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三支援外醫療隊_風聞
外交官说事儿-外交官说事儿官方账号-让更多人了解有血、有肉、有情怀的中国外交官05-05 16:16
作者:熊展旗 先後在中國駐阿爾及利亞、多哥、喀麥隆、法國、摩洛哥使館工作,曾任中國駐法國使館參贊、中國駐摩洛哥王國大使。
2011年,中國向外派遣醫療隊進入了第48個年頭。在我的外交生涯中,曾同三支援非醫療隊有過不尋常的接觸,親身見證了我們的白衣戰士不辜負黨和國家的重託,在艱苦的環境裏盡職盡責,以高尚的醫德和精湛的醫術為發展中國家服務,為增進我國同受援國之間的友誼發揮了民間外交的獨特作用。對我本人的成長鍛鍊而言,這種特殊經歷也是非常難得的機遇。
我成了援阿爾及利亞醫療隊的一員
1963年,我國向獨立不久的阿爾及利亞派出了主要由湖北省醫護人員組成的第一支醫療隊,開創了向缺醫少藥的非洲“雪中送炭”的先河。黨和國家對援外醫療工作十分重視,首批選派的隊員中除武漢醫生外,還有從上海、天津挑來的專家教授,可謂強將精兵。
文革期間對外關係變得敏感複雜,日理萬機的周總理特地囑咐外交部為新一批援阿醫療隊派名翻譯。本人學的是法文,1964年底至1967年初在我駐阿爾及利亞使館實習和工作過,加上年輕身體棒,27歲時遂被借調到衞生部,並於1968年底重返這個友好國家,和湖北省的醫生護士們度過了為國爭光的兩年半時光。
當時中國醫療隊除繼續在撒哈拉大沙漠邊緣的賽義達行醫外,又增設了雷力贊、馬斯卡拉兩個點,隊部設在地處西部山區的馬斯卡拉市,離首都阿爾及爾600多公里。我的主要任務是當翻譯、搞聯絡、教法語,有時也幫助出點主意,大部分時間住在隊部,需要時隨隊長到各醫療點巡視。醫療隊的同志戲稱我為“翻譯官”,穿上白大褂走在醫院裏時當地人叫我“DOCTEUR”(法文:大夫)。
• 作者(後4排左2)和部分援阿爾及利亞醫療隊隊員在一起。圖源:《共和國外交往事》
根據需要和應阿方要求,中國醫療隊內科、外科、婦產科、小兒科、口腔科、眼科、耳鼻喉科、針灸科一應俱全,還負責提供部分常用藥物和醫療器械。醫院住得滿滿的,門診病人絡繹不絕,前來扎針灸的更是擠得水泄不通,推遲下班、星期天得不到休息是常有的事。
隊部中國醫生的住所離醫院不遠,遇到急診,不管吃飯睡覺時間,電話一響總是隨叫隨到,特別是外科、兒科和婦產科大夫,有時一個晚上得起來兩三次,好幾回我同他們一起忙到通宵達旦。人手吃緊時,我還上過手術枱,幫忙吸吸痰、清理污物什麼的。我們的醫療範圍多在偏遠地區,大夫們除在醫院收治病人外,還定期到鄉下巡迴醫療。我就隨他們上過山寨,進過帳篷。山路崎嶇,崖陡彎急,有的醫生護士暈車吐得不行,漱漱口照樣看病發藥。
鄉下老百姓不太懂法語,我們的同志就自學阿拉伯土話,老人孩子聽了含笑點頭,連我這個專門學外文的人也自愧不如。記得,我們有位起初法語只會蹦單詞的婦產科大夫遇到孕婦難產急需動手術,她要阿方護士叫家屬快來簽字,情急中將發音相近的“丈夫”説成“結婚”,護士半天也鬧不明白為什麼要“到這來結婚”,險些誤事。此後,這位大夫痛下決心攻外語,很快適應了工作。
我自己也遇到過麻煩,特別是要將X光片報告和化驗結果譯成法文不是件易事,全靠查字典和請教當地護士,才勉強啃下了這塊硬骨頭。
