後爆炸解體,未能完成發射計劃。馬斯克稱將在幾個月後再次發射。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我們來看看馬斯克的星艦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美國會讓一個民營企業造火箭?星艦的成敗對一個公司乃至一個社會創新力的啓示是什麼?

史上最大最強火箭飛船
星艦(Starship)由兩部分組成,一級是超重型推進器,即火箭;二級是運送航天員、貨物到達太空並安全返回的航天器,即飛船。人們提到星艦時,有時指飛船部分,有時指火箭部分,有時指兩個部分的集合。
星艦高120米,比1969年將人類送上月球的土星5號高10米。直徑9米。
星艦近地軌道的有效載荷達到150噸,在不考慮回收的情況下,運載能力可達250~300噸。超過了目前所有火箭。
超重型助推器(booster)配備33台“猛擎”(Raptor)並聯發動機,最大推力7600噸,為美國宇航局(NASA)的“太空發射系統”(SLS)的兩倍。燃料為液態甲烷和液態氧,裝載量約3400噸,得用400輛卡車運送。

毫無疑問,星艦是史上最大最強的運載火箭,除了可以執行近地軌道任務外,還可以執行載人登月、登火星等任務。此外,星艦還可以發射望遠鏡、星際飛船等重型科學載荷,推動天體物理學和行星科學的發展。
令人驚異的是,以後星艦提供運載服務的價格將非常低。目前國際宇航業通行的價格是2萬美元/公斤左右,此前SpaceX的獵鷹9號火箭已經能夠做到5000美元/公斤,而星艦號稱能做到1000美元/公斤以下,這對其他火箭發射機構是巨大的壓力。
星艦之所以能實現這麼低的成本,是因為它在設計、材料、製造、管理等各方面都進行了大膽的創新。
星艦採用了33個猛擎並聯發動機,燃料為液態甲烷和液態氧。這種設計可以降低成本,但同時由如此多的發動機提供動力會帶來可靠性問題。如何確保33台猛擎發動機順利點火,是飛行控制系統保障火箭推力的關鍵。第二次發射失敗就是因為33台猛擎中有六台沒能點火工作。
此外,未來星艦的助推器將通過懸停的方式回收到發射塔,發射塔上的一對機械臂,將像“筷子”一樣在空中夾住它。飛船也將依靠自身動力垂直着陸到指定地點。之後再經過幾個小時的休整和燃料加註,就可以進行下一次發射。這樣火箭就像飛機航班一樣,可以常態化起降,反覆發射。大大降低了成本。
馬斯克稱星艦試飛成功後,將啓動規模化生產,以每年建造100艘的速度,打造1000艘星艦組成的太空艦隊,將10萬人和相關物資運送到火星,實現從21世紀20年代後期開始殖民火星的夢想。
美國宇航局(NASA)已經授予Space X價值數十億美元的合同,採購星艦的運載服務。美國宇航局局長內爾森(Bill Nelson)在4月20日星艦第二次發射失敗後表示,期待Space X從這次測試中吸取經驗教訓,期待下一次試飛,表示對馬斯克寄予厚望。



為什麼一個民營企業造出了世界最強火箭?
我們這裏很難理解的是,為什麼Space X一個民營企業(且是一個未上市的私營企業)、馬斯克一個民營企業家竟然造火箭這種極具“戰略重要性”的產品,還比政府的美國宇航局(NASA)造得更好,後者還允許它發射,還花巨資採購它的運載服務,而馬斯克還時不時忍不住嘲笑後者無能無趣、官僚主義。
美國宇航局(NASA)是美國聯邦政府的獨立機構,由總統直接領導,不隸屬任何行政部門。NASA的預算在登月時達到頂峯,約佔政府預算總額的4.41%,現在則降到了0.4%,約240億美元。目前NASA最大的合作者是加州理工大學,其次是SpaceX。
實際上,如果沒有美國宇航局,就沒有SpaceX的今天,對於這一點馬斯克也不否認。
2008年年底,SpaceX瀕臨倒閉,獵鷹1號火箭在9月第四次發射成功之前,已經遭遇了三次失敗。馬斯克已經沒有錢同時維持Space X和特斯拉兩家公司的運營。他十分痛苦,好比要在自己的兩個孩子中選擇讓哪一個活下去。他後來有句名言:“創業有時就像含着碎玻璃凝望深淵。”當時他就處於這種時刻。
就在最後關頭,聖誕節之前兩天,美國宇航局宣佈,將向SpaceX授予12次飛行的商業貨運合同,合同價值16億美元。
接到電話時,馬斯克顫抖的手都拿不住電話。他只説了句:“我愛你們,兄弟們!”那一刻讓他刻骨銘心。他後來在推特上説:“只想對政府中為讓正確的事情發生而抗爭的人説謝謝,他們扛住了巨大的壓力。”
馬斯克尤其要感謝的是當時美國宇航局副局長高芬(Lori Garver),當年她因為支持SpaceX在宇航局內遭到嚴重排擠。

