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邂逅詩：鼓浪嶼島民“誕生於一次睡眠中”_風聞

鼓  浪  嶼

每天潮水先把淺灘上的路抹掉，

島民們誕生於一次睡眠中。

在裏面不聲不響混淆許多世界；

因為他們很少講話，每一句

都是刻進礁石的一個音符。

對於漂來的，不認識的東西，

莫名其妙地來到他們身邊停留。

對他們不適用的，太大的，

    還有冷酷的，送來的……

這些進一步誇張了他們的孤獨。

島上生活：只有內心近；其他一切遠。

這個內心擁擠着，日日擠滿了一切

就像一艘太小的船，大海不注意它。

一個兒子黃昏時分走到門口

用手彈琴，彈出一個弱音像哭一樣。

注：本詩所用插圖均為鼓浪嶼風光。鼓浪嶼位於福建南部沿海，面積1.88平方公里，與廈門島隔海相望。

旋  轉  木  馬

遊樂園的那個蓬頂之下

旋轉着五顏六色的馬羣。

許多是拴套在車輛之上，

但個個神氣活現，充滿豪氣

迎來送走孩子們的翻身動作。

他們抬頭仰望，不知望向何方……

只是轉着一圈又一圈的圓圈，毫無目的。

有時轉過來一個微笑，一個極其開心的微笑。

令人眼花繚亂地揮霍

在這場透不過氣來的盲目遊戲。

在  手  中

或許救世主從未向他顯露；

或許連聖潔的主教也從未優容

步往他身旁，如在這幅畫中，

並在他身上輕輕放下他的手。

或許那樣跪着才別無所求

跪着才好把自己的輪廓，那些

一心在外流浪的輪廓，

全神貫注抓在心中，就像用手抓住馬的轡。

那手如此潛心於自身，至今還在反光

我倒希望，它不會把我們看見。

也不會有人看見裏面流淌並

閃爍着一個緩緩解脱的軀體。

注：本詩所用插圖均來自同一幅油畫的局部，即傑出的荷蘭畫家倫勃朗（1606—1669年）的遺作《浪子回頭》。此畫創作於1668年，現藏於俄羅斯艾爾米塔什博物館，幾乎是所有到訪的遊客必看之作。看過原作，我並不認為《浪子回頭》之名是恰如其分的。欲知詳情，請閲舊稿《浪子回頭之前：不能因為懷疑而毀滅那偉大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