阿方人員聰明好學,同中國醫生相處久了都會一些簡單的漢語,到後來甚至一個眼神、一個手勢就能相互溝通,配合得相當默契。為了提高阿方護理人員的水平,中國專家在有條件的醫院辦起了培訓班,開始還需要我當場翻譯,但憑着其英文功底和鑽勁,不久就達到了基本能用法文講課的程度,我也從旁學到了不少知識。
醫療隊除了為當地人治病外,還為友好國家政要和外交人員服務。時任馬裏總統特拉奧雷曾來馬斯卡拉接受針灸治療,越南、阿爾巴尼亞等國駐阿大使、參贊也都到我醫療隊駐地治過病。中國醫生的醫術和敬業精神在當地傳為美談,電台報紙對我醫療隊的業績,特別是對來自天津的中醫大夫石學敏神奇的針灸功夫專門作過報道。
內科、外科主任,兒科大夫,口腔科醫生也都頗有名氣。醫療隊所在的不大的城市因此名聲遠播,不少人從阿爾及爾驅車來看病。
我們同阿方相互尊重,關係融洽,友誼深厚。醫療隊“十一”舉行國慶招待會,地方領導、醫院負責人都欣然應邀出席,並發表熱情洋溢的講話。省長、市長、縣長宴請,都要拿出傳統美食款待中國醫生,那烤全羊的鮮美至今令我回味。
省衞生局長曾特意邀請並親自陪同醫療隊正副隊長到風景如畫的東部君士坦丁等地區參觀遊覽,受到當地有關部門的熱情接待。醫療隊長在一次出差途中不幸遭遇車禍導致嚴重骨折,阿政府立即派軍用直升飛機將他從出事地點送往醫療隊所在的醫院救治,地方官員不止一次登門慰問,這些我都在場。
我經常同醫院的院長、總管打交道,對醫療隊的合理要求院方總是儘量予以滿足,本地護士、勤雜人員對我們也很親切。馬斯卡拉醫院外科護士沙菲和婦產科助產士法蒂瑪成了我的好朋友,我在翻譯上碰到難題總能從她們那裏得到耐心的幫助。
一位長期在小兒科服務的女工誠心請我們的兒科大夫和護士到簡陋的家裏吃農家飯,她的孩子們見到中國人高興得又蹦又跳。一位商人為感謝醫術高超的方祥忠醫生為他治好了多年不愈的牙病,兩次將大夫和我請去做客。阿拉伯婦女舉辦家庭舞會迴避男賓,但熱情邀請包括我在內的中國人。
因此還出過意想不到的小插曲。有一回,我陪醫生出席這樣的舞會,只見到場的女士一個比一個穿得漂亮,同平時看到的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灰白形象完全是兩回事,據説跳舞是她們展示華麗服飾的好機會。我頭次面對面觀看肚皮舞,臉上有點發熱,便順手抱起身旁的一個男孩放在膝上以掩窘相,不料小傢伙將我兩腿尿濕了一大片,出門時我只好用手遮遮掩掩,自嘲“土翻譯出洋相”。

• 作者(後排左2)和阿爾及利亞醫護人員合影。圖源:《共和國外交往事》
為了方便首都地區的人找中國醫生看病,應阿政府要求,我們又在離阿爾及爾80公里的梅地亞設立了醫療點,我也隨着隊部的轉移來到了這裏。醫院規模較大,交通也方便,為進一步發揮中國醫生的作用提供了更好的用武之地。
醫療隊的工作得到使館領導的密切關注和及時指導,楊琪良大使和主管單位文化處的同志經常聽取彙報,還多次到駐地看望大家。
順便提及一件事:文革中有段時間我駐外使領館幾乎都是“和尚廟”,為避免節慶活動中方無夫人出席的尷尬,每逢重要招待會和宴請使館少不得請女醫生和護士前來助陣。她們將白大衣換成禮服,端莊大方,笑容可掬,為節日平添了温馨和喜慶。