那時候,美國宇航局的官員經常取笑SpaceX和馬斯克,這是他們最大的樂子。一個民營企業,又那麼小,想要造火箭,又是那麼一個説話動輒得罪人、不知天高地厚的老闆,想什麼呢。
許多宇航員,包括登月第一人阿姆斯特朗,也公開反對民營企業進入宇航業。在2012年接受美國知名電視欄目《60分鐘》採訪時,馬斯克眼淚汪汪地説,這些宇航員都是自己心目中的英雄,他們如此反對民營太空公司,太令他傷心了。
當年的美國宇航局局長內爾森(Bill Nelson)對馬斯克可不像現在這樣“寄予厚望”,而是不屑一顧,甚至懷有敵意。
在美國國會參議院一次會談中,高芬感受到了內爾森極富威脅感的憤怒。當時,馬斯克表示SpaceX能夠改進美國宇航局的航天計劃,內爾森對馬斯克的話非常不滿,對着高芬大吼:“叫你們家小孩馬斯克規矩點!”
一個好砸場子的民營企業家來搶宇航局的飯碗,是可忍孰不可忍。
2002年6月,馬斯克創辦SpaceX公司,願景是成為“太空行業中的西南航空公司”,多年後這個願景擴展為“一站式的太空商店”,讓太空探索變得更加便宜、可靠和可持續,從而促進人類成為一個多行星物種。
當時,馬斯克到處批評,太空行業在過去的50年內沒有真正的進步。儘管行業各大公司的產品性能很好,然而造價也極高,導致性價比很低。好比造一輛法拉利去滿足本田雅閣的需求。
而且他們根本沒有用到最前沿的技術,一直不斷把上個世紀六十年代古董般的東西送入太空,這令馬斯克感到義憤填膺。
在發射衞星和載人航天器市場上佔有重要地位的俄羅斯還在使用幾十年前的舊設備。他們用於前往國際空間站的“聯盟”號載人飛船,體積狹小,機械旋鈕和電腦屏幕自1966年首次飛行以來從未更換過。後來加入太空競賽的國家卻精準地模仿了俄羅斯和美國的舊設備。


|蘇聯N-1重型火箭有30台發動機(上)、“星艦”第一級安裝了33台發動機(下)
馬斯克計劃利用過去半個世紀迅速發展的計算機科學和材料科學,改變這一切。
當時航天業不僅產品像古董,而且實際工作環境、文化也像古董一樣古板,令嚮往太空、能力出眾的大學畢業生啼笑皆非。他們不得不在陳腐的軍工承包商和有趣但缺乏影響力的初創企業之間做出艱難抉擇。
馬斯克幫他們解決了這個問題,SpaceX的太空夢甚至比NASA更宏偉激進,而工作環境、企業文化十分時髦、現代,還有股權。
馬斯克非常擅長招募人才,他本人的知識結構很全面,對數學、物理、化學、工程、經濟、管理等領域都有相當深厚的瞭解,對完成某項任務需要什麼樣的知識、技能組合瞭如指掌,也知道如何找到這樣的人才。
馬斯克這方面的能力,據説只有當年的比爾·蓋茨可以和他比肩。和蓋茨一樣,馬斯克對招聘工作十分重視,SpaceX的前一千名員工都是馬斯克最後親自面試招進來的,包括保安。一方面SpaceX招募頂尖院校的尖子生,另一方面現有的行業精英紛紛投奔馬斯克麾下。
馬斯克説:“我學習物理和商業,因為,你需要知道宇宙怎樣運轉,需要知道經濟怎樣運作。你也需要有一種能力,把有創造力的人吸引在一起,凝聚在一起。如果是前沿科技,一個人是不可能完成的。”
馬斯克有一種類似喬布斯“現實扭曲力場”的催眠力量,可以將他的夢想、願景賦予他身邊的人。他們崇拜他,敬畏他,有人甚至願意為他付出生命。他們像談論超級英雄甚至神靈那樣談論着他。
有了這支所向披靡的工程師大軍,SpaceX創造傳統航天業認為不可能的奇蹟也就不足為奇了。
很多人以為Space X的優勢不過是材料、設計等技術,沒有什麼了不起,只要搞到同樣的材料、設計,就可以建造同樣的火箭。
這是一個十分錯誤的觀點。SpaceX真正的優勢是馬斯克招募的人以及他對人的領導、管理,他創導的企業文化。
SpaceX的文化和傳統企業截然相反。組織架構是平的,辦公室空間是開放的,決策流程是透明快速的,組織成員的報酬和地位取決於貢獻和能力而非論資排輩,溝通方式是直截了當甚至簡單粗暴的……
美國宇航局(NASA)的行星科學家卡羅爾斯托克説:“傳統宇航界的做法與之截然相反,整個運作機制彷彿是為了擬定繁複的條文和審查手續而存在。”
有一次SpaceX火箭在發射前幾小時被發現有一個軟件錯誤,工程師修改檢測無誤後傳給發射台上等待發射的火箭,然後火箭就成功發射了。整個過程不到30分鐘。這在NASA是不可想象的,如果哪裏出了錯,每個人都只會順從地等待三週之後再試着重新發射。
無數次,NASA的官員用荒誕無稽的繁文縟節延誤馬斯克的進度;無數次,馬斯克暴跳如雷。有一次,他整理了一份清單,記錄了美國聯邦航空局一位官員在一次會議上發表的所有愚蠢言論,並把這份清單發給了那人的上司。
“然後那傢伙的笨蛋上司給我發了一封很長的郵件,説那個人致力於航天工作20年,負責過20次發射等等。還説我怎麼敢指責他做錯了。”馬斯克後來接受採訪時説:“我告訴他不只是那傢伙錯了,你也一樣錯了。”馬斯克與空軍將領或其他軍種高級將領的溝通方式也同樣令人震驚。
2008年9月28日, SpaceX在創辦六年、失敗三次後,第四次發射終於成功了。馬斯克興奮地説:“世界上完成這種壯舉的國家屈指可數,這種項目一般都是由國家來完成的,而不是某個公司……這絕對是我人生中最棒的一天!”

這是具有里程碑意義的時刻,這意味着馬斯克對傳統火箭製造商、政府承包商的威脅從幻想變成了現實,馬斯克的火箭和他們的一樣好,甚至更好、更現代。
SpaceX的產品質量比傳統企業高很多的同時,它的成本比他們低得多得多。實際上,幾年後馬斯克生產的火箭成本是他的競爭對手的十分之一,生產的衞星成本是三十分之一到十分之一,發射服務收費是他們的五分之一,直接威脅他們的壟斷利潤。馬斯克的火箭和衞星還可以回收,反覆使用,如果他願意,他可以把價格降得更低。
SpaceX的產品研發製造時間也短得出奇,比如“龍飛船”只用了四年時間開發製造,團隊人最多的時候不過百人,而美國軍用飛船製造一艘一般要15年,人手不計其數。
對於美國來講,更具戰略意義的是,馬斯克的火箭從發動機、電氣設備到箭體所有關鍵的部件都是自己研發製造,自造率高達百分之八九十,完全不依賴任何國家和企業,特別是不依賴俄羅斯和烏克蘭。而他的競爭對手説白了只是組裝廠,關鍵部件都依賴和美國關係很不穩定甚至直接有衝突的國家。
可以想見,他的競爭對手們以及他們的盟友們、美國宇航局等既得利益者對於馬斯克是多麼的恐懼和憎惡,實際利益、文化理念、個人做派等各方面都衝突激烈,他們是多麼希望SpaceX出點什麼事,儘快玩完。
好在當時的總統奧巴馬堅持要讓美國宇航業市場化、商業化,以降低成本、提高效率、促進創新。
2010年6月28日奧巴馬總統公佈了新的《美國國家航天政策》,取代了2006年8月31日布什總統公佈的《美國國家航天政策》。
新政策突出國際合作,放棄布什政府的單邊政策,並致力於重建美國在全球航天業市場的領導地位。
新政策指出,未來將由商業部門提供美國近地軌道載人和貨物運輸服務。這是美國太空探索戰略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變化。民營企業將成為研發製造航天器的主力,NASA則扮演“監工”的角色。
奧巴馬指出,吸引全國範圍內越來越多的民營企業參與開發近地軌道往返運輸器,通過競爭可以提高便利性、降低成本,並加速技術革新。
關於安全性問題,奧巴馬指出,實際上,NASA一直在依賴民營企業幫助設計和建造載人航天器,包括水星號飛船和航天飛機。他還強調,未來政府採購的不再是商業航天器這個產品,而是空間運輸服務。民營企業全面負責設計、建造、發射和運行,如果服務失敗,民營企業將承擔全部責任,這會使得他們更加重視安全性問題,從而確保滿足嚴格的安全標準。
多年後的事實證明奧巴馬的判斷完全正確。現在馬斯克、貝索斯等民營企業家都得到了美國宇航局的穩定訂單,不僅性價比高,而且技術突飛猛進。