在那個年代裏,醫療隊人員的津貼微乎其微,吃的是醫院提供的食品,住的是集體宿舍,過的是單身生活,但大家樂觀向上,團結協作,住地總是充滿了輕鬆歡快的氣氛,像一個和睦的大家庭。下班後,我們一起學外語、唱歌、打乒乓球、下棋,得空也到野外散步、遊玩。
最高興的事莫過於每月能接到來自祖國的信件,一陣嬉鬧之後,宿舍會突然靜下來,人人都貓在房間裏品味親人的柔情。翻看當年拍下的大摞照片,我彷彿又回到了同湖北醫生護士們在遙遠國度裏度過的900多個日日夜夜,痴痴懷念那火熱的激情和真誠的友誼。
援喀麥隆醫療隊為我做手術
1978年至1982年,我在駐喀麥隆使館工作,由於不適應當地的氣候和環境,經常患病,特別是幾次被熱帶瘧疾擊倒。
1979年的一天,突然發現柏油狀黑便,繼而大口嘔起血來,被緊急送往我援喀醫療隊,診斷為十二指腸球部重度潰瘍,有穿孔的危險。該醫療隊是山西省派出的,外科主任是太原有名的治療消化道疾病的專家易培泰大夫。他看到保守治療無望,當機立斷,決定在局部麻醉下為我做胃大部切除手術。
我見過開胸剖肚的世面,輪到在自己身上動刀並不怎麼緊張,手術中平靜地聽着醫生和助手的對話,末了還請大夫將切下的胃讓我瞧了一眼。魏寶善大使一直守在手術枱旁,使館和援喀工程技術人員四人當場獻血,至今我仍忘不了當時毫不猶豫伸出胳膊的馬志學和尹維江同志。手術很順利,大家都説我運氣不錯,遇上了一位好專家。
熱帶地區衞生條件差,我在另一個國家就診時曾領略過螞蟻沿着輸液管爬上爬下的奇景,當地護士似乎對此並不在意。我們的大夫非常負責,術後為了防止極易發生的感染和儘快使我康復,內科經驗豐富的霍同泰大夫制定了周密的治療方案,傷口拆線前幾乎天天到我房間,輸液打針都親自動手,醫療隊長和醫生也經常來看望。
1973年,我在多哥工作時感染過肝炎,加上預防和治療瘧疾的藥物用得過多,肝功能時好時壞,這次又失去了四分之三的胃,心情自然不佳。霍大夫不僅要考慮如何對我慎重用藥,還要做思想工作,真是難為她了。我當時任使館三等秘書,這位在太原參與省委領導保健工作的大姐開玩笑説,我是“科級幹部,省級待遇”。由於醫術精湛,護理周到,術後我不僅吃飯正常,腹部也看不出明顯的疤痕。

• 中國援喀醫療隊姆巴爾馬尤醫院分隊全體隊員來到華山國際喀麥隆埃博洛瓦賓館工程的工地上,為40餘名當地員工做義診。
中國醫生所在的姆巴爾馬尤醫院離雅温得不到60公里,使館和我援喀工程隊的人常去看病和查體,我也去過,但對具體情況瞭解不多。這次因動手術,在那裏待了一個多月,同醫療隊的同志吃住在一起,得以有機會零距離觀察、感受他們的工作和生活。
醫院不大,此前因缺少醫生而形同診所,中國醫療隊到後開始熱鬧起來,第一次有了內、外、眼、牙、婦產和針灸等各科。牀位滿員、門診排隊,來看病的特別多,我們的醫生工作超負荷。他們不嫌髒,不怕累,冒着感染疾病的風險搶救危重病人和新生兒。婦產科醫生告訴我,當地婦女生孩子沒有“坐月子”這一説,嬰兒出生不久就往身上一背,下地幹活。有位產婦在家生產後胎盤下不來,竟將臍帶纏在腿上步行來到醫療隊。普通百姓生活之艱辛和保健設施的匱乏,由此可見一斑。
醫療隊住的是兩排平房,熱帶雨林氣候使得雜草生命力極強,蚊蟲無孔不入。從窗口往外望,可以見到蒼蠅在烈日下飛來飛去,烏鴉圍着垃圾桶跳上跳下,老鼠在牆根下悠閒走過。食堂小而陳舊,有些同志只好在走廊用餐,因伙食費用太少,飯菜單調得提不起胃口,管夠的好像只有山西老陳醋。