如果不是奧巴馬的這次改革,美國人可能還在依靠俄羅斯的火箭送宇航員去國際太空站呢,重登月球、移民火星的夢想就更是白日夢了。
此後,美國宇航局局長內爾森忙着把美國宇航業市場化、商業化的功勞歸為己有,當年的副局長高芬看不過去,出版了一本回憶錄,揭露了整個過程。
從中可以看出美國宇航局這個政府機構和民營企業的博弈,所幸更優秀的一方勝出了。換了別的地方,未必是這樣的結局。馬斯克後來曾在推特上説:“美國好就好在這裏。”
從另一個角度來講,美國總是標榜美國的科技企業全靠自己的實力在市場上打拼,沒有政府的資助、補貼,詬病某些國家的科技企業靠着政府的資助補貼在國際市場上進行不公平的競爭。
而實際上,美國政府、軍方通過大規模地向民間採購產品和服務,大力扶持科技企業。
硅谷在被稱為硅谷之前,曾被稱為“國防谷”,因為那裏聚集了大量國防承包商。從上世紀50年代到80年代,硅谷的最大僱主不是任何一家科技公司,而是軍火巨頭洛克希德馬丁。
美國國防部於1958年成立國防部高級研究署(Defense Advanced Research Projects Agency,DARPA),後來研發了互聯網和GPS的雛形,名聲大噪。DARPA不只專注於基礎技術的研發,而且積極參與科技企業的風險投資。
除了DARPA,美國國防部於2015年在硅谷設立了國防創新實驗單元(DIUX),2018年成為常設機構,更名為國防創新單元(DIU)。DIU的成立儀式在斯坦福大學舉行,時任國防部長稱,DIU將重塑五角大樓。
DIU的任務是將民用技術快速引入軍隊,為軍隊充當先進民用技術的發現者、牽線者和投資者。DIU下設三個小組:軍民對接小組、技術轉化小組、風險投資小組。這次俄烏戰爭,我們可以隱約感受到DIU的威力。
總之,美國宇航局、美國國防部與美國民營企業的關係相當緊密。這原也無可厚非,一個國家最先進的技術當然要用於捍衞自己在這個星球上的存在,以及探索這個星球以外的宇宙。
他們有一套目前看起來頗有效的安排,政府並不是什麼都親力親為,而是充分調動民企、市場的積極性,以釋放整個社會最大的創造力。
我們這裏民營企業的活力、堅韌是舉世公認、無人能敵的,現在政府又十分重視民企這個“自己人”的作用,相信這方面我們會比他們做得更好。

不以成敗論英雄
美國中部時間4月20日上午8:33,星艦嘗試第二次發射,在萬眾矚目中,星艦升空四分鐘後爆炸。
接下來的一幕讓我們這裏的觀眾很是看不懂,屏幕顯示控制室和現場的觀眾歡呼雀躍了很長時間。馬斯克隨後還發推文祝賀SpaceX團隊。
當晚,這裏的網友們進行了激烈的討論,有的説是成功了,有的説是失敗了。那麼到底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呢?這取決於成敗的定義。
如果按照計劃,星艦飛船將在飛行約3分鐘後與助推器分離,在地表上空約150英里處飛行90分鐘左右,最後在夏威夷附近的太平洋上濺落。這麼看,顯然是失敗了。
**然而,這是星艦飛船首次加助推器的全套測試,能夠升空就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馬斯克此前就一再強調,有無數種可能導致星艦發射失敗的因素,成功概率和拋硬幣一樣,為50%。他開玩笑説:“不把發射台炸了就好。”對於翹首以盼的觀眾,他説:“不保證成功,但保證很刺激。”
這次星艦升空後,飛船未能與助推器分離,33個猛擎有6個沒能正常工作。地面控制台通過無線信號啓動自毀程序,讓火箭自爆解體,碎片墜入預定的安全區域內,以免造成人員傷亡與財產損失。
星艦不止飛起來了,還通過了MaxQ。MaxQ是指火箭加速到速度最快和壓力最大的時候,也是火箭最危險的時候。
馬斯克隨後的賀電説:“祝賀SpaceX團隊,一次激動人心的星艦發射!學到了很多東西,以備幾個月後再次發射。”
**在馬斯克眼裏,這不是失敗,這是在學習如何成功。**實際上,此前不加助推器的星艦飛船的單獨試飛已經歷了十多次的失敗,最終才成功。
4月20日是第一次飛船與火箭整體一起試飛,可惜爆炸了,最終成功之前不知會失敗幾次。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如果以後不再試飛,就不會有試飛失敗,但也永遠不可能獲得成功,人類之光也就停留在原來的高度。
我們常説,失敗是成功之母,沒有失敗這個母親,就沒有成功這個孩子,沒有一蹴而就的成功。實際上,可以説,人類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從失敗開始的,甚至最本能的事情也要經歷無數次失敗才能學會,比如嬰兒學走路、學吃飯、學説話。
有人説,馬斯克自己都説了成功的概率只有50%,還發射,50億美元放了一個“大煙花”,真的值嗎?
對於值不值的問題,馬斯克有個理論:“如果一件事情足夠重要,那麼就算概率對你不利,也應該去做。”這話很有道理,如果你的孩子碰到危險,有萬分之一的概率你能把他救回來,你救不救?
在馬斯克的邏輯鏈裏,建造星艦可以移民火星,移民火星可以延續人類這個物種。那麼損失50億美金當然值得,何況這不是損失,這是學費。



馬斯克曾説過,他的每一次巨大成功都可以追溯到早先的失敗,最好的學習方法是通過嘗試並從錯誤中學習。
他説:“若我不這麼投入,才是最大的冒險,因為成功的概率為零。”馬斯克願意接受失敗,但不願意接受放棄。
從一個人失敗的次數上可以看出這個人有多創新,因為不失敗很容易,什麼創新的事情都不做就不會失敗了。所以馬斯克説:“失敗是一種選擇。如果你做事沒有失敗的,那麼就説明你沒有足夠地創新。”
對失敗的理解和寬容是一個公司、一個社會創新意願的保障,創新成功前肯定會遭遇失敗,十拿九穩的事情就不是創新。如果一個公司、一個社會對失敗橫加指責,嘲笑辱罵,甚至懲罰,那麼誰還敢去創新呢?
除了對失敗的理解和寬容是一個公司、一個社會創新意願的保障外,對成功的寬容也是一個公司、一個社會創新意願的保障。有的公司老闆容不得比自己優秀的員工,容不得他們成功,武大郎開店。有的社會容不得成功優秀的人,對他們各種限制甚至迫害。那麼就很難創新了。
除了要寬容失敗與成功,還要保護產權,不然創新成功了,成果自己享用不了,那誰還願意去創新。
寬容失敗與成功,保護產權,這是保護創新意願的兩個前提,除了創新意願,還有創新能力的問題,這跟教育息息相關,又是一個大話題,就不展開了。
幾個月後星艦將再次嘗試發射,很可能還會失敗。不論成敗,馬斯克都是英雄。

作者:曾在復旦學習、任教9年;曾在中歐國際工商學院供職20年。微信個人公眾號:無語2022,微信視頻號:無語202204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