聽説還鬧過一次笑話,為了既省錢又改善伙食,憨厚的廚師從雅温得購回一箱包裝上畫有狗頭的寵物食品罐頭,嚷着請大家“嚐嚐狗肉”。有人連看都不看就上前吃起來,有人説:“味道還不錯,就是肉太碎。”待事情鬧明白後,在一片鬨笑聲中誰都不承認自己吃過。
那時喀麥隆還沒有電視,姆巴爾馬尤地方不大,常見的一項娛樂活動是大人孩子圍成一圈踩着鼓點跳舞,週末和節假日我們的醫生會應邀出席,在歡笑聲中度過少有的閒暇時光。
我跟大家混熟了,住院療養的房間便一時成了聚會的場所。儘管隊長關照不要影響病人休息,但晚上仍有大夫來找我聊天,聽我講講新聞,説説故事。特別是勤奮好學的翻譯小秦,見我法語醫療詞彙懂得不少,纏着要拜我為“師”,我閒着沒事,樂得在小同行面前“露一手”。我們經常用法語交談,當我講述在援阿爾及利亞醫療隊看跳舞如何被小孩尿濕褲子時,她笑出了聲。這位年輕翻譯任滿回國後,還曾用法文給我寫過一封長長的感謝信。
在作為病號同大夫的相處中,我深深感到山西省對派遣醫療隊的工作很重視,出來的都是經過嚴格挑選的好醫生。他們在太原的醫療設施和生活條件比黑非洲強得多,但從無怨言。我親眼見到一位外科醫生得惡性瘧疾連日高燒不退,難受得在牀上翻來覆去,痛哭失聲,剛好一點又投入了工作。我們的醫生無論為喀麥隆人還是為自己的同胞看病,都同樣認真細緻,受到廣泛好評。
當地官員告訴我,本國有些到法國學醫的人學成以後嫌自己國家條件太差不願回來,而中國醫生卻不遠萬里來到非洲吃苦受累,使他們非常感動。喀政府在困難的條件下,為醫療隊順利開展工作儘可能提供方便。院方人士和當地居民態度友好,我們的醫生處處感受到黑人兄弟姐妹們的淳樸與情誼。
鑑於該國醫生奇缺及我醫療隊出色表現,喀麥隆政府又要求在北方增設醫療點,並不止一次提出希望中方再多派些醫務人員。我在援喀麥隆醫療隊動手術的事已過去幾十餘年,但那次既治療疾病又淨化靈魂的經歷始終銘刻在我的心裏。
在摩洛哥驅車萬里訪“白衣”
2000年8月至2003年4月,我出使摩洛哥。上任前我已經從亞非司獲悉,自1975年起我國就向摩洛哥派遣醫療隊,而且是人數最多的一個,上海市的100多名白衣戰士正在該國11所醫院服務。
懷着對援外醫療隊的特殊感情,行前我專門到衞生部瞭解情況,決心在更好地發揮醫療隊的作用、促進中摩衞生領域的合作方面多下些功夫。
事有湊巧,當時這個龐大醫療隊的總負責人瀋陽生隊長曾和我同在援阿爾及利亞醫療隊當過翻譯,我們早就認識。沈隊長告訴我:援摩醫療隊的特點是時間長、人員多、分佈廣、要求高。25年來,中國醫生門診約380萬人次,收治住院病人超過33萬。摩方提出,希望將醫療點從11個增至12個,隊員從109人增至120人。我抵摩時,適逢當地政府官員夏季休假季節,一時難以遞交國書,於是跟隊長商定,先下去看望醫療隊的同志。
醫療隊的工作地點遍佈摩洛哥全國,有的處在沿海,有的靠近沙漠,最遠的離首都拉巴特870公里。我請老沈和我同乘一輛車,由當地司機拉着由近到遠,順路而進,一個點一個點地看去。醫生們看到大使來了,都很熱情,當我告訴他們我也當過醫療隊員時,氣氛更加活躍起來。
每到一地,我都要先查看住處,參觀醫院,然後同大家座談,視情況談談自己的想法。根據中摩醫療協議,中國醫生在摩洛哥兩年一換,按工作性質和級別領取適當報酬,一年休假一次,摩方免費提供住所和必要的交通工具。
他們的宿舍大都乾淨整齊,基本上一人一間房,活動室裏擺放着電視、VCD和各種書籍,飯菜雖不豐盛,但衞生可口。看得出,醫務人員的待遇和生活條件同我多年前在阿爾及利亞和喀麥隆見到的相比,有了很大的改善。援摩醫療隊的成員有些是“二進宮”,個別的甚至第三次來到摩洛哥,加上上海同志的精明,他們的語言表達能力及同院方的關係都相當不錯。
我從中國的對外政策、援外方針和中摩友好合作關係的角度同他們講一點大道理,更多的是結合自己在兩個醫療隊的經歷談做好工作的體會。他們覺得我講的不是外行話,吃飯時爭着給我夾菜,臨別時要求合影留念。
我在一個月裏先後走訪了8個點,其餘3個點也找機會補上了,有的還去過不止一次,累計行程上萬裏。醫療隊長説,像我這樣所有醫療點都跑到了,在歷任大使中創下了紀錄。
通過和醫療隊的密切接觸,我對加強和改進兩國在這方面的合作做到了心中有數,也實現了我因醫療隊情結希望有機會為他們辦點實事的心願。
上海市衞生局領導每年中秋節都要帶着月餅到摩洛哥慰問醫療隊,我總要見見他們。上海電視台攝製組到摩洛哥採訪,我詳細向他們介紹了醫療隊的出色表現。設在拉巴特的醫療隊總部,是醫療隊員輪流來首都的集散地,我只要有空就過去看看,沈隊長有時來使館找我更是隨到隨見。平時我也想着他們,節假日、大型招待會總要請醫療隊的代表來館做客,有人來辦事也要抽空聊聊,使館的同志都爭相把自己種的蔬菜、釣的大魚送給醫療隊的同志。
通過醫療隊,我同摩衞生部秘書長等官員交上了朋友,也結識了一些地方官員。有件事我一直難以忘懷,那就是我駐西班牙使館同志來摩洛哥旅遊時在丹吉爾地區發生重大車禍,死傷數人,摩方全力搶救和協助處理後事,以最快的速度將重傷員送往拉巴特最好的醫院,且分文不收,交通大臣還送來一個碩大的花籃表示慰問。這使我對“援助是互相的”這句話的含義有了更深的體會。
2002年初摩洛哥國王訪華時,兩國簽訂了包括衞生合作協議在內的七個協定,我藉此機會促成隨團的摩衞生大臣和上海衞生局領導會面,並陪同他參觀了有名的瑞金醫院,同摩洛哥在該院接受培訓的人員見了面,衞生大臣對我派遣醫療隊的宗旨和技術實力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據統計,截止2008年,45年中我國共向五大洲的69個國家和地區派出醫療隊,累計2萬多人次,治療病人達2.6億。中國作為一個發展中國家,在本身缺醫少藥的情況下向外特別是非洲派出一批又一批醫療隊,體現了崇高的國際人道主義精神。醫療隊的同志在異國他鄉救死扶傷,竭誠為受援國人民服務,為祖國贏得了榮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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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 | 《共和國外交往事》
作者 | 熊展旗
圖片 | 除標註外源自網絡
編輯 | 外交官説事兒 小